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也开始传来一些其它声音，应该是那些村民都开始出门了。
简玄坐了起来，思考着。
为什么那些村民点着灯却没事呢？
还没等简玄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们的门就被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男人，他很瘦，皮都包着骨头，瘦骨嶙峋得吓人。
简玄感叹了一下，人体真神奇，瘦成这样都还活着。
她握紧剑，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男人看着她们手中的剑，有些瑟缩，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们。
“我是，我是李铁树，住在对面。”
“我看见了，那个，那个进了屋子，但你们，都没事。”
“可不可以，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他说话的节奏很奇怪，一句话七零八落的，还有些结巴。
就好像很久没和人正常交流了。
简玄扫视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不错，对面那间房屋她也留意过，明显比其他的房屋大一些，用料好一些，在一排房屋中很突出，应该家境较好，可能是个小地主。
想到这，简玄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耐下性子，先回答了男人的问题：“你把灯熄了，它们就不会看见你了。”
“灯熄了？不行不行！”
男人尖叫起来，尖锐的声音让简玄眉头一皱。
“不能熄灯，不能熄灯，会和他们，不一样。”
“不能不一样，会被它，发现——”
男人神经质地重复着“不能熄灯”，简玄眼神闪了闪。
她说：“你也看见了，我们就是熄了灯那个才没有看见我们。”
她顺着男人的话，没有说鬼，他似乎特别害怕这个词。
男人看着她们，就像在看想要杀死他的杀人犯：“就是，不熄灯你们，才会，那个才回进去。”
“因为你们，不一样……”
“熄灯的，不一样，就被它吃了……”
“你们是不是，想害我！只要我，我被它吃了！你们就可以活一段，再活一段时间！”
男人的情绪陡然激烈起来，他开始喘粗气，简玄都怕他把自己喘散架了。
男人想上前质问她们，一把剑却挡在他身前，剑尖离他只有三寸。
纪明秀冷下脸，还真有点唬人：“别过来。”
男人畏惧地看着纪明秀，后退了两步。
纪明秀：“滚。”
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出门，离开的一瞬间看了她们一眼，畏惧愤怒还有挣扎。
他停下脚步：“奉劝你，你们一句，还是，点灯吧，昨天只是运气好，好罢了。”
“它没有，没有注意到你们。”
纪明秀皱起眉。
简玄透过窗户，看着男人拖着伶仃的细腿回了家，关紧了朱红色的大门。
“他们吃什么呢？”
简玄喃喃道。
“蜡烛够用吗？”
他们出不去，是还在附近种田吗？附近确实有田，但大多数的田里都是杂草。
但也有些种粮食的田。
又是在哪采购的蜡烛？自己做？
简玄问纪明秀要不要一起出门查看一下，纪明秀点点头。
简玄一直往前走，同样朱红色的大门，同样的铜制铃铛，每家每户都挂着春联，门口的盆栽……
简玄一开始以为这些是这个村子的习俗，所以才家家户户都有，但想起男人反复重复的“不一样”，她又觉得似乎确实是太相似了。
或穷或富，没有一个人少了这些东西。
而且——
这些房子好奇怪。
那个瘦脱相的男人家境应该不错，他的家为什么会和这么多房子挤在一起。
简玄老家稍微有钱的都会做个小独栋，更何况这天高皇帝远的山野。
那个房子也有点奇怪，细细看去和两旁的房子很割裂，像是被硬插进去的。
简玄看着两排长长的房屋问纪明秀：“你们那的房子都是只建两排吗？”
纪明秀摸摸头：“这里的习俗吧，我老家不是这么建房子的。”
中州疆域辽阔，习俗差异大，什么样的建筑都有，她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纪明秀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里的房屋有什么问题。
但简玄这么一说，纪明秀也开始觉得这房子哪哪都不对。
高低不一，新旧不一，形制不一——
有些胆大的村民已经出来了，有些依旧大门禁闭。
简玄看着那些或胖或瘦的村民，又看向远处高低不一却排列得整齐，好似人为排布的房屋，想：
或许这些村民全都死了。
就像是那个嫁衣鬼一样，只是在重复生前的举动。
重复死前的恐惧与惶恐。
他们日日夜夜地祈祷，祈祷不要被它选中。
但他们早已成为它的战利品。
它把它的猎物摆在这里，是在欣赏还是在储粮呢？
简玄想，死掉的粮食还可以吃吗？
如果可以的话，吃什么呢？
尸体？还是——
灵魂。
嫁衣鬼低下头的时候，简玄也在看它，她看见红盖头下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传说中灵魂重21克，简玄觉得它肯定没有21克。
嫁衣鬼重复的时间段明显比其他村民短，是因为它已经记不清了吗？
是因为，它被吃掉了吗？
或许那个男人的建议是对的，对于他们——或者说它们来说是对的。
点燃蜡烛，藏木于林，赌它不会选中它们做盘中餐。
因为它们，很久以前就被它看见了。
进入它猎场的人，从血肉到灵魂都要供奉给它。
简玄看着平整到看不出一丝痕迹的大地，看着房屋间天衣无缝的衔接，看着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的两排屋子——
简玄现在才发现，这两排屋子这么长。
她之前却一点也没感觉奇怪，合理得就像是山里长树一样。
真是可怕的力量。
简玄问纪明秀：“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又吃人又鬼的？”
纪明秀一愣，随即拧起眉，苦思冥想起来。
“吃人的妖物不少，吃鬼的到没听过。”
简玄回忆了一下，《仗剑走天涯》里是有鬼的，但一般作为残害百姓的反派出场，还都没什么理智。
她记得有些修仙漫画里是有鬼俢这种东西存在的。
简玄又问：“你知道鬼俢吗？就是作为鬼修炼。”
纪明秀有些惊讶于简玄的奇思妙想，她摇摇头：“没听说过，人死了之后，要么消散在天地间，要么成为理智全无的厉鬼，只剩下杀人的本能。到没听过有谁死了还修炼的。”
“那厉鬼是怎么变强的呢？”
纪明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厉鬼不会变强，只会变弱，因为没了身体和意识，它们留不住灵力，只会随着时间变弱。”
纪明秀看简玄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变成鬼的，这个也要看天时地利和个人天赋。”
“一般来说，越强的修士变得鬼越强，但这个也不好说，也有是普通人结果成超级厉鬼。”
“不过现在修仙界主流认为，死前的执念越强，变成鬼的几率越大，也更强。”
“所以有很多厉害的剑修都会成为厉鬼，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走火入魔的剑修往往会在活着的时候被打得魂飞魄散。”
“大多数时候，修士成为厉鬼后会比活着的时候强，因为他们吸收的灵力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来。”
“如果成为的鬼够强，甚至可以形成鬼域，灵力自给自足，形成一个小世界，但这种情况厉鬼也顶多是不变弱，也不会变强。”
简玄想，姜晓要是变厉鬼了，肯定很强。
纪明秀继续：“但我也没见过鬼吃鬼的。”
简玄对修仙界其实不是很了解，她看向青色的群山连绵起伏，周围都是绿色的巨浪，树枝树叶彼此摩擦碰撞发出沙沙声。
简玄想起昨天的咔嚓咔嚓声，也许那并不是枝叶被踩断的声音，而是它在进食的声音。
原来灵魂是脆的。
简玄又低下头，她看着脚下平整的土地，轻轻踢走了一颗小石子，石子滚动时扬起尘土，经过的地方留下了几个小坑。
人可以做到移山倒海吗？可以做到对整个世界一览无余吗？
就像她踢走那颗小石子一样，轻松地把那些房屋挪到一起。
就像她看见扬起的灰尘一样，马上看着点燃蜡烛的人。
简玄不相信。
陈未是天下第一的剑修，但她也不能在一瞬间毁掉一座城。
但简玄世界的核弹可以。
人是有极限的，只要你是人，你就做不到无所不能。
纪明秀一开始怀疑过让她们走不出去的是阵法，但现在简玄知道了为什么她们出不去了。
是山，是山本身留住了她们。
她们进入的是山神的粮仓。
过于夸张的实力差距让简玄有些绝望。
简玄喃喃道：“你说，这个世界有神吗？”
姜晓一直在寻找的答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纪明秀很坦然：“寻仙问道的修仙者千百年来络绎不绝，但从未见过那个人真修成了仙。”
她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会让每一个修仙者挫败的事实。
简玄垂下眼睑：“我说的不是仙，是神，天生的神。”
“神？”
简玄：“比如说是山神什么的。”
纪明秀笑了，她带着小孩独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山神，不过是大一点的妖罢了。”
简玄一愣，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她都直不起腰。
周围的村民被她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离远了。
纪明秀双手叉腰，不屑地抬起下巴：“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简玄擦干眼角的眼泪：“你说的对。”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不过是大点的妖罢了。
既然是妖，就有妖丹，就像是再强大的核弹都要人来发射一样。
妖丹一碎，管它是神还是仙，是妖还是魔，都得元气大伤。
纪明秀也知晓了将她们困在此地的是何物，两人相视一笑。
“走，带你走杀妖。”
风依旧在吹，树叶依旧沙沙地响，简玄却是另一番心境。
简玄问纪明秀：“你会找妖丹吗？”
纪明秀挑眉，有些骄傲：“会啊，我找妖丹可厉害了，连陈……大师兄都比不过我。”
简玄顺着她夸赞：“这么厉害。”
纪明秀的马尾在前面一翘一翘的，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出少年的活力。
“我虽然剑术差，但这方面师傅都是夸过我的。”
纪明秀将神识展开，覆盖方圆一里的场地。
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灵气的波动。
找灵气最浓的地方。
山野间的灵气像是一阵阵风，风起云卷，云起云散，杂乱无章的四处飘散。
抓住最细微的差异，哪里的灵气不一样。
纪明秀睁开眼睛，找到了。
简玄坐了起来，思考着。
为什么那些村民点着灯却没事呢？
还没等简玄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们的门就被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男人，他很瘦，皮都包着骨头，瘦骨嶙峋得吓人。
简玄感叹了一下，人体真神奇，瘦成这样都还活着。
她握紧剑，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男人看着她们手中的剑，有些瑟缩，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们。
“我是，我是李铁树，住在对面。”
“我看见了，那个，那个进了屋子，但你们，都没事。”
“可不可以，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他说话的节奏很奇怪，一句话七零八落的，还有些结巴。
就好像很久没和人正常交流了。
简玄扫视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不错，对面那间房屋她也留意过，明显比其他的房屋大一些，用料好一些，在一排房屋中很突出，应该家境较好，可能是个小地主。
想到这，简玄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耐下性子，先回答了男人的问题：“你把灯熄了，它们就不会看见你了。”
“灯熄了？不行不行！”
男人尖叫起来，尖锐的声音让简玄眉头一皱。
“不能熄灯，不能熄灯，会和他们，不一样。”
“不能不一样，会被它，发现——”
男人神经质地重复着“不能熄灯”，简玄眼神闪了闪。
她说：“你也看见了，我们就是熄了灯那个才没有看见我们。”
她顺着男人的话，没有说鬼，他似乎特别害怕这个词。
男人看着她们，就像在看想要杀死他的杀人犯：“就是，不熄灯你们，才会，那个才回进去。”
“因为你们，不一样……”
“熄灯的，不一样，就被它吃了……”
“你们是不是，想害我！只要我，我被它吃了！你们就可以活一段，再活一段时间！”
男人的情绪陡然激烈起来，他开始喘粗气，简玄都怕他把自己喘散架了。
男人想上前质问她们，一把剑却挡在他身前，剑尖离他只有三寸。
纪明秀冷下脸，还真有点唬人：“别过来。”
男人畏惧地看着纪明秀，后退了两步。
纪明秀：“滚。”
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出门，离开的一瞬间看了她们一眼，畏惧愤怒还有挣扎。
他停下脚步：“奉劝你，你们一句，还是，点灯吧，昨天只是运气好，好罢了。”
“它没有，没有注意到你们。”
纪明秀皱起眉。
简玄透过窗户，看着男人拖着伶仃的细腿回了家，关紧了朱红色的大门。
“他们吃什么呢？”
简玄喃喃道。
“蜡烛够用吗？”
他们出不去，是还在附近种田吗？附近确实有田，但大多数的田里都是杂草。
但也有些种粮食的田。
又是在哪采购的蜡烛？自己做？
简玄问纪明秀要不要一起出门查看一下，纪明秀点点头。
简玄一直往前走，同样朱红色的大门，同样的铜制铃铛，每家每户都挂着春联，门口的盆栽……
简玄一开始以为这些是这个村子的习俗，所以才家家户户都有，但想起男人反复重复的“不一样”，她又觉得似乎确实是太相似了。
或穷或富，没有一个人少了这些东西。
而且——
这些房子好奇怪。
那个瘦脱相的男人家境应该不错，他的家为什么会和这么多房子挤在一起。
简玄老家稍微有钱的都会做个小独栋，更何况这天高皇帝远的山野。
那个房子也有点奇怪，细细看去和两旁的房子很割裂，像是被硬插进去的。
简玄看着两排长长的房屋问纪明秀：“你们那的房子都是只建两排吗？”
纪明秀摸摸头：“这里的习俗吧，我老家不是这么建房子的。”
中州疆域辽阔，习俗差异大，什么样的建筑都有，她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纪明秀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里的房屋有什么问题。
但简玄这么一说，纪明秀也开始觉得这房子哪哪都不对。
高低不一，新旧不一，形制不一——
有些胆大的村民已经出来了，有些依旧大门禁闭。
简玄看着那些或胖或瘦的村民，又看向远处高低不一却排列得整齐，好似人为排布的房屋，想：
或许这些村民全都死了。
就像是那个嫁衣鬼一样，只是在重复生前的举动。
重复死前的恐惧与惶恐。
他们日日夜夜地祈祷，祈祷不要被它选中。
但他们早已成为它的战利品。
它把它的猎物摆在这里，是在欣赏还是在储粮呢？
简玄想，死掉的粮食还可以吃吗？
如果可以的话，吃什么呢？
尸体？还是——
灵魂。
嫁衣鬼低下头的时候，简玄也在看它，她看见红盖头下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传说中灵魂重21克，简玄觉得它肯定没有21克。
嫁衣鬼重复的时间段明显比其他村民短，是因为它已经记不清了吗？
是因为，它被吃掉了吗？
或许那个男人的建议是对的，对于他们——或者说它们来说是对的。
点燃蜡烛，藏木于林，赌它不会选中它们做盘中餐。
因为它们，很久以前就被它看见了。
进入它猎场的人，从血肉到灵魂都要供奉给它。
简玄看着平整到看不出一丝痕迹的大地，看着房屋间天衣无缝的衔接，看着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的两排屋子——
简玄现在才发现，这两排屋子这么长。
她之前却一点也没感觉奇怪，合理得就像是山里长树一样。
真是可怕的力量。
简玄问纪明秀：“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又吃人又鬼的？”
纪明秀一愣，随即拧起眉，苦思冥想起来。
“吃人的妖物不少，吃鬼的到没听过。”
简玄回忆了一下，《仗剑走天涯》里是有鬼的，但一般作为残害百姓的反派出场，还都没什么理智。
她记得有些修仙漫画里是有鬼俢这种东西存在的。
简玄又问：“你知道鬼俢吗？就是作为鬼修炼。”
纪明秀有些惊讶于简玄的奇思妙想，她摇摇头：“没听说过，人死了之后，要么消散在天地间，要么成为理智全无的厉鬼，只剩下杀人的本能。到没听过有谁死了还修炼的。”
“那厉鬼是怎么变强的呢？”
纪明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厉鬼不会变强，只会变弱，因为没了身体和意识，它们留不住灵力，只会随着时间变弱。”
纪明秀看简玄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变成鬼的，这个也要看天时地利和个人天赋。”
“一般来说，越强的修士变得鬼越强，但这个也不好说，也有是普通人结果成超级厉鬼。”
“不过现在修仙界主流认为，死前的执念越强，变成鬼的几率越大，也更强。”
“所以有很多厉害的剑修都会成为厉鬼，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走火入魔的剑修往往会在活着的时候被打得魂飞魄散。”
“大多数时候，修士成为厉鬼后会比活着的时候强，因为他们吸收的灵力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来。”
“如果成为的鬼够强，甚至可以形成鬼域，灵力自给自足，形成一个小世界，但这种情况厉鬼也顶多是不变弱，也不会变强。”
简玄想，姜晓要是变厉鬼了，肯定很强。
纪明秀继续：“但我也没见过鬼吃鬼的。”
简玄对修仙界其实不是很了解，她看向青色的群山连绵起伏，周围都是绿色的巨浪，树枝树叶彼此摩擦碰撞发出沙沙声。
简玄想起昨天的咔嚓咔嚓声，也许那并不是枝叶被踩断的声音，而是它在进食的声音。
原来灵魂是脆的。
简玄又低下头，她看着脚下平整的土地，轻轻踢走了一颗小石子，石子滚动时扬起尘土，经过的地方留下了几个小坑。
人可以做到移山倒海吗？可以做到对整个世界一览无余吗？
就像她踢走那颗小石子一样，轻松地把那些房屋挪到一起。
就像她看见扬起的灰尘一样，马上看着点燃蜡烛的人。
简玄不相信。
陈未是天下第一的剑修，但她也不能在一瞬间毁掉一座城。
但简玄世界的核弹可以。
人是有极限的，只要你是人，你就做不到无所不能。
纪明秀一开始怀疑过让她们走不出去的是阵法，但现在简玄知道了为什么她们出不去了。
是山，是山本身留住了她们。
她们进入的是山神的粮仓。
过于夸张的实力差距让简玄有些绝望。
简玄喃喃道：“你说，这个世界有神吗？”
姜晓一直在寻找的答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纪明秀很坦然：“寻仙问道的修仙者千百年来络绎不绝，但从未见过那个人真修成了仙。”
她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会让每一个修仙者挫败的事实。
简玄垂下眼睑：“我说的不是仙，是神，天生的神。”
“神？”
简玄：“比如说是山神什么的。”
纪明秀笑了，她带着小孩独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山神，不过是大一点的妖罢了。”
简玄一愣，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她都直不起腰。
周围的村民被她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离远了。
纪明秀双手叉腰，不屑地抬起下巴：“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简玄擦干眼角的眼泪：“你说的对。”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不过是大点的妖罢了。
既然是妖，就有妖丹，就像是再强大的核弹都要人来发射一样。
妖丹一碎，管它是神还是仙，是妖还是魔，都得元气大伤。
纪明秀也知晓了将她们困在此地的是何物，两人相视一笑。
“走，带你走杀妖。”
风依旧在吹，树叶依旧沙沙地响，简玄却是另一番心境。
简玄问纪明秀：“你会找妖丹吗？”
纪明秀挑眉，有些骄傲：“会啊，我找妖丹可厉害了，连陈……大师兄都比不过我。”
简玄顺着她夸赞：“这么厉害。”
纪明秀的马尾在前面一翘一翘的，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出少年的活力。
“我虽然剑术差，但这方面师傅都是夸过我的。”
纪明秀将神识展开，覆盖方圆一里的场地。
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灵气的波动。
找灵气最浓的地方。
山野间的灵气像是一阵阵风，风起云卷，云起云散，杂乱无章的四处飘散。
抓住最细微的差异，哪里的灵气不一样。
纪明秀睁开眼睛，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