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模拟考〈11〉
“我是外科医生，我知道我其实不正常，也咨询过心理医生的同事，得出结论说，我有很强的依赖型人格障碍。”
“就像我讨厌我妈妈，但我接受她给我做的一切决定。我知道刘远山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听话。”
李昕尧好像在介绍货物一样，诉说着自身缺点。
说清楚了，后面就概不退款。
“我离不开人，吃药戒断都改不掉，我也不想改了。”
“刘远山不可靠，你是我为自己选的下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你肯定不简单，我的安全值现在只剩下68%，我不会去找刘远山那个王八蛋帮忙回复。只有跟着你，才有可能通关这个诡域考场。”
“过了这个诡域，想要毕业至少还需要通过五个诡域。我不知道你现在通过了几个，但你还要继续通关就肯定需要帮手。”
“我听话，不会背叛你，是你很好的选择。”
李昕尧目光灼灼的直视楼边月的双眼。
这样别致的毛遂自荐，楼边月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昕尧会是一个很不错的队友，职业是外科医生这一点，就弥足珍贵。
她还有着最基本判断能力和极强执行力。
但楼边月认为，接受李昕尧弊大于利。
她道：“你是个聪明人，不过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为一个人负责，太麻烦，毕竟我自己的责都不想负。”
她漫不经心道：“你应该清楚，没有人在乎你的困境，更没有人在意你的低沉和你的病情，我也不会在意你所谓的选择。”
“刘远山背叛你，你选择我，可我为什么接受？能把你从低谷拽出来的只有你自己。当你足够好，别人才会把你放在眼里。”
“而在我面前，现在的你，什么也不是。所以，我拒绝，你也不要再缠着我。”楼边月扭头就走。
李昕尧深深触动。
片刻后，她冷静回答：“你不需要负责，这是我自己选择，不会要任何人为我的选择承担后果。”
楼边月为这句话驻足，李昕尧真的放任她走掉，才会叫她失望。
如今的她能够从细枝末节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得出出他/她能不能做成一件事。
但这并没有说明她的厉害之处，反而是接触的人太简单太可控。这也在说明，她周边的人，无法让她更上一层楼。
李昕尧超乎意料之中的举动，才是最不可多得的价值。
“你会报复刘远山吗？”她转头笑眯眯问道。
“他活不下去。”李昕尧回答冷漠。
“我问的是你会不会。”楼边月纠正。
李昕尧思考片刻，回答道：“我想。”
“但是就目前来说，找到更多的物资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不应该花费额外的精力去解决一个……垃圾，是在浪费本就不多的时间。当然，有机会我愿意亲手解决他。”
楼边月脸色肃穆。
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轻拍李昕尧的肩膀：“别那么紧张嘛，搞得像加入□□一样。”
“我喜欢你的回答，你是一个有脑子的人，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诡域考场活下去。”
“那么，合作愉快。”楼边月伸出手。
“合作愉快。”李昕尧回握楼边月的手。
这么一耽搁，半个小时就快要过去。
楼边月拾起防护物·域主的日记本，指尖抚摸着泛黄的封面。
是她狭隘了，使用过一次防护物，后面又有游戏的暗示，居然认为防护物都是催眠药一类的物件，没想到会防护物里面也有重要线索。
也难怪在张忆森房间里，找不到多余信息。
而日记本是从在张忆森父子鬼怪爆出，108租客联合张忆森杀害游戏主播的推测，就站能够成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此浮现水面。
楼边月道：“走吧，我们去6栋108，那里他们应该查出域主的身份信息了。”
她对李昕尧强调道：“事先说好，合作可以，不过你不能跟在我后面捡便宜。”
“有必要，我甚至会第一个推你出去送死。”楼边月语气满是轻蔑。
“求之不得。”李昕尧回答。
现在的李昕尧面无表情，没有在刘远山面前特意的媚态，以及独属于女人的娇俏。
她还没想好在楼边月面前，应该装出什么样子。
去108的路上，李昕尧主动搭话：“我开始时，想过找女孩子作为依赖对象，至少女孩子比男人感性，也很少会犯原则性错误。”
“但是大众还是接受男女多一些，我也确实无法和女孩子在一起，就没有再实际行动过。”
李昕尧回忆道：“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在大学主动选择了刘远山，这个有躁郁症的同学。他脾气不好，能接受他的人很少，就不会轻易抛弃我。”
她冷笑一声：“还因为我实习的医院，院长是他爸。”
“现在哪里来的，包分配的中专学校……”她讽刺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很多人劝我分手，但我觉得我两挺合适的，不祸害别人，挺好。”
楼边月低笑不语，在此期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
在6栋108互相介绍过后，楼边月揉着发红哭过的眼角，直奔主题：“你们查到了些什么消息？”
烟云海将从网上查到的信息，总结归纳下来：
安罔市出生在一个偏远小村落，偏远到烟云海没能从卫星地图上，查找到当地具体位置。
在两年前5月12日，游戏直播账号所有人王向强，租下6栋108作为直播地点。
三天后，罔市直播间以大山女孩走出大山为噱头，直播吃播。
那时的安罔市，只是一个不满16岁的清秀小姑娘。
刚开始这样的噱头十分新颖，因此获得了可观流量，不少人愿意为安罔市的颜值和吃播买单。
不过网络跟风很快，安罔市逐渐不占优势。
没多久她转型做了游戏主播，更名为往事游戏直播间。
她本人声音十分甜美，但在做吃播的时候，吃坏胃部，造成药物性肥胖，在极短的时间增肥到三百多斤。
这样的样貌同声音上的反差，以及从未接触过游戏直播的菜鸡，让她走上了黑红路线。
评论区也从一开始的祝福美好，变得污言秽语。
真正让安罔市从游戏主播小火，是在去年三月份，她接下了榜一‘我是你森哥’十五天连续直播十万挑战。
去年三月份，往事游戏直播的直播回放足有360h，是别的游戏直播APP直播回放30倍，打破AB直播间最高游戏连续直播记录。
在直播回放里，安罔市肥大的身躯塞在电竞椅上，360小时除了上厕所没有离开过一步，吃饭都是在电脑面前。
“人是没办法做到十五天不眠不休的。”乔静书拖动进度条，反复观看十五天直播回放其中一段：“你们看！每次安罔市困到打瞌睡，就会忽然惊醒，这反应，好像，好像……”
“是电击。”李昕尧断定：“我观看过急救室抢救，他们使用除颤仪的时候，人体肌肉会战栗抖动，和这个反应差不多。除颤仪电压会比较大，主播的反应看上去和除颤仪电压不相上下。”
“这么看来，会不会直播用的那张办公桌下方洞口，最开始切割出来，就是放电击器的，电击器另一头在安罔市脚下？”乔静书道：“只是视线盲区，直播里就看不见。”
她自顾自道：“108租客只有刚开始装修过，后面没听邻居反应加装吵闹。”
楼边月听了乔静书的话，一言不发走到办公桌，挪开最中间那张办公桌。
她将指甲插进白色地板砖之间的缝隙，轻易把地板撬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过来帮忙，挪开楼边月手中的地板。
一股恶臭迅速席卷宽阔的书房。
“呕！”乔静书率先跑出去呕吐不止。
那是一条被塑料封膜包裹的腿。
剩下三人合力拆开其他地砖，能够拆开的共有四块。
那条腿属于在安罔市。
她身高约有一米六，此刻如婴儿般蜷缩着，只占据了四块地板的位置，浑身上下缠满塑料膜，内里血污不均匀的分布着。
早已死去多时。
“医院的除颤仪很大，而办公桌下面塞不进去，所以这里才是来放仪器的地方。”楼边月冷静道。
地板密封很好，导致没有味道泄出。等天气热起来，有着化粪池的缘故，也不会很快发现。
楼边月眼睛扫向一边的办公桌。
王向强是什么时候强迫安罔市的？
应该说一开始就没用过温和的手段。
办公桌下切割的方形洞口，形状大小和遥控器差不多。
试想安罔市坐在办公椅上，遥控器距离她这么近，她却钻不下去，拿不到。
这不止是□□的折磨，更是心灵上的磨难。
每一个能成为诡域考场域主的鬼怪，生前都遭受过非人的待遇。
说是执念也可以是怨气，也就是这一口怨气支撑着她，还存在这世上。
楼边月无声叹了一口气。
她拿出了安罔市的笔记本，所有人依次观看：
2059年5月3日
我今年十六岁了，村里女孩到这个年纪，就要嫁人，我也不例外。
女儿是赔钱货，爸爸妈妈说我早该嫁人的，哥哥娶媳妇需要彩礼钱，这样我才对得起他们养我这么多年。
王向强，听我妈讲，他只有三十六岁，比我那些小姐妹的男人年轻好多。
他送了我一个笔记本，笔记本可不便宜，他人真好，还说要带我去城里。
我还没去过城里，村里来教书的小李老师就是城里人。
小李老师说大山外面就是城，那里很好，让我们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我决定用小李老师教的字，把以后城里看到的听到的记录下来，以后老了讲给村里的小孩子听，让他们也去城里。
5月9日
我和我男人在村里结婚了，他说他娶我花了一万五块，要我听他的话，不然就把我送回来。
一万五那得是多少钱啊！
小英老师说给你花钱的男人才是对你好，我现在明白了。
我一定要听他的话，毕竟花了他那么多钱。
村里人都说，能去城里打工就是有出息，我去城里后能不能也让我男人帮我找份工作？
这样就可以赚钱还给他。
……
日记从后面出现断层，有明显撕掉的痕迹。
楼边月用铅笔涂抹显现出字迹，剩余大部分内容和烟云海查到的近乎一致。
在这期间，安罔市联系过父母接她回去。但电话那头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挂断了。
她打电话给曾经村里的小姐妹，小姐妹接电话挨打不说，还说安罔市过得更好，为什么不珍惜。
最后，日记断在今年2061年5月21日：
他开始打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乔静书不理解：“这分明是贩卖人口，但安罔市是人啊！”
“所以，她是想要父母和王向强的命？”楼边月满脸冷漠。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他们无法改变，至少现在应该让安罔市安心毕业转世。
“我不认为是这样。”李昕尧发表见解。
“一个长期处于压榨生活的人，一个身边人都过得不如她的人，她会意识到自己过得其实不好吗？”
“答案是不会，她会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
乔静自嘲着：“我们国家注重孝道，就算她意识到，她父母对她是错误的，她也不会去杀死她们。她首先就会犹豫，过不去心里那关。”
她太了解这种心理了。
曾几何时，在她和父母之间，她最强烈的幻想，是妈妈抱着她的尸体痛哭流涕，这就是她最大的报复。
“所以她的执念不会是要父母偿命，执念应该更多和王向强有关。”李昕尧总结道。
乔静书反驳：“王向强对罔市更不好，而且他们是夫妻，最多是爱情，我还是觉得域主的执念应该是父母亲情。”
“我记得有人说，夫妻相处到最后就像亲人一样，虽然我觉得是在放p。”李昕尧道。
爱情是具有唯一性的，不爱就是不爱，不要拿爱情变亲情当借口。
话又说回来，爱从荷尔蒙开始，这个东西本身发挥作用时间效果就不长。
她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觉得安罔市和王向强两人之间会有爱情。但是从日记上看，王向强对域主有特殊意义，她把他当家人的，怎么能不算亲情？”
“考试题都是父母子女亲情相关……”乔静书道：“你这个说不通，域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这才是悲剧的开始。她会想，为什么父母不能像对哥哥那样对她。”
楼边月和李昕尧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乔静书的天真，对诡域考场来说，有些残忍。
“域主的执念无论是和这三个人那一方相关，他们都不在诡域。如此，我们就只能等待倒计时结束，通关诡域考场。”楼边月客观道。
她其实不太认为，域主的执念在这三个人身上。
“就像我讨厌我妈妈，但我接受她给我做的一切决定。我知道刘远山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听话。”
李昕尧好像在介绍货物一样，诉说着自身缺点。
说清楚了，后面就概不退款。
“我离不开人，吃药戒断都改不掉，我也不想改了。”
“刘远山不可靠，你是我为自己选的下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你肯定不简单，我的安全值现在只剩下68%，我不会去找刘远山那个王八蛋帮忙回复。只有跟着你，才有可能通关这个诡域考场。”
“过了这个诡域，想要毕业至少还需要通过五个诡域。我不知道你现在通过了几个，但你还要继续通关就肯定需要帮手。”
“我听话，不会背叛你，是你很好的选择。”
李昕尧目光灼灼的直视楼边月的双眼。
这样别致的毛遂自荐，楼边月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昕尧会是一个很不错的队友，职业是外科医生这一点，就弥足珍贵。
她还有着最基本判断能力和极强执行力。
但楼边月认为，接受李昕尧弊大于利。
她道：“你是个聪明人，不过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为一个人负责，太麻烦，毕竟我自己的责都不想负。”
她漫不经心道：“你应该清楚，没有人在乎你的困境，更没有人在意你的低沉和你的病情，我也不会在意你所谓的选择。”
“刘远山背叛你，你选择我，可我为什么接受？能把你从低谷拽出来的只有你自己。当你足够好，别人才会把你放在眼里。”
“而在我面前，现在的你，什么也不是。所以，我拒绝，你也不要再缠着我。”楼边月扭头就走。
李昕尧深深触动。
片刻后，她冷静回答：“你不需要负责，这是我自己选择，不会要任何人为我的选择承担后果。”
楼边月为这句话驻足，李昕尧真的放任她走掉，才会叫她失望。
如今的她能够从细枝末节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得出出他/她能不能做成一件事。
但这并没有说明她的厉害之处，反而是接触的人太简单太可控。这也在说明，她周边的人，无法让她更上一层楼。
李昕尧超乎意料之中的举动，才是最不可多得的价值。
“你会报复刘远山吗？”她转头笑眯眯问道。
“他活不下去。”李昕尧回答冷漠。
“我问的是你会不会。”楼边月纠正。
李昕尧思考片刻，回答道：“我想。”
“但是就目前来说，找到更多的物资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不应该花费额外的精力去解决一个……垃圾，是在浪费本就不多的时间。当然，有机会我愿意亲手解决他。”
楼边月脸色肃穆。
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轻拍李昕尧的肩膀：“别那么紧张嘛，搞得像加入□□一样。”
“我喜欢你的回答，你是一个有脑子的人，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诡域考场活下去。”
“那么，合作愉快。”楼边月伸出手。
“合作愉快。”李昕尧回握楼边月的手。
这么一耽搁，半个小时就快要过去。
楼边月拾起防护物·域主的日记本，指尖抚摸着泛黄的封面。
是她狭隘了，使用过一次防护物，后面又有游戏的暗示，居然认为防护物都是催眠药一类的物件，没想到会防护物里面也有重要线索。
也难怪在张忆森房间里，找不到多余信息。
而日记本是从在张忆森父子鬼怪爆出，108租客联合张忆森杀害游戏主播的推测，就站能够成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此浮现水面。
楼边月道：“走吧，我们去6栋108，那里他们应该查出域主的身份信息了。”
她对李昕尧强调道：“事先说好，合作可以，不过你不能跟在我后面捡便宜。”
“有必要，我甚至会第一个推你出去送死。”楼边月语气满是轻蔑。
“求之不得。”李昕尧回答。
现在的李昕尧面无表情，没有在刘远山面前特意的媚态，以及独属于女人的娇俏。
她还没想好在楼边月面前，应该装出什么样子。
去108的路上，李昕尧主动搭话：“我开始时，想过找女孩子作为依赖对象，至少女孩子比男人感性，也很少会犯原则性错误。”
“但是大众还是接受男女多一些，我也确实无法和女孩子在一起，就没有再实际行动过。”
李昕尧回忆道：“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在大学主动选择了刘远山，这个有躁郁症的同学。他脾气不好，能接受他的人很少，就不会轻易抛弃我。”
她冷笑一声：“还因为我实习的医院，院长是他爸。”
“现在哪里来的，包分配的中专学校……”她讽刺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很多人劝我分手，但我觉得我两挺合适的，不祸害别人，挺好。”
楼边月低笑不语，在此期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
在6栋108互相介绍过后，楼边月揉着发红哭过的眼角，直奔主题：“你们查到了些什么消息？”
烟云海将从网上查到的信息，总结归纳下来：
安罔市出生在一个偏远小村落，偏远到烟云海没能从卫星地图上，查找到当地具体位置。
在两年前5月12日，游戏直播账号所有人王向强，租下6栋108作为直播地点。
三天后，罔市直播间以大山女孩走出大山为噱头，直播吃播。
那时的安罔市，只是一个不满16岁的清秀小姑娘。
刚开始这样的噱头十分新颖，因此获得了可观流量，不少人愿意为安罔市的颜值和吃播买单。
不过网络跟风很快，安罔市逐渐不占优势。
没多久她转型做了游戏主播，更名为往事游戏直播间。
她本人声音十分甜美，但在做吃播的时候，吃坏胃部，造成药物性肥胖，在极短的时间增肥到三百多斤。
这样的样貌同声音上的反差，以及从未接触过游戏直播的菜鸡，让她走上了黑红路线。
评论区也从一开始的祝福美好，变得污言秽语。
真正让安罔市从游戏主播小火，是在去年三月份，她接下了榜一‘我是你森哥’十五天连续直播十万挑战。
去年三月份，往事游戏直播的直播回放足有360h，是别的游戏直播APP直播回放30倍，打破AB直播间最高游戏连续直播记录。
在直播回放里，安罔市肥大的身躯塞在电竞椅上，360小时除了上厕所没有离开过一步，吃饭都是在电脑面前。
“人是没办法做到十五天不眠不休的。”乔静书拖动进度条，反复观看十五天直播回放其中一段：“你们看！每次安罔市困到打瞌睡，就会忽然惊醒，这反应，好像，好像……”
“是电击。”李昕尧断定：“我观看过急救室抢救，他们使用除颤仪的时候，人体肌肉会战栗抖动，和这个反应差不多。除颤仪电压会比较大，主播的反应看上去和除颤仪电压不相上下。”
“这么看来，会不会直播用的那张办公桌下方洞口，最开始切割出来，就是放电击器的，电击器另一头在安罔市脚下？”乔静书道：“只是视线盲区，直播里就看不见。”
她自顾自道：“108租客只有刚开始装修过，后面没听邻居反应加装吵闹。”
楼边月听了乔静书的话，一言不发走到办公桌，挪开最中间那张办公桌。
她将指甲插进白色地板砖之间的缝隙，轻易把地板撬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过来帮忙，挪开楼边月手中的地板。
一股恶臭迅速席卷宽阔的书房。
“呕！”乔静书率先跑出去呕吐不止。
那是一条被塑料封膜包裹的腿。
剩下三人合力拆开其他地砖，能够拆开的共有四块。
那条腿属于在安罔市。
她身高约有一米六，此刻如婴儿般蜷缩着，只占据了四块地板的位置，浑身上下缠满塑料膜，内里血污不均匀的分布着。
早已死去多时。
“医院的除颤仪很大，而办公桌下面塞不进去，所以这里才是来放仪器的地方。”楼边月冷静道。
地板密封很好，导致没有味道泄出。等天气热起来，有着化粪池的缘故，也不会很快发现。
楼边月眼睛扫向一边的办公桌。
王向强是什么时候强迫安罔市的？
应该说一开始就没用过温和的手段。
办公桌下切割的方形洞口，形状大小和遥控器差不多。
试想安罔市坐在办公椅上，遥控器距离她这么近，她却钻不下去，拿不到。
这不止是□□的折磨，更是心灵上的磨难。
每一个能成为诡域考场域主的鬼怪，生前都遭受过非人的待遇。
说是执念也可以是怨气，也就是这一口怨气支撑着她，还存在这世上。
楼边月无声叹了一口气。
她拿出了安罔市的笔记本，所有人依次观看：
2059年5月3日
我今年十六岁了，村里女孩到这个年纪，就要嫁人，我也不例外。
女儿是赔钱货，爸爸妈妈说我早该嫁人的，哥哥娶媳妇需要彩礼钱，这样我才对得起他们养我这么多年。
王向强，听我妈讲，他只有三十六岁，比我那些小姐妹的男人年轻好多。
他送了我一个笔记本，笔记本可不便宜，他人真好，还说要带我去城里。
我还没去过城里，村里来教书的小李老师就是城里人。
小李老师说大山外面就是城，那里很好，让我们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我决定用小李老师教的字，把以后城里看到的听到的记录下来，以后老了讲给村里的小孩子听，让他们也去城里。
5月9日
我和我男人在村里结婚了，他说他娶我花了一万五块，要我听他的话，不然就把我送回来。
一万五那得是多少钱啊！
小英老师说给你花钱的男人才是对你好，我现在明白了。
我一定要听他的话，毕竟花了他那么多钱。
村里人都说，能去城里打工就是有出息，我去城里后能不能也让我男人帮我找份工作？
这样就可以赚钱还给他。
……
日记从后面出现断层，有明显撕掉的痕迹。
楼边月用铅笔涂抹显现出字迹，剩余大部分内容和烟云海查到的近乎一致。
在这期间，安罔市联系过父母接她回去。但电话那头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挂断了。
她打电话给曾经村里的小姐妹，小姐妹接电话挨打不说，还说安罔市过得更好，为什么不珍惜。
最后，日记断在今年2061年5月21日：
他开始打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乔静书不理解：“这分明是贩卖人口，但安罔市是人啊！”
“所以，她是想要父母和王向强的命？”楼边月满脸冷漠。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他们无法改变，至少现在应该让安罔市安心毕业转世。
“我不认为是这样。”李昕尧发表见解。
“一个长期处于压榨生活的人，一个身边人都过得不如她的人，她会意识到自己过得其实不好吗？”
“答案是不会，她会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
乔静自嘲着：“我们国家注重孝道，就算她意识到，她父母对她是错误的，她也不会去杀死她们。她首先就会犹豫，过不去心里那关。”
她太了解这种心理了。
曾几何时，在她和父母之间，她最强烈的幻想，是妈妈抱着她的尸体痛哭流涕，这就是她最大的报复。
“所以她的执念不会是要父母偿命，执念应该更多和王向强有关。”李昕尧总结道。
乔静书反驳：“王向强对罔市更不好，而且他们是夫妻，最多是爱情，我还是觉得域主的执念应该是父母亲情。”
“我记得有人说，夫妻相处到最后就像亲人一样，虽然我觉得是在放p。”李昕尧道。
爱情是具有唯一性的，不爱就是不爱，不要拿爱情变亲情当借口。
话又说回来，爱从荷尔蒙开始，这个东西本身发挥作用时间效果就不长。
她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觉得安罔市和王向强两人之间会有爱情。但是从日记上看，王向强对域主有特殊意义，她把他当家人的，怎么能不算亲情？”
“考试题都是父母子女亲情相关……”乔静书道：“你这个说不通，域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这才是悲剧的开始。她会想，为什么父母不能像对哥哥那样对她。”
楼边月和李昕尧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乔静书的天真，对诡域考场来说，有些残忍。
“域主的执念无论是和这三个人那一方相关，他们都不在诡域。如此，我们就只能等待倒计时结束，通关诡域考场。”楼边月客观道。
她其实不太认为，域主的执念在这三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