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拿下眼镜,轻拍许均的后背,无限温柔的说:“大部分的小孩呢,来世上都是来享福的,可能偶尔有一个小孩,不小心去错了不合适的家庭,但是,我想,他们也曾经感受过父母亲的爱抚,也感受过无私的疼爱。

    他们受了些苦,但是现在已经去了天上,也许上天会对他们多加照顾,再次为他们找父母的时候,我想他们会找到像我爸妈那样的父母,或者你爸妈那样的父母,他们会获得加倍的爱……”

    许均不再说话,紧紧抱着秦晴的腰。

    “经过这种事,以后医院也会更留心,对于就医的幼童,会更详细的了解生病或者受伤的原因,社工也会给与这样的家庭更多的关注,我想那个妈妈也不是不爱小孩,她自己病了嘛,她肯定也很痛苦,这样的情况,如果社工早些介入,也许情况会不一样,总之,说不定以后能避免这样的情况。”秦晴继续安慰道。

    “晴晴……”

    “嗯?”

    “我今天就想这样躺着。”

    “你躺着吧,我反正要看材料。”

    “那你等会记得叫醒我。”

    许均就这样睡着了,毕竟累了一整天,又眼见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场景,他的疲惫肉眼可见。许均在重案组,每年要经手各种案子,而且案子转到他们手上,往往就意味着案情已经很严重了,或者已经需要面对人的死亡了。

    这不可避免,秦晴觉得许均一直都处理得很好,如果说在逐渐和许均的相处过程中,还有什么是让秦晴觉得惊喜的,除了许均像超人一样的有求必应之外,就是他超强的专业能力.

    他这几年升职能这么快不是没有原因的——查案有天赋,又够细致,总是能发现一些细小的,旁人可能忽视,但最后证明对侦破案件有关键作用的证据;审讯犯人也颇有技巧,秦晴曾经听说其他组有时遇到难审的犯人,都会叫许均帮忙。

    许均有自己面对工作的一套原则,那就是尽力让每一个凶手罪有应得,因此,他总是能以专业的态度面对尸体、受害人家属,也从不畏惧罪犯。他既热爱自己的工作,也擅长自己的工作。这是秦晴觉得许均在她心中越来越迷人的原因。

    当然,不是说所有的案件都能侦破,秦晴自己在金融行业,每年经手或者参与不过三四个项目,也都会有失败的项目,尽管她也是专业人士,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免不了情绪化,总会有想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的时候。

    而许均,每年可能需要经手三四十个案件,这其中,有部分案件就是无法侦破的,秦晴有时候很难想象这其中的压力,但她觉得许均总是能处理好。

    他有着强大的抗压能力,很少会将工作中的情绪带回家里,但这也不意味着对这些破不了的案子他会放弃,有一次,他休假时遇到一个小偷在当街偷人钱包,追了好几条街,等抓到人,本来,交给巡逻警就完事了,这种案件,追回了赃物,如果又没案底,很可能小偷很快就放了出来。

    可是,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和自己刚当上警察不久后经手的一个案件目击者做的嫌疑人素描有些像,要知道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这种嫌疑人画像,全凭目击者讲述后警局画师再画出来,与实际往往差异很大,即使拿着画像对着人看,也未必能一眼认出。

    可是,许均却认出来了,破了这桩悬案。

    秦晴知道,是因为他经常会去翻那些卷宗,所以才能做到印象深刻。

    他是这样一个执着、理性的人。

    秦晴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此刻这样脆弱的许均。他躺在秦晴的大腿上,将头靠近她的小腹,偷偷擦在秦晴T恤上那些眼泪秦晴都看到了,她喜欢有这样脆弱时刻的许均,更爱着会愿意在自己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的许均,这意味着全然的信任,全然的交付。

    他不需要在自己面前装扮成一个无所不能的大男人。

    这样的脆弱时刻,感性的时刻,让秦晴更感受到了他的可贵,可爱。

    她低头看着自己男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不需要说太多,她知道自己只要陪着他即可,她很高兴这样的时刻,许均是希望自己陪着他的。

    秦晴想,如果以后他们有了小孩,许均一定会是个特别好的父亲,秦晴能想象那样的画面。

    等许均醒来,只见昏黄的台灯下,秦晴的电脑和资料都堆在那,秦晴已经坐着睡着了,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还搭在自己脸颊上。

    许均看看时间,已经夜里三点了,自己在女友的腿上躺了五个多小时了。

    他轻轻起身,取下秦晴的眼镜,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紧紧靠在在她身边。

    秦晴也侧身过来,将他的头揽入自己怀中……

    “怎么了,芷儿,怎么如此惊讶?”上官玘在唤回她的注意力。

    芷儿想着自己刚刚带上玉簪时看到的这些画面,不由得大惊失色,之前,只知道带着簪子在汴河上能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前世的画面,也怀疑过前世和今生是不是有什么对应关系,今日倒是能确定了。

    芷儿仔细想想,前几次见到的前世的景象,第一次是关于热搜,舆论,后来芷儿正是借此想到了利用月影的身世、柳公子和自己的信来激起百姓同情,从而制造“舆论”,虽然张佩新并未抓到,但是足以让那些恶霸指认此人,从而让朝廷下令捉拿。

    第二次是看到许均遇到的危险,以及秦晴和许均的感情更进一步,对应到要分发册子时的危险,以及自己和上官玘的距离拉近。

    这一次,没来由的看到这样一个许均处理过的案件,接着,就听到上官玘所说的案件,没错,这一切都是有所联系的!

    “芷儿,怎么又发呆呢?”上官玘有些疑惑。

    芷儿终于回过神来,忙说道:“就是听到有孩童去世,一时伤心罢了,公子,你和我说说这个案子吧。”

    上官玘边觉得疑惑,边和芷儿说起了案子:“有家做生意的小商贩姓李,家境还算殷实,娶了一妻,李大娘子,一妾,陈小娘,妻子无所出,妾室生了一个儿子,叫李冒。才三岁,昨日被发现溺死在澡盆内。”

    “有这等事?”

    “是,现在妾室状告妻室因为自己无所出,因此出于嫉妒残忍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那公子如何看呢?”芷儿问。

    “家中除了妻子、妾室,就只有一个女使,妾室当时在给幼童洗澡,洗完以后,便去后院取干衣裳和澡巾,让孩童自己在澡盆内玩耍,孩子已经三岁了,喜爱玩水,原先也这样玩耍过,谁知等妾室取完衣服过来,孩童就已经溺亡了。

    女使当时在准备晚饭,根据女使的证供,当时她看到了大娘子穿过庭院去孩童所在的房间,但没见到大娘子亲手推孩童入水。”

    “那公子觉得是这个大娘子所为吗?”

    “如若不是意外,那这个大娘子确实很可疑。虎毒不食子,我宁愿相信是这个大娘子所为!”

    “有无可能就是意外呢?”

    “我们到现场后,已经试过了,幼童是俯身落水,他已经三岁,按说奋力挣扎之下,应当能够爬起,所以才觉得应当不是意外,澡盆两边有挣扎的痕迹,说明孩童当时也曾经想奋力起身,只要能站起或者坐起,应当不会淹死,所以,也许是被按在了水中。”

    “既然有人证,又有动机,那公子在顾虑什么呢?”

    “我们多方打听,左右邻居都道这个大娘子心善,不像是会杀害孩童的人。眼下这位大娘子已经收监,看她的样子,也心碎不已,她坚持自己当时并未去小儿所在的房间,可是这却和女使的供词相悖,两人必有一人在说谎,因此,还存在疑点。”

    “那女使可有嫌疑?”

    “女使无嫌疑,当时她在生火,手上满是烟尘,如若去推了孩童,不可能孩童身上或水中毫无痕迹。”

    “那公子是觉得,这个大娘子不像是恶人,但是如果不是意外,又不可能是亲生母亲也就是妾室所为,所以觉得苦恼?”

    “是。”上官玘似乎有些无奈。

    芷儿想了想自己今日见到的前世的画面,想必,那其中也有些预示?

    因此说道:“依芷儿看,也不能全然相信虎毒不食子这样的说法,倘若公子心里已经有所偏向,认为虎毒不食子,难免会不够客观,公子这样说是因为心善,但是,人总是颇为复杂,有时候就是一念之差。

    有人对子女呵护疼爱,但也有人为了填饱肚子卖掉自己的孩子,我想,每个人面对的情形都不一样。”

    “卖掉孩子是一回事,但是亲手杀孩又是另一回事,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手下挣扎——我始终不能相信有父母亲会无动于衷,如此残忍,为了什么呢?难道就为了一个大娘子的位置么?”上官玘不忍相信。

    “人各不相同,有时可能只是为了蝇头小利,不过,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确实令人心惊胆战,芷儿只是觉得,眼下不能有所偏颇,否则,可能结果就会朝着公子偏向的那个方向去了。”

    “芷儿说得对。只是,一个孩童死去,总是让人觉得伤心、难过,很难完全如芷儿所说,保持客观。”上官玘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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