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起头正撞上少女清澈的双眼,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道:“是你啊。”

    拂晓被他的笑容击中了,她憋的脸通红,心说怎么感觉比上次见到更漂亮了。

    “你......啊,你怎么还拎着行李箱啊?”拂晓一瞬间脑子灵光一闪,问了一个很不聪明的问题。

    那人低笑一声,却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从外地来的,还没找到住处呢,这几天只能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或者网吧什么的地方过夜。”

    他像这时才注意到卓怜尔一样,问道:“这位是......”

    拂晓一拍脑袋,把卓怜尔拉到前面,介绍到:“这是我弟弟,卓怜尔,卓越的卓,可怜的怜,偶尔的尔。”

    “你好。”卓怜尔对他点了点头。

    这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能徒手接住从六楼掉下来的人。

    “这位是......”拂晓卡住了,她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呢。

    “我叫向晚,方向的向,晚上的晚。”向晚和卓怜尔握了握手。

    “哎!”拂晓忽然笑起来,她说:“你不是没地方住吗,不如住我弟弟这里?这位可是手握九套房子的人。”

    “啊,”卓怜尔摸摸下巴,这毕竟是拂晓的救命恩人,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帮上忙,“可是剩下的房子都已经租出去了。”

    向晚脸上仍是洋溢着笑意:“不打紧,我可以自己找到住处的。”

    拂晓用胳膊肘捅捅卓怜尔:“我记得楼下有几套不是两三个人一起合租的吗,干脆让向先生住我那里好啦,刚好还有一个房间,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还觉得冷清呢。”

    她家是三室两厅,主卧她自己住,次卧有一间是卓怜尔的,他有时也会在拂晓这里睡一晚,正好空出来一间客房。

    “这......”

    卓怜尔有点犹豫,他怕向晚会欺负拂晓,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就住在对面,万一真有什么事情他也能及时赶到,何况这人救过拂晓一命,趁早把人情还上也好,省的以后惹出什么事端。

    于是他爽快地说:“好,向先生既然是我姐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不收你房租了,你就安心住下吧。”

    向晚脸上笑意更浓,他也不推辞,举了举手中的咖啡,“真是麻烦你们了,不如我请二位喝咖啡吧,聊表谢意。”

    由于身边多了一个人,本来说好的超市也没去成,决定先回家把向晚安置好再说。

    —

    “向先生,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你可以按你的喜好随意装修,我没意见。”

    拂晓家的装潢以暖色调为主,客厅地面上铺了一层的厚厚的绒绒地毯,零星躺着几只毛绒玩偶,房屋西侧有一面飘窗,上面也垫着柔软的垫子和靠枕。

    向晚看了看四周,浅笑道:“真是一个温馨的地方,住在这里一定很舒心吧。”

    拂晓正帮忙把他的行李箱推进来,听见这句话,顿时直起身子,得意道:“那可是,这房子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紧盯的进度,全程按照我最喜欢的装修风格来装的。”

    向晚爽朗地笑了两声,拂晓松开行李箱,说:“那向先生先收拾吧,我不打扰你啦。”

    向晚摆摆手:“不用叫我向先生,唤我晚晚便可。”

    拂晓面上颜色不变,心里却想一个大男人居然叫这么,呃,这么可......爱的名字。

    但她却没有拒绝,看着那人眼里的温柔,她突然觉得晚晚其实还挺符合他的气质的。

    “那,好的晚晚,”她退出去,“我先去做午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其实她做饭的水平仅仅比及格线高了不到一个番茄炒蛋的水平。

    枯燥且单调就是对她的最高评价,可她总是乐此不疲地想要提升自己的水平,还总爱拉卓怜尔试菜。

    “快快快你尝尝,”拂晓两手托着脸,用期待的语气招呼卓怜尔,“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不许浪费!”

    卓怜尔嘴角一抽,看着桌上的苹果南瓜炒肉丁,安慰自己:至少卖相依然好看,红的是苹果,黄的是南瓜,白的是肉丁......

    不是,这根本就没熟吧?

    卓怜尔硬着头皮吃了一口苹果,松了口气:“还行吧。”

    果然还是这熟悉的口感。

    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做饭无论做什么、用的不管是什么食材、什么调料、什么手法,做出来的菜全部都是同一种味道。

    而且拂晓自己一点都吃不出来。

    这真是太神奇了。

    —

    拂晓在厨房哼着歌忙活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着门框,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当当当当——”

    她端上最后一盘菜,快速解下围裙,用充满期待的目光追着向晚,“你试一下。”

    向晚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随手夹起一筷子西兰花,送进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向晚仍是微微笑着,面色不变,“果然好吃,只是我稍有些愧疚。”

    “啊?”

    “我一个做客人的,你们好心帮我免了房租,我心里仍是过意不去,不如以后家务就交给我做吧,当然,也包括做饭。”

    向晚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脸,笑意盈盈,说得那样理所当然,拂晓一时间没品出其中的味道来,便点点头,“哦......好的。”

    下午两人还是去了超市,向晚说他要购置些生活用品,拂晓也就顺势买了好多零食。

    “三只松鼠的奶油口味爆米花我最爱了!”拂晓鼓着脸颊,拿了两筒扔进小推车里,又欢快地奔向膨化食品区。

    向晚推着车子,瞟了一眼货架,若无其事地又拿了两筒。

    结果最后结算的时候满满一车都是拂晓的零食,哪有什么生活用品。

    拂晓却没发现。

    等二人出来之后,天色悄然暗了下去,她哈出一口白气,仰头凝视着向晚的侧脸,“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烤肉不错,我请你去吃烤肉吧。”

    她看见他垂下头,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着,扫过她的心尖尖。

    “好。”他说。

    拂晓蓦地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的话:高马尾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说得一点不错。

    晚饭期间拂晓叽叽喳喳地说了好多,告诉向晚桃州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哪里好吃的最多等等,向晚为她细致地烤着肉,偶尔附和一声,顺便把没有眼力见的服务生请走。

    “我告诉你啊,”拂晓兴致逐渐高了,说着又开了一听啤酒,向晚及时按住她,“好了好了,你不能再喝了。”

    拂晓喝酒上脸快,此刻意识还稍微清醒着,脸色却酡红,“怎么啦,我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

    向晚叹了口气,将那听啤酒一饮而尽,看得拂晓目瞪口呆,他用手背擦擦干净唇角的酒液,脱掉外套拿在手中:“你坐好了,我去结账。”

    “哦......”

    她呆愣在原地,瞅着向晚的背影,全然忘了自己说过请客吃饭的话,她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呢......”

    秋夜的风冷的吓人,拂晓被拂面的凉风一吹,瑟缩着,甩开向晚扶住她的手,趴在栏杆上朝下看,虚空地盯着某处,从袖子里伸出一根手指:“小狗。”

    向晚顺着她的视线找了半天,没看见什么小狗的影子,却还是将外套搭在她身上,用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说:“小狗。”

    他想了想,又问:“你想养一只小狗吗?”

    “我想养一只小狗吗?”拂晓慢吞吞地重复着他的话,自问自答,“不行,我不能养一只小狗。”

    向晚注意到她说的是“不能”而非“不想”,于是试探着问道:“为什么?”

    这次拂晓回答地很快,她说:“我想,我不能够承担责任。”

    她突然呜呜地哭起来:“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

    他......是谁?

    向晚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可他却没来及管心,慌忙地想替拂晓拭掉眼泪,发现她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拂晓继续干嚎着:“我现在有小桌子一只小狗就够了!”

    原来此小狗非彼小狗啊。

    向晚的呼吸奇迹般又顺畅了起来,他想,那那只小狗指的一定就是他咯。

    他将迷迷糊糊的拂晓揽在怀里,轻声说:“我也喜欢小狗,我和你一起养一只真正的小狗怎么样,你不必担心责任,有我呢。”

    可是拂晓却没说话,向晚低头望向怀里,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拂晓才醒过来,是被外面的饭香味香醒的。

    向晚已经做好了两碗面,看见卧室门口站着头发乱糟糟,脸上还留着压痕的少女,强压下笑意,道:“快去洗漱一下来吃饭吧。”

    拂晓坐在餐桌上,狠狠吸了一口面条清新的香气,雪白的面上铺着金灿灿的煎蛋,薄薄的番茄摆在一旁,点缀几片香菜的叶子,拂晓食指大动,嗦了一大口面,幸福地眯起眼睛。

    比她自己做的好吃多了呜呜呜呜。

    “慢点吃,别噎着。”向晚小声提醒着,拂晓扭过头,见他面上苍白,便问道:“你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我去给你拿药。”

    向晚抿抿唇,“没事,可能是昨晚被风吹到了,有点着凉。”

    说到昨天晚上,拂晓不由得有些心虚,她对昨晚喝醉几乎没有一丁点印象,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提到了小狗。

    小狗?

    拂晓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小狗。

    就在拂晓冥思苦想,向晚托腮看着她的时候,有一位不速之客嘭一声把门砸开闯了进来。

    “拂晓啊,我突然想起......”

    来者正是潮汐,她话说了一半,乍一下看见拂晓身边坐着的人,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潮汐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向晚挑了一边眉毛,道:“我先去处理点事情。”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餐厅里顿时只剩下两人,潮汐咬牙切齿:“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拂晓干笑着:“哈哈哈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待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讲清来龙去脉,潮汐敲了她一个脑瓜崩,恨铁不成钢:“你是傻子啊!怎么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住进家里,更何况他!”

    拂晓可怜兮兮地揉着脑袋,眼珠一转,又打起了精神:“我又不笨,用头发丝都能想到一个可以徒手接住从六楼掉下来的人之后还啥事儿没有的人肯定不简单,我是故意让他住进来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接近我。”

    “而且我绝对不会看错,”她笃定地敲了敲桌子,“那天我摔下来的时候,看到了满天的花瓣,这大秋天的,哪儿来那么多鲜艳的花,肯定和他有关系。”

    “故意接近你?”潮汐见她心里有数,顿时放松下来,笑话她:“你别那么普信好不好。”

    拂晓扔给她一筒爆米花,撇撇嘴,“谁普信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一定有猫腻,你要不信,咱俩就走着瞧吧。”

    “话说,”她拆开包装袋,“你刚刚想告诉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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