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现下的局面着实有点诡异。
孟施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头脑一热，答应了梁婧雅一起吃饭。
她瘫坐在展厅外的长椅上，大大地叹了口气。
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我一会还要招待下几个来看展的朋友，不介意等我下吧？”
其实是介意的，孟施晴托腮，一脸无奈。
孟施晴还没告诉陆晏宁自己来北城了，她只是想看完展顺带见见他，毕竟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如果陆晏宁忙的话自己可以先回去，如果他刚好有空，那就顺便见见。
明明看完展就可以离开，现在好了，还得等梁婧雅工作完。
回想起刚刚梁婧雅说的话，孟施晴有点困惑。
这个梁婧雅，应该就是之前毕凛和她介绍过的，那个差点和陆晏宁订婚的梁氏千金。
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也就是说，她和梁婧雅其实是“情敌”？
她应该没见过梁婧雅，要不是毕凛突然和她提起，她甚至连梁婧雅的名字都没听过。
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孟施晴蹙着眉头，想不明白。
不过梁婧雅来找自己吃饭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是去找陆晏宁啊。
着实奇怪。
孟施晴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前女友找到现女友，并威胁她分手的情节。
现实应该不会这么狗血吧？
自己还是特地赶飞机来看她的画展的，算下来还是她半个粉丝呢。
孟施晴想得出神，没注意到艺术馆门口正有个女人朝她走来。
“久等了，走吧，我车在停车场。”
梁婧雅丝毫不见外，直接上手搂住孟施晴就往外走，“今天开的是敞篷车，一会带你吹吹风。”
孟施晴有点不适应突然的触碰，身体僵了僵，但还是顺从地被她带着，闻言只细声说了句：“可是今天好像有点冷……”
刚刚还下雪了。
坐敞篷车吹风的话，会感冒的吧。
孟施晴默默将外套上的拉链拉上了些。
“对哦，那算了。”梁婧雅哈哈大笑。
-
梁婧雅带她去了一家不太近的日料店。
“这家店是我朋友给我介绍的，听说食材很新鲜。”梁婧雅将围巾脱下，又问她：“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海鲜能吃吗？”
孟施晴点点头，将服务员刚倒好的茶递给她：“能吃的。”
“那行。”
梁婧雅点完餐，她们不约而同低头喝着热茶，空气有一瞬间安静。
将杯子放回桌上，孟施晴清了清嗓子，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之前见过我？”
梁婧雅挑了挑眉，像是知道她要问这个，笑着回：“见过，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你爸当时不是经常喜欢搞一些集体家庭集会，我被我爸妈带着，被迫去了好几次。”
这倒是真的，孟朝林最热衷的就是组织一些有立意的局，将生意伙伴全拉出来，表面上是温馨的家庭聚会，实则是他维系人脉的手段。
孟施晴几乎场场都得出现，她不得不去。
梁婧雅打量了一下她，笑了笑又说：“不过你基本没怎么变，我见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们还真的有见过，孟施晴想起自己刚刚在心里对她的猜测，也弯了弯嘴角：“抱歉，我记性差，没认出是你。”
梁婧雅摆了摆手：“我当时不喜欢小孩，见着小孩就躲，所以也没怎么和你说过话，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她话音一转，切入正题：“听说，你前不久和晏宁结婚了？”
孟施晴心底一沉。
果然是要说他的事。
孟施晴不太喜欢这种局面，电视剧里常见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只是为了增加剧情的丰富性而设定，并不应该成为现实感情争端里的常见现象。
如果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或者还有什么残留的感情，也是应该由他们去聊，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希望她没有这个意思，希望只是自己多想。
暖意透过陶瓷茶杯传到手心，孟施晴点点头，说：“对。”
梁婧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起另一件事：“当时看你和陆晏宁家的那个小男孩玩得很好，怎么，后面没看上？”
奇怪的是，她表情没有试探，倒像是一个顽皮的大姐姐在打趣小辈。
孟施晴抿嘴，并没觉得冒犯，她摇了摇头，但也没多说。
这话让她有点难回答，其中细节太多，她和梁婧雅并不是能讲这些的关系，不过从结果来看，她确实没看上。
服务员将菜上齐，摆满一桌，大部分都是鱼类，孟施晴夹了一块厚切金枪鱼，口感不错，入口即化。
吃完，孟施晴换了个话题，问她：“你是从小就开始画画了吗？”
“不算吧，可能十四十五岁的时候学的，当时画的也一般，后面才比较开窍，”梁婧雅耸了耸肩，一脸轻松，“你对我的画很感兴趣？你不会真的是我的粉丝吧，我还以为你只是顺路过来看看的。”
原来她还真没把自己当粉丝，孟施晴有丝丝气恼，为了证明自己，还从口袋里掏出刚刚的机票，向她示意：“特地千里迢迢赶来的，铁粉。”
动作间带着一丝理直气壮。
一码归一码，抛开那些未证实的恩怨纠缠，孟施晴是真的喜欢她的画。
虽然粉了一个月不到，但她可是真粉丝！
梁婧雅讶异地张大了嘴，缓慢点了下头，“啊，那你要签名吗？”
“这倒不用，谢谢了。”孟施晴只追作品不追人，要签名也没用，比起签名，她有更在意的东西。
孟施晴喝了口茶，又问她：“你可以告诉我，最后一幅画表达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那副风格与其他都不一样的画，孟施晴只从中体验到了一种平静的绝望，很特别，她莫名有些在意。
梁婧雅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她抱手靠在椅背，回答道：“对，那幅画其实完成的很快，就是某天夜里，回想起一些负面的事情，算是随手涂鸦吧，靠情绪完成的一副画作，本来不想公布的，但是……”她勾起嘴角，继续说：“但是晏宁觉得画的不错，我就公开了。”
孟施晴动作一顿。
像是突然被看不见的暗器袭中，当头一棒，她毫无防备，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梁婧雅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继续说：“话说回来，他今天本来也是要来画展的，我都给他留了票，结果居然因为其他事临时放了我鸽子……”
孟施晴低头，继续嚼着生鱼片，尽量屏蔽她话语中有关陆晏宁的部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今天中午意外听到的传闻。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过去是怎么亲密的，那是他们的事情，孟施晴不感兴趣，也不想听。
她只想捂住耳朵。
一件被孟施晴忽略的事情突然间变得清晰可见，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眸，将眼底复杂情绪掩去。
梁婧雅倒是自若，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说完，她拿起筷子从摆盘精致的菜品里夹了一块鱼腩。
被口感惊艳到，她眼睛瞬时睁大，推荐道：“你快尝尝这个鱼腩，油脂超棒，巨好吃。”
孟施晴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她抬头笑笑，“嗯”了声，顺着梁婧雅的话夹了一块。
吃得差不多，梁婧雅放下筷子，托腮撑在桌子上，看了她半天。
孟施晴被她打量得有些不自然，挑了挑眉，似乎在用表情问她有什么想说的。
梁婧雅上半身往前凑，探身问孟施晴：“你为什么喜欢我的画呀？”
她这个举动有点可爱，孟施晴下意思笑出声：“你是想听我夸你？”
梁婧雅摆了摆手：“一些常见的夸奖就不用了，我听得够多了，我是想听听你的真实理由。”
她俏皮地朝孟施晴眨眨眼，继续说：“我在非常诚恳地采访我的粉丝，希望得到一个非常诚恳的答案。”
孟施晴认真思考了几秒，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一个很“正常”的理由，于是不担心合不合适，她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是因为感觉，你的画都有一种感觉。”
她说了和刚刚在艺术馆里一样的理由，梁婧雅扬眉，等她的下文。
“这些画都能代表你的个人风格，不是迎合市场也不是故意炫技，就是很有个人特色，可能灵感来源于你某一个阶段的情绪或者感悟，但都是由你创造的，而且，画里的情绪表达很好，就连我一个外行人都能被感染到。”
孟施晴唇角弯起，表情真挚，又带了些执拗，她认真地回看梁婧雅，说：“我可太羡慕你了，如果我能有一个能代表我个人的，拿的出手的作品，那我这一辈子也值得了。”
“所以我觉得你很厉害，你的每一副画都可以当你的代表作，我不懂画画，可能观点比较肤浅，但我觉得你的情绪和感悟，能通过画作保存下来，并且能切身地传达到每一位观众那里，这实在是太棒了。”
她眼眸清亮，笑着说道：“我没有故意夸大哦，但是我觉得今天能来看你的画展，真的很值得。”
梁婧雅听着听着，眼眶渐渐发红，她嘴唇突然一瘪，埋怨她突然诉说的真情实感，“好感动，你也太会说了吧。”
虽然没有到感动到落泪的地步，但梁婧雅还是抽出张纸巾，有些故意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泪，还吸了吸鼻子，“我接下来还有几场画展，你愿意来吗？我给你留票，如果你能来我会很开心的。”
如果她真哭了，孟施晴还真不擅长怎么安慰她，但她看上去已经“自愈”了，孟施晴笑了笑，应下她的邀请：“好啊，如果我那几天没什么事的话，会去的。”
-
回去路上，梁婧雅问要把她送去哪。
孟施晴没有犹豫，说：“送我去机场方便吗？不顺路的话我可以自己打车去。”
早在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就买好了回程的机票，所幸今晚还有一班航班，孟施晴临时决定今晚回去。
“方便，我没什么事。”梁婧雅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在路口干脆利落地调了一个头。
过了会，梁婧雅问起：“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看我画展？不打算去找晏宁吗？”
孟施晴没什么情绪，点了点头，只说：“他应该在忙，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这么客气啊。”梁婧雅挑了挑眉。
孟施晴笑笑，解释：“因为是专门来看你的，没有告诉他。”
车上放的Kpop舞曲节奏感极强，梁婧雅随着音乐小声哼着，过了好一会，突然开口问她：“小晴，你还在读书吗？”
“嗯，读大三。”
“真年轻，”梁婧雅叹了一口气，感概，“我都回想不起来，我在你这个年龄时是什么心态了。”
“这个年龄应该没什么心态，要考虑的事情没那么多，只会比较注重眼前的学业，最多烦恼下以后要走什么方向，除了年轻之外一无所有，”孟施晴侧头看她，“而且你现在也没多‘不年轻’吧，那你在这个年龄又有着什么样的心态呢？”
梁婧雅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说：“其实也没什么心态，而且估计再过十年也是这样。”
“巧了，我感觉我以后会是这样。”
孟施晴和梁婧雅一起笑出声，为她们刚刚莫名其妙的对话。
孟施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头脑一热，答应了梁婧雅一起吃饭。
她瘫坐在展厅外的长椅上，大大地叹了口气。
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我一会还要招待下几个来看展的朋友，不介意等我下吧？”
其实是介意的，孟施晴托腮，一脸无奈。
孟施晴还没告诉陆晏宁自己来北城了，她只是想看完展顺带见见他，毕竟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如果陆晏宁忙的话自己可以先回去，如果他刚好有空，那就顺便见见。
明明看完展就可以离开，现在好了，还得等梁婧雅工作完。
回想起刚刚梁婧雅说的话，孟施晴有点困惑。
这个梁婧雅，应该就是之前毕凛和她介绍过的，那个差点和陆晏宁订婚的梁氏千金。
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也就是说，她和梁婧雅其实是“情敌”？
她应该没见过梁婧雅，要不是毕凛突然和她提起，她甚至连梁婧雅的名字都没听过。
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孟施晴蹙着眉头，想不明白。
不过梁婧雅来找自己吃饭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是去找陆晏宁啊。
着实奇怪。
孟施晴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前女友找到现女友，并威胁她分手的情节。
现实应该不会这么狗血吧？
自己还是特地赶飞机来看她的画展的，算下来还是她半个粉丝呢。
孟施晴想得出神，没注意到艺术馆门口正有个女人朝她走来。
“久等了，走吧，我车在停车场。”
梁婧雅丝毫不见外，直接上手搂住孟施晴就往外走，“今天开的是敞篷车，一会带你吹吹风。”
孟施晴有点不适应突然的触碰，身体僵了僵，但还是顺从地被她带着，闻言只细声说了句：“可是今天好像有点冷……”
刚刚还下雪了。
坐敞篷车吹风的话，会感冒的吧。
孟施晴默默将外套上的拉链拉上了些。
“对哦，那算了。”梁婧雅哈哈大笑。
-
梁婧雅带她去了一家不太近的日料店。
“这家店是我朋友给我介绍的，听说食材很新鲜。”梁婧雅将围巾脱下，又问她：“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海鲜能吃吗？”
孟施晴点点头，将服务员刚倒好的茶递给她：“能吃的。”
“那行。”
梁婧雅点完餐，她们不约而同低头喝着热茶，空气有一瞬间安静。
将杯子放回桌上，孟施晴清了清嗓子，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之前见过我？”
梁婧雅挑了挑眉，像是知道她要问这个，笑着回：“见过，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你爸当时不是经常喜欢搞一些集体家庭集会，我被我爸妈带着，被迫去了好几次。”
这倒是真的，孟朝林最热衷的就是组织一些有立意的局，将生意伙伴全拉出来，表面上是温馨的家庭聚会，实则是他维系人脉的手段。
孟施晴几乎场场都得出现，她不得不去。
梁婧雅打量了一下她，笑了笑又说：“不过你基本没怎么变，我见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们还真的有见过，孟施晴想起自己刚刚在心里对她的猜测，也弯了弯嘴角：“抱歉，我记性差，没认出是你。”
梁婧雅摆了摆手：“我当时不喜欢小孩，见着小孩就躲，所以也没怎么和你说过话，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她话音一转，切入正题：“听说，你前不久和晏宁结婚了？”
孟施晴心底一沉。
果然是要说他的事。
孟施晴不太喜欢这种局面，电视剧里常见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只是为了增加剧情的丰富性而设定，并不应该成为现实感情争端里的常见现象。
如果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或者还有什么残留的感情，也是应该由他们去聊，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希望她没有这个意思，希望只是自己多想。
暖意透过陶瓷茶杯传到手心，孟施晴点点头，说：“对。”
梁婧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起另一件事：“当时看你和陆晏宁家的那个小男孩玩得很好，怎么，后面没看上？”
奇怪的是，她表情没有试探，倒像是一个顽皮的大姐姐在打趣小辈。
孟施晴抿嘴，并没觉得冒犯，她摇了摇头，但也没多说。
这话让她有点难回答，其中细节太多，她和梁婧雅并不是能讲这些的关系，不过从结果来看，她确实没看上。
服务员将菜上齐，摆满一桌，大部分都是鱼类，孟施晴夹了一块厚切金枪鱼，口感不错，入口即化。
吃完，孟施晴换了个话题，问她：“你是从小就开始画画了吗？”
“不算吧，可能十四十五岁的时候学的，当时画的也一般，后面才比较开窍，”梁婧雅耸了耸肩，一脸轻松，“你对我的画很感兴趣？你不会真的是我的粉丝吧，我还以为你只是顺路过来看看的。”
原来她还真没把自己当粉丝，孟施晴有丝丝气恼，为了证明自己，还从口袋里掏出刚刚的机票，向她示意：“特地千里迢迢赶来的，铁粉。”
动作间带着一丝理直气壮。
一码归一码，抛开那些未证实的恩怨纠缠，孟施晴是真的喜欢她的画。
虽然粉了一个月不到，但她可是真粉丝！
梁婧雅讶异地张大了嘴，缓慢点了下头，“啊，那你要签名吗？”
“这倒不用，谢谢了。”孟施晴只追作品不追人，要签名也没用，比起签名，她有更在意的东西。
孟施晴喝了口茶，又问她：“你可以告诉我，最后一幅画表达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那副风格与其他都不一样的画，孟施晴只从中体验到了一种平静的绝望，很特别，她莫名有些在意。
梁婧雅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她抱手靠在椅背，回答道：“对，那幅画其实完成的很快，就是某天夜里，回想起一些负面的事情，算是随手涂鸦吧，靠情绪完成的一副画作，本来不想公布的，但是……”她勾起嘴角，继续说：“但是晏宁觉得画的不错，我就公开了。”
孟施晴动作一顿。
像是突然被看不见的暗器袭中，当头一棒，她毫无防备，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梁婧雅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继续说：“话说回来，他今天本来也是要来画展的，我都给他留了票，结果居然因为其他事临时放了我鸽子……”
孟施晴低头，继续嚼着生鱼片，尽量屏蔽她话语中有关陆晏宁的部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今天中午意外听到的传闻。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过去是怎么亲密的，那是他们的事情，孟施晴不感兴趣，也不想听。
她只想捂住耳朵。
一件被孟施晴忽略的事情突然间变得清晰可见，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眸，将眼底复杂情绪掩去。
梁婧雅倒是自若，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说完，她拿起筷子从摆盘精致的菜品里夹了一块鱼腩。
被口感惊艳到，她眼睛瞬时睁大，推荐道：“你快尝尝这个鱼腩，油脂超棒，巨好吃。”
孟施晴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她抬头笑笑，“嗯”了声，顺着梁婧雅的话夹了一块。
吃得差不多，梁婧雅放下筷子，托腮撑在桌子上，看了她半天。
孟施晴被她打量得有些不自然，挑了挑眉，似乎在用表情问她有什么想说的。
梁婧雅上半身往前凑，探身问孟施晴：“你为什么喜欢我的画呀？”
她这个举动有点可爱，孟施晴下意思笑出声：“你是想听我夸你？”
梁婧雅摆了摆手：“一些常见的夸奖就不用了，我听得够多了，我是想听听你的真实理由。”
她俏皮地朝孟施晴眨眨眼，继续说：“我在非常诚恳地采访我的粉丝，希望得到一个非常诚恳的答案。”
孟施晴认真思考了几秒，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一个很“正常”的理由，于是不担心合不合适，她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是因为感觉，你的画都有一种感觉。”
她说了和刚刚在艺术馆里一样的理由，梁婧雅扬眉，等她的下文。
“这些画都能代表你的个人风格，不是迎合市场也不是故意炫技，就是很有个人特色，可能灵感来源于你某一个阶段的情绪或者感悟，但都是由你创造的，而且，画里的情绪表达很好，就连我一个外行人都能被感染到。”
孟施晴唇角弯起，表情真挚，又带了些执拗，她认真地回看梁婧雅，说：“我可太羡慕你了，如果我能有一个能代表我个人的，拿的出手的作品，那我这一辈子也值得了。”
“所以我觉得你很厉害，你的每一副画都可以当你的代表作，我不懂画画，可能观点比较肤浅，但我觉得你的情绪和感悟，能通过画作保存下来，并且能切身地传达到每一位观众那里，这实在是太棒了。”
她眼眸清亮，笑着说道：“我没有故意夸大哦，但是我觉得今天能来看你的画展，真的很值得。”
梁婧雅听着听着，眼眶渐渐发红，她嘴唇突然一瘪，埋怨她突然诉说的真情实感，“好感动，你也太会说了吧。”
虽然没有到感动到落泪的地步，但梁婧雅还是抽出张纸巾，有些故意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泪，还吸了吸鼻子，“我接下来还有几场画展，你愿意来吗？我给你留票，如果你能来我会很开心的。”
如果她真哭了，孟施晴还真不擅长怎么安慰她，但她看上去已经“自愈”了，孟施晴笑了笑，应下她的邀请：“好啊，如果我那几天没什么事的话，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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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梁婧雅问要把她送去哪。
孟施晴没有犹豫，说：“送我去机场方便吗？不顺路的话我可以自己打车去。”
早在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就买好了回程的机票，所幸今晚还有一班航班，孟施晴临时决定今晚回去。
“方便，我没什么事。”梁婧雅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在路口干脆利落地调了一个头。
过了会，梁婧雅问起：“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看我画展？不打算去找晏宁吗？”
孟施晴没什么情绪，点了点头，只说：“他应该在忙，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这么客气啊。”梁婧雅挑了挑眉。
孟施晴笑笑，解释：“因为是专门来看你的，没有告诉他。”
车上放的Kpop舞曲节奏感极强，梁婧雅随着音乐小声哼着，过了好一会，突然开口问她：“小晴，你还在读书吗？”
“嗯，读大三。”
“真年轻，”梁婧雅叹了一口气，感概，“我都回想不起来，我在你这个年龄时是什么心态了。”
“这个年龄应该没什么心态，要考虑的事情没那么多，只会比较注重眼前的学业，最多烦恼下以后要走什么方向，除了年轻之外一无所有，”孟施晴侧头看她，“而且你现在也没多‘不年轻’吧，那你在这个年龄又有着什么样的心态呢？”
梁婧雅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说：“其实也没什么心态，而且估计再过十年也是这样。”
“巧了，我感觉我以后会是这样。”
孟施晴和梁婧雅一起笑出声，为她们刚刚莫名其妙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