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修]
杨子衿感受到吕二娘的视线，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挺直了腰。
吕二娘想起来吕康亲事受波折的那段时间里，她被街坊邻居孤立过一段时间，那时有个姑娘天天准时到她那里买豆腐，等风波过后，那姑娘又不出现了……
仔细回忆，那姑娘的眉眼，与杨子衿有些相似……
晚上，吕康送杨山长和杨子衿离开后，吕二娘心里嘀咕，忍不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罗乐。
“现在回想起小康退亲那事儿来，怎么看怎么蹊跷！阿乐，你帮二姨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罗乐正躺在躺椅上，阿柔和阿愚正在给她涂药，听吕二娘语气里带着些许愤懑，罗乐稍稍仰头道：“二姨，吕大哥退亲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现在吕大哥和杨姐姐两厢情愿，你要是总纠结以前的事情，万一让人误会你多满意以前那位呢，多不美……”
怕吕二娘心里不舒服，罗乐想了想，继续道：“哪怕杨姐姐真在背后使了些手段，那位前亲家要是行得端坐得正，也不会让她得了手。再说，你和吕大哥两个都是没什么心眼的人，有她在，以后吕大哥的官路指不定能顺畅多少倍呢！”
吕二娘叹了口气，不是她不喜欢杨子衿，可那是个有手段的人，想着有个这样心计的做儿媳，心里就很不得劲：“听你这意思，让她做你表嫂，你还挺满意？”
罗乐脸上的药涂好后，坐到吕二娘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道：“为什么不满意？那可是杨山长的闺女诶！”
罗乐看着吕二娘郁郁的眉眼，瞬间明白她心里在担心什么，无非有两个担忧：一是怕媳妇身份贵重，看不起她；二是怕媳妇太有心眼，自己管不了她……
她忽然想到了吕康先前与她说的话，觉得这正是将事情说开的好时机，便问道：“二姨，你有没有想过改嫁？”
吕二娘听罗乐这么问，头皮都要掀起来了，情绪颇为激动：“阿乐，你在胡说什么！”
罗乐连忙安抚她：“二姨，冷静！我只是问一问……你别往心里去……”
吕二娘气得眼眶都红了。
罗乐拍拍她的后背：“我是突然想到，如果二姨夫还在，那混账亲家泼你脏水的时候，有人护着，你也不会那么在意那个时候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吕二娘，见她抿着唇不说话，才继续道：“二姨，你还年轻呢……”
吕二娘轻轻笑了一下：“胡说，都是老太婆了，还年轻呢？”
罗乐摸了摸她甚至没开始长皱纹的眼尾：“怎么不年轻了？前段时间灿灿还跟我说，要不是知道你是我二姨，还以为你是我姐姐呢……”
吕二娘只微微垂着头，罗乐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只随便说了说最近的事情，比如吕康即将参加的秋闱，比如今年开春选秀的事情……
怕吕二娘不明白选秀与她有什么关系，罗乐特意点了一下这一次的不一样：“听灿灿说，今年的秀女都是生过儿子的寡妇呢，她们都跟你差不多大……”
吕二娘虽然软弱了点，但人不傻，听罗乐这么提起来，忍不住抬眼看她。
罗乐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道：“老实说，我要是皇帝，才不会选什么民间生了儿子的寡妇，年年科举有寒门子，直接从科举的寒门子里找，不是更方便吗？”
“罗乐！”吕二娘忍不住叫了罗乐的名字一声，“这种话你可不能胡说！”
“二姨，你冷静……我只是跟你随便聊聊天……”
罗乐给阿柔、阿愚使了使眼神，两个小家伙便围了上来，一个给吕二娘锤肩，一个给吕二娘揉腿。
罗乐则给吕二娘捏着肩膀，继续道：“二姨，你想想看，你又没有改嫁的想法，那以后必定是要跟着吕大哥去京城的。若没有一个有手段的儿媳在身边做依靠，被人算计了，也只能吃哑巴亏！”
罗乐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别忘了，杨山长姓杨……皇帝的外甥、定国公的亲孙子、咱们认识的那位杨公子，也姓杨！如果杨山长跟定国公不认识，他凭什么接手杨公子这个烫手山芋？”
吕二娘不明白，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罗乐叹气道：“当然有关系，如果吕大哥考学顺利，他这样一个年轻的寒门子，家世必定会盛上御前，不巧，他还有一个寡妇娘……”
这样的吕二娘，在急于求子的皇帝眼里怎么可能不是个金娃娃？
“但如果吕大哥娶了杨姐姐，那就不一样了。吕大哥就算是寒门子，身上也打着定国公府的烙印，就算那位……那些大臣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跟定国公府关系匪浅的寡妇进宫的。”
当然，如果吕二娘有改嫁的打算，上面那些就将全部推翻，也能让人放松一些……
吕二娘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你们想得也太多了……”
罗乐苦笑：“不早做打算，难道等以后真的被人盯上了再来筹划吗？到那时，说不定会被扣上一顶蔑视皇恩的帽子……”
吕二娘抿唇：“那我就一直跟着你，不进京了。”
罗乐对此乐见其成：“那好哎，我求之不得呢……只是，吕大哥总不能一个人去京城吧？还是得成亲……娶媳妇，总得娶个让他满意的吧？巧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跟杨姐姐两情相悦……”
吕二娘见罗乐笑得贱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掐她的脸：“好啊，吓唬我是不？”
罗乐连忙投降：“哪敢啊？这不是不想让你对杨姐姐心生芥蒂吗？你想啊，咱们辰州虽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溪虎书院也不有名，但杨山长能成为山长，也是有一定的背景与手段的，吕大哥如果娶了他的闺女，他总是要向着吕大哥的……吕大哥仕途顺利了，对咱们而言，不也算好事吗？”
然后连忙抱住吕二娘的腰，撒娇道：“你要是不想跟吕大哥去京城，那就一直陪着我，我给你养老~”
吕二娘笑了：“你给我养老，那你未来公公婆婆岂不是要吃醋了？”
罗乐摇头：“哪有什么公公婆婆？你看看阿愚和阿柔，我总不能带着他们当陪嫁吧？”
阿愚听见罗乐说他，连忙隔着吕二娘给罗乐捏小腿肚：“好啊，我给姐姐当陪嫁……”
阿柔也不甘示弱道：“我也要给姐姐当陪嫁！”
阿愚手劲大，一下子就捏到了罗乐小腿上的经络，痛得她嘶了一声，抽回小腿，无情宣布两人都不能做陪嫁了。
阿愚和阿柔瞬间哀嚎，抱着罗乐说阿姐不要丢下他们……
罗乐让他们闭嘴，然后对吕二娘摊手道：“二姨，你也瞧见了，我这情况，只能招上门女婿了……”
吕二娘：……
阿愚眨眨眼：“阿姐的意思是，不会丢下我们的，对吧？”
阿柔则问：“上门女婿是什么？”
罗乐解释道：“就是成亲时找个顺眼的，让他住进咱们家来。”
阿柔还没见过成亲呢，听得云里雾里的。
吕二娘瞧着罗乐哄孩子的模样，心快要化成水了……若不是她不争气，哪里需要这孩子绞尽脑汁来开导自己？
隔日不如撞日，恰好次日也算黄道吉日，罗乐在门口挂了一个今日暂停营业的牌子，请了镇上有名的媒婆，去帮吕康提亲。
古代成亲很有讲究，三媒六聘是少不了的。
所谓三媒，就是指男女双方加一个媒婆。
六聘则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从纳采到纳征，纳征也是下聘，期间花了两个月，简单来说，就是口头说定亲事后，再选一个黄道吉日，男方将聘礼送至女方家正式定下这门亲事。
吕康上一回定亲就卡在了请期这一步，而这一回则非常顺利，日期是杨山长选的，定在明年元月二十，也就是说，无论吕康有没有考上秀才，这门亲事都不会再有变动了。
吕二娘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或许是吕康有了着落，又时不时从宁卓归和韩子舟那里听到一些以往她无从得知的传言，她自己给自己铐上的枷锁，也微微松动了。
今年夏天，罗乐的烧烤店生意分外火爆，不少回头客在七月中旬就开始试探罗乐的口风，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秋冬可以继续营业。
罗乐并没有给个准话，秋冬要不要营业，与罗君锐最近一次跑镖的顺利与否有关。
就在烧烤店营业的两周后，罗乐和罗家寨合作的镖队就出发了，路线是罗实关给的，从辰州出发后顺着江南一直北上，到京城后再沿着运河一路返回。
前几次出发卖的东西主要是由冶铁洞出品的各色玻璃制品。这一回有了杨山长的话，罗乐觉得，既然烟火已经因为杨诚之在京城出了名，不如趁热打铁，将这条商路定下来。
罗实泰觉得这样风险太大，烟火已经惹了京中权贵的不快，现在找上门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罗乐除了卖烟火，还想打听打听杨诚之的情况……
虽说宁卓归和韩子舟都挺有钱的，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想让他们花钱，罗乐还得花点心思。但给杨诚之推销东西就不一样了，他比这俩好说话，给钱也大方……
那毕竟是一口气花了上千两银子买她烟火的贵宾，身世地位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替代的，真这么折在了大牢里，她也心疼！
咳，是心疼杨公子受苦，绝对不是心疼少了一位花钱的冤大头……
所以罗乐还特地请雷叔做了字形礼炮，这礼炮全部是对当今圣上、文武百官的夸夸。
至于杨诚之，罗乐还特地搞了一大沓檄文的宣传纸，抨击杨诚之这么做简直视大军性命为儿戏，为公主和亲举大旗，公主享受了贵族待遇，干嘛不为国事和亲？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和亲大业做准备的云云……
罗乐负责大致内容，但檄文是由杨子衿润色代笔的。自从两家有默契以后，杨山长一家也成了罗乐烧烤店的常客，一来二去，罗乐和杨子衿也熟络起来。
听罗乐赞同兰敏公主和亲，杨子衿没忍住，将笔摔在了桌上。
吕二娘想起来吕康亲事受波折的那段时间里，她被街坊邻居孤立过一段时间，那时有个姑娘天天准时到她那里买豆腐，等风波过后，那姑娘又不出现了……
仔细回忆，那姑娘的眉眼，与杨子衿有些相似……
晚上，吕康送杨山长和杨子衿离开后，吕二娘心里嘀咕，忍不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罗乐。
“现在回想起小康退亲那事儿来，怎么看怎么蹊跷！阿乐，你帮二姨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罗乐正躺在躺椅上，阿柔和阿愚正在给她涂药，听吕二娘语气里带着些许愤懑，罗乐稍稍仰头道：“二姨，吕大哥退亲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现在吕大哥和杨姐姐两厢情愿，你要是总纠结以前的事情，万一让人误会你多满意以前那位呢，多不美……”
怕吕二娘心里不舒服，罗乐想了想，继续道：“哪怕杨姐姐真在背后使了些手段，那位前亲家要是行得端坐得正，也不会让她得了手。再说，你和吕大哥两个都是没什么心眼的人，有她在，以后吕大哥的官路指不定能顺畅多少倍呢！”
吕二娘叹了口气，不是她不喜欢杨子衿，可那是个有手段的人，想着有个这样心计的做儿媳，心里就很不得劲：“听你这意思，让她做你表嫂，你还挺满意？”
罗乐脸上的药涂好后，坐到吕二娘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道：“为什么不满意？那可是杨山长的闺女诶！”
罗乐看着吕二娘郁郁的眉眼，瞬间明白她心里在担心什么，无非有两个担忧：一是怕媳妇身份贵重，看不起她；二是怕媳妇太有心眼，自己管不了她……
她忽然想到了吕康先前与她说的话，觉得这正是将事情说开的好时机，便问道：“二姨，你有没有想过改嫁？”
吕二娘听罗乐这么问，头皮都要掀起来了，情绪颇为激动：“阿乐，你在胡说什么！”
罗乐连忙安抚她：“二姨，冷静！我只是问一问……你别往心里去……”
吕二娘气得眼眶都红了。
罗乐拍拍她的后背：“我是突然想到，如果二姨夫还在，那混账亲家泼你脏水的时候，有人护着，你也不会那么在意那个时候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吕二娘，见她抿着唇不说话，才继续道：“二姨，你还年轻呢……”
吕二娘轻轻笑了一下：“胡说，都是老太婆了，还年轻呢？”
罗乐摸了摸她甚至没开始长皱纹的眼尾：“怎么不年轻了？前段时间灿灿还跟我说，要不是知道你是我二姨，还以为你是我姐姐呢……”
吕二娘只微微垂着头，罗乐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只随便说了说最近的事情，比如吕康即将参加的秋闱，比如今年开春选秀的事情……
怕吕二娘不明白选秀与她有什么关系，罗乐特意点了一下这一次的不一样：“听灿灿说，今年的秀女都是生过儿子的寡妇呢，她们都跟你差不多大……”
吕二娘虽然软弱了点，但人不傻，听罗乐这么提起来，忍不住抬眼看她。
罗乐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道：“老实说，我要是皇帝，才不会选什么民间生了儿子的寡妇，年年科举有寒门子，直接从科举的寒门子里找，不是更方便吗？”
“罗乐！”吕二娘忍不住叫了罗乐的名字一声，“这种话你可不能胡说！”
“二姨，你冷静……我只是跟你随便聊聊天……”
罗乐给阿柔、阿愚使了使眼神，两个小家伙便围了上来，一个给吕二娘锤肩，一个给吕二娘揉腿。
罗乐则给吕二娘捏着肩膀，继续道：“二姨，你想想看，你又没有改嫁的想法，那以后必定是要跟着吕大哥去京城的。若没有一个有手段的儿媳在身边做依靠，被人算计了，也只能吃哑巴亏！”
罗乐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别忘了，杨山长姓杨……皇帝的外甥、定国公的亲孙子、咱们认识的那位杨公子，也姓杨！如果杨山长跟定国公不认识，他凭什么接手杨公子这个烫手山芋？”
吕二娘不明白，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罗乐叹气道：“当然有关系，如果吕大哥考学顺利，他这样一个年轻的寒门子，家世必定会盛上御前，不巧，他还有一个寡妇娘……”
这样的吕二娘，在急于求子的皇帝眼里怎么可能不是个金娃娃？
“但如果吕大哥娶了杨姐姐，那就不一样了。吕大哥就算是寒门子，身上也打着定国公府的烙印，就算那位……那些大臣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跟定国公府关系匪浅的寡妇进宫的。”
当然，如果吕二娘有改嫁的打算，上面那些就将全部推翻，也能让人放松一些……
吕二娘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你们想得也太多了……”
罗乐苦笑：“不早做打算，难道等以后真的被人盯上了再来筹划吗？到那时，说不定会被扣上一顶蔑视皇恩的帽子……”
吕二娘抿唇：“那我就一直跟着你，不进京了。”
罗乐对此乐见其成：“那好哎，我求之不得呢……只是，吕大哥总不能一个人去京城吧？还是得成亲……娶媳妇，总得娶个让他满意的吧？巧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跟杨姐姐两情相悦……”
吕二娘见罗乐笑得贱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掐她的脸：“好啊，吓唬我是不？”
罗乐连忙投降：“哪敢啊？这不是不想让你对杨姐姐心生芥蒂吗？你想啊，咱们辰州虽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溪虎书院也不有名，但杨山长能成为山长，也是有一定的背景与手段的，吕大哥如果娶了他的闺女，他总是要向着吕大哥的……吕大哥仕途顺利了，对咱们而言，不也算好事吗？”
然后连忙抱住吕二娘的腰，撒娇道：“你要是不想跟吕大哥去京城，那就一直陪着我，我给你养老~”
吕二娘笑了：“你给我养老，那你未来公公婆婆岂不是要吃醋了？”
罗乐摇头：“哪有什么公公婆婆？你看看阿愚和阿柔，我总不能带着他们当陪嫁吧？”
阿愚听见罗乐说他，连忙隔着吕二娘给罗乐捏小腿肚：“好啊，我给姐姐当陪嫁……”
阿柔也不甘示弱道：“我也要给姐姐当陪嫁！”
阿愚手劲大，一下子就捏到了罗乐小腿上的经络，痛得她嘶了一声，抽回小腿，无情宣布两人都不能做陪嫁了。
阿愚和阿柔瞬间哀嚎，抱着罗乐说阿姐不要丢下他们……
罗乐让他们闭嘴，然后对吕二娘摊手道：“二姨，你也瞧见了，我这情况，只能招上门女婿了……”
吕二娘：……
阿愚眨眨眼：“阿姐的意思是，不会丢下我们的，对吧？”
阿柔则问：“上门女婿是什么？”
罗乐解释道：“就是成亲时找个顺眼的，让他住进咱们家来。”
阿柔还没见过成亲呢，听得云里雾里的。
吕二娘瞧着罗乐哄孩子的模样，心快要化成水了……若不是她不争气，哪里需要这孩子绞尽脑汁来开导自己？
隔日不如撞日，恰好次日也算黄道吉日，罗乐在门口挂了一个今日暂停营业的牌子，请了镇上有名的媒婆，去帮吕康提亲。
古代成亲很有讲究，三媒六聘是少不了的。
所谓三媒，就是指男女双方加一个媒婆。
六聘则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从纳采到纳征，纳征也是下聘，期间花了两个月，简单来说，就是口头说定亲事后，再选一个黄道吉日，男方将聘礼送至女方家正式定下这门亲事。
吕康上一回定亲就卡在了请期这一步，而这一回则非常顺利，日期是杨山长选的，定在明年元月二十，也就是说，无论吕康有没有考上秀才，这门亲事都不会再有变动了。
吕二娘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或许是吕康有了着落，又时不时从宁卓归和韩子舟那里听到一些以往她无从得知的传言，她自己给自己铐上的枷锁，也微微松动了。
今年夏天，罗乐的烧烤店生意分外火爆，不少回头客在七月中旬就开始试探罗乐的口风，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秋冬可以继续营业。
罗乐并没有给个准话，秋冬要不要营业，与罗君锐最近一次跑镖的顺利与否有关。
就在烧烤店营业的两周后，罗乐和罗家寨合作的镖队就出发了，路线是罗实关给的，从辰州出发后顺着江南一直北上，到京城后再沿着运河一路返回。
前几次出发卖的东西主要是由冶铁洞出品的各色玻璃制品。这一回有了杨山长的话，罗乐觉得，既然烟火已经因为杨诚之在京城出了名，不如趁热打铁，将这条商路定下来。
罗实泰觉得这样风险太大，烟火已经惹了京中权贵的不快，现在找上门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罗乐除了卖烟火，还想打听打听杨诚之的情况……
虽说宁卓归和韩子舟都挺有钱的，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想让他们花钱，罗乐还得花点心思。但给杨诚之推销东西就不一样了，他比这俩好说话，给钱也大方……
那毕竟是一口气花了上千两银子买她烟火的贵宾，身世地位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替代的，真这么折在了大牢里，她也心疼！
咳，是心疼杨公子受苦，绝对不是心疼少了一位花钱的冤大头……
所以罗乐还特地请雷叔做了字形礼炮，这礼炮全部是对当今圣上、文武百官的夸夸。
至于杨诚之，罗乐还特地搞了一大沓檄文的宣传纸，抨击杨诚之这么做简直视大军性命为儿戏，为公主和亲举大旗，公主享受了贵族待遇，干嘛不为国事和亲？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和亲大业做准备的云云……
罗乐负责大致内容，但檄文是由杨子衿润色代笔的。自从两家有默契以后，杨山长一家也成了罗乐烧烤店的常客，一来二去，罗乐和杨子衿也熟络起来。
听罗乐赞同兰敏公主和亲，杨子衿没忍住，将笔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