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现在看着有些狼狈,但并不遮盖他的风华。

    听到沈安歌的话,他抬眸,浅灰眸子里流转着泪光,轻咬下唇,语气略带阴郁:“夫人这是嫌我了?所以才这么着急赶走我吗?”

    沈安歌还没来得及反驳,扶光又继续开口。

    “我天生身子骨不好,夫人昨夜又那般放纵。”说到这里扶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些桃色。

    随后他顺势靠在了沈安歌的身上,话锋一转,含沙射影地道:“果然,话本上写的不错,你们这些富贵人家都是一个样,得到了就不想珍惜了。”

    沈安歌:“……”

    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如此能辩驳的嘴在这一刻居然会如此无力。

    更何况,扶光一病怏怏的普通人刚刚遭受了邪修的惊吓,自己那话确实有点责怪的味道在里面。

    沈安歌斟酌了一下语气说道:“十一郎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久之后南阳城将会有变数,我想让你去上京沈家主要也是为了你好,那里会有人替我照顾你。”

    扶光可没兴趣去那沈家。

    扶光声音闷闷:“上京太远,我这身子骨没到那就要被折腾的半条命没有了。”

    话刚说完,他又连着很重的咳了几声,好似要将他的肺腑都咳出来一般。

    沈安歌:“!”

    她没见过如此娇弱的人,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沈安歌只能稍稍站在扶光的角度分析他的忧虑,“钱财细软什么的,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一路上看顾你。”

    说来,沈安歌察觉到自己好像并未见到过扶光的侍从。

    沈安歌的想法并不奇怪。

    扶光的衣着并不普通,身着严重的病,若是普通的家庭不会一直维持着现状,更何况装药的瓶子是上等的玉瓷。

    故而,扶光身边没有人伺候才会奇怪。

    扶光反应很快,“我跟前有伺候的人,不需要夫人去找人。”

    “我只想跟在夫人身边。”扶光目光饱含期待。

    沈安歌有些犯难的皱眉,她斟酌着说:“唔……我的身边比较危险。”

    “我懂了,你是在嫌弃我无用,怕我会碍着你的事,不想让我跟着。”

    ——没错,说难听点就是这样。

    沈安歌差点就跟着点头了,但是沈安歌瞧见扶光那样子,她敢点头估计短时间内没法善了。

    没想到扶光是柔弱不假,眼力见是一等一的好。

    这就代表了这人不好糊弄。

    沈安歌叹了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没有受修炼之苦就先受了男色之苦。

    扶光感觉酝酿的差不多了,他靠在沈安歌的身上一边喘气一边轻声道:“说来惭愧,为夫生了张到哪都会惹人注目的脸,今儿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这次恰巧有夫人在身边帮我。”

    “要是在路上又遇到了,夫人又不在为夫身边,为夫只是怕。”

    沈安歌感受到靠在自己身上喘息的扶光身子在抖,他的体温也是出奇的低。

    紧接着,沈安歌就察觉到扶光的状态不对。

    “十一郎?扶光!”

    沈安歌脸色一变,她发现扶光居然晕过去了。

    昏迷的扶光病态更是显著,就像一张睡美人图,指醒不来的那种。

    沈安歌立刻找了个医馆,丢了一笔丰厚的钱款,医师被那金灿灿砸的眼都瞪圆了。

    他一刻也不敢耽搁的为扶光把脉。

    “他怎么回事?突然就昏过去了?”

    “这位公子从小就有病根,受不得刺激,突然昏迷是由于惊吓过度,开帖安顿药灌下去后不久就能醒来。”老医师缓缓道来。

    沈安歌算是松了口气,她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么你能瞧出他得的是什么病吗?”

    既然有病,沈家多的是名贵的药材,对症下药就好了。

    老医师凝重的摇了摇头,“这位公子的病是不治之症,他能活到如今已然是奇迹,老夫学术不精,无能为力。”

    “姑娘切记要顺着他点,这病人经不起过大的情绪起伏。”

    沈安歌颔首,心里算是有数了。

    “我知道了。”

    老医师离开煎药,出门之后他默默掂了掂袖子里的金元宝。

    今日可真是幸运,直接来了两个冤大头,未来几年休息都不成问题了。

    前不久,有个俊俏的少年嘱咐他若是来了一对看着就很惹眼的男女,按照他所说的来回复。

    老医师视线在沈安歌和扶光面前来回切换。

    他摇了摇头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哟。”玩的真花。

    沈安歌站在扶光的塌前。

    没想到会有这情况的发生,也是她思虑不周。

    对于凡人而言,邪修这两个字一出现就足够让他们闻风丧胆了。

    扶光受的刺激或许比沈安歌想象中的还要深。

    况且,她也承诺过会护着扶光一世。

    沈安歌想了想,在她身边确实比让扶光一个人上路安全,哪怕找人看顾,凡人面对邪修还是很无力的。

    找修士,沈安歌还真没什么靠谱的修士。

    修士基本上心高气傲,对于凡人总是看不上眼,恐怕一路上扶光不会太好过。

    到时候真会折腾的没命。

    既然如此,等这件事了,由沈安歌亲自将扶光送回上京去,这样是最稳妥的了。

    沈安歌在扶光“昏迷”期间,她在一旁潜心打坐。

    她在打坐期间,并不知道原本昏迷的扶光已经睁开眼,扶光躺在榻上,侧过身欣赏沈安歌的打坐。

    她比起上一世要青涩许多,但脾气依旧没变。

    扶光回想起沈安歌在陈大根面前护着他的样子,老狐狸心情别提有多愉悦了。

    他并未打扰沈安歌打坐,只用神力悄无声息的帮助沈安歌炼化自己元阳所遗存的力量。

    只是炼化着,扶光莫名就感受到了哪里不对,他挑眉有些不大确定,随即又暗自探查了一下。

    扶光:“……?”

    扶光:“!”

    他常年与因果之力相伴,深知预知到的是没有绝对的未来,规则惩罚他扭转时间,暂时剥夺了扶光接触未来的权限,但这并不妨碍扶光能感受到变数。

    身为上古时期的青冥君,扶光对于这个变数表示心情复杂。

    他察觉到沈安歌的变动,怀揣着复杂的心情重新陷入昏迷状态。

    沈安歌缓缓睁开眼。

    她打坐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打坐的这么爽。

    感觉身体都变得轻盈了不少,灵力也充盈了,就是修为因为无情道破反噬的原因依旧停滞不前。

    但是实力沈安歌估摸着自己恢复到中境界的元婴前期。

    沈安歌舒了一口气。

    她起身,查看一下扶光的状态。

    单从面色上看,瞧着是比刚才好上了许多。

    门外传来老医师的声音。

    “姑娘,药来了。”

    “劳烦了。”

    沈安歌接过药,那药不喝单闻就能嗅到呛人的苦味。

    老医师还有其他病人,在沈安歌的示意下,给了药就没有多待。

    沈安歌也不欲麻烦他人,决定亲自喂药。

    扶光在药快要递到自己嘴边的时候幽幽转醒,他气若游丝的出声:“夫人……”

    他唤了一声沈安歌,头默默偏远那到嘴边的药。

    沈安歌见他醒来,神色微松:“正好你醒了,这药我还愁你到时候不能喝入口该怎么办。”

    扶光:“……”

    他皱眉,相当抗拒,抗拒到连形象都短暂的不维持了:“我已经醒来了,这些药与我而言没有益处,我觉得不必要喝。”

    看着味道就不可能好到哪去,凡界的药对并没有什么用,除了味道诡异就只有诡异了。

    扶光自己身上的反噬伤多吃的药就已经够他自己受的了。

    无端的苦,他没兴趣吃。

    沈安歌也不逼着扶光,这药也确实只是为了让扶光醒来熬的,既然醒了不吃也无所谓。

    久病成医,扶光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沈安歌将药随意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既然醒了,那么便说一下方才没说完的话吧。”沈安歌直入主题。

    扶光抬眸,他虚弱的躺着,看着分外的听话。

    “你想待在我身边没问题,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会比较危险,所以你要乖乖待在驿站,这段时间不要乱走动,惹麻烦。”

    “要是想外出,和我报备,我每天晚上都会回驿站,外出期间要跟紧我。”

    沈安歌自己一时难以控制所做出来的事情,事后的责任自然也会一起承担。

    她素来是这个脾气,是恩报恩,是仇报仇。

    扶光听后乖巧颔首,他的目的达到了,嘴角微微上扬到恰到好处的弧度。

    “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妨碍你的,只是夫人千万要注意身子。”说完扶光垂眸,他在暗中打量沈安歌的神情。

    唔……她似乎还并未发现。

    既然如此,扶光自然也装不知道了。

    他对沈安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多少心里都有数。

    反正他们之间的变数都出现了,那么便不会轻易消失。

    扶光心下已然想了许多。

    沈安歌不吃扶光此刻已经沉浸在以后了,此时也正在计划着准备进入地下城事宜。

    就在这时。

    两人的思绪都同时戛然而止。

    沈安歌敏锐的察觉到了暗处多了几道不善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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