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学校（5）
教室里，所有学生都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不敢。
莫蝉看着黑板上的一行潦草大字，神情凝重。
她的时间不多了，关于月末清算各项指标的具体信息，她必须尽快弄清楚。
接下来一切按课表正常进行，一片沉闷中，大家都像一颗卤蛋似的老老实实呆在那里，所以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但唯有一件事，让莫蝉觉得有点奇怪。
是她的错觉吗？
似乎……总觉得来上课的老师总会有意无意往自己这个方向瞥。又或者说，确实在盯着自己。
她做了什么事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吗？
莫蝉不禁开始打量自己。
她身上有什么？
之前系统送的背包一般都放抽屉里，不过包里倒确实有一些特别的东西……
排除半天，莫蝉最后锁定了一个被她忽略很久的东西。
之前从废楼出来的时候，她曾发现衣角沾上了一只血红的小手印。
难道说，她都被小鬼缠上了？
听说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人的面像也会发生变化。
这里毕竟是恐怖游戏副本，有这种闹鬼的设定也正常。
所以，还是得抽空再去一次废楼，让“它”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或许是过于在意小鬼这件事，下课时间，莫蝉赶紧去了躺厕所。
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努力寻找着和之前所见的不同。
好像……确实是更憔悴了一些？
左转转右转转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莫蝉干脆开始找卫生间的问题。
恐怖片里，卫生间最容易出事。
什么厕所隔间里伸出来的手啦，上着上着有鬼来搭话啦……
人们要么悄无声息地就死了，等其他人来发现；要么尖叫着试图逃跑和求救，但周遭空无一人。
或许是因为学校里隐藏的规矩太多了，下课时厕所的人只有零星几个，他们不乱看、不出声、甚至连头也不抬，低着头走得比跑得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厕所肯定有问题，莫蝉这样想着，一路往里走着。
这里的女厕所总共两排，一排四个隔间，现在都没人。
这八个隔间里面，门坏了3个半，冲水的坏了4个，垃圾桶全都是满到堆起来。
并且，隔间里面的墙上写满了各种东西。
全部大致看了一遍，莫蝉还真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线索。
比如好几种字迹混合的奇怪对话：
“建议不要在这个隔间上厕所，溺死鬼会来找你的！”
“谁信她真是从厕所被拉进下水道溺死的啊？厕所隔间的传闻就是个幌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信这些鬼怪传闻，我看你离死不远了。”
“不是不信鬼怪，学校里鬼怪杀人确实不少，但不代表里面没有混进去活人凶手。”
“比如金姐？”
最后这四个字，写过之后又乱糟糟地全部涂掉，对话就这样断在这里。
除了这一处，还有一些针对教师开启的各式各样的留言。
这些留言都是同一主题的，占据整整一面墙板。
如果非要莫蝉给它们概括一个主题，她觉得，这个主题的名字更像是——“缅怀”。
“咱们学校的老师们被鬼附身了吗，怎么回事？”
“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老师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能他们都死了，现在在学校里的，是鬼。”
“我好想念以前那个上课一直逗我们笑的历史老师啊！老头一把年纪了，身体还挺好的。如果还活着，指不定还要在讲台上奋斗多少年呢……”
“我们班的刘老师以前一直穿得可时尚了，天天化妆，戴漂亮耳环。变成鬼之后，脸色一天比一天青，耳环掉了一只，衣服也越来越脏，再也没换过，一直穿着死去那天的那件……”
“不止老师，死去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现在大家被困在学校没法离开，都小心点，各自保命吧！”
“不敢想，如果所有老师们回来，我会变得多听话！”
“感觉班主任变成鬼之后比以前更凶了，每次不小心和她对视上都感觉我的小命不保了……好可怕！”
“回上面的，所以保命法则第一条就是——不对视不出声不违规，不乱走不打听老实呆着。”
……
因为不敢讨论具体的规则，所以学生们悄悄地将想说的话发泄在了厕所的隔间里。
看来这所学校的异常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所有人都已经研究出了一套应对规则的方法。
至于其它隔间里提到的厕所里能把人拽下去的鬼，莫蝉目前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没有感觉到有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离开卫生间，回到教室前的这一路上，她思考着。
学校里的形势严峻不容小觑，她必须尽快找到应对方法，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之前那几个委托自己的小孩提到过，在学校不允许讨论太细节的规则。
那么要是直接去问月末清算的规则，估计是问不出来的。
不过这种活动说不定老师那里会有相关的记录留存，等晚上来这里做倒吊人任务的时候，可以顺便摸去办公室找找看。
回到教室，莫蝉发现气氛有些微妙，不对劲。
教室里隐隐散发着紧张的氛围，某一个小圈范围内坐着的人格外的恐惧，有的甚至在发抖。
莫蝉慢慢地走过去，这才发现有一个人的座位上空了，而地面上散落一堆书，水杯摔裂了，玻璃碎片和水溅得到处都是。
回到自己的座位，莫蝉发现窗户被大打开了，而且椅子和桌子上各有一个脚印。
难道……刚刚有人跳楼了？！
莫蝉一惊，赶忙向窗外探头看去——
窗下的地面上，一个人头朝下摔落，脖子摔断了，地上溅了好大一滩血。
他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迅速地从四面八方的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一群鬼教师很快地在尸体前聚拢，它们看着尸体，眼冒精光，嘴角兴奋地咧开……
好像一群饿极了后发现食物的狼。
它们争先恐后地趴在地上，争着去撕咬。
它们在啃食尸体，在进食。
它们早就是一个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了。
突然！其中一个吃得满嘴猩红的“女教师”，它从尸体里抬起头，深处染血的手推了推黑框眼镜，然后迅速地站起来，抬起头锁定了莫蝉。
这时莫蝉才突然认出来，这是班上的老师。
被它发现了，它马上要回来了！
莫蝉赶紧把脑袋收回来，隔了这么远也能分辨出，撕咬着的人群里，有一道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的，很快走开了。
很快，教室门口就站了一道诡异的身影。
它的嘴边全是血，甚至眼镜上也沾了些，看向全班同学的时候，眼里全是冷漠。
“刚刚是谁跳下去了？”
此时此刻没有人敢动，生怕动一下就会将隐匿的战火牵引到自己身上。
教室中央，凌乱的桌子和碎裂一地的玻璃碴都在昭示着刚才的混乱。
然而它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走到那人的座位跟前，然后抬手指了几个周围的人，让他们收拾一下，属于他的东西还要继续放在桌子上。
“放学的时候，会有人替他回家，所以东西别丢了。”
它这么说着，回过头给了所有人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像是在威胁。
接下来，正常按课表进行，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异样。
只剩莫蝉脑海里，刚才那人坠地的惨烈画面还死死停留，挥之不去。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这里只是个游戏，可为什么……当死亡的冲击感扑面而来，真不真假不假的，好像又不那么重要了。
时间很快过去，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当老师离开教室所有人才敢动。
这时的学校明显活了起来，大家都往食堂走去。
但是莫蝉却还是有点发怵，她想，恐怖片里吃饭吃出问题的也不是没有。
虽然她进副本后还没有感觉特别饿，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去一下。
所有的教师都变成了鬼，不知道食堂阿姨有没有幸免。
来到食堂窗口前，莫蝉发现，她还是想多了。
这里的食堂阿姨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的木偶，虽然打菜的动作僵硬了些，但还好饭菜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边聊边吃，很正常的样子，莫蝉不安地翻了半天，还是下了嘴。
然而，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凄惨而惊恐的尖叫，莫蝉瞬间连勺子都拿不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有血！！！我的饭菜里，有……有碎掉的眼珠！！！”
“呕——”
一瞬间，莫蝉没有丝毫犹豫地把嘴里的饭吐了出来，放下了勺子。
她就说吧，饭菜绝对不可能正常！
“啊啊啊啊啊——”
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一阵尖叫。
“我的饭里有头发！！！”
一瞬间众人哗然，诺大的食堂传来清晰地放下筷子的声音。
“怎么会啊，之前食堂很安全的啊？”
莫蝉的身边，很快有低声的讨论声响起。
“对啊，食堂不是公认的安全区吗？怎么会吃出头发和眼珠？”
“除非……”莫蝉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食堂出事了，有人死在了这里。”
莫蝉看着黑板上的一行潦草大字，神情凝重。
她的时间不多了，关于月末清算各项指标的具体信息，她必须尽快弄清楚。
接下来一切按课表正常进行，一片沉闷中，大家都像一颗卤蛋似的老老实实呆在那里，所以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但唯有一件事，让莫蝉觉得有点奇怪。
是她的错觉吗？
似乎……总觉得来上课的老师总会有意无意往自己这个方向瞥。又或者说，确实在盯着自己。
她做了什么事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吗？
莫蝉不禁开始打量自己。
她身上有什么？
之前系统送的背包一般都放抽屉里，不过包里倒确实有一些特别的东西……
排除半天，莫蝉最后锁定了一个被她忽略很久的东西。
之前从废楼出来的时候，她曾发现衣角沾上了一只血红的小手印。
难道说，她都被小鬼缠上了？
听说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人的面像也会发生变化。
这里毕竟是恐怖游戏副本，有这种闹鬼的设定也正常。
所以，还是得抽空再去一次废楼，让“它”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或许是过于在意小鬼这件事，下课时间，莫蝉赶紧去了躺厕所。
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努力寻找着和之前所见的不同。
好像……确实是更憔悴了一些？
左转转右转转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莫蝉干脆开始找卫生间的问题。
恐怖片里，卫生间最容易出事。
什么厕所隔间里伸出来的手啦，上着上着有鬼来搭话啦……
人们要么悄无声息地就死了，等其他人来发现；要么尖叫着试图逃跑和求救，但周遭空无一人。
或许是因为学校里隐藏的规矩太多了，下课时厕所的人只有零星几个，他们不乱看、不出声、甚至连头也不抬，低着头走得比跑得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厕所肯定有问题，莫蝉这样想着，一路往里走着。
这里的女厕所总共两排，一排四个隔间，现在都没人。
这八个隔间里面，门坏了3个半，冲水的坏了4个，垃圾桶全都是满到堆起来。
并且，隔间里面的墙上写满了各种东西。
全部大致看了一遍，莫蝉还真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线索。
比如好几种字迹混合的奇怪对话：
“建议不要在这个隔间上厕所，溺死鬼会来找你的！”
“谁信她真是从厕所被拉进下水道溺死的啊？厕所隔间的传闻就是个幌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信这些鬼怪传闻，我看你离死不远了。”
“不是不信鬼怪，学校里鬼怪杀人确实不少，但不代表里面没有混进去活人凶手。”
“比如金姐？”
最后这四个字，写过之后又乱糟糟地全部涂掉，对话就这样断在这里。
除了这一处，还有一些针对教师开启的各式各样的留言。
这些留言都是同一主题的，占据整整一面墙板。
如果非要莫蝉给它们概括一个主题，她觉得，这个主题的名字更像是——“缅怀”。
“咱们学校的老师们被鬼附身了吗，怎么回事？”
“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老师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能他们都死了，现在在学校里的，是鬼。”
“我好想念以前那个上课一直逗我们笑的历史老师啊！老头一把年纪了，身体还挺好的。如果还活着，指不定还要在讲台上奋斗多少年呢……”
“我们班的刘老师以前一直穿得可时尚了，天天化妆，戴漂亮耳环。变成鬼之后，脸色一天比一天青，耳环掉了一只，衣服也越来越脏，再也没换过，一直穿着死去那天的那件……”
“不止老师，死去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现在大家被困在学校没法离开，都小心点，各自保命吧！”
“不敢想，如果所有老师们回来，我会变得多听话！”
“感觉班主任变成鬼之后比以前更凶了，每次不小心和她对视上都感觉我的小命不保了……好可怕！”
“回上面的，所以保命法则第一条就是——不对视不出声不违规，不乱走不打听老实呆着。”
……
因为不敢讨论具体的规则，所以学生们悄悄地将想说的话发泄在了厕所的隔间里。
看来这所学校的异常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所有人都已经研究出了一套应对规则的方法。
至于其它隔间里提到的厕所里能把人拽下去的鬼，莫蝉目前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没有感觉到有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离开卫生间，回到教室前的这一路上，她思考着。
学校里的形势严峻不容小觑，她必须尽快找到应对方法，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之前那几个委托自己的小孩提到过，在学校不允许讨论太细节的规则。
那么要是直接去问月末清算的规则，估计是问不出来的。
不过这种活动说不定老师那里会有相关的记录留存，等晚上来这里做倒吊人任务的时候，可以顺便摸去办公室找找看。
回到教室，莫蝉发现气氛有些微妙，不对劲。
教室里隐隐散发着紧张的氛围，某一个小圈范围内坐着的人格外的恐惧，有的甚至在发抖。
莫蝉慢慢地走过去，这才发现有一个人的座位上空了，而地面上散落一堆书，水杯摔裂了，玻璃碎片和水溅得到处都是。
回到自己的座位，莫蝉发现窗户被大打开了，而且椅子和桌子上各有一个脚印。
难道……刚刚有人跳楼了？！
莫蝉一惊，赶忙向窗外探头看去——
窗下的地面上，一个人头朝下摔落，脖子摔断了，地上溅了好大一滩血。
他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迅速地从四面八方的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一群鬼教师很快地在尸体前聚拢，它们看着尸体，眼冒精光，嘴角兴奋地咧开……
好像一群饿极了后发现食物的狼。
它们争先恐后地趴在地上，争着去撕咬。
它们在啃食尸体，在进食。
它们早就是一个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了。
突然！其中一个吃得满嘴猩红的“女教师”，它从尸体里抬起头，深处染血的手推了推黑框眼镜，然后迅速地站起来，抬起头锁定了莫蝉。
这时莫蝉才突然认出来，这是班上的老师。
被它发现了，它马上要回来了！
莫蝉赶紧把脑袋收回来，隔了这么远也能分辨出，撕咬着的人群里，有一道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的，很快走开了。
很快，教室门口就站了一道诡异的身影。
它的嘴边全是血，甚至眼镜上也沾了些，看向全班同学的时候，眼里全是冷漠。
“刚刚是谁跳下去了？”
此时此刻没有人敢动，生怕动一下就会将隐匿的战火牵引到自己身上。
教室中央，凌乱的桌子和碎裂一地的玻璃碴都在昭示着刚才的混乱。
然而它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走到那人的座位跟前，然后抬手指了几个周围的人，让他们收拾一下，属于他的东西还要继续放在桌子上。
“放学的时候，会有人替他回家，所以东西别丢了。”
它这么说着，回过头给了所有人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像是在威胁。
接下来，正常按课表进行，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异样。
只剩莫蝉脑海里，刚才那人坠地的惨烈画面还死死停留，挥之不去。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这里只是个游戏，可为什么……当死亡的冲击感扑面而来，真不真假不假的，好像又不那么重要了。
时间很快过去，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当老师离开教室所有人才敢动。
这时的学校明显活了起来，大家都往食堂走去。
但是莫蝉却还是有点发怵，她想，恐怖片里吃饭吃出问题的也不是没有。
虽然她进副本后还没有感觉特别饿，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去一下。
所有的教师都变成了鬼，不知道食堂阿姨有没有幸免。
来到食堂窗口前，莫蝉发现，她还是想多了。
这里的食堂阿姨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的木偶，虽然打菜的动作僵硬了些，但还好饭菜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边聊边吃，很正常的样子，莫蝉不安地翻了半天，还是下了嘴。
然而，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凄惨而惊恐的尖叫，莫蝉瞬间连勺子都拿不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有血！！！我的饭菜里，有……有碎掉的眼珠！！！”
“呕——”
一瞬间，莫蝉没有丝毫犹豫地把嘴里的饭吐了出来，放下了勺子。
她就说吧，饭菜绝对不可能正常！
“啊啊啊啊啊——”
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一阵尖叫。
“我的饭里有头发！！！”
一瞬间众人哗然，诺大的食堂传来清晰地放下筷子的声音。
“怎么会啊，之前食堂很安全的啊？”
莫蝉的身边，很快有低声的讨论声响起。
“对啊，食堂不是公认的安全区吗？怎么会吃出头发和眼珠？”
“除非……”莫蝉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食堂出事了，有人死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