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铁轨18
“你不要着急。”
低低的女声淹没在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只能通过微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来判断位置。
姜娓这话说完，明显感觉是周欲脚步迈小了些。
没料到对方会这么配合，她怔了怔，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灯。
白亮的光线很快在地上汇聚成光晕，照明前面狭小逼仄的直线。脚下路只有一个脚印的宽度，而通往下一个拐角，却是望不到尽头。
周欲有些诧异，“你还开灯？”
姜娓语气不变，小声道明，“李珣手里抢来的，当时他开灯没事。怎么？这里不能开？”
“倒也不是。”
周欲的语气有片刻迟疑，“话说你是怎么进入这个游戏的？”
虽然四角循环空间是密封的，但体感温度却低得可怕。
姜娓紧了紧握着手机的力，吸了下鼻子，“没睡好就进来了。”
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周欲轻笑了下。
姜娓慢悠悠往前挪动着，随着她向前的步子，那面晃动的墙上陆续开始渗出血珠。
血珠格外圆润、鲜红。
“我说，这些富豪都死在这里了，真的不会有人查到咱们头上来吗？”
“最近主动跑到铁轨上的村民越来越多，事情走向开始不受我们控制了，真的不要停手吗？”
“停手？说的倒是轻巧，怎么停手？主要水源已经被断掉了，咱们只能往前，没有回头路。”
.......
“我想回家......为什么我回不了家了......”
“我的腿......动不了了......”
随着这声话音刚落，墙上赫然出现纸人小腿视频。
那是双细滑的手，黑色针线在纸人身上快速穿/插着，进行缝合的收尾操/作。
很快，那只宛如真腿的纸腿就被缝进纸人身体。
而在那画面内，那张穿针引线的桌子上，堆叠着团密密麻麻凌乱的头发，似乎那就是缝合纸人用到的线。
“咔哒——”
那双手将纸人放在桌上，手指在桌上某处点了下，紧接着落在纸人眼睛。做完这些，那人才离开位置，脚步声渐行渐远。
“嘻嘻——”
就在这时，桌上的纸人忽然发出低低的笑声，阴森又诡异。
姜娓故意偏过头，正好对上纸人那双红色眼睛。
桌上那纸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色身体像是被整个在血水里浸泡过，白纸被泡得软烂。
“滴答滴答——”
血水顺着桌沿往下淌，溅落在姜娓脚边。
“嘻嘻......”
阴森的笑声再度传来。
墙壁画面再度变化。
还是上个画面同样场景，只不过这次可见范围变成缝合的整个现场。
桌上那团凌乱头发，牵扯着、被拉得很长，像是直接从人脑袋上拽下来，不断拉下的头发。
“好的，我知道，明天早上前一定会把纸人给您的。”
那人对着手机说着什么，丝毫感觉不到被拽得生疼的头皮。
女人挂断电话，摇曳着走向纸人，在桌前落座。
姜娓这才看清女人满是鲜血的身子，刚才没能仔细看到那被生拉硬拽的头皮，也在此刻一览无余。
女人头皮被拽得满是血迹，头发还在一点点从她头皮剥离。她刚刚坐下，桌上纸人那条悬挂在桌沿的腿立马搭在女人流血的胳膊上，紧接着落到她胸前。
女人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原先脸蛋上的红润尽数褪去。
“纸人......我马上就做好了......”
小屋灯光忽明忽暗，女人却仿佛感知不到般，手上动作颤颤巍巍，桌上纸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砰！”
女人随着笑声倒在地上。
“咔呲——”
纸人将女人从中间撕开，拆之入腹。
它那颗脑袋埋在女人身上，贪婪吸食着鲜血。忽然，它抬起头，白色脑袋顿住，慢而卡顿、一点点地转过来，死死盯着墙壁外的姜娓。
“嘻嘻......美味的人......美味的心脏......”
姜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有停下脚步，她冷静地透过纸人看向那张桌子。
桌上缝合纸人的头发丝还有大半段落在外面。
那也就说明，纸人并没有完全缝合。
姜娓咽了下口水，小心谨慎边注意着纸人身上的血红，视线边快速在纸人身上打量着。
忽然，她瞥见纸人腰间那裸露在空气中的鲜血。
果然。
“暗访者在周围，你小心点。”
姜娓目光刚锁定桌上那把剪刀，就听侧后方传来周欲的题提示声。
“第三个纸人要出来了。”
姜娓冷静开口，眼睛紧紧盯着从墙壁伸出来那只白手。
白手手背密密麻麻爬满青紫色血管，血管很快挣开皮肤表面，凸显出来。
墙壁被纸人逐渐撕开个大口子，几乎快要能容纳个成年人。
四角循环不能有活人，可现在，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有她和周欲。
当初在外面看到渗血的墙壁上，几乎都藏着纸人，或是有心脏，或是暂时没有完全吸食血液。
这会看到罕见有心人，在墙壁内的无心纸人自然是蠢蠢欲动。单这面墙壁只有一个纸人，可这空间内有四面墙壁，四个纸人，如果都从墙壁爬出来，她和周欲几乎没有藏身之处。
周欲：“你听得到我讲话吗？我这面墙壁能听见李珣他们的声音。”
李珣？？
姜娓神色有些复杂，她控制着脚下速度，不再分心理会周欲那边的动静。
这任务的循环看上去只有十分钟，然而实际却是每四分钟会重新丢个有心人进来。
四角循环每次只能存在四个人，所以无论是多出纸人还是玩家，四个角落其中一个角落就会被替换掉。
眼前，纸人半个身子已经从墙壁探出来。
因为腰间没有被完全缝合，所以纸人挣扎着、艰难拉扯着那具即将快从腰间断开的身体。
姜缓缓挪动着，转了个方向，直直看着纸人。
见姜娓转过身来，纸人眼底瞬间燃起贪婪的欲望。
姜娓心里暗暗计算着最佳进入墙壁的时机，她小心翼翼引导着纸人的方向，纸人身侧空隙越来越大。
她一咬牙，精准掐住纸人转过去那一瞬的时间，猛地一跃，跳进墙壁内的房间。
“你......怎么能......”
【注意！注意！注意！四角循环运行错误！请暗访者尽快到目的地！】
两道声音交汇在墙壁外。
纸人眼睛瞪得圆溜，它刚想要退回去，姜娓比它更先反应过来，对准纸人那残破的身体猛地一踹。
“砰！”
纸人从墙壁上摔下去。
“滴答滴答——”
它身上的鲜血顺着墙壁，流淌在通往下一角落的路上。
霎那间，地上忽然亮起暗绿色的脚印，密密麻麻落在地上、墙壁上。
“砰!”
四角循环剧烈晃动起来。
姜娓没有片刻停歇，快速抓过桌上那把剪刀，在水里泡了几秒，对准头发丝“咔嚓”一下。
纸人从女人身上吸食的鲜血兜不住，喷涌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欲急促的声音响在周围，“后面角落的纸人就快要到你的位置了，你注意时间。”
【循环时间超过四分钟，下一位循环者进入四角循环，请循环内玩家做好准备。】
听到这话，姜娓停住脚步。
她拿出手机，验证权限后进入后台，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视线在在线玩家姓名上扫过。
忽然，她眸子暗下去。
在线玩家里确实有周欲，可周欲代码编号旁边却没有闪烁着绿光。
这种情况在现实世界，是开挂。
可在此刻真切逃生游戏内，就是活死人。
她手微微颤抖，紧握着手机。
找的是张瑞的心脏。
血水村那两两个四分之一的心脏已经拿到，绑在四角的两个纸人死了，而依旧还有两个四分之一的心脏在剩下两个纸人身上。
她刚才拿到直戳纸人的剪刀，把纸人踹出去挡住了第一波四分钟循环，在周欲明知得慢些走的情况下，按理来说他不可能变成活死人。
姜娓眼眸微颤。
如果周欲死了，那么进来新循环的两个玩家，会是谁？
“咱们是进入四角循环了吗？这里怎么这么黑？”
“你别害怕，姐姐在这陪你。”
“可是姐姐，小明看不见你。”
男孩怯懦的声音低低传来，那声音似就响在姜娓脚下那半堵墙角。
楚明？
姜娓微微眯起眼。
“姐姐，咱们听了村长的话，进来这里就能找到哥哥了吗？”小男孩声音有些颤抖。
“应该是这样的，村长的话我们还是能相信的。”
“可是姐姐，”男孩犹豫片刻，“我感觉村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村长了。”
“你这小孩，瞎说什么？什么现在的村长不是之前那个村长？村长不一直都是......”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想不起所谓村长的名字。
“才不是，”小男孩嘟囔着嘴，“我看见过的，现在这个村长像是中邪了，他经常跑到河边，说自己没有心脏，还在马路上摆了很多纸钱。”
“那是为了给死去的村民超度，为活着的村民祈福，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村长前几天把别墅外面的瓷砖全铲掉了，里面白花花一片。”
“可能是想要重新装修吧？行了，你一个小屁孩不要看这么多，对你不好，赶紧走吧，听村长的，找到出去的门。”
“哦。”
小男孩不情愿地往前走了几步。
姜娓缓缓蹲在地上，慢吞吞靠在墙边。
角落后面很黑，但还是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往前走来。
“姐姐。”
小男孩停住脚步。
然而在这漆黑的四周，气氛仿佛停滞在空中，小男孩久久得不到回应。
“姐姐，我脚下软软的，好像踩到了不是地板的东西。”
男孩带着哭腔，声音低低又委屈地说道。
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停了几秒，他依旧没有等到女人的回应声。
“姐姐......你还在吗？”
再次没有收到女人的回应，男孩逐渐有些急躁，“姐姐，我知道你还在这，你别吓我，你快理理我。”
周遭寂静得有些骇人。
小男孩感受着脚下柔软的触感，久久不敢往前走一步。他吸了下鼻子，“姐姐，你不管我先出去了吗？”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
可他的问题依旧被吞没进无尽黑夜，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后缓缓散去。
他猛地呼了口气，大着胆子准备跨过脚下那片柔软。然而就在这这时，地上的东西忽然从他脚下抽离。
“哎哟。”
小男孩险些摔倒在地，他勉强站住脚。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冰凉却又夹杂着温热的触感直蔓延全身。
他浑身颤抖，没忍住哭出声，但却还是在尽量克制哭声小声道：“别吓我了姐姐，我真的很害怕。”
周遭依旧如往常一样，寂静得可怕。
就在小男孩以为等不到回答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女声：“楚明，往后看。”
他忍住哭腔，缓缓转动着小脑瓜子，回过头准备去看身后出声那人。
恰在此时，脚踝处诡异的触感再度传来，裤脚被紧紧抓住拉扯着往下拽，小男孩被迫下意识低下头。
他瞳孔微缩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那张青紫惨白人脸。
低低的女声淹没在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只能通过微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来判断位置。
姜娓这话说完，明显感觉是周欲脚步迈小了些。
没料到对方会这么配合，她怔了怔，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灯。
白亮的光线很快在地上汇聚成光晕，照明前面狭小逼仄的直线。脚下路只有一个脚印的宽度，而通往下一个拐角，却是望不到尽头。
周欲有些诧异，“你还开灯？”
姜娓语气不变，小声道明，“李珣手里抢来的，当时他开灯没事。怎么？这里不能开？”
“倒也不是。”
周欲的语气有片刻迟疑，“话说你是怎么进入这个游戏的？”
虽然四角循环空间是密封的，但体感温度却低得可怕。
姜娓紧了紧握着手机的力，吸了下鼻子，“没睡好就进来了。”
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周欲轻笑了下。
姜娓慢悠悠往前挪动着，随着她向前的步子，那面晃动的墙上陆续开始渗出血珠。
血珠格外圆润、鲜红。
“我说，这些富豪都死在这里了，真的不会有人查到咱们头上来吗？”
“最近主动跑到铁轨上的村民越来越多，事情走向开始不受我们控制了，真的不要停手吗？”
“停手？说的倒是轻巧，怎么停手？主要水源已经被断掉了，咱们只能往前，没有回头路。”
.......
“我想回家......为什么我回不了家了......”
“我的腿......动不了了......”
随着这声话音刚落，墙上赫然出现纸人小腿视频。
那是双细滑的手，黑色针线在纸人身上快速穿/插着，进行缝合的收尾操/作。
很快，那只宛如真腿的纸腿就被缝进纸人身体。
而在那画面内，那张穿针引线的桌子上，堆叠着团密密麻麻凌乱的头发，似乎那就是缝合纸人用到的线。
“咔哒——”
那双手将纸人放在桌上，手指在桌上某处点了下，紧接着落在纸人眼睛。做完这些，那人才离开位置，脚步声渐行渐远。
“嘻嘻——”
就在这时，桌上的纸人忽然发出低低的笑声，阴森又诡异。
姜娓故意偏过头，正好对上纸人那双红色眼睛。
桌上那纸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色身体像是被整个在血水里浸泡过，白纸被泡得软烂。
“滴答滴答——”
血水顺着桌沿往下淌，溅落在姜娓脚边。
“嘻嘻......”
阴森的笑声再度传来。
墙壁画面再度变化。
还是上个画面同样场景，只不过这次可见范围变成缝合的整个现场。
桌上那团凌乱头发，牵扯着、被拉得很长，像是直接从人脑袋上拽下来，不断拉下的头发。
“好的，我知道，明天早上前一定会把纸人给您的。”
那人对着手机说着什么，丝毫感觉不到被拽得生疼的头皮。
女人挂断电话，摇曳着走向纸人，在桌前落座。
姜娓这才看清女人满是鲜血的身子，刚才没能仔细看到那被生拉硬拽的头皮，也在此刻一览无余。
女人头皮被拽得满是血迹，头发还在一点点从她头皮剥离。她刚刚坐下，桌上纸人那条悬挂在桌沿的腿立马搭在女人流血的胳膊上，紧接着落到她胸前。
女人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原先脸蛋上的红润尽数褪去。
“纸人......我马上就做好了......”
小屋灯光忽明忽暗，女人却仿佛感知不到般，手上动作颤颤巍巍，桌上纸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砰！”
女人随着笑声倒在地上。
“咔呲——”
纸人将女人从中间撕开，拆之入腹。
它那颗脑袋埋在女人身上，贪婪吸食着鲜血。忽然，它抬起头，白色脑袋顿住，慢而卡顿、一点点地转过来，死死盯着墙壁外的姜娓。
“嘻嘻......美味的人......美味的心脏......”
姜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有停下脚步，她冷静地透过纸人看向那张桌子。
桌上缝合纸人的头发丝还有大半段落在外面。
那也就说明，纸人并没有完全缝合。
姜娓咽了下口水，小心谨慎边注意着纸人身上的血红，视线边快速在纸人身上打量着。
忽然，她瞥见纸人腰间那裸露在空气中的鲜血。
果然。
“暗访者在周围，你小心点。”
姜娓目光刚锁定桌上那把剪刀，就听侧后方传来周欲的题提示声。
“第三个纸人要出来了。”
姜娓冷静开口，眼睛紧紧盯着从墙壁伸出来那只白手。
白手手背密密麻麻爬满青紫色血管，血管很快挣开皮肤表面，凸显出来。
墙壁被纸人逐渐撕开个大口子，几乎快要能容纳个成年人。
四角循环不能有活人，可现在，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有她和周欲。
当初在外面看到渗血的墙壁上，几乎都藏着纸人，或是有心脏，或是暂时没有完全吸食血液。
这会看到罕见有心人，在墙壁内的无心纸人自然是蠢蠢欲动。单这面墙壁只有一个纸人，可这空间内有四面墙壁，四个纸人，如果都从墙壁爬出来，她和周欲几乎没有藏身之处。
周欲：“你听得到我讲话吗？我这面墙壁能听见李珣他们的声音。”
李珣？？
姜娓神色有些复杂，她控制着脚下速度，不再分心理会周欲那边的动静。
这任务的循环看上去只有十分钟，然而实际却是每四分钟会重新丢个有心人进来。
四角循环每次只能存在四个人，所以无论是多出纸人还是玩家，四个角落其中一个角落就会被替换掉。
眼前，纸人半个身子已经从墙壁探出来。
因为腰间没有被完全缝合，所以纸人挣扎着、艰难拉扯着那具即将快从腰间断开的身体。
姜缓缓挪动着，转了个方向，直直看着纸人。
见姜娓转过身来，纸人眼底瞬间燃起贪婪的欲望。
姜娓心里暗暗计算着最佳进入墙壁的时机，她小心翼翼引导着纸人的方向，纸人身侧空隙越来越大。
她一咬牙，精准掐住纸人转过去那一瞬的时间，猛地一跃，跳进墙壁内的房间。
“你......怎么能......”
【注意！注意！注意！四角循环运行错误！请暗访者尽快到目的地！】
两道声音交汇在墙壁外。
纸人眼睛瞪得圆溜，它刚想要退回去，姜娓比它更先反应过来，对准纸人那残破的身体猛地一踹。
“砰！”
纸人从墙壁上摔下去。
“滴答滴答——”
它身上的鲜血顺着墙壁，流淌在通往下一角落的路上。
霎那间，地上忽然亮起暗绿色的脚印，密密麻麻落在地上、墙壁上。
“砰!”
四角循环剧烈晃动起来。
姜娓没有片刻停歇，快速抓过桌上那把剪刀，在水里泡了几秒，对准头发丝“咔嚓”一下。
纸人从女人身上吸食的鲜血兜不住，喷涌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欲急促的声音响在周围，“后面角落的纸人就快要到你的位置了，你注意时间。”
【循环时间超过四分钟，下一位循环者进入四角循环，请循环内玩家做好准备。】
听到这话，姜娓停住脚步。
她拿出手机，验证权限后进入后台，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视线在在线玩家姓名上扫过。
忽然，她眸子暗下去。
在线玩家里确实有周欲，可周欲代码编号旁边却没有闪烁着绿光。
这种情况在现实世界，是开挂。
可在此刻真切逃生游戏内，就是活死人。
她手微微颤抖，紧握着手机。
找的是张瑞的心脏。
血水村那两两个四分之一的心脏已经拿到，绑在四角的两个纸人死了，而依旧还有两个四分之一的心脏在剩下两个纸人身上。
她刚才拿到直戳纸人的剪刀，把纸人踹出去挡住了第一波四分钟循环，在周欲明知得慢些走的情况下，按理来说他不可能变成活死人。
姜娓眼眸微颤。
如果周欲死了，那么进来新循环的两个玩家，会是谁？
“咱们是进入四角循环了吗？这里怎么这么黑？”
“你别害怕，姐姐在这陪你。”
“可是姐姐，小明看不见你。”
男孩怯懦的声音低低传来，那声音似就响在姜娓脚下那半堵墙角。
楚明？
姜娓微微眯起眼。
“姐姐，咱们听了村长的话，进来这里就能找到哥哥了吗？”小男孩声音有些颤抖。
“应该是这样的，村长的话我们还是能相信的。”
“可是姐姐，”男孩犹豫片刻，“我感觉村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村长了。”
“你这小孩，瞎说什么？什么现在的村长不是之前那个村长？村长不一直都是......”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想不起所谓村长的名字。
“才不是，”小男孩嘟囔着嘴，“我看见过的，现在这个村长像是中邪了，他经常跑到河边，说自己没有心脏，还在马路上摆了很多纸钱。”
“那是为了给死去的村民超度，为活着的村民祈福，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村长前几天把别墅外面的瓷砖全铲掉了，里面白花花一片。”
“可能是想要重新装修吧？行了，你一个小屁孩不要看这么多，对你不好，赶紧走吧，听村长的，找到出去的门。”
“哦。”
小男孩不情愿地往前走了几步。
姜娓缓缓蹲在地上，慢吞吞靠在墙边。
角落后面很黑，但还是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往前走来。
“姐姐。”
小男孩停住脚步。
然而在这漆黑的四周，气氛仿佛停滞在空中，小男孩久久得不到回应。
“姐姐，我脚下软软的，好像踩到了不是地板的东西。”
男孩带着哭腔，声音低低又委屈地说道。
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停了几秒，他依旧没有等到女人的回应声。
“姐姐......你还在吗？”
再次没有收到女人的回应，男孩逐渐有些急躁，“姐姐，我知道你还在这，你别吓我，你快理理我。”
周遭寂静得有些骇人。
小男孩感受着脚下柔软的触感，久久不敢往前走一步。他吸了下鼻子，“姐姐，你不管我先出去了吗？”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
可他的问题依旧被吞没进无尽黑夜，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后缓缓散去。
他猛地呼了口气，大着胆子准备跨过脚下那片柔软。然而就在这这时，地上的东西忽然从他脚下抽离。
“哎哟。”
小男孩险些摔倒在地，他勉强站住脚。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冰凉却又夹杂着温热的触感直蔓延全身。
他浑身颤抖，没忍住哭出声，但却还是在尽量克制哭声小声道：“别吓我了姐姐，我真的很害怕。”
周遭依旧如往常一样，寂静得可怕。
就在小男孩以为等不到回答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女声：“楚明，往后看。”
他忍住哭腔，缓缓转动着小脑瓜子，回过头准备去看身后出声那人。
恰在此时，脚踝处诡异的触感再度传来，裤脚被紧紧抓住拉扯着往下拽，小男孩被迫下意识低下头。
他瞳孔微缩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那张青紫惨白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