11.关山雾月1
天禧城
今日的天禧城依旧熙熙攘攘，域外商人和南边马队穿梭其间，街边瓷器商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波斯语正向金发客人说的头头是道；酒馆里风姿绰约的酒娘照旧给年轻镖头多打了半斤烈酒；巷子里一群小孩追逐着买杂货的老伯笑的灿烂。
环绕着天禧公主府修建的塞上城邦又开始它繁华喧嚣的一天。唯一不同的是今日正午大道上出现了一群青客。
青客是大夏民间对禁宫黄门的诨称，因其衣着乌青而在话本里一个代称，逐渐在游走说书客口中广为流传于民间。
北地天禧距上京也算是有近千里，所以天禧城内百姓多多少少对这队打着皇旗的队伍格外侧目。
“禁宫之中的人呢，这个小青客俊俏，我喜欢。”
“你可打住吧。什么都喜欢只会害了你。”
“往公主府去了呢。”
“话说这天禧公主来天禧城这么些年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也没见人议论啊。”
“公主金枝玉叶，定然千娇百媚，凭啥让你看到。”
“我有个姑姑的前夫的二嫂的侄子在公主府当差，据说公主身患重疾，已然下不了病榻。”
“去你的，这你也信？”
因一队青衣掀起的小小讨论，百口相传，想来今日午后天禧城有一番新的谈资了。
公主府内
李渺辞身着白色绣金牡丹宫装，一套打磨得宜的东珠头面衬的面庞如玉，她细细描上远山眉，朱砂钿头一点，红脂半染朱唇。
往那婷婷一立，在配上那双锐气眼眸，少女的青涩脸庞霎时与那一身洒脱气质形成某种默契，叫人移不开眼。
常年在草场上风吹日晒，早已毫无形象顾忌与军士们喝酒分肉的小李中军，在宋晴岚一番精心包装下又有几分大夏公主的味儿。
开个玩笑了，李渺辞七岁前那是全全面面正儿八经学过各类礼仪话术的，适时要陪着尚是皇子的李鉴道入宫与皇后太后周旋，寻常人家孩子摸鱼打鸟时，早早催熟的李渺辞的每天是各种才艺课排满，仪态和气质那是童子功，没话说的。
至于这种压力培养下怎么咱公主是这么个插科打诨，嘴碎扎心的乐子人咱就不得而知了。
“老奴宣政殿大监洪畅参见天禧公主。”领头的恭敬行了个礼。
李渺辞得体一笑，赶忙伸出手去亲自搀扶，“劳洪大监亲跑一趟，渺辞这厢有礼了。快快请起，咱们内殿说话。”
“公主言重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
李渺辞笑笑未曾作答，施施然走上主座，示意宋晴岚给他布茶，“不知此番大监前来，是......?”
“今年照例请公主进京祭扫皇陵，只是陛下感念公主天禧寒冷，要留公主在上京待到开春，特命老奴来交接事宜，着丧礼在即，公主孝心感人，咱们后日就启程回京。”洪畅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说话惯是滴水不漏。
李渺辞闻言淡然点点头，照例打完官腔，招来枫停送他前去客厢，又亲自送至主殿门前。
待人影走远后，李渺辞回身给洪畅一个大大的白眼，百无聊赖和晴岚吐槽，“年年天禧都寒冷异常，怎么今年就要进京过冬了？”
宋晴岚赞同点点头，“太子那边也来传话叫公主多加小心，听停叔说太子殿下最近似乎在筹划京都暗线，前段时间似乎将殷梅老师秘密召京。”
“阿御？他才多大啊，叫他安心读书，本公主心里有数。”
“可是公主，您也就比太子年长两岁啊。”
“和这些人说话随时都要打起一百个心眼子，想想我就心累，可见他这太子当的那叫个水生火热。”李渺辞摇摇头，“难怪父皇疑心病这么重，所以这环境决定心境啊。”
说着李渺辞摸过脸颊打算拍拍醒醒神儿，手上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低头一看指尖上赫然染上显目暖色香粉。
李渺辞诧异。
李渺辞赶忙摸摸裸露在外的脖子。
李渺辞震惊！
“天哪，晴岚你这是给我抹了多少，把我当墙儿刷啊。”李渺辞感慨道。
“公主你还说我，你都快被晒成黑炭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疤痕就不说了，你看看你裸露的皮肤，满是裂口皴裂，十个指头你看看哪个是姑娘家的，虎口枪茧厚的我看这辈子是去不掉了。”
李渺辞满不在意：“我行军打仗的，草场上烈风撕扯的，哪一个将士不这样。还有，不准说我的茧，没有它，如何握得住枪，搭的稳箭，这是本公主精心修炼的知道吗？我可宝贵了。”
转而她又正经道：“派千机营的人看好了洪敏，这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宋晴岚点头称是，李渺辞又说：“还有，把这个送给狐狸，附加一个字：急。”
宋晴岚：“找狐狸小姐做什么？”
“秘密。”李渺辞递出一个包装粉嫩的信封，甚至能闻到上面传来淡淡的香味，看起来十分诡异。
“让千机营立刻向外传播：我明日去云中观闭关修行，为母后祈福，记得强调是早有打算。今夜就准备车马，明早打洪敏一个措手不及，通知他去云中观候着。”
宋晴岚闻言眉头一皱，“公主还要回白登山？启程在即，如今全城上下都关注着您呢！”
李渺辞不屑一笑，“我麾下将士数千人还在白登山等我呢，我不回去我去哪啊？”
晴岚嘴角一抿，“公主还不知道呢，二将军已经把您的军衔给撤了，您现在去白登山队伍都走远了。”
突然一个惊雷般的的消息原地炸开。
“什么......！”李渺辞瞬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那我再去......再去看看，追忆怀念一下。”李渺辞说着突然把背转过去，像是在强忍泪水。
“公主，您也不必......”晴岚的话才说到一半，李渺辞迅速打断她，似是沉默的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飞身消失在黑暗里了。
宋晴岚感觉哪里不对，但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对。
今日的天禧城依旧熙熙攘攘，域外商人和南边马队穿梭其间，街边瓷器商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波斯语正向金发客人说的头头是道；酒馆里风姿绰约的酒娘照旧给年轻镖头多打了半斤烈酒；巷子里一群小孩追逐着买杂货的老伯笑的灿烂。
环绕着天禧公主府修建的塞上城邦又开始它繁华喧嚣的一天。唯一不同的是今日正午大道上出现了一群青客。
青客是大夏民间对禁宫黄门的诨称，因其衣着乌青而在话本里一个代称，逐渐在游走说书客口中广为流传于民间。
北地天禧距上京也算是有近千里，所以天禧城内百姓多多少少对这队打着皇旗的队伍格外侧目。
“禁宫之中的人呢，这个小青客俊俏，我喜欢。”
“你可打住吧。什么都喜欢只会害了你。”
“往公主府去了呢。”
“话说这天禧公主来天禧城这么些年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也没见人议论啊。”
“公主金枝玉叶，定然千娇百媚，凭啥让你看到。”
“我有个姑姑的前夫的二嫂的侄子在公主府当差，据说公主身患重疾，已然下不了病榻。”
“去你的，这你也信？”
因一队青衣掀起的小小讨论，百口相传，想来今日午后天禧城有一番新的谈资了。
公主府内
李渺辞身着白色绣金牡丹宫装，一套打磨得宜的东珠头面衬的面庞如玉，她细细描上远山眉，朱砂钿头一点，红脂半染朱唇。
往那婷婷一立，在配上那双锐气眼眸，少女的青涩脸庞霎时与那一身洒脱气质形成某种默契，叫人移不开眼。
常年在草场上风吹日晒，早已毫无形象顾忌与军士们喝酒分肉的小李中军，在宋晴岚一番精心包装下又有几分大夏公主的味儿。
开个玩笑了，李渺辞七岁前那是全全面面正儿八经学过各类礼仪话术的，适时要陪着尚是皇子的李鉴道入宫与皇后太后周旋，寻常人家孩子摸鱼打鸟时，早早催熟的李渺辞的每天是各种才艺课排满，仪态和气质那是童子功，没话说的。
至于这种压力培养下怎么咱公主是这么个插科打诨，嘴碎扎心的乐子人咱就不得而知了。
“老奴宣政殿大监洪畅参见天禧公主。”领头的恭敬行了个礼。
李渺辞得体一笑，赶忙伸出手去亲自搀扶，“劳洪大监亲跑一趟，渺辞这厢有礼了。快快请起，咱们内殿说话。”
“公主言重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
李渺辞笑笑未曾作答，施施然走上主座，示意宋晴岚给他布茶，“不知此番大监前来，是......?”
“今年照例请公主进京祭扫皇陵，只是陛下感念公主天禧寒冷，要留公主在上京待到开春，特命老奴来交接事宜，着丧礼在即，公主孝心感人，咱们后日就启程回京。”洪畅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说话惯是滴水不漏。
李渺辞闻言淡然点点头，照例打完官腔，招来枫停送他前去客厢，又亲自送至主殿门前。
待人影走远后，李渺辞回身给洪畅一个大大的白眼，百无聊赖和晴岚吐槽，“年年天禧都寒冷异常，怎么今年就要进京过冬了？”
宋晴岚赞同点点头，“太子那边也来传话叫公主多加小心，听停叔说太子殿下最近似乎在筹划京都暗线，前段时间似乎将殷梅老师秘密召京。”
“阿御？他才多大啊，叫他安心读书，本公主心里有数。”
“可是公主，您也就比太子年长两岁啊。”
“和这些人说话随时都要打起一百个心眼子，想想我就心累，可见他这太子当的那叫个水生火热。”李渺辞摇摇头，“难怪父皇疑心病这么重，所以这环境决定心境啊。”
说着李渺辞摸过脸颊打算拍拍醒醒神儿，手上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低头一看指尖上赫然染上显目暖色香粉。
李渺辞诧异。
李渺辞赶忙摸摸裸露在外的脖子。
李渺辞震惊！
“天哪，晴岚你这是给我抹了多少，把我当墙儿刷啊。”李渺辞感慨道。
“公主你还说我，你都快被晒成黑炭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疤痕就不说了，你看看你裸露的皮肤，满是裂口皴裂，十个指头你看看哪个是姑娘家的，虎口枪茧厚的我看这辈子是去不掉了。”
李渺辞满不在意：“我行军打仗的，草场上烈风撕扯的，哪一个将士不这样。还有，不准说我的茧，没有它，如何握得住枪，搭的稳箭，这是本公主精心修炼的知道吗？我可宝贵了。”
转而她又正经道：“派千机营的人看好了洪敏，这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宋晴岚点头称是，李渺辞又说：“还有，把这个送给狐狸，附加一个字：急。”
宋晴岚：“找狐狸小姐做什么？”
“秘密。”李渺辞递出一个包装粉嫩的信封，甚至能闻到上面传来淡淡的香味，看起来十分诡异。
“让千机营立刻向外传播：我明日去云中观闭关修行，为母后祈福，记得强调是早有打算。今夜就准备车马，明早打洪敏一个措手不及，通知他去云中观候着。”
宋晴岚闻言眉头一皱，“公主还要回白登山？启程在即，如今全城上下都关注着您呢！”
李渺辞不屑一笑，“我麾下将士数千人还在白登山等我呢，我不回去我去哪啊？”
晴岚嘴角一抿，“公主还不知道呢，二将军已经把您的军衔给撤了，您现在去白登山队伍都走远了。”
突然一个惊雷般的的消息原地炸开。
“什么......！”李渺辞瞬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那我再去......再去看看，追忆怀念一下。”李渺辞说着突然把背转过去，像是在强忍泪水。
“公主，您也不必......”晴岚的话才说到一半，李渺辞迅速打断她，似是沉默的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飞身消失在黑暗里了。
宋晴岚感觉哪里不对，但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