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看看一号机,又看看太宰,再看看一号机,又看看太宰。

    随后她闪着星星眼道:“好像啊,太宰,所以你不光变得毛茸茸的,还终于接受了你很像猫这种设定。”

    太宰可能有些微妙地理解了当初猫蹭她却被认为是身上哪里痒的时候,猫的感受。

    不过他只是道:“是你要求的模仿,我按照你说的做了而已。”

    祁临:“可是很可爱,跟一号机是不同类型的可爱!可不可以再喵一次,太宰?”

    太宰歪头:“喵?”

    他截住了祁临想说的话:“再喵下去要收费了哦。”

    “这样吗,要收多少喵喵费?”祁临眨眨眼睛,她的眼睛里闪耀的究竟是水晶灯的光芒还是本身的光芒,令人分辨不清。

    光芒有时候令人目眩,好看的人在眼前时似乎也有同样的效果。

    这种轻微到几乎察觉不了的眩晕,究竟是哪方感受到了呢?

    反正祁临是有些晕晕乎乎的,她在想难道是刚才温泉泡得太久了。

    太宰听到后勾起唇角:“祁临你这种想法才是最危险的吧?”

    祁临:“但我刚才说了三分钟。”

    太宰:“确实是这样,可你刚才没有对我指定时间。”

    他说完,就起身回到座位上了。

    祁临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心,感觉像是被猫蹭了几下就跑了——不是说一号机,而是她以前偶然遇到的流浪猫。

    因为上局是太宰输了,这局当然就是太宰洗牌,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纸牌间灵巧地翻动。

    祁临见状问:“你洗牌好熟练,以前在mafia经常打牌?”

    太宰:“没有很经常,但洗牌很简单啊。”

    很快太宰就发好了牌,祁临拿起了手边的七张,她看看时间:“最后一局,打完差不多该休息了。”

    太宰揭穿她:“是你要回房间玩游戏了吧。”

    祁临一噎:“那也是休息。”

    ……

    经过一段时间后。

    祁临现在手上只剩下两张牌,她宣告道:“UNO!我只有两张牌了哦,太宰。”

    太宰出掉一张牌后也道:“好巧,我也是,UNO。”

    太宰出的是红色7,祁临盯着自己手上的一张wild(改色)和黄色4,接下来她自然是要出功能牌的。

    她看着太宰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心想太宰会不会手上有别的功能牌呢。

    可是这已经是她眼下的最优策略了,她抽出黑牌:“Wild,改成黄色。”

    随后她就看到了太宰熟悉的狐狸般的笑容,他抽出了黄色的skip:“Skip。”

    Skip是跳过下家,只有两人玩的时候,相当于祁临被禁止出牌。

    祁临明白自己要输了,她咬了咬下唇:“你居然剩下的两张都是黄色。”

    正如祁临所言,太宰手上最后一张数字牌是黄色0。他没有将黄色0放到桌上,而是用手指夹着它翻转过来。

    他淡淡笑着,仿佛这结果早就在掌握之中:“Game over啦,祁临。”

    祁临想了想刚才的场景:“你怎么知道我会改成黄色?”

    太宰:“你没发现吗?你玩牌不喜欢算牌,还有不会隐藏情绪,这是最大的劣势。”

    祁临:“这就能猜出来吗,可是上局我也赢了。”

    太宰:“但就概率来说还是我赢得比较多。”

    “好吧好吧,愿赌服输,”祁临摸摸头发,“这次我要做什么,还要再来一次三分钟的夸奖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了,”太宰回绝祁临的提议,“我想见识一下你的「梦」,是上次万圣节你想对我做的恶作剧的性质的梦也可以。”

    “哎?”祁临有些惊讶,“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你处理ddl的方式真让人意外,居然还想主动要尝试一下被恶作剧的感受,这到底是我输了还是我赢了?”

    太宰:“输了赢了怎样都好啦。看你的反应,这应该是不过分的要求,所以还是在允许范围内。”

    祁临用认为他很怪的眼神看他:“也不是不行。但是恶作剧的话,不会是什么美梦,估计会有些出人意料的要素,确定要这个吗?”

    “没关系,”太宰显得不是很在意,“但是我可以问问这是什么类型的恶作剧吗,你会不会参与到里面?”

    “唔,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万圣节过了有段时间了,对万圣节式的恶作剧我现在不是很感兴趣,”祁临开始翻阅她日记的电子备份,“啊,那时还写着要双倍奉还你对我已读不回的事。那就这种感觉的恶作剧吧?”

    就算这样说,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梦境。

    祁临:“我不会知道细节的,这是个人隐私。就像万圣夜时我也不知道mafia的森先生做梦具体的内容。至于我本人,得看你想不想让我出现,如果在你梦里出现的话,可以视为我哦,虽然我不会有记忆,但那也是我的一部分。”

    “这样啊,”太宰摸摸下巴,在思考什么的样子,“没问题。”

    那样的话或许会更有利于他才对。

    既然当事人都说没问题,祁临就没什么好阻拦的了:“那就定在今晚,你记得不要又通宵错过了,太宰。”

    ☆☆☆

    在梦中睁开眼睛时,太宰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他下意识地打开手机,发现是祁临的消息。

    Kirin:游乐园门口见哦!

    他坐起来,发现这个屋子和他之前呆的废弃屋子有些相似。

    他给祁临回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然后往上翻聊天记录。

    很真实。甚至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都很真实。

    完全不会有正在做梦的模模糊糊的感觉,一切都十分清晰。

    就像他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上的太宰身上似的,可是实际上并没有这种世界。

    唯一一点很像在做梦的就是,梦里他和祁临的关系不太一般。

    大概是情侣关系。

    加了个大概的意思是,看聊天记录,他好像不是特别走心。

    好像被坏男人骗了呢,祁临。

    但基于这个梦有“恶作剧”的成分,所以还是保留一下态度比较好,等见到祁临本人再说。

    现在的时间是早八点,离和祁临的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所以时间还比较充裕。

    他出门后仔细观察了这个世界里的一草一木和路上的行人,结论是和现实别无二致。

    竟然可以逼真到这种程度。

    等快到游乐园时,太宰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门口的祁临,她正在给路人帮忙拍照:“头稍微偏过一点,对,就是这个角度,想着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表情很完美哦!”

    有手机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

    祁临把手机还给在道谢的路人女性,随后笑着对太宰招手:“太宰,这里这里!”

    这是恶作剧吗……未免有些太友好了?

    太宰不确定地眨眨眼,但还是走了过去。

    祁临的眼睛里闪烁着他熟悉的亮晶晶的光芒,但这不是他走近之后脚步迟疑的原因。

    这是——

    那天通过祁临的罪歌传过来的,被祁临所「喜欢」的感受。

    恶作剧指的是这个吗?他难得犹疑不定起来。

    他脚步放缓的事实被祁临发现了,祁临小跑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

    不是手腕,而是手掌心,是大众通常认为的,只会发生在关系亲密的人之间的握法。

    太宰能清晰地感觉到通过手传过来的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

    祁临握住他的手,同时就像之前她说过的感兴趣的凑近式观察。

    可是太近了。

    如果不是祁临身高不够,他们简直可以碰到鼻尖。

    祁临:“太宰,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在走神?”

    “大概是因为,”太宰赶紧回神,他笑了笑,“祁临今天很可爱。”

    “就你会说话,”祁临看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他往检票处走去,“走吧,虽然这里我不是第一次来,但和太宰是第一次!所以目标是,把这里的项目都玩一遍~”

    她还在门口那里领了个类似打卡收集的卡片,展示给太宰看。

    太宰心里的疑问又冒上来了:这真的是恶作剧吗?

    梦里的天气阳光明媚,游乐园里的设施色彩鲜亮活泼,耳边也尽是欢乐的进行曲,空气里似乎有股甜味,似乎是棉花糖,又像是冰淇淋,或是两者混合到一起。

    祁临拉着他的手兴奋地向前走去。

    如果没有提前的心理预期,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一场含有恶作剧成分的梦境的。

    这桥段甚至太过寻常,因为情侣的游乐园约会,现实中有很多人会那么做,漫画也好电影也好,总之都很常见。

    先顺其自然吧。

    这么想的太宰,打算先陪着梦里的祁临体验游乐园的项目。

    “你处理好你的事情了?”梦里的祁临也有些敏锐,“和恋人出来约会还频繁走神的人,应该要被判重罪呢。”

    “祁临法官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太宰用起了他最擅长也最好用的可怜无辜模样,“我什么都会做的。”

    “你这是贿赂法官,”祁临道,不过她好像确实就吃这一套,“你去买两个冰淇淋回来。”

    太宰朝着冰淇淋车走去,要了一支草莓味和一支抹茶味冰淇淋。

    祁临果然把草莓味的给了他:“这是太宰的。”

    太宰明知道祁临是故意的,但还是问:“为什么这是我的?”

    祁临只是朝他笑笑,她伸出舌尖舔舔自己的那份抹茶冰淇淋,并不说话。

    接下来太宰陪着祁临把一些传统的项目都体验了一遍,比如过山车、跳楼机、鬼屋……原本太宰以为会发生类似过山车悬停在最高处、跳楼机失控、鬼屋里冒出可怕怪物这样可以称得上恶作剧节目效果的展开,可是也没有。

    他们就像普通的恋人那样游玩了这些设施。

    打卡卡片已经盖章了一半,祁临说要中场休息,她现在在广场上喂白鸽。

    太宰的手上也被塞了一把粮,他只好对鸽子伸手。

    鸽子歪着头观察他,随后低头去啄他手上的玉米。

    “祁临,”太宰一边看着鸽子啄食一边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祁临比他要受鸽子欢迎,她似乎正忙着给每只都吃上一点:“我觉得这种问题,还是问自己比较好吧,因为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但我的答案的话,”此时一阵风吹来,鸽子们像受到某种感召般扇着翅膀起飞,同时也吹起她仿佛那天在教堂由月光披着的纯白色裙摆,“这也是真实的一种,没有理由规定真实只有一种形态吧?”

    在群鸽起飞的蓝天背景下,她带着仿佛夏日朝阳般的笑容朝太宰伸出手:“但我想,喜欢你的心情是不会随着这种真实改变而改变的。”

    太宰还在迟疑着没有握住她的手,反而是祁临已经握上来了:“这样说的话,会不会有种我在对太宰强制爱的感觉?”

    太宰:“这叫做强制爱吗?”

    祁临:“新型定义!”

    “那么,”太宰又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会问你这个问题?”

    祁临:“为了确定我会不会恶作剧……诶,好奇怪啊,怎么脑电波里会突然出现这个不相关的词?”

    将手上的鸽粮喂完,祁临就拉着太宰把剩下的打卡项目都玩完了。奖品是游乐园吉祥物的小小手摇八音盒,八音盒的曲目是之前祁临曾经在密道里哼唱的那首。

    晚上他们还去看了这里的烟花。

    直到现在为止,仍然还是十分平和的一天。

    这是真实而普通的恋人一日,普通到太宰的警戒心几乎放下了。

    他和祁临走出游乐园,等到走到没有游客也没有什么行人的地段,祁临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觉得到这里就可以了哦,”祁临还是用着那样轻快的语调,仿佛还沉浸在游园一日的欢乐中,只是她放开了太宰的手,“太宰,我们分手吧。”

    太宰一怔。

    就在她说出分手之后,她看太宰的眼神就变了。

    就像是她撤回了自己的爱意。

    祁临呼了口气,她的神情并未显示出异样,却没给太宰说话的机会:“虽然我很喜欢太宰,但是太宰应该不太喜欢我,应该是怀着别的目的接近我的吧,可能是因为能力?不过你也并未作出什么危害我的事,所以我觉得到这里就可以了。”

    “原本其实想要再争取一下的,比如那种假戏真做的展开,”她稍稍蹙眉,像在思考,“但今天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太宰老是发呆,所以我感觉应该还不是时候,还是分手比较好。”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等到命运中未来的某天再见面吧。”

    太宰眼前的人已经不见,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祁临的离开方式那样。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试着给拿出手机给祁临发消息,却发现连聊天框都消失了。

    祁临的号码太宰看过一遍,他按照记忆中的号码拨过去,发现这是一个空号。

    简直像是她人间蒸发了一样。如果不是太宰手上的小八音盒,都已经找不到祁临曾经和他一起的证据。

    或许这是唯一一个证据了。

    “这就是那个恶作剧吗,”太宰捏了捏那个八音盒,他的眼睛藏在头发的阴影里,“我确实还没有尝试过被这么干脆利落地……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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