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修]
罗乐回村时，好多村民在她家门口守着。
像安娘、贺香这些妇人，搬了板凳坐在路边，一边和吕二娘说话，时不时叮嘱阿柔几个小的注意安全，别不小心滚下山坡。
贺村长、贺庆他爹、贺山他爹等一众长辈，则在堂屋里唠嗑。
而如贺庆、张照、田嶂这种年纪不上不下的，则守在路口张望，大老远看到罗乐，连忙迎了上去。
“阿乐，你可算回来了！”
罗乐这一回搞了个大的，村民们焦虑不已，既怕罗乐卖不出去，又怕罗乐路上遇到匪徒，年底的，匪徒猖狂得很，即便罗乐跟着罗家寨的人，他们也不放心。于是自从罗乐跟着罗家寨的人离开，他们就每天聚在罗乐家聊天。
一来看到阿愚和阿柔，心底安定。毕竟罗乐在村里几次生气，都是因为这两个小的，她不会卷了东西离开而不管这两个小的。
二来万一路上遇到劫路的，他们在路口也能及时得到消息。
瞧见罗乐孤身一人徒步上来，田嶂等人不自觉地往后看：“阿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罗乐：“我搭着罗大哥他们的顺风车到了路口，他们还带着板车呢，上来也不方便，我想着没多远了，走两步也行。他倒是提议让我骑马回来，但我家阿缘是个脾气大的，这回没带它出门就闹了脾气，要是看到我还带了马回去，指定哄不好了……”
田嶂恍然大悟，他就说这几天阿愚怎么天天牵着驴出来散步，原来是驴在家里闹脾气呢？
贺庆听罗君锐几人没回来，心里有些遗憾，不能继续打听他们生意上的事了，叹了口气：“哎，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回村了去村长家吃个饭，休息一晚再走也不迟啊！他们这新房岂不是白建了……”
罗乐：……
噗，还以为庆叔你人便大方了，感情是替贺叔安排了请人吃饭这件事，贺叔自个儿知道吗？
张照则迫不及待地问道：“阿乐，这一趟怎么样？赚得多吗？”
田嶂注意到了罗乐因为爬坡微微流汗的额角，上前拍了围着罗乐的两人后背一巴掌：“你们急什么？咱们先回去，让阿乐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其他的回去再说也不迟啊！”
罗乐莞尔，她知道张照是个财迷，并没有把他只关心钱的事放在心上。
回家后发现村里人基本都集中在她家，来都来了，干脆先把正事做了。于是罗乐请贺村长把人清点一下，准备分红。
听到罗乐马上要分红，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等在这儿，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只不过罗乐风尘仆仆地回来，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提分红这件事。
没想到，罗乐这么贴心！大家看罗乐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罗乐回卧室里翻出了专门用来做笔记的木牌，开始分红。用木牌做账，是罗乐先前在村里摆摊时的传统，乡亲们见她抱着厚厚一沓木牌出来，大都见怪不怪了。
有识相的，比如田嶂，还上前给罗乐搭把手。他这么主动还是因为媳妇陈小泉提醒过他，以后遇见罗乐主动一点。陈小泉对罗乐很有信心，这会儿在家里做饭呢，没有跟过来看热闹。
罗乐见田嶂很积极，也不扭捏，把木牌递给了让田嶂，顺便让他在旁边帮忙。
罗乐道：“咱们由多到少挨个发，这里我重点提一下，分红的单价都是一样的哈，你们得了钱的多少取决于你们先前给了多少。”
然后先点了被惩罚的贺山家：“贺山叔，你家收购价减半的惩罚时间要过了正月十五才结束，所以这回的分红是三百五十四文。”
听到贺山家得了三百五十四文的分红，一片哗然。
要知道，罗乐在村子里收购则用了两种方案，方案一为市场价收购，以腊肉为例，按照郴县的最高市场价，二十文的价格收购陈年腊肉。
方案二为分红，还是以腊肉为例，即仅以五文钱的成本价收购腊肉，其中，五条腊肉为一份，等罗乐将腊肉卖出后，按照收购份数乘以卖出总价的百分一作为分红。
当然，这里只按照长日村和下林村里收购的数量的总价，其他村买断的和罗家寨的不算在这个总数里。
一开始听到罗乐方案二是五文钱一条肉时，长日村的大伙和其他村的人一样，都觉得罗乐这样做不靠谱。但他们和其他村的人不太一样的是，他们村还有个贺村长在。
其他人不信任罗乐，但贺村长信啊！以他对罗乐的理解和之前合作的经验，他不信罗乐这么定价是空穴来风！
于是在其他村热火朝天选了按照二十文的市场价卖给罗乐时，贺村长挨家挨户苦口婆心地游说，让长日村的都选方案二。
长日村里是有反骨在的，比如贺庆，是提倡二十文卖肉第一人，不过因为他有前科，他这个反骨也只能在嘴上说说，做不了家里的主。但即便如此，他家也在犹豫要不要选分红。
不卖腊肉、腊肠和腌酸菜，他们家过年可以吃得更丰盛一些，把东西吃进肚子里，比万一分不了红更保险！
但贺庆在看到下林村全村义无反顾地支持罗乐选择了方案二时，又觉得试一试方案二的分红也行？他还特地去问下林村的田村长，不怕被罗乐坑吗？
田村长是这么回复贺庆的：“如果阿乐要坑咱，又何必给第二种方案？”
贺庆回家一想，诶，好像是这么回事。然后不再犹豫，帮贺村长劝村里其他犹豫不定的人选了方案二。
而长日村的村民听到连下林村的人都选了方案二，心想他们不能被比下去，万一罗乐因为他们不支持她，心灰意冷搬去下林村了，怎么办？要知道，下林村为了支持罗乐的烧烤事业，特地在他们村旁边的山林里建了新的鸡圈！
于是村民们终于下定决心，选方案二！
贺村长知道他们的想法时，气笑了，他这个村长做的好没意思，他在这边好说歹说，没一个理他的，隔壁村村长一句话就把这些混球搞定了？
尽管大家都选了方案二，但他们心里还是虚得很！
他们自个儿做的腊肉啊，五文钱卖的！
这跟扔了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罗乐回来之前，他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唯有来罗乐家，看到阿愚和阿柔，内心才能勉强平静。
而贺山家是他们村卖得最多的一户，得的钱最多，按理说没什么问题，可是……他家钱减半了啊！
钱减半竟然还能有三百五十四文的分红！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贺山家如果能按照原价获得分红，那就是七百多文！
村民们都惊呆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罗乐把市场价一条二十文钱的腊肉，卖到了将近三十文一条，快跟新鲜肉有得一拼了！
接着就是贺栓家，他家舍不得肉，所以酸菜卖得比较多，只卖了一份腊肉，没有卖腊肠，得了三百文。
先前还有人笑贺栓媳妇抠搜，腌酸菜能卖多少钱啊？真是没想到啊，十来坛腌酸菜能卖到两百多文，比三十文一条的腊肉更让他们震惊，这相当于让腌酸菜以市场价两倍的价格卖了出去！
离谱，真是太离谱了，腌酸菜这么不值钱的东西卖这么高，问题是还真有人乐意买，罗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罗乐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她是怎么做到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很重要吗？卖东西的钱真的到手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这一回，卖东西最少的一家也分得了近一百五十文的分红，大家其乐融融的，纷纷邀请罗乐去家里吃饭。
忽然，人群中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罗乐，能告诉我们，这些东西你是多少钱卖出去的吗？”
欢乐的氛围瞬间凝滞。
就在这时，贺山他媳妇惊慌失措地从村里跑过来，说贺林不见了。
然后，就看到了人群中间隐隐与罗乐对峙的贺林。
贺山他媳妇悻悻走到贺山旁边，小声道：“就一个眨眼的功夫，让他跑了出来。”
贺山怕贺林又惹众怒，所以这次家里卖东西后，就把他锁在了屋子里，不许他离家。这会儿突然看见贺林，贺山虽然恼怒，但也没生他媳妇的气。
贺林也是个大男孩了，他媳妇能把他怎么样？
贺山立马上前拉住贺林的手腕，对罗乐歉意道：“阿乐，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他……”
然后对于没关好贺林打扰到大家感到抱歉。
对此，贺村长连带着村里年长的老者都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他们已经知道贺山他爹因为管不住贺林，想要把他分出去的事了。
可就这样把贺林分出家去，贺村长觉得也不好，他神情严肃地看向贺林：“大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贺林知道自己又惹大家不高兴了，但他就是看不得罗乐风光，很不服气问道：“什么？”
贺村长双手在空中随便比划了一下，问：“你知道这样一条腊肉，在郴县能卖多少吗？”
贺林听贺山夫妻俩讨论过：“二十文一条。”
“二十文？”贺村长嗤笑一声，摇摇头，“咱们这里家家户户都自己做腊肉，根本不会去城里买，至于那种高门大户，日日有新鲜猪肉吃，更不会吃咱们这种平民百姓做的东西！你拿一条腊肉去街上十五文钱卖出去，我都算你有本事！”
不是贺村长危言耸听，辰州多山林，地价比起中原地区不知道便宜多少倍！鸡、鸭、猪的，大户人家都会自己养在山上。便是他们长日村，也有一个属于长日村的猪圈，里面养了七八头年猪。
这猪是他们长日村共有财产，往年过年时只会留下没长成的小猪，其他的猪都要杀了，不过不是一次性杀，而是杀一只、办一个刨汤宴，而刨汤宴，是村民们一年里为数不多可以吃到新鲜猪肉的时候。
刨汤宴过后，就要马不停蹄地开始熏制腊肉。每家熏制腊肉的方法不同，口味也有所差异。但大差不差的是，所有人都抱着这样一个心理：别家的腊肉不如自己家的好吃。
这不是长日村独有的心态，而是整个辰州的共识，这也是辰州腊肉不值钱的原因。总而言之，如果自家腊肉好吃，谁舍得拿去卖？拿去卖的无非两种，要么不好吃，要么发了霉。
贺林不服气，罗乐又不是在县里卖的，她是占了罗家寨的便宜，卖给的驻军！
他问一问价格又怎么了？
说不定，罗乐吞了不少钱呢？
像安娘、贺香这些妇人，搬了板凳坐在路边，一边和吕二娘说话，时不时叮嘱阿柔几个小的注意安全，别不小心滚下山坡。
贺村长、贺庆他爹、贺山他爹等一众长辈，则在堂屋里唠嗑。
而如贺庆、张照、田嶂这种年纪不上不下的，则守在路口张望，大老远看到罗乐，连忙迎了上去。
“阿乐，你可算回来了！”
罗乐这一回搞了个大的，村民们焦虑不已，既怕罗乐卖不出去，又怕罗乐路上遇到匪徒，年底的，匪徒猖狂得很，即便罗乐跟着罗家寨的人，他们也不放心。于是自从罗乐跟着罗家寨的人离开，他们就每天聚在罗乐家聊天。
一来看到阿愚和阿柔，心底安定。毕竟罗乐在村里几次生气，都是因为这两个小的，她不会卷了东西离开而不管这两个小的。
二来万一路上遇到劫路的，他们在路口也能及时得到消息。
瞧见罗乐孤身一人徒步上来，田嶂等人不自觉地往后看：“阿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罗乐：“我搭着罗大哥他们的顺风车到了路口，他们还带着板车呢，上来也不方便，我想着没多远了，走两步也行。他倒是提议让我骑马回来，但我家阿缘是个脾气大的，这回没带它出门就闹了脾气，要是看到我还带了马回去，指定哄不好了……”
田嶂恍然大悟，他就说这几天阿愚怎么天天牵着驴出来散步，原来是驴在家里闹脾气呢？
贺庆听罗君锐几人没回来，心里有些遗憾，不能继续打听他们生意上的事了，叹了口气：“哎，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回村了去村长家吃个饭，休息一晚再走也不迟啊！他们这新房岂不是白建了……”
罗乐：……
噗，还以为庆叔你人便大方了，感情是替贺叔安排了请人吃饭这件事，贺叔自个儿知道吗？
张照则迫不及待地问道：“阿乐，这一趟怎么样？赚得多吗？”
田嶂注意到了罗乐因为爬坡微微流汗的额角，上前拍了围着罗乐的两人后背一巴掌：“你们急什么？咱们先回去，让阿乐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其他的回去再说也不迟啊！”
罗乐莞尔，她知道张照是个财迷，并没有把他只关心钱的事放在心上。
回家后发现村里人基本都集中在她家，来都来了，干脆先把正事做了。于是罗乐请贺村长把人清点一下，准备分红。
听到罗乐马上要分红，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等在这儿，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只不过罗乐风尘仆仆地回来，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提分红这件事。
没想到，罗乐这么贴心！大家看罗乐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罗乐回卧室里翻出了专门用来做笔记的木牌，开始分红。用木牌做账，是罗乐先前在村里摆摊时的传统，乡亲们见她抱着厚厚一沓木牌出来，大都见怪不怪了。
有识相的，比如田嶂，还上前给罗乐搭把手。他这么主动还是因为媳妇陈小泉提醒过他，以后遇见罗乐主动一点。陈小泉对罗乐很有信心，这会儿在家里做饭呢，没有跟过来看热闹。
罗乐见田嶂很积极，也不扭捏，把木牌递给了让田嶂，顺便让他在旁边帮忙。
罗乐道：“咱们由多到少挨个发，这里我重点提一下，分红的单价都是一样的哈，你们得了钱的多少取决于你们先前给了多少。”
然后先点了被惩罚的贺山家：“贺山叔，你家收购价减半的惩罚时间要过了正月十五才结束，所以这回的分红是三百五十四文。”
听到贺山家得了三百五十四文的分红，一片哗然。
要知道，罗乐在村子里收购则用了两种方案，方案一为市场价收购，以腊肉为例，按照郴县的最高市场价，二十文的价格收购陈年腊肉。
方案二为分红，还是以腊肉为例，即仅以五文钱的成本价收购腊肉，其中，五条腊肉为一份，等罗乐将腊肉卖出后，按照收购份数乘以卖出总价的百分一作为分红。
当然，这里只按照长日村和下林村里收购的数量的总价，其他村买断的和罗家寨的不算在这个总数里。
一开始听到罗乐方案二是五文钱一条肉时，长日村的大伙和其他村的人一样，都觉得罗乐这样做不靠谱。但他们和其他村的人不太一样的是，他们村还有个贺村长在。
其他人不信任罗乐，但贺村长信啊！以他对罗乐的理解和之前合作的经验，他不信罗乐这么定价是空穴来风！
于是在其他村热火朝天选了按照二十文的市场价卖给罗乐时，贺村长挨家挨户苦口婆心地游说，让长日村的都选方案二。
长日村里是有反骨在的，比如贺庆，是提倡二十文卖肉第一人，不过因为他有前科，他这个反骨也只能在嘴上说说，做不了家里的主。但即便如此，他家也在犹豫要不要选分红。
不卖腊肉、腊肠和腌酸菜，他们家过年可以吃得更丰盛一些，把东西吃进肚子里，比万一分不了红更保险！
但贺庆在看到下林村全村义无反顾地支持罗乐选择了方案二时，又觉得试一试方案二的分红也行？他还特地去问下林村的田村长，不怕被罗乐坑吗？
田村长是这么回复贺庆的：“如果阿乐要坑咱，又何必给第二种方案？”
贺庆回家一想，诶，好像是这么回事。然后不再犹豫，帮贺村长劝村里其他犹豫不定的人选了方案二。
而长日村的村民听到连下林村的人都选了方案二，心想他们不能被比下去，万一罗乐因为他们不支持她，心灰意冷搬去下林村了，怎么办？要知道，下林村为了支持罗乐的烧烤事业，特地在他们村旁边的山林里建了新的鸡圈！
于是村民们终于下定决心，选方案二！
贺村长知道他们的想法时，气笑了，他这个村长做的好没意思，他在这边好说歹说，没一个理他的，隔壁村村长一句话就把这些混球搞定了？
尽管大家都选了方案二，但他们心里还是虚得很！
他们自个儿做的腊肉啊，五文钱卖的！
这跟扔了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罗乐回来之前，他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唯有来罗乐家，看到阿愚和阿柔，内心才能勉强平静。
而贺山家是他们村卖得最多的一户，得的钱最多，按理说没什么问题，可是……他家钱减半了啊！
钱减半竟然还能有三百五十四文的分红！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贺山家如果能按照原价获得分红，那就是七百多文！
村民们都惊呆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罗乐把市场价一条二十文钱的腊肉，卖到了将近三十文一条，快跟新鲜肉有得一拼了！
接着就是贺栓家，他家舍不得肉，所以酸菜卖得比较多，只卖了一份腊肉，没有卖腊肠，得了三百文。
先前还有人笑贺栓媳妇抠搜，腌酸菜能卖多少钱啊？真是没想到啊，十来坛腌酸菜能卖到两百多文，比三十文一条的腊肉更让他们震惊，这相当于让腌酸菜以市场价两倍的价格卖了出去！
离谱，真是太离谱了，腌酸菜这么不值钱的东西卖这么高，问题是还真有人乐意买，罗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罗乐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她是怎么做到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很重要吗？卖东西的钱真的到手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这一回，卖东西最少的一家也分得了近一百五十文的分红，大家其乐融融的，纷纷邀请罗乐去家里吃饭。
忽然，人群中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罗乐，能告诉我们，这些东西你是多少钱卖出去的吗？”
欢乐的氛围瞬间凝滞。
就在这时，贺山他媳妇惊慌失措地从村里跑过来，说贺林不见了。
然后，就看到了人群中间隐隐与罗乐对峙的贺林。
贺山他媳妇悻悻走到贺山旁边，小声道：“就一个眨眼的功夫，让他跑了出来。”
贺山怕贺林又惹众怒，所以这次家里卖东西后，就把他锁在了屋子里，不许他离家。这会儿突然看见贺林，贺山虽然恼怒，但也没生他媳妇的气。
贺林也是个大男孩了，他媳妇能把他怎么样？
贺山立马上前拉住贺林的手腕，对罗乐歉意道：“阿乐，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他……”
然后对于没关好贺林打扰到大家感到抱歉。
对此，贺村长连带着村里年长的老者都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他们已经知道贺山他爹因为管不住贺林，想要把他分出去的事了。
可就这样把贺林分出家去，贺村长觉得也不好，他神情严肃地看向贺林：“大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贺林知道自己又惹大家不高兴了，但他就是看不得罗乐风光，很不服气问道：“什么？”
贺村长双手在空中随便比划了一下，问：“你知道这样一条腊肉，在郴县能卖多少吗？”
贺林听贺山夫妻俩讨论过：“二十文一条。”
“二十文？”贺村长嗤笑一声，摇摇头，“咱们这里家家户户都自己做腊肉，根本不会去城里买，至于那种高门大户，日日有新鲜猪肉吃，更不会吃咱们这种平民百姓做的东西！你拿一条腊肉去街上十五文钱卖出去，我都算你有本事！”
不是贺村长危言耸听，辰州多山林，地价比起中原地区不知道便宜多少倍！鸡、鸭、猪的，大户人家都会自己养在山上。便是他们长日村，也有一个属于长日村的猪圈，里面养了七八头年猪。
这猪是他们长日村共有财产，往年过年时只会留下没长成的小猪，其他的猪都要杀了，不过不是一次性杀，而是杀一只、办一个刨汤宴，而刨汤宴，是村民们一年里为数不多可以吃到新鲜猪肉的时候。
刨汤宴过后，就要马不停蹄地开始熏制腊肉。每家熏制腊肉的方法不同，口味也有所差异。但大差不差的是，所有人都抱着这样一个心理：别家的腊肉不如自己家的好吃。
这不是长日村独有的心态，而是整个辰州的共识，这也是辰州腊肉不值钱的原因。总而言之，如果自家腊肉好吃，谁舍得拿去卖？拿去卖的无非两种，要么不好吃，要么发了霉。
贺林不服气，罗乐又不是在县里卖的，她是占了罗家寨的便宜，卖给的驻军！
他问一问价格又怎么了？
说不定，罗乐吞了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