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膳时，林景在膳堂门口在地上摊开垫布，铺上桂花。林瑜大笔一挥，字迹凶悍。
桂花，一颗上品灵石一两。
生意尚未开张，便被周启带人围了起来。
“林师妹，这桂花是南剑殿的颜面，不可随意出售，”周启道：“不若你赠与我。”
林瑜上下大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周启不是她心上人，怎可赠花。
双方僵持了一会。
膳堂门口人来人往，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
周启恍然大悟，他弯腰凑到林瑜跟前，小声低语：“我全包了。”
林瑜听后低眉用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周师兄，这里的金桂一共是四斤七两。”
话音刚落，一个乾坤袋就被丢到了林景怀里。
“拿去，足够了。”周启不等他二人答话，连着垫布一起打包御剑带走，快若惊鸟。
林瑜看着兄长，对他抬眉笑道：“看见没，这就是双赢，打赢他一次，赚他钱一次。不对，白得了一个乾坤袋，是三赢。”
周启此人如此看重声誉倒是林瑜未曾想的。
只见林景掂量了一下乾坤袋再打开仔细点数。
随后他郑重的摇头，晃了晃手里的乾坤袋：“是四赢，他给了一百颗上品灵石。”
有了灵石，林景很快做好准备，带着林瑜就赶往杜家村。
杜家村在学宫西南方向，以白果闻名。这白果是银杏果实，圆滚白胖，甚是可爱。
然白果吃多伤人，故而每年杜家村及附近乡里都会请一位北医殿的医修前去以防万一。
这次悬赏，便是杜家村拖这位医修在学宫发出。
林景御剑而行，但带着妹妹还是要慢一些，稳一些。于是两日的路程走成了三日。
林瑜并不娇贵，路上也没有咳。
在高空，便能远远望见杜家村很是打眼。因着村子前后连绵种植了漫山银杏树，这个时节，正是杏叶变换的时候。
小小的村子如同落在了金色软毯之上。
到了杜家村，兄妹俩和村长简单介绍过后，三人便一同前往了尸体存放的义庄。
“……在这几日里，又出现了两具尸体。已经八个人了。”村长领着他们边走边说，“都放在一起了，仙人们可以一并查看。”
“好的。”林景答道。
“说来也是晦气，一开始是村里养的鸡成笼成笼的被人偷，然后是过年时的年猪被人提前开了膛。”
“再接着就轮到了人，从一个月一人到现在一旬一人，具体情况还需仙人们帮忙调查。”
三人穿过落满银杏叶的羊肠小道，便到了门口有颗槐树的义庄，气氛也冷森起来。
村长上前，敲响了义庄的门。
只听门吱呀一声，周启从里面走了出来。
实在是出乎两兄妹的意料。
周启点头向二人致意。
“你们来晚了，进去说。”
“那我就不打扰三位仙人了。具体事宜等你们勘察完毕，明日我们详谈。”见三人似有事要聊，村长便告辞离开了这晦气地方。
“你怎么来了？没听主簿说有协查的人。”林瑜扫了一眼周启腰间的乾坤袋。
周启瞥了一眼林瑜，解释道：
“宫主说我心性不佳还须多磨砺，便让我来跟着你们。外加刑罚堂一万颗上品灵石，用来滋养金桂。”
他语气不满：“你摘花为何不直接折枝？一棵金桂盯着一条枝上的摘。师兄弟们每每进殿对树参悟，如同对着秃尾巴猫一般无法静心。你这不是平白毁人修行吗？”
林景听言看向林瑜：你又闯祸。
林瑜撇撇嘴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比我们还早？”
周启闻言笑了。
他朗声道:“我是金丹修为，又是一个人，自然比你兄长快些。”
“昨日我已经简单查看过村里和周围的情况了。死者不止八个人，算上坟地里的，共有十一人。”
他带着兄妹二人进入室内。
门正对面的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屋顶挂满黑白布。时间有些久远，上面落了许多灰，角落还有一些蛛网。
墙前面是供桌，上面放着香炉和供果，里面有一碟是本地特有的白果。
房间中间放着十一副柳木棺，是新的，边缘毛糙。想来是村长让人特意赶工定制用来安魂的。
室内阴暗寒冷，应该是用了法器祛除异味，如鼻的是一整凉意。与庄外的温暖空气相比，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周启领着他们来到十一副棺木前，一起拜了三拜。
走到第一副棺材前，他犹豫了一会男女大防之类的事，随后事急从权的打开。
里面是一副腐败的男性尸体，面部已经有一半残缺。它衣襟敞着，胸口大开内脏已经消失不见。切口稀碎，骨肉交杂。
第二副棺材稍微好点，能看出死者大致样貌，是个瘦削慈祥的老妇人。它胸口也被打开，切口相对平整。
第三副棺材是个男幼童，胸口骨肉分离，下刀没有半点含糊。
如同庖丁解牛。
后面八具尸体皆是如此。
林瑜静静地看着，没有什么反应。
“他在试刀练手，从鸡到猪，从猪到人，学习速度很快。”林景背过脸去，心有不忍的道。
“是的。”周启点头。
的确，从生疏到熟练，从毛糙到精妙。这人学习能力很强。
“村里有什么发现？”林瑜见这二人有些低沉。
周启闻言，带他们来到发现三副棺材的坟地。
坟地边上的土是之前挖出来的，因着下雨有些潮湿。不像是周启所为。
“你们看这脚印。”
周启轻轻拨开一小片银杏落叶覆盖的地面，蹲下身指着松软的泥土道。
“脚印完整左深右浅，应该是个跛子。而我昨天探查时，正好在村子里发现了一个老乞丐，因为偷村长家的鸡被人追赶，不慎摔落田埂缺了腿。”
“而第一副棺材里的人，看墓碑是村长的爹。”
林景林瑜看着他，你就这么把人家爹的坟给刨了？
周启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疑惑，道：“我来时已经有三个墓地被挖开，对应的是义庄里面给你们看的三具尸体。尸体原来的棺木还在此处。”
三人探查了一番墓穴及棺木，没有发现异常。
“如果说真的是老乞丐，那么他杀人的目的是？”林瑜问到。
“复仇。”周启果断回答，“村长对他有断腿之仇。向来其他死者生前对他也有所欺辱打骂。”
林瑜沉默。
林景看着陷入僵局的两人，劝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不若我们今日先去找个歇脚的地方？”
“村长昨日已为备好了住处，随我来。”周启道。
林瑜点点头。
周启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她想。
桂花，一颗上品灵石一两。
生意尚未开张，便被周启带人围了起来。
“林师妹，这桂花是南剑殿的颜面，不可随意出售，”周启道：“不若你赠与我。”
林瑜上下大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周启不是她心上人，怎可赠花。
双方僵持了一会。
膳堂门口人来人往，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
周启恍然大悟，他弯腰凑到林瑜跟前，小声低语：“我全包了。”
林瑜听后低眉用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周师兄，这里的金桂一共是四斤七两。”
话音刚落，一个乾坤袋就被丢到了林景怀里。
“拿去，足够了。”周启不等他二人答话，连着垫布一起打包御剑带走，快若惊鸟。
林瑜看着兄长，对他抬眉笑道：“看见没，这就是双赢，打赢他一次，赚他钱一次。不对，白得了一个乾坤袋，是三赢。”
周启此人如此看重声誉倒是林瑜未曾想的。
只见林景掂量了一下乾坤袋再打开仔细点数。
随后他郑重的摇头，晃了晃手里的乾坤袋：“是四赢，他给了一百颗上品灵石。”
有了灵石，林景很快做好准备，带着林瑜就赶往杜家村。
杜家村在学宫西南方向，以白果闻名。这白果是银杏果实，圆滚白胖，甚是可爱。
然白果吃多伤人，故而每年杜家村及附近乡里都会请一位北医殿的医修前去以防万一。
这次悬赏，便是杜家村拖这位医修在学宫发出。
林景御剑而行，但带着妹妹还是要慢一些，稳一些。于是两日的路程走成了三日。
林瑜并不娇贵，路上也没有咳。
在高空，便能远远望见杜家村很是打眼。因着村子前后连绵种植了漫山银杏树，这个时节，正是杏叶变换的时候。
小小的村子如同落在了金色软毯之上。
到了杜家村，兄妹俩和村长简单介绍过后，三人便一同前往了尸体存放的义庄。
“……在这几日里，又出现了两具尸体。已经八个人了。”村长领着他们边走边说，“都放在一起了，仙人们可以一并查看。”
“好的。”林景答道。
“说来也是晦气，一开始是村里养的鸡成笼成笼的被人偷，然后是过年时的年猪被人提前开了膛。”
“再接着就轮到了人，从一个月一人到现在一旬一人，具体情况还需仙人们帮忙调查。”
三人穿过落满银杏叶的羊肠小道，便到了门口有颗槐树的义庄，气氛也冷森起来。
村长上前，敲响了义庄的门。
只听门吱呀一声，周启从里面走了出来。
实在是出乎两兄妹的意料。
周启点头向二人致意。
“你们来晚了，进去说。”
“那我就不打扰三位仙人了。具体事宜等你们勘察完毕，明日我们详谈。”见三人似有事要聊，村长便告辞离开了这晦气地方。
“你怎么来了？没听主簿说有协查的人。”林瑜扫了一眼周启腰间的乾坤袋。
周启瞥了一眼林瑜，解释道：
“宫主说我心性不佳还须多磨砺，便让我来跟着你们。外加刑罚堂一万颗上品灵石，用来滋养金桂。”
他语气不满：“你摘花为何不直接折枝？一棵金桂盯着一条枝上的摘。师兄弟们每每进殿对树参悟，如同对着秃尾巴猫一般无法静心。你这不是平白毁人修行吗？”
林景听言看向林瑜：你又闯祸。
林瑜撇撇嘴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比我们还早？”
周启闻言笑了。
他朗声道:“我是金丹修为，又是一个人，自然比你兄长快些。”
“昨日我已经简单查看过村里和周围的情况了。死者不止八个人，算上坟地里的，共有十一人。”
他带着兄妹二人进入室内。
门正对面的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屋顶挂满黑白布。时间有些久远，上面落了许多灰，角落还有一些蛛网。
墙前面是供桌，上面放着香炉和供果，里面有一碟是本地特有的白果。
房间中间放着十一副柳木棺，是新的，边缘毛糙。想来是村长让人特意赶工定制用来安魂的。
室内阴暗寒冷，应该是用了法器祛除异味，如鼻的是一整凉意。与庄外的温暖空气相比，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周启领着他们来到十一副棺木前，一起拜了三拜。
走到第一副棺材前，他犹豫了一会男女大防之类的事，随后事急从权的打开。
里面是一副腐败的男性尸体，面部已经有一半残缺。它衣襟敞着，胸口大开内脏已经消失不见。切口稀碎，骨肉交杂。
第二副棺材稍微好点，能看出死者大致样貌，是个瘦削慈祥的老妇人。它胸口也被打开，切口相对平整。
第三副棺材是个男幼童，胸口骨肉分离，下刀没有半点含糊。
如同庖丁解牛。
后面八具尸体皆是如此。
林瑜静静地看着，没有什么反应。
“他在试刀练手，从鸡到猪，从猪到人，学习速度很快。”林景背过脸去，心有不忍的道。
“是的。”周启点头。
的确，从生疏到熟练，从毛糙到精妙。这人学习能力很强。
“村里有什么发现？”林瑜见这二人有些低沉。
周启闻言，带他们来到发现三副棺材的坟地。
坟地边上的土是之前挖出来的，因着下雨有些潮湿。不像是周启所为。
“你们看这脚印。”
周启轻轻拨开一小片银杏落叶覆盖的地面，蹲下身指着松软的泥土道。
“脚印完整左深右浅，应该是个跛子。而我昨天探查时，正好在村子里发现了一个老乞丐，因为偷村长家的鸡被人追赶，不慎摔落田埂缺了腿。”
“而第一副棺材里的人，看墓碑是村长的爹。”
林景林瑜看着他，你就这么把人家爹的坟给刨了？
周启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疑惑，道：“我来时已经有三个墓地被挖开，对应的是义庄里面给你们看的三具尸体。尸体原来的棺木还在此处。”
三人探查了一番墓穴及棺木，没有发现异常。
“如果说真的是老乞丐，那么他杀人的目的是？”林瑜问到。
“复仇。”周启果断回答，“村长对他有断腿之仇。向来其他死者生前对他也有所欺辱打骂。”
林瑜沉默。
林景看着陷入僵局的两人，劝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不若我们今日先去找个歇脚的地方？”
“村长昨日已为备好了住处，随我来。”周启道。
林瑜点点头。
周启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