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并没有动向晚留在家里的东西,她知道他早晚有一天是要回来的。

    只不过卓怜尔隔天就向拂晓疑惑地问:“姐,向哥呢,他走了吗?”

    这孩子未免也太敏锐吧,拂晓含含糊糊地说:“啊.......啊,你向哥,他有点事回老家一趟。”

    “哦,”卓怜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可能得挺久的,他被他们那边评为先进劳模了,得跟好多人寒暄一阵,没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拂晓撒起慌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知道卓怜尔信了没有,反正他面上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拂晓赶紧换个话题:“我都不知道你们俩关系有那么好,他才半天没着家你就发现他走了。”

    “姐,今天可是周末诶,”卓怜尔大惊小怪地咋呼,“平时向哥在周末一定会寸步不离你然后对进行你各种投喂的。”

    卓怜尔说完这一句后惊悚地发现,他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煮熟了的大闸蟹色,然后底气不足地小声咕哝:“是......吗,我都没怎么注意到......”

    那是因为你已经被温水煮熟了吧大青蛙!

    卓怜尔这样想着,不禁感叹向哥这一招真是高。

    只是以后又要吃那些口味千篇一侓的饭了,卓怜尔默默决定,以后只要自己在家有时间就一定不能让拂晓进厨房。

    “叩叩。”

    大门被敲响,拂晓使唤卓怜尔去开门。

    “您好,请问拂晓小姐在这里吗?”门外站着一绿衣女子,温和地笑着。

    “啊,您好。”卓怜尔冲屋里一喊,“姐!找你的!”

    “来了来了,”拂晓看着眼前陌生的人,伸出手“您好,我就是拂晓,请问您是......”

    绿衣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乌发被木簪简单的挽起,穿一条芰荷色长裙,长相温婉清丽,此刻看着拂晓温柔地笑起来,与她握手:“我是颜荷,您叫我小荷就好,我是向先生的助理,奉向先生的命特意被派来照拂您的。”

    拂晓在听到“向先生”三字时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个细小的弧度,眼眸亮了一瞬,“啊,小荷,你快请进吧。”

    她已有一米六八的身高,自恃自己在女生里面算很高的了,可颜荷足足有一米七二,比她还要高些!

    颜荷略略低头,看着拂晓忙前忙后为她倒茶拿水果的模样,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拂晓小姐,您不必如此操劳。”

    颜荷制止了她还想亲自给她削苹果的动作,抿了一口热茶,“您看起来似乎有话想要问我,但说无妨。”

    “小荷,晚晚他现在......过的好吗?”拂晓扣着手指,把头低下。

    她原本是想问他现在在哪里的,可是问了也无济于事,她又不知道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不过您大可放心,向先生的实力,在鬼界仅次于鬼王之下,想必不会有小鬼敢在他面前放肆。”

    鬼界奉行强者为尊,你强你就有话语权,你弱你就活该被欺凌。

    颜荷默默地回想了一下君上在鬼界时的情景,除了那位鬼王,还真没有谁敢不给他面子。

    “哦......”拂晓又振作起来,冲小荷甜甜地笑了一下,“那就好,那我就没什么想问的了。小荷你吃这个,马卡龙,我上午才做的,还热乎着呢。”

    颜荷怔了一下,这倒有些意外了,她原以为眼前这人会抓着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呢,她都做好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了。

    “多谢您。”颜荷捏起一块精致可爱的薄荷色马卡龙,放入嘴里。

    老天爷,为什么这个马卡龙是咸的!

    颜荷几乎拼上了半条命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吐出来,拂晓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怎么样!”

    “好......吃。”颜荷顶着可能遭天谴的压力背着良心夸了一句。

    “谢谢,”拂晓羞涩地抱着盘子,“没有晚晚做的好吃啦。”

    君上那种人还会做甜点?颜荷好奇地咽下那口东西,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会呀,晚晚他会做的可多了。”拂晓来了兴致,掰着手指头给她数,“马卡龙,泡芙,布丁,栗子糕,鲜花饼,提拉米苏......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他做的菜,有机会的话让他也做给你尝尝。”

    颜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一点,脸上带着点疏离的笑:“拂晓小姐说笑了,我怎能让向先生,这未免太失礼了。”

    “这有什么呀,”拂晓挽着她的手臂,“小荷,你也别总是小姐小姐的叫我了,听起来......怪怪的,你直接叫我拂晓就行。”

    “那怎么可以,”颜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尊卑有别,直呼您姓名未免也太失礼了。”

    拂晓挠着头,不好勉强他人,怪就怪一点吧,习惯就好了。

    没了向晚的生活,总会有些不适应,可她还是得过下去。

    —

    “潮汐,你怎么知道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拂晓一边浇着阳台的花一边笑着说。

    “我先说我先说!拂晓,你要出名了!”潮汐兴奋地大喊,拂晓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点。

    拂晓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咽了一口口水,“你什么意思?”

    “帝君今天下令说要迁藏书阁!还说什么有时候还是要合理听取神官的意见,你是目前为止最后一个向帝君提出这个建议的神官,大家一下子就想到了你!并把阁主一职按在了你头上哈哈哈哈藏书阁阁主哈哈哈哈哈哈哈!”潮汐在电话那头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呃......合着这一千多年里都没有人对重华反馈这个藏书阁的位置有多不方便吗。

    拂晓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是多谢你们哈。”

    “这还不是最好笑的,你别挂电话!”潮汐叫起来。

    “没挂呢,”拂晓叹了口气,“我还想问你问题来着,你先说吧。”

    “最好笑的是,邀月仙君顺势旧事重提,问帝君能不能把他的神像改回男儿身,结果帝君一道敕令下来,把他贬到人间,说什么时候你能回天廷,什么时候让他和你一起回来。”

    拂晓在电话这头安详地闭上眼。

    好一招祸水东引!

    把仇恨值全部拉到她头上了。

    晚晚,你当年怎么就没把重华打死。

    “好了好了你问吧。”潮汐笑够了,抹抹眼泪。

    “你知不知道当今鬼王是谁?我想回天上一趟,回本阁主的藏书阁查查鬼王的资料。”拂晓叹了口气。

    “啊啊啊啊笑死我了你!”

    潮汐思索片刻,“鬼王好像叫什么,昼无吧,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鬼王好像行事挺低调的,不像芳菲客,净干一些天地不容的事......好好好我不说了。”

    “你要是想回来的话,正好可以借着邀月仙君这个由头,帝君应该不会不同意,我替你禀报一声吧,你走的时候把邀月仙君一块儿带下去就行。”

    邀月仙君,这事儿可一点都怪不着她啊!

    你冤有头债有主,可别报错人了!

    这次回天廷,化凡门门口的阵仗可比上回声势浩大多了。

    拂晓虽然早被潮汐打了预防针,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几乎前三个神道的神官都来了,不管是以前见过她的,还是这一千多年里新飞升的,通通挤在化凡门前,像围观南极的北极熊一样围观着她。

    “阁主!我们每次去查资料终于不用横跨整个天廷了!”

    一个小神官仗着自己身材矮小,从乌泱乌泱的人群中挤出来,拉着她的手干嚎。

    “大人您失礼了。”

    拂晓把手拽出来,这些天和小荷待在一起都被她左一句“失礼”有一句“失礼”给带偏了。

    “不不不,您是大人,您是大人。”

    不知道又是哪位神官瞎起哄,拂晓有些头痛,可面对天廷上的同僚,她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只好露出一个略有些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笑。

    “诸位大人,阁主是带着帝君的命令回来的,难保不是有什么要事要商议沟通,咱们如今堵在这里,万一误了事又免不了被帝君斥责一顿,倒不如给阁主行个方便,等她处理完事情再向她表示谢意也不迟。”

    一道女声从人群中挤出来,拂晓顺着声音望过去,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拒霜!

    拂晓把欣喜压下来,一一回应着向她道别的神官,等到人好不容易走的差不多了,她急急奔向拒霜,扑过去。

    “拒霜!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见过了!”她抱住眼前的女子,眼眶红了。真的好久了,足足有一千三百年。

    该死的重华,除了必要的与工作有关的神官,比如潮汐、青云将军与即将共处的邀月仙君外,他不许她私自和任何神官联系,自然也包括拒霜,这就导致她严重与天廷脱节、与昔日的朋友生疏。

    好在拒霜没有。

    “拂晓,好久不见。”拒霜拍了拍她的后背。

    “对不起啊拒霜,你送我的花镯,让我给弄丢了,”拂晓不好意思地从她怀中退出来,“一直也没有机会告诉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那花镯早已与她融为一体了,平日里她并不会刻意去留心花镯,这也就导致了在花镯丢失的第一时间,她没有及时发现。

    她急得团团转,可也没办法,不知道到底是何时丢的,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估计早就被别人捡走了。

    拒霜眼中飞快地闪过什么,拂晓想要捕捉,却慢了一步,拒霜摇摇头:“罢了,也许有些事是命中注定,强求反而不好,丢了就丢了吧。”

    不等拂晓作出什么反应,她就拍拍她的手,笑着说:“去找帝君吧,等你忙完了,有时间的话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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