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投下绮丽的光线。天使撒下的祝福,温柔地抚摸着澄澈蔚蓝之仙境,无尽散发着包容的天空。这是个好天气。大块若奶油状的颜料往画布上一甩,随性地留白。这无需亲自添加定画液让它凝固,转手卖给吵闹着的暴发户。它们看不上这种东西——按照他们的话语来讲,这自然之景的杂乱无序带来的冲击比得上初见杜尚之画那般。

    不成型。

    在那有童心之人的眼内,这些像是童话中的城堡,仅仅只是有些尖锐部分模仿着哥特式建筑随意发展了几下……因为折射入了眼瞳的光线变成彩色,他似有话说然略加思考后,面色浮现红润。Michael:“抱歉我不是有意走神…”

    “舍不得这景色,舍不得光带给这世界的错觉?”宴温坐在他旁边,不像Michael那样兴奋地像孩提。她时不时张开嘴低下头防止飞行带给自己耳朵的不适,因身体浮动过多把她那盒干透了的蓝颜料方盒打在脚底。

    他弯下腰捡起存储颜料的盒子,一边感叹着它全部凝固后的硬度,一边若撒娇般指控宴温的言辞:“不是'错觉',用词不当。应该是'滤镜'。”

    “……”

    短暂的沉默尴尬至极。宴温仿佛看见了一个倒在酒馆外侧的醉汉。沧桑的手指如枯木一般颤抖着拖着同样颓废的手臂,短的胡须沾上酒沫也浑然不知,整日沉湎于酒色之中,将自己视作一个彷徨的灵魂。在酒精的陪伴下徘徊。

    宴温微扬的指尖柔软而温暖地萦绕在好友的掌心:“在学习古典音乐的岁月里,我身处意大利的怀抱,探索着古老的旋律,弥漫着浓厚的文化氛围。教堂之中我投身于管风琴的深沉回响。”

    友人“玩弄”她的手指,并表示他在宴温身边。Michael阳光下淡棕的双眼被藏蓝取代,因为他高兴的雅致被疏离的冰块砸烂埋起来了。这是应该诉说的原罪吗?他只得把欲望的苹果吞入腹中,直到呕吐。撒克迅式的老城会被黎明的色彩染上一片橙色,他只会日日夜夜在冬青树的水汽里混合他的泪泉。

    沉默着,又开口诉说。当她以一种坚硬的心情时,会发现身旁的人是那样柔软。柔软到几乎一碰就碎掉的软。她继续说着:“但我,不会因为它而怎样。事实上我对美国没有任何意见,这里的一切都很不错。所以……”

    Michael轻轻打断着她的话语。他不喜欢忽然间将自己的话插进别人还未出现的言语之前,只是有急切想要寻求的事物:“你讨厌现实的东西。不优雅的歌曲,长方状态的楼房,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科技,以及我……?”

    一些工人推着管风琴进入Michael的庄园后他惊得站在那迟迟不肯说一句话。那漂亮如教堂模样的哥特乐器,贴满她青春年少之日用黏腻的胶固定好的乐谱。她曾坐在这儿,或演奏,或与友人嬉笑。带着她一腔朦胧的热血,驻足佛罗伦萨的古典之光内。

    眉下双眼秋水盈盈,走向那还面带汗液的工人们。

    “辛苦你们了,这个是?”

    那人回复说着:“一位东方长相的女性,请我们把它送到Neverland内。”

    “……”Michael难得无言,踱步后离开。宴温在思考着什么?他不明白,宴温把这庞然大物扔给自己是何意。他又开始头疼,撩起卷发按揉了几下。夹杂着不悦耳的音色从那乐器内涌出,Michael立即请懂得修理管风琴之人把它变成最初的形态。

    天神遗落的彩带,轻柔地拂过山巅,又缓缓地沉入海的怀抱。被夕阳染金的海岸线上,孤独的旅人目光穿透了时间的迷雾,凝视着那即将沉没的太阳。她站在那里,任由海风轻拂过发梢和衣角。

    “我完全放弃了,”她说,握住了和她一样踩着柔软细沙的Michael的手:“如果我能像个旁观者那样见证你的辉煌,那请让我长达几年的梦醒来吧。”

    随后她丢掉了那张通往欧洲的机票。

    ……绚烂的色彩,如同泡沫般破碎,化作一地晶莹的碎片。

    回过神来,Michael就像那在余音结束的片刻失神……收回手,平淡地微笑:“你对现实产生不满或逃避现实?我并不这样觉得,尽管你总是表现出那样的表情…”

    窗外,云海翻腾,洁白如絮。舷窗玻璃折射之光让她无法用语言形容。

    “你比任何人都更加勇敢一些,亲爱的温。”

    “你过奖了…比起我,你勇气的锐利割伤了丑恶者的眼睛。”

    在彼此的眼中,两尊矗立于时间长河中的雕像坚毅地挺立。天使的低吟是一首壮丽的赞美诗。宴温觉得眼球过于敏感,光线让她变得退缩……

    她看着自己的光,向着自己靠拢过来,在欲望的漩涡中摇曳。一阵无言,Michael溶解在疾行的烟雾中,隐隐约约听到宴温对他说话,仍紧握的手散发着热量:“我完全放弃了我可笑的念头,徘徊在尖塔之上的柔光就像是一个长久的阴霾。我现在还索求什么?明明我已经得到最好的答案。”

    Michael喉间的梗塞消失殆尽,柔软的唇轻启:“要吃点东西吗,阿温?”宴温摇摇头,“我暂时不吃东西了,因为我的胃不太舒服……”深邃的黑烟悄然弥漫于她的胃内,但她不因为其他喜爱冰冷食物而导致胃部疼痛。是怎样的感觉呢?宴温的心脏与胃部同时叫嚣着一种情绪,她额前的发丝黏上了一层汗液。

    「我被你影响着,胃变得疼痛不已。」她弯腰手部抵在那处,缓缓地呼吸。她知道的,自己的兴奋来源于何处。这样不妥,她不应该对友人产生其他的情感,她不知道Michael是怎样思考。

    「他拥有那样多朋友…把那些归类于热情就好。除此之外我不应该有多余的情感。」即便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吻……宴温都可以忽略掉,继续成为一个有着带领他、保护他的友人身份。

    这样想着,她不再感到有所困惑。继续回绝Michael带着关切意义的话语,口中说着忍一忍就可以了。

    ……结果就是她闻着各种美食的气味,捂着胃度过了很长时间。尤其是当Michael把那一大块奶油蛋糕送入口中,宴温觉得自己也被诱惑着沉醉于奢华的味觉舞会之中,这样真的很糟糕…质地松软而细腻的胚体,以及他口中鲜嫩的奶香。宴温叹着气:“你引诱我,但我不会怎样。”Michael:“引诱……?”

    他脸红了,情绪的调色盘故意把深红涂抹在四周,但宴温没发现,或者说她知晓,只是没有用言语表现。

    “……你,准备的如何了?会不会感到紧张?”宴温生硬地转移话题,Michael却温和地接下这句话:“一切都好,我会给粉丝们美好的日子……我必须坦诚,站在聚光灯下时而会感到一丝紧张。但那只是一种短暂的情绪,我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状态,所以不必为我担心。”他已经驾驭了舞台,而不是舞台驾驭了他,因此他总是充满自信,眼睛内的辉光是无法抹去的太阳。

    “我也一样…无论只是配乐工作,还是和乐队里的人一起在舞台上时…我真不该这样询问,因为我们是如此相似,我有些没话找话了。”宴温问着无聊的问题,发觉自己的不妥又补了一句。

    她不希望自己和他变得这般僵硬,初次见面却要长久合作的关系?不不不她可不希望拿黑线往脚边刻画冰冷的痕迹,阻挡二人坦诚的痕迹。不安地,她紧张地搓了搓手背连接手指那块骨头凸处。心灵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不是吗?人类可以思考和想象只存在于他们自己脑海中的事情,但它们会对人类的生活产生如此强大的影响。

    在她的幻想里,她能够预见到自己每一个行为的连锁反应,每一个选择可能带来的后果。这种预见性让她感到既兴奋又恐惧。宴温的不安源自于对后果的过度担忧。

    “阿温…”

    “阿温?”

    他的眼睛和传说中的一样深邃而温柔,透着鲜艳的棕红。他开口说话时,你蓦然觉得像是盗窃枫丹白露宫地毯那般,贪婪地抚摸着的那样丝滑,像是葡萄饮料一样清爽的淡香环绕着,她接近沉醉,又不敢沉醉:“Michael?”

    嵌在他唇角处香甜的果酱被他用纸轻轻擦拭而去,Michael努力狼吞虎咽解决他口腔内的美食,不带有任何品尝般的咀嚼只是为了寻找一份答案。他问道:“你在关心着我对吗?但你又为何…我全然无法理解你,亲爱的温。我并不习惯如此含蓄地表示,你稳重的表情。你将即将失控的一切都可以校正完美,你将本该朝着粉色前进的颜色加满了刺眼的钛白。可这为什么?”

    宴温回答:“请原谅,Michael。我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看作是天选之人那样,高高在上。我做着种风者收获风暴之事,未曾理解过你的情感。”

    他的眼瞳散发着宴温无法理解的辉光,这是不能用“天才总是有怪癖”的来形容的神秘。宴温面露恐惧之色,这并非是恐惧于他晦涩不明难以想象的神色,而是她恐惧于自己透露出令人“耻辱”地话语,会不会给亲爱的朋友造成一些困扰。

    “抱歉…如果这让你感到不愉快地话,我今后不会再……”

    “是什么让你我变得这样疏离,我不明白。什么天选之人,高高在上?若你觉得这就是阻碍我们的理由,你在敷衍我吗?”Michael刚刚咽下去的那口食物拥有充足的奶油,但不足以刺激着味蕾。他不快乐,他觉得有什么在消失。他目光穿过窗户,凝视着外面逐渐模糊的云景悄悄地吞噬着最后一缕阳光。时间在无声无息中蚕食着他的记忆。

    他试图开口,喉咙被奶油堵塞了,话语在舌尖打转,却始终无法流畅地表达出来:“我……我感觉……”声音在空气中颤抖,这是空气在嘲笑他的无力吗?Michael垂下头,透过发丝看友人的脸。

    “我知道,我……我也感觉到了。”不经意间洒落的珍珠粉,细腻而神秘。宴温轻轻打断了他的话语,说:“但我仍然,想寻求为什么会这样。”

    是什么呢?她不确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需要彼此更多的沟通是正确的的选择。宴温从脑内寻找一切与这有牵连的因素,或许是那件事情吗?

    宴温回顾起那块色泽如碧玉般晶莹剔透的糕点……她几乎是不容置疑地将绿豆糕送入了Michael的口中。宴温还记得他本能地想要将那甜蜜的诱惑吐出,但她的手依旧停留在他的唇边。

    把“刺鼻”的绿豆糕塞进他的嘴里,Michael深感羞涩,惊恐地睁着双眼,因为她温暖而纤细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唇,阻止他把嘴里不受欢迎的食物吐出来。当他的吞咽反射开始骚动时,一种不安的感觉笼罩着他,咬她的手指并造成疼痛的画面让他害怕得不敢去想。因此,刺鼻的绿豆糕一直含在他的嘴里,其浓郁的香气有可能将他淹没。

    “很抱歉Mr Jackson,如果您能早些结束吞咽,可能会不那么痛苦。”那时她露着“恶魔”一样的微笑,只是为了让Michael吃下来自东方特色的糕点。她承认那时你过火了,让Michael孩提般可爱的心灵接收暴雨倾泻而出的“强迫”。是这件事吗?

    「你是个无药可救的愚者。」宴温屡次反省着自己过往糟糕的事情。这是第一次,她以为这是亲密无缝的象征,伸出手指按在Michael的嘴唇处…这是他们变得隔阂的象征吗?她开始出汗了,抿着唇看向她的朋友:“我认为,也许是那一次,我强硬地往你的口内塞了一块…”剩下的话她耻于说出,Michael却摇摇头:“完全不是,很遗憾,这件像是玩闹的趣事怎么会是我们充满隔阂的原因?”

    Michael无法理解她究竟怎样看待自己与她的每一次亲密行为。他还记得宴温的手指有多么炽热,触碰着他无法做出任何举动的唇瓣。他也记得他们的每一次进步,宴温只是改变了一个细微的称呼,Michael就已经好似要发起高烧。

    他像是赌气般地将一块蛋糕拿起送到宴温的嘴角,看着雪白的半液体状黏腻的奶油黏在她两条唇之间的那道缝隙:“阿温,你会想什么?”

    宴温等待那奶油化开在自己的嘴唇、下颚,甚至它滴在自己同色高雅的白领花上。她没有动,任凭充斥着甜度的东西在她衣服上流动。Michael的眼眶渐渐湿润,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滑落下来:“仅仅是这样,你就认为这是对我的一种伤害?明明这很普通,只是朋友间的一种情趣所在…”

    他率先理解这隔阂的存在,晃动着装满橘黄色液体的杯子。那饮料不如以往以甜为主,内中的酸涩飘在他的口内。

    “骑士小姐……”Michael将那块滴着奶油的蛋糕塞入宴温的嘴中,连同他顶端那一节湿热的手指:“咽下去。”

    “……我真的败给你了。”她吞掉那块蛋糕,又问:“你的手指也要让我咽下去吗?”Michael这才红着脸抽回手:“不…现在你还不能吃掉我。”宴温:“……现在?”

    ……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好奇与不解,若在审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类。海量的粉丝和闪光灯让她目不暇接,有些人脸上好奇又略带羡慕的神情让她感觉自己就像在显微镜下。

    他低声对她说:“骑士小姐,你觉得我是不是有什么变化了?”

    宴温与他对视,尽管她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漠然,Michael还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出担忧:“怎么了?你突然开始拥有社交恐惧症了吗?别担心,躲在我身后?”

    宴温这么说是事实证明的,尽管我们并不知道黑豹先生在想什么,但从他靠宴温极其近的距离来看,他的姿态像羞于见人的孩子。清新似婴儿爽粉的淡香与宴温身上冷静质调的香水碰撞着,摩擦生出第三种缠绵细腻的气味。

    很难相信会有这样的美,这样深邃的情感会蕴藏在两小潭深色的液体之中,来自他惊愕又慈善的双眼。

    他说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自作主张和你走在一起,曾经我是不敢这样的。那时我如此惧怕作响的蚊虫,溜进你的生活。你不知道我会多么紧张,在暗处伺机而动之人会用怎样的极刑让你无法变得自由…他们会锁住你的羽翼,在各种地方布下网罗。但现在,我很抱歉我这样做了,自从我抢先恳求你与我同坐航班,我就没有掩饰过…”后面的话他慌慌张张地没能说出口。

    神明,无上的圣者,为何你在云端之上目视这苦刑的发展?Michael愿去往炼狱洗净全身包裹的污秽,恳求刻印在石制建筑冰冷雕塑的化身亲吻他可怜的朋友。他畏惧了,害怕宴温露出与他想象中不符的厌恶。

    「你是否准备好与我一同暴露在阳光下,接受他们暴雨般无尽苦痛的骚扰?」

    「不,你并没有回答我,是我唐突地……」

    Michael内心正虔诚地“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真正需要忏悔的罪人已忍不住越过毒蛇猩红的眼球跑去啃食禁断之果。他并不惧怕有人会怎样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他,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喜爱猎奇观众的“正义”!顺着葡萄藤传来的消息让他口袋里满是钞票,这种肮脏的勇气让他站了出来,恶劣地举起相机。

    “……”宴温的纯黑之眼就这样看着他的动作。他不熟练地用错误的手势拿着他的相机,对焦圈被他一圈圈转着寻找高清完美的画面,那条带子就这样飘在半空,残缺地可怜地凝望着它愚蠢的主人。他是个新手记者,亦或者他根本没有系统性学习过新闻学……他是个擅长于把画纸弄得一乱遭,给烈阳涂上天蓝色,给天空涂上令人心悸的深红。

    宴温受不了他这愚蠢的举动,色相与明度的结合让她耳鸣不止。「显然的恶魔,且不是可以进入炼狱赎罪的恶魔。」

    她可爱的幼鹿先生还笑着和粉丝们打招呼完全没看到这恶鬼的举止。

    「啊、我做的誓言不只是为了玩笑,这是我发自内心向自己起誓,做出的抉择。现在这正是我执行责任的时刻。」

    她看到缥缈的月桂女神为她落下一只香气横溢的枝子,她握在手内轻轻亲吻着她的荣耀与勇气。女神高贵锋利的剑刃在她肩处停留,她看着那神情严肃地神明,看着月桂女神身后手携竖琴的音乐女神。

    琴弦激起千层刃,打入她的骨内,让她猛地站出一步。是她那次双腿弯曲向下随着引力而行的回报。习惯于亲眼所见那黑色卷发的先生展露与霜月同行温柔的笑…习惯于她身侧传来甜橙味的注视,习惯于他灵鹿的眼睛,把她按在那其中饮下万千隐藏苦痛的澈水。

    如果Michael被那恶鬼伤害到了,他会怎样用哀伤的目光去凝视着宴温呢?他会告诉她,看啊朋友,尽管生活让我朝着死亡前进,但我还是会愚弄着它,告诉世人我坚强的生命力。

    「不可以,你不应该被他们伤害,被他们割着你的双翼。」

    当梅菲斯特笑着接近宴温可怜的浮士德,她轻轻用手把那不熟悉相机使用的梅菲斯特的镜头盖子关闭了。

    “……?”那家伙慌张着看着宴温,又极度愤怒地朝她大吼大叫,像未进化的生物,处于一种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

    周围是嘈杂的,但拥有雪亮眼睛的群众当然会知道这是发生了何事。他们感激着宴温保护Michael的举动,先前无论是好奇还是嫉妒都随着她轻轻把镜头关闭而消失。

    宴温关闭他镜头的动作也只用了几秒,小报记者愤怒地瞪着她,却看见她轻松漠不关心的眼睛。她对那人说道:“赚钱游戏结束了先生,建议你先学学怎样使用相机?这种圣三位一体式的标志用在你们这群人身上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就是会让摄影师觉得恶心!”

    “阿温……”Michael看着他勇敢与小报记者对峙的友人,带着紧张颤抖的手轻轻勾了勾她的衣角。

    “哈,放弃黑人身份的你是不是觉得终于高人一等了?全身涂满漂白水的怪物!Jacko!”说完这话他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宣泄出来的东西伤害到这个无辜的天使了。

    秋霜覆盖之花在凋零着,语言的刀刃刺进心脏就像吻颈那样“柔和”,速度之快穿透了他脆弱的防御。Michael想哭泣,可是他不愿让粉丝看到他的泪水。

    气愤填膺的人群口中骂着那记者,污秽之词的流露却是在维护正义与真相。宴温悄悄握紧了那只冷若冰霜的手,那已经不是颤抖与紧张的状态。仿若是逝者……她只感觉到冰冷,深深的冷,是奥斯陆冬日时的温度,是强壮维京海盗也要烧酒喝下去的温度……

    她用力握着那只冰冷的手,对那发狂的记者讽刺地说:“真没想到现在了竟然还有人像个绝望的文盲一样大呼小叫,你是没进化成功的其他灵长目生物吗?当利益达到300%,你就可以践踏世间一切规则,用你邪恶的獠牙刺破别人的肌肤?瞧瞧你说的,因为疾病就变了种族?你这种没什么智慧的是不是应该紫砂然后我带着你去找生物考古学家鉴定鉴定你是不是智人?”

    “你…!”那人的表情扭曲成蒙克画的《呐喊》,歇斯底里地骂着:“B**ch, are you his h*oker? ”宴温不紧不慢地把那根垂在空中的带子绑在他胳膊上蓦然间勒紧,看着他胳膊上一圈一圈的痕迹对他微笑:“Well..I'm not a h*oker. I'm a knight. ”

    宴温看着他叫喊着离开,期间被无数个粉丝辱骂与嘲讽,甚至有人想要往他身上砸点什么,碍于这是机场没有做出。她再去看看可怜巴巴的小鹿,他水光盈盈的眼睛和她想象的完全一致,可怜的小黑豹…

    “Mickey, are you crying? Good boy, Please stop crying..”

    “我…我没有,阿温,呜——”Michael被关心了,她用比以往更轻的声音呼唤他,他就真的忍不住了。两行清泪滑落顺着下颚往下滴着,眼瞳内的深海把苦痛全部灌进宴温的喉间。她跟着一起难过了,她糟糕的同理心过重。

    Michael捋了捋额头前的卷毛,企图遮盖泪眼朦胧的模样。

    ……她口内血腥之气涌现,耳畔嘈杂之音被模糊处理以后,Michael微弱的moan被无限放大…她和Michael一起疼痛了,荆棘环绕把她束缚于十字架,她没能保护好她的王。月桂女神不满意她拙劣的借口,发霉的锁链扣在她微白的脖颈,囫囵吞枣地给她灌满Michael受到的一切委屈。

    “呜呜…呜呜…”宴温捂着喉咙咳出空气,怎么也咳不出乌黑的负面效果。

    “我的王,为何你要这般痛苦?”

    她呢喃着,眼见那隔膜就此碎裂,但为何是以这样的形式碎裂?

    宴温没有顾及什么,也许今后她不会像以往那样只是作为一位热衷于发扬古典乐的管风琴演奏者,也许今后她会明白什么是束缚,被无数视线包围的苦难…但她没有在意,或者说她已经深思熟虑。

    ……

    宴温在众目睽睽之下行骑士礼单膝跪在地面,奥斯陆的寒意渗透进她的膝盖。她听到自己下跪时骨节摩擦发出的“咔”一声,无数人的目光扫在沾满眼泪的面容。

    Michael:“阿温!”他跑过去要和她一同下跪,因为他不觉得眼前的友人比他低等。但宴温无意间把手放在他纤细的腰部,发力捏了一下阻止他下跪。

    她说:“我应该提前让那东西闭嘴。”

    他仍然下跪,不顾自己腰部微微的不适:“我应该告诉你,我不惧流言,只需要爱我的人鼓励我。”

    她继续说:“你撒谎,Mickey。”她看到了,看在眼里。Michael是怎样苦涩地注视那群张牙舞爪的恶鬼,一滴一滴眼泪砸在她的心扉。

    “对不起,不仅仅是我的谎言,还有——”Michael还是跪在地面,双臂穿过宴温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拥抱。

    闪光与惊呼在耳膜间响彻,人们皆可见流行音乐之王拥抱了他身侧的一个敢于维护他的女孩。

    「不仅仅是一个谎言,还有我让你和我一样,今后会被万人评价我们的是非。」Michael这样想着,闭上了双眼。

章节目录

「MJ同人」月桂骑士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酬乐天梦微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酬乐天梦微之并收藏「MJ同人」月桂骑士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