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1〉
从人事处不欢而散，楼边月迎面装上了第二个熟人。
烟云海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这是最适合他的装扮，使他整个人无比柔和，看上去已经等待多时。
“姐姐？”他眸光一烁，道：“好久不见。”
楼边月漫怔愣，问：“你来做什么？”
两人变说着一同步入电梯。
“我有一个诡域考场任务，刚刚接到通知，这个任务也派发给了姐姐，就想着你一定还在管理局。”他笑着，人畜无害：“索性任务一起好了。”
接取同一任务的考生申请，诡域管理局会给出组队道具卡。
楼边月眉头微动。
人事处是诡域管理局与成员的连接，要是都像她这样，处长经不起挑动，随意分拨危险诡域考场给新成员，无疑是让人去送死。
人事处处长轮不到他坐，诡域管理局也不会在z市多年屹立不倒。
现在碰到烟云海，她心中的怀疑到达顶峰。
这一切安排，太多巧合就成了必然。
但她直觉告诉她，背后人没有恶意。
那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跳着玩玩儿也无妨。
“当然可以，能够一起进入诡域考场再好不过了。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诡域管理局的成员，在亲情模拟考里……”楼边月适时止住，不让话语变成质问。
烟云海笑容腼腆，他的笑容十分具有诱导性，表达的意思和旁人看出来总有细微差别，细品下来又耐人寻味。
“真是什么都骗不过姐姐。”
“之前在考场的说法，是我的技能之一，具体详细，很抱歉我不能说。”他道：“不过接下来的话，我保证不是谎言。其实我是诡域管理局第一小队队员，在亲情模拟考中，姐姐的表现真的惊艳到我了，就向队长和另外一个队员说过你。他们听说后很感兴趣，想要亲自见识姐姐的实力。所以这才……让苏道全想法子，外派一个B级诡域。”
“但我觉得这样不好，姐姐确实很厉害，可B级诡域难度也不小，尤其是新人很多诡域考场潜规则都不太了解，而且在考场更可怕和需要防范的是人心。我就接了同一个诡域考场任务，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放任不管。话说回来，姐姐是可以拒绝这个任务的。”
烟云海善解人意道。
楼边月明白，背后人一定很了解自己，先是激将法，然后是在她起疑后，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简直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她早就知晓烟云海的身份和技能，也察觉不到这一点。
按照烟云海的话来说，他不会出现在亲情模拟考一个刚降临的C级诡域考场，至少不应该这样快。
况且她知道一点儿隐秘，烟云海早就脱离第一小队，当年因为什么事情，第一小队闹得非常不愉快，队友关系没有他说的这样亲密。
可是背后人到底在图谋什么？
还能够利用第一小队，身份肯定不简单。
虽然她本身是鬼怪学院教导主任没错，但现在身份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不可能这么快被察觉。
能泄密的陈佩兰死在亲情模拟考，李昕尧也站在她这一边。
难道是在询问过程中，管理局对李昕尧使用了连她也不知道的手段？
楼边月眼神微眯，若有所思，道：“看样子，你不想我加入第一小队？”
高级诡域考场任务，同样也是一个机会，还能接触到美名远扬的Z市诡域管理局第一小队，相信这是很多生活在Z市考生梦寐以求的心愿。
烟云海眼中出现深意，原本表现出为美色迷昏头的楼边月，这一招现在居然不管用了。
他摇头，嘴上没有停顿道：“怎么会，能加入第一小队当然很好。但是我们进入诡域考场的强度特别大，至少也会是B级考场，对于新人很勉强。这些年不是没试过调取另外的成员加入，但是无一例外都受不了。”
“可你不还是进入了C级领域？”楼边月疑惑：“会不会大材小用。”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对。”烟云海承认下来，知道楼边月不好对付，没想到这么难缠。
他的目的没达到，倒是被套了不少话。
只是能不能从真假掺杂中挑出真，就看楼边月的本事了。
他嘴角冷笑一闪即逝，滴水不漏道：“这个还是和技能相关，我的技能是特殊的，需要和陌生人在一起，才能把作用发挥到最大化。我会只身进入C级诡域考场，这在第一小队属于例外。”
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了一个不重要的问题。
楼边月也见好就收，清楚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
一层套着一层，用真相掩盖谎言，不愧是技能‘鬼话连篇’的人。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门口是一个饮料售货机。
楼边月走过去，购买了一罐咖啡和一瓶桃子海盐汽水。
她将桃子海盐汽水贴在烟云海脸颊：“喏，我请你。”
这是一个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动作，发生过后，楼边月也是一脸错愕。
烟云海一顿，冰冻过后的汽水刺激着脸颊，他浑然不觉。
他唇瓣微张，有些失声：“姐姐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楼边月将汽水罐高举在烟云海眼眸，桃子海盐汽水上的桃子标识和瞳孔是一样的浅粉色。
她道：“就是觉得这两个颜色很搭。”
“你，”烟云海浑身颤抖。
他单手遮住脸，眸底深色晦暗不明，一抹黑色阴影在眼中乱窜。
楼边月茫然不解，问：“你怎么了？”
烟云海放下手，先前遮住的左眼通红，里面萦绕着森然黑色诡力。初见时的温润无害，顷刻间渺无踪迹，盈白脸颊上肌肉颤动，青筋暴起。
楼边月后退一步，这不该出现在正常人类身上，烟云海一定有什么异常。
难道他和我一样，是用着人类身体的鬼怪？
这可是诡域管理局大楼，不就好比射击场里的靶子，等着人来抓吗？
楼边月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正打算偷偷溜走，手腕被一把抓住。
她挣脱不开，手腕在过程中勒出青痕，烟云海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反而抓的更紧。
烟云海拽着楼边月，快步进入一楼一间空荡休息室，反锁。
他身边的诡力还在不断上升，很可能下一秒就会化身为鬼怪。
他勉励克制，用尽全身力气，才分出一丝理智，语气狠厉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楼边月抿唇，回想和烟云海见面到现在，不觉得有暴露身份的任何举动。
除非，烟云海在某一刻感知到了她外泄的诡力。
考生进入诡域考场也会沾染些许诡力，但远没有鬼怪本身强大。
以人类科技只能探测到有没有，而不是鬼怪这样直观感受。
两人很可能是同类，楼边月就不用担心对方揭发她，互相握着对方把柄，相互克制，谁也落不到好。
“我还能是谁？或者，我们之前见过。”
楼边月的话模棱两可，仔细注意着烟云海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烟云海没心思和楼边月拉扯，他迫切想要知道心中答案：“实话告诉你，我进入亲情模拟考根本不是巧合。”
“我的技能可以让我得到我想知道事情的线索，这一点也可以作用在诡域考场外。我十年如一日的在找一个人，每一年都会动用储存的能量，去获得她的线索。但前几年都一无所获，只有今年，我得到了亲情模拟考几个字。”
“在里面我遇见了你，你的习惯也和那个人一样，她对我做过同样的事情！”这一点挑动了烟云海的神经，他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这……”楼边月成为鬼怪多年，生前记忆早已消散。烟云海口中的人是不是她，她根本不知情。
烟云海将楼边月整个推在旁边办公椅上，双手搭在两边扶手，附身靠近，压迫感极强：“你最好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她！”
楼边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执念，或许用偏执来形容更为恰当。那股强烈的感情将她禁锢，连她也为之一颤。
她成为鬼怪十年，烟云海找了十年，加上烟云海的理由，她也不是没有可能是烟云海要找的人。
但十年前烟云海才八岁，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不知事的八岁小男孩儿，坚持一件事到十年。
他们是什么关系？
姐弟？
楼边月不这样认为。
两人相貌不同发色肤质人种都不同，就算烟云海是白化病也应该遗传，没道理她还是肤色偏白地道黄种人。
容不得她多思考，体内的诡力感受到烟云海的强烈挑衅，鬼怪之间一山不容二虎，不断激发着她的好战本能。
这里是诡域管理局，造成损失她可没钱赔偿。
楼边月咬牙克制，默默希望下一个诡域是体力类型，好让她痛痛快快发泄一场。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的这个人，需要你用诡力去找，我默认她已经去世了。你得到亲情模拟考的线索，如果真的是让你找到我，会不会是我剩下六场考试里面有她？”
烟云海身上诡力并没有因此收敛，狂涛骇浪般不停歇的拍打在楼边月全身。
他的眼神，像是肉食动物巡视领地，在他没有满意前，猎物只能被迫忍受，胆战心惊。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烟云海思考良久，全力收回诡力，暂且放过猎物。
但下一次巡视，不知何时会再次开始。
楼边月鼻腔发出一声轻嗤，故作轻松，摸了一把烟云海的脸颊：“弟弟，你在亲情模拟考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烟云海拍开楼边月的手，退出去三步远，一脸嫌恶：“别碰我。”
“好好好。”楼边月举手做投降姿态，她才不会和小孩儿计较
她道：“我下一个诡域还有两天，说一起的话还是作数。”
反正烟云海也不会就此放弃，不如买个好，到时候方便心安理得压榨。
烟云海略微思索：“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我很熟悉她的小习惯，如果你是她一定隐藏不住，虽然这一点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
“但是可以验证，你的猜想是否正确。”他沉声道。
楼边月瞪大眼睛：“这样不好吧，我一个女孩子……孤男寡女，不要你以为你长得比我好看，到时候谁吃亏还不一定了。”
“你的开销我会负责，所有要去的考场我也会带你去。”烟云海提出楼边月无法拒绝的条件。
楼边月眨了一下眼睛，自顾自道：“我怎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我现在很穷……”
“你以为了？在你走出亲情模拟考C级诡域，你从小到大的全部人生轨迹和近况，就出现在人事处电脑考生信息详情上面了。”
“然后他们会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用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报酬，给你发出注册成员短信。”烟云海气定神闲。
不然就算有高额报酬，也不会有很多人愿意冒生命危险，更多的是为生活奔波的无可奈何。
突然，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乔静书和程乔隽是特别的。”
这件事表面上是说，两人没有经济方面的困难，但楼边月知道，是管理局查不到他们下一场考试信息。
“这件事，到此为止。”楼边月正色起来。
这样的回答应证明了烟云海猜想。
他道：“我对她们没兴趣，只是她最好还是去参加几个诡域考场。”
亲情模拟考对于乔静书母子的最终奖励，只能是秘密，一旦被人知晓，有心人形成一条产业链会十分可怖。
一条产业链是将人当安罔市养大，购买者会时不时给予购买商品一点儿好。
再由另外一条产业链生产恶人，虐待安罔市，逼死人形成诡域考场。
这期间会有很多不可控，但只要成功一例，就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有人愿意花钱。
好在乔静书不蠢，她主动联系了楼边月，想和她们一起进入下一次诡域考场。
看在房租水电全免的份上，楼边月没有拒绝，还很高兴能够带上小可爱程乔隽。
她也见到了乔静书口中的先生，一位经历过四次强制诡域考场的资深考生——程靖邰。
他们一行六人，第二天直接乘飞机，去了第二场考试地，是在B市主城区天水街紫荆路的一个四合院。
几人提前入住酒店，在开考倒计时只剩下十五分钟结束，步入诡域考场。
倒计时归零，人来人往的天水街烟消云散，现代化建筑也不见踪影，演变成几十年前最初的模样。
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平坦光滑，路的尽头是两米高的朱红大门。
门板上石狮嘴衔门环静立，大门匾额上书李府两个行楷大字，气派凌然。
楼边月没有看见其他考生，耳边响起监考官通告：
【你们应该感激自己准时到达考场！
现在十三名考生全部进入C级诡域考场·画中人，封闭考场，考试开始。
请各位考生在晚20：00前，进入杜府，参加婚宴并获得考场细则。
嘻嘻，要是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哦～】
烟云海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这是最适合他的装扮，使他整个人无比柔和，看上去已经等待多时。
“姐姐？”他眸光一烁，道：“好久不见。”
楼边月漫怔愣，问：“你来做什么？”
两人变说着一同步入电梯。
“我有一个诡域考场任务，刚刚接到通知，这个任务也派发给了姐姐，就想着你一定还在管理局。”他笑着，人畜无害：“索性任务一起好了。”
接取同一任务的考生申请，诡域管理局会给出组队道具卡。
楼边月眉头微动。
人事处是诡域管理局与成员的连接，要是都像她这样，处长经不起挑动，随意分拨危险诡域考场给新成员，无疑是让人去送死。
人事处处长轮不到他坐，诡域管理局也不会在z市多年屹立不倒。
现在碰到烟云海，她心中的怀疑到达顶峰。
这一切安排，太多巧合就成了必然。
但她直觉告诉她，背后人没有恶意。
那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跳着玩玩儿也无妨。
“当然可以，能够一起进入诡域考场再好不过了。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诡域管理局的成员，在亲情模拟考里……”楼边月适时止住，不让话语变成质问。
烟云海笑容腼腆，他的笑容十分具有诱导性，表达的意思和旁人看出来总有细微差别，细品下来又耐人寻味。
“真是什么都骗不过姐姐。”
“之前在考场的说法，是我的技能之一，具体详细，很抱歉我不能说。”他道：“不过接下来的话，我保证不是谎言。其实我是诡域管理局第一小队队员，在亲情模拟考中，姐姐的表现真的惊艳到我了，就向队长和另外一个队员说过你。他们听说后很感兴趣，想要亲自见识姐姐的实力。所以这才……让苏道全想法子，外派一个B级诡域。”
“但我觉得这样不好，姐姐确实很厉害，可B级诡域难度也不小，尤其是新人很多诡域考场潜规则都不太了解，而且在考场更可怕和需要防范的是人心。我就接了同一个诡域考场任务，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放任不管。话说回来，姐姐是可以拒绝这个任务的。”
烟云海善解人意道。
楼边月明白，背后人一定很了解自己，先是激将法，然后是在她起疑后，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简直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她早就知晓烟云海的身份和技能，也察觉不到这一点。
按照烟云海的话来说，他不会出现在亲情模拟考一个刚降临的C级诡域考场，至少不应该这样快。
况且她知道一点儿隐秘，烟云海早就脱离第一小队，当年因为什么事情，第一小队闹得非常不愉快，队友关系没有他说的这样亲密。
可是背后人到底在图谋什么？
还能够利用第一小队，身份肯定不简单。
虽然她本身是鬼怪学院教导主任没错，但现在身份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不可能这么快被察觉。
能泄密的陈佩兰死在亲情模拟考，李昕尧也站在她这一边。
难道是在询问过程中，管理局对李昕尧使用了连她也不知道的手段？
楼边月眼神微眯，若有所思，道：“看样子，你不想我加入第一小队？”
高级诡域考场任务，同样也是一个机会，还能接触到美名远扬的Z市诡域管理局第一小队，相信这是很多生活在Z市考生梦寐以求的心愿。
烟云海眼中出现深意，原本表现出为美色迷昏头的楼边月，这一招现在居然不管用了。
他摇头，嘴上没有停顿道：“怎么会，能加入第一小队当然很好。但是我们进入诡域考场的强度特别大，至少也会是B级考场，对于新人很勉强。这些年不是没试过调取另外的成员加入，但是无一例外都受不了。”
“可你不还是进入了C级领域？”楼边月疑惑：“会不会大材小用。”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对。”烟云海承认下来，知道楼边月不好对付，没想到这么难缠。
他的目的没达到，倒是被套了不少话。
只是能不能从真假掺杂中挑出真，就看楼边月的本事了。
他嘴角冷笑一闪即逝，滴水不漏道：“这个还是和技能相关，我的技能是特殊的，需要和陌生人在一起，才能把作用发挥到最大化。我会只身进入C级诡域考场，这在第一小队属于例外。”
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了一个不重要的问题。
楼边月也见好就收，清楚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
一层套着一层，用真相掩盖谎言，不愧是技能‘鬼话连篇’的人。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门口是一个饮料售货机。
楼边月走过去，购买了一罐咖啡和一瓶桃子海盐汽水。
她将桃子海盐汽水贴在烟云海脸颊：“喏，我请你。”
这是一个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动作，发生过后，楼边月也是一脸错愕。
烟云海一顿，冰冻过后的汽水刺激着脸颊，他浑然不觉。
他唇瓣微张，有些失声：“姐姐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楼边月将汽水罐高举在烟云海眼眸，桃子海盐汽水上的桃子标识和瞳孔是一样的浅粉色。
她道：“就是觉得这两个颜色很搭。”
“你，”烟云海浑身颤抖。
他单手遮住脸，眸底深色晦暗不明，一抹黑色阴影在眼中乱窜。
楼边月茫然不解，问：“你怎么了？”
烟云海放下手，先前遮住的左眼通红，里面萦绕着森然黑色诡力。初见时的温润无害，顷刻间渺无踪迹，盈白脸颊上肌肉颤动，青筋暴起。
楼边月后退一步，这不该出现在正常人类身上，烟云海一定有什么异常。
难道他和我一样，是用着人类身体的鬼怪？
这可是诡域管理局大楼，不就好比射击场里的靶子，等着人来抓吗？
楼边月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正打算偷偷溜走，手腕被一把抓住。
她挣脱不开，手腕在过程中勒出青痕，烟云海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反而抓的更紧。
烟云海拽着楼边月，快步进入一楼一间空荡休息室，反锁。
他身边的诡力还在不断上升，很可能下一秒就会化身为鬼怪。
他勉励克制，用尽全身力气，才分出一丝理智，语气狠厉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楼边月抿唇，回想和烟云海见面到现在，不觉得有暴露身份的任何举动。
除非，烟云海在某一刻感知到了她外泄的诡力。
考生进入诡域考场也会沾染些许诡力，但远没有鬼怪本身强大。
以人类科技只能探测到有没有，而不是鬼怪这样直观感受。
两人很可能是同类，楼边月就不用担心对方揭发她，互相握着对方把柄，相互克制，谁也落不到好。
“我还能是谁？或者，我们之前见过。”
楼边月的话模棱两可，仔细注意着烟云海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烟云海没心思和楼边月拉扯，他迫切想要知道心中答案：“实话告诉你，我进入亲情模拟考根本不是巧合。”
“我的技能可以让我得到我想知道事情的线索，这一点也可以作用在诡域考场外。我十年如一日的在找一个人，每一年都会动用储存的能量，去获得她的线索。但前几年都一无所获，只有今年，我得到了亲情模拟考几个字。”
“在里面我遇见了你，你的习惯也和那个人一样，她对我做过同样的事情！”这一点挑动了烟云海的神经，他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这……”楼边月成为鬼怪多年，生前记忆早已消散。烟云海口中的人是不是她，她根本不知情。
烟云海将楼边月整个推在旁边办公椅上，双手搭在两边扶手，附身靠近，压迫感极强：“你最好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她！”
楼边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执念，或许用偏执来形容更为恰当。那股强烈的感情将她禁锢，连她也为之一颤。
她成为鬼怪十年，烟云海找了十年，加上烟云海的理由，她也不是没有可能是烟云海要找的人。
但十年前烟云海才八岁，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不知事的八岁小男孩儿，坚持一件事到十年。
他们是什么关系？
姐弟？
楼边月不这样认为。
两人相貌不同发色肤质人种都不同，就算烟云海是白化病也应该遗传，没道理她还是肤色偏白地道黄种人。
容不得她多思考，体内的诡力感受到烟云海的强烈挑衅，鬼怪之间一山不容二虎，不断激发着她的好战本能。
这里是诡域管理局，造成损失她可没钱赔偿。
楼边月咬牙克制，默默希望下一个诡域是体力类型，好让她痛痛快快发泄一场。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的这个人，需要你用诡力去找，我默认她已经去世了。你得到亲情模拟考的线索，如果真的是让你找到我，会不会是我剩下六场考试里面有她？”
烟云海身上诡力并没有因此收敛，狂涛骇浪般不停歇的拍打在楼边月全身。
他的眼神，像是肉食动物巡视领地，在他没有满意前，猎物只能被迫忍受，胆战心惊。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烟云海思考良久，全力收回诡力，暂且放过猎物。
但下一次巡视，不知何时会再次开始。
楼边月鼻腔发出一声轻嗤，故作轻松，摸了一把烟云海的脸颊：“弟弟，你在亲情模拟考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烟云海拍开楼边月的手，退出去三步远，一脸嫌恶：“别碰我。”
“好好好。”楼边月举手做投降姿态，她才不会和小孩儿计较
她道：“我下一个诡域还有两天，说一起的话还是作数。”
反正烟云海也不会就此放弃，不如买个好，到时候方便心安理得压榨。
烟云海略微思索：“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我很熟悉她的小习惯，如果你是她一定隐藏不住，虽然这一点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
“但是可以验证，你的猜想是否正确。”他沉声道。
楼边月瞪大眼睛：“这样不好吧，我一个女孩子……孤男寡女，不要你以为你长得比我好看，到时候谁吃亏还不一定了。”
“你的开销我会负责，所有要去的考场我也会带你去。”烟云海提出楼边月无法拒绝的条件。
楼边月眨了一下眼睛，自顾自道：“我怎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我现在很穷……”
“你以为了？在你走出亲情模拟考C级诡域，你从小到大的全部人生轨迹和近况，就出现在人事处电脑考生信息详情上面了。”
“然后他们会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用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报酬，给你发出注册成员短信。”烟云海气定神闲。
不然就算有高额报酬，也不会有很多人愿意冒生命危险，更多的是为生活奔波的无可奈何。
突然，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乔静书和程乔隽是特别的。”
这件事表面上是说，两人没有经济方面的困难，但楼边月知道，是管理局查不到他们下一场考试信息。
“这件事，到此为止。”楼边月正色起来。
这样的回答应证明了烟云海猜想。
他道：“我对她们没兴趣，只是她最好还是去参加几个诡域考场。”
亲情模拟考对于乔静书母子的最终奖励，只能是秘密，一旦被人知晓，有心人形成一条产业链会十分可怖。
一条产业链是将人当安罔市养大，购买者会时不时给予购买商品一点儿好。
再由另外一条产业链生产恶人，虐待安罔市，逼死人形成诡域考场。
这期间会有很多不可控，但只要成功一例，就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有人愿意花钱。
好在乔静书不蠢，她主动联系了楼边月，想和她们一起进入下一次诡域考场。
看在房租水电全免的份上，楼边月没有拒绝，还很高兴能够带上小可爱程乔隽。
她也见到了乔静书口中的先生，一位经历过四次强制诡域考场的资深考生——程靖邰。
他们一行六人，第二天直接乘飞机，去了第二场考试地，是在B市主城区天水街紫荆路的一个四合院。
几人提前入住酒店，在开考倒计时只剩下十五分钟结束，步入诡域考场。
倒计时归零，人来人往的天水街烟消云散，现代化建筑也不见踪影，演变成几十年前最初的模样。
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平坦光滑，路的尽头是两米高的朱红大门。
门板上石狮嘴衔门环静立，大门匾额上书李府两个行楷大字，气派凌然。
楼边月没有看见其他考生，耳边响起监考官通告：
【你们应该感激自己准时到达考场！
现在十三名考生全部进入C级诡域考场·画中人，封闭考场，考试开始。
请各位考生在晚20：00前，进入杜府，参加婚宴并获得考场细则。
嘻嘻，要是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