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再次睁开眼，就看见小柳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在盯着自己。
“姜小姐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为了救我死掉了！”
姜渔活动了下眼球，慢慢地感受四肢，才发现右手酸疼得厉害。
回想起来，她刚刚进入到了某个空间，并在那儿短暂地看见了陷落体，之后就回到了现实。为了自保，她向膝下的陷落体挥出了很多记直拳，打着打着便两眼一黑……
姜渔观察周围，这是一间素净的病室，室内摆着两张病床。
许辞眠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同样在看着她。
“那个陷落体呢？醒来了么？”姜渔在小柳的帮助下缓慢起身。
“医生说他的太古粒子已经恢复正常了，有很大概率能醒来。”小柳点点头，眼前闪过姜渔怒揍陷落体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叹服“姜小姐，你真厉害，竟然能把他制服。”
姜渔回想自己那时的做法，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冲动。
或许是求生欲吧，姜渔想。
她早就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许辞眠，“诶，药罐子，你怎么还没走。”
许辞眠没回答，他先是礼貌地向小柳点点头：“柳小姐，我可以跟她说两句话吗？”
小柳看了一眼姜渔，面露犹豫之色。
许辞眠立刻了然，他在网路上有相当一部分追随者，小柳一定也是其中之一。
他笑得温文尔雅：“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或许我们之后可以再见面吃一口饭，柳小姐若是当做约会也没问题，毕竟媒体一定会这么写的……”
“啊？”小柳看到许辞眠递过来的镶金名片，有些愣住，当即连连摆手说：“真是抱歉啊，我有男朋友了，让你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到底是哪里让他误会了啊？小柳脸上都是慌乱。
许辞眠的表情短暂地僵了一秒，旋即收起了笑。
“可以了，柳小姐，请让我们俩说两句话吧，”
“好吧。”小柳仍有些担心地看了两人一眼，起身走开。
门被关上，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俩，姜渔憋笑憋得肺要炸了。
许辞眠到底多自恋才会觉得小柳是因为他才不愿意离开的。
下一秒，隐私窗帘的按钮响了，透明的玻璃幕墙瞬间变成了全黑。
许辞眠不紧不慢地放下了遥控器。
姜渔顿时肌肉紧绷，她不错眼珠地盯着他，暗暗地盘算如果现在跟许辞眠动手，胜率是多少。
答案是0。
现在她的右手几乎是废的。
于是姜渔转变了策略，挂上讨好的笑，“关窗帘干什么，眠总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吧。”
许辞眠活动了活动手腕，他突然俯身，手按在了姜渔的腰间，下移。
姜渔感觉什么东西被他抽走了。
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姜渔面前。
“姜，小，姐？”
“你不是叫黄筝月么？”
姜渔想到了当时情急之下递上的名片，坏了。
“嘿嘿，拿错了，这是我同事的。”
许辞眠唇边溢出一声轻笑，“编，继续编”
他将一个平面设备递给姜渔，页面停留在一篇新闻报道上：
“姜渔，云市战区的离奇幸存者……本台报道，记者……黄筝月”
这小女孩，动作也太快了。
姜渔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
反正自己活下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我是利用了你。”姜渔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如果没猜错，许辞眠还没只手遮天到在这个时候杀自己。“想活命嘛，不丢人。”
“更何况，最后谁救了谁还不一定呢。”姜渔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右手，“要真较真，你得报答我。”
她话音刚落，右手就被许辞眠握住了。
“报答你？好啊。”
“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学号的？”
他的手逐渐攥紧，疼痛的感觉在加剧。
姜渔感觉右手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刚要抬起脚踹他的胸口，许辞眠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腿。
这个死药罐子，身体不好显然是装的，明明能轻易捏碎人的骨头。
姜渔咬着牙，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服软和痛苦。
许辞眠似乎觉得愈发有趣了。
咔哒一声。
门开了。
竟然是丁素小队中的顾礼探进头来。
姜渔和许辞眠还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
“我来的不是时候？”顾礼虽然这么问，仍然挤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进来一大串人。
一群人西装革履，这是许氏集团的人。
另一群人都身着制服，是夜莺机动小队的人。
“不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姜渔拼命示意顾礼自己很危险。
许辞眠瞥了姜渔一眼，碍于公众形象，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
姜渔终于得到一丝喘息，才发现顾礼手上拎着她的行李。
“走吧，我们老大让我带你回总部。”
“你们老大？丁素？”姜渔抬眼问。
“不，韩队。”顾礼搀扶着姜渔起身。
姜渔刚好看见许辞眠听见这个名字后手上动作一滞。
许辞眠眼神有些闪烁：“你是夜莺机动队的人？”
姜渔这次没再撒谎，她指了指顾礼，“我不是，他是。”
说完，姜渔补了一句：“如果你这个时候杀我，他有权就地枪决你。”
顾礼吓了一跳，什么玩意。
他刚想反驳姜渔他没有这个权力，就被姜渔一个眼刀制止了。
许辞眠的眼神停留在姜渔脸上很久，如果姜渔是夜莺要的人，他还真不好惹。
于是许辞眠招了招手，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离开了病房。
“诶，药罐子。”姜渔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许辞眠停下脚步，稍微偏过头，示意姜渔继续。
“查一下关押那个塌陷体的休眠仓吧，越快越好。”
许辞眠身为许氏集团继承人，刚来这里视察就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故，其中缘由不会那么简单，再晚证据可能就被销毁了。
听完姜渔的话，许辞眠没有回答是，也没拒绝，他加快步伐，带着许氏集团的人离开了。
“你怀疑休眠仓被人做了手脚？”顾礼若有所思地看着姜渔。
姜渔点头，“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你不觉得一切太巧了么？”
许辞眠不便回答，也许是因为周围的人里也不全是他的人。
而姜渔知道，她对许辞眠的提醒是示好，她刚进主城，得罪许氏集团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
夜莺总部，指挥官办公室。
韩时跃坐在办公桌前，听丁素汇报云市的状况。
在他身边，戴着墨镜的男人举着手机在自拍。时不时露出各种搞怪的表情。
“丁程野，你到底要在我这儿赖到什么时候。”韩时跃终于皱着眉开口。
被质问的男人慢悠悠地放下手机，他把墨镜上推挂在头发上，露出一双笑眯眯的丹凤眼，
“老子今天可是带了任务来的，你不给我人，我公司要倒闭了。”
“你想从夜莺拿人？”韩时跃挑了下眉。
夜莺代表了联邦需求，权重是高于一切的。
但丁程野似乎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没有人，我干不下去。”
韩时跃按住了跳动的眉心。
他这个老战友一向棘手，别说他，就是老指挥官也拿他没辙。
三年前，丁程野犯了错误，被鞭笞革职，他干脆下海经商，成立了精卫快递公司。
该快递公司业务广泛，什么都送。
机密文件、合金、衍生体的污染物、甚至随时可能会醒来的塌陷体……
在势力割据的末日，大受欢迎。
但由于太过危险，人员流失严重，即使高薪，也很难招到员工。
丁程野这次来，就是为了让韩时跃给自己推荐一些“犯过错”被革职的夜莺机动队员。
“老子不像你们夜莺，要求人品高尚背景清白，只要不怕死，谁都行。”丁程野说着，还冲丁素眨了眨眼，“你要来也可以哦，包你荣华富贵的。”
丁素笑了一下，算是婉拒。
整个联邦都知道，这位野总人如其名，路子野得很，为了钱可以不要命。这里指的自然是下属的命。
精卫公司很容易进，就是留下来难。因为一般人都活不过第一趟任务。
而公司里最多的，就是亡命徒，也就是一些黑户、末日难民，甚至是退役的夜莺队员。
有传言称精卫里有几个墙外级的快递员，就是夜莺某个犯错被革职的小队，被野总高薪忽悠去了，现在成了公司的金牌团队。
丁素的眼镜突然响了，她按下读取信息的按钮，是顾礼。
“韩队，姜渔已经被带过来了。”
韩时跃下意识地看向丁程野。
果然，这厮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一把抓住了丁素的胳膊，
“就那个制服了探索级塌陷体的小姑娘？”
丁程野这个眼神简直是饿狼扑食，充满了对人才的向往。
韩时跃扶额，“老丁，你知道‘旧民’默认是联邦资产吧。”
丁程野顿时泄了气。
在目睹了姜渔在隔离区的表现后，丁程野第一时间想到了，今天的景象他曾经见过，同样的探索级塌陷体，制止这一切的人是当时还是普通人的韩时跃。
他因此被发掘，进入了夜莺。
进入荒纪纪元后，人类的强化路线分为两条。
一条是基因改造，基因改造与简单地安装机械四肢不同，它是对人本身的基因进行重塑加强，有一限五维的限制。
另一条则是血脉之力，这些人拥有与荆冠同源的支配力，被称为“旧民”。
彼时正是科技荒蛮发展的时代，改造人的势力甚嚣尘上，几乎占据了夜莺的半壁江山，“旧民”则几近没落。
当时的老指挥官挖掘了韩时跃、丁程野等“旧民”加入夜莺，暗中培养，在当年的影山之战中一战成名。
从此，世人再度记起，“旧民”不受一限五维限制，其战力上限没有天花板。
而联邦为更好地管控盘踞各方的势力定下律法，“旧民”为联邦公有资产，觉醒能力后，往往都会被编入夜莺机动队。
丁素心中一动，姜渔是“旧民”的推断确实合理。
可是她回来当天就查了所有资料，姜渔的身份应该已经被注销了。
而联邦居民在出生时就会登记的“旧民”资料库中，根本没有姜渔的姓名。
难道是漏网之鱼？不应该啊。
此时，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韩时跃沉声道。
顾礼带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韩队，丁队。姜渔这次的精神隔离报告出来了。”
“她人呢？”丁程野声音丧丧的，刚发掘一个人才，就要被老韩截胡。
“她刚进主城，现在又受伤了，我把她送去宿舍先休息一下。”
韩时跃听闻后点点头，他翻开姜渔的报告，顿时惊讶地挑起眉。
“实力只是C级的普通人类？”他反复翻看报告上的名字。
是姜渔。
“确定没有搞错？”丁程野此时又活了过来，高声问顾礼。
“应该不会搞错，丁素队长嘱咐我去拿，我还等了好一会儿。”
“而且，昨天进隔离区检测的，只有姜渔自己。”
姜渔既不是改造人，也不是“旧民”。
虽然普通人能达到墙内的C级，已经算是佼佼者。
可这只够进入夜莺机动队的预备役，接受训练才能出战。
一旁的丁程野淡定了不少，他拿定注意姜渔是个好胚子。
他才不拘泥于什么ABCDS级，只要能打的他都要。
“不是‘旧民’就好，我精卫不嫌弃。”丁程野已经激动地想开一瓶香槟庆祝，恨不得现在就把姜渔扛起来回公司入职。
“你等等，”韩时跃终于翻看完了姜渔的报告，“先看看这个再说。”
他直接把报告递到了丁程野面前。
上面写着几个标红的字：“重要风险提示：主体值异常”
目光下移，被圈红的地方写着：
主体值为 2，怀疑重度精神分裂。
“姜小姐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为了救我死掉了！”
姜渔活动了下眼球，慢慢地感受四肢，才发现右手酸疼得厉害。
回想起来，她刚刚进入到了某个空间，并在那儿短暂地看见了陷落体，之后就回到了现实。为了自保，她向膝下的陷落体挥出了很多记直拳，打着打着便两眼一黑……
姜渔观察周围，这是一间素净的病室，室内摆着两张病床。
许辞眠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同样在看着她。
“那个陷落体呢？醒来了么？”姜渔在小柳的帮助下缓慢起身。
“医生说他的太古粒子已经恢复正常了，有很大概率能醒来。”小柳点点头，眼前闪过姜渔怒揍陷落体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叹服“姜小姐，你真厉害，竟然能把他制服。”
姜渔回想自己那时的做法，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冲动。
或许是求生欲吧，姜渔想。
她早就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许辞眠，“诶，药罐子，你怎么还没走。”
许辞眠没回答，他先是礼貌地向小柳点点头：“柳小姐，我可以跟她说两句话吗？”
小柳看了一眼姜渔，面露犹豫之色。
许辞眠立刻了然，他在网路上有相当一部分追随者，小柳一定也是其中之一。
他笑得温文尔雅：“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或许我们之后可以再见面吃一口饭，柳小姐若是当做约会也没问题，毕竟媒体一定会这么写的……”
“啊？”小柳看到许辞眠递过来的镶金名片，有些愣住，当即连连摆手说：“真是抱歉啊，我有男朋友了，让你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到底是哪里让他误会了啊？小柳脸上都是慌乱。
许辞眠的表情短暂地僵了一秒，旋即收起了笑。
“可以了，柳小姐，请让我们俩说两句话吧，”
“好吧。”小柳仍有些担心地看了两人一眼，起身走开。
门被关上，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俩，姜渔憋笑憋得肺要炸了。
许辞眠到底多自恋才会觉得小柳是因为他才不愿意离开的。
下一秒，隐私窗帘的按钮响了，透明的玻璃幕墙瞬间变成了全黑。
许辞眠不紧不慢地放下了遥控器。
姜渔顿时肌肉紧绷，她不错眼珠地盯着他，暗暗地盘算如果现在跟许辞眠动手，胜率是多少。
答案是0。
现在她的右手几乎是废的。
于是姜渔转变了策略，挂上讨好的笑，“关窗帘干什么，眠总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吧。”
许辞眠活动了活动手腕，他突然俯身，手按在了姜渔的腰间，下移。
姜渔感觉什么东西被他抽走了。
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姜渔面前。
“姜，小，姐？”
“你不是叫黄筝月么？”
姜渔想到了当时情急之下递上的名片，坏了。
“嘿嘿，拿错了，这是我同事的。”
许辞眠唇边溢出一声轻笑，“编，继续编”
他将一个平面设备递给姜渔，页面停留在一篇新闻报道上：
“姜渔，云市战区的离奇幸存者……本台报道，记者……黄筝月”
这小女孩，动作也太快了。
姜渔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
反正自己活下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我是利用了你。”姜渔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如果没猜错，许辞眠还没只手遮天到在这个时候杀自己。“想活命嘛，不丢人。”
“更何况，最后谁救了谁还不一定呢。”姜渔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右手，“要真较真，你得报答我。”
她话音刚落，右手就被许辞眠握住了。
“报答你？好啊。”
“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学号的？”
他的手逐渐攥紧，疼痛的感觉在加剧。
姜渔感觉右手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刚要抬起脚踹他的胸口，许辞眠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腿。
这个死药罐子，身体不好显然是装的，明明能轻易捏碎人的骨头。
姜渔咬着牙，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服软和痛苦。
许辞眠似乎觉得愈发有趣了。
咔哒一声。
门开了。
竟然是丁素小队中的顾礼探进头来。
姜渔和许辞眠还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
“我来的不是时候？”顾礼虽然这么问，仍然挤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进来一大串人。
一群人西装革履，这是许氏集团的人。
另一群人都身着制服，是夜莺机动小队的人。
“不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姜渔拼命示意顾礼自己很危险。
许辞眠瞥了姜渔一眼，碍于公众形象，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
姜渔终于得到一丝喘息，才发现顾礼手上拎着她的行李。
“走吧，我们老大让我带你回总部。”
“你们老大？丁素？”姜渔抬眼问。
“不，韩队。”顾礼搀扶着姜渔起身。
姜渔刚好看见许辞眠听见这个名字后手上动作一滞。
许辞眠眼神有些闪烁：“你是夜莺机动队的人？”
姜渔这次没再撒谎，她指了指顾礼，“我不是，他是。”
说完，姜渔补了一句：“如果你这个时候杀我，他有权就地枪决你。”
顾礼吓了一跳，什么玩意。
他刚想反驳姜渔他没有这个权力，就被姜渔一个眼刀制止了。
许辞眠的眼神停留在姜渔脸上很久，如果姜渔是夜莺要的人，他还真不好惹。
于是许辞眠招了招手，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离开了病房。
“诶，药罐子。”姜渔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许辞眠停下脚步，稍微偏过头，示意姜渔继续。
“查一下关押那个塌陷体的休眠仓吧，越快越好。”
许辞眠身为许氏集团继承人，刚来这里视察就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故，其中缘由不会那么简单，再晚证据可能就被销毁了。
听完姜渔的话，许辞眠没有回答是，也没拒绝，他加快步伐，带着许氏集团的人离开了。
“你怀疑休眠仓被人做了手脚？”顾礼若有所思地看着姜渔。
姜渔点头，“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你不觉得一切太巧了么？”
许辞眠不便回答，也许是因为周围的人里也不全是他的人。
而姜渔知道，她对许辞眠的提醒是示好，她刚进主城，得罪许氏集团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
夜莺总部，指挥官办公室。
韩时跃坐在办公桌前，听丁素汇报云市的状况。
在他身边，戴着墨镜的男人举着手机在自拍。时不时露出各种搞怪的表情。
“丁程野，你到底要在我这儿赖到什么时候。”韩时跃终于皱着眉开口。
被质问的男人慢悠悠地放下手机，他把墨镜上推挂在头发上，露出一双笑眯眯的丹凤眼，
“老子今天可是带了任务来的，你不给我人，我公司要倒闭了。”
“你想从夜莺拿人？”韩时跃挑了下眉。
夜莺代表了联邦需求，权重是高于一切的。
但丁程野似乎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没有人，我干不下去。”
韩时跃按住了跳动的眉心。
他这个老战友一向棘手，别说他，就是老指挥官也拿他没辙。
三年前，丁程野犯了错误，被鞭笞革职，他干脆下海经商，成立了精卫快递公司。
该快递公司业务广泛，什么都送。
机密文件、合金、衍生体的污染物、甚至随时可能会醒来的塌陷体……
在势力割据的末日，大受欢迎。
但由于太过危险，人员流失严重，即使高薪，也很难招到员工。
丁程野这次来，就是为了让韩时跃给自己推荐一些“犯过错”被革职的夜莺机动队员。
“老子不像你们夜莺，要求人品高尚背景清白，只要不怕死，谁都行。”丁程野说着，还冲丁素眨了眨眼，“你要来也可以哦，包你荣华富贵的。”
丁素笑了一下，算是婉拒。
整个联邦都知道，这位野总人如其名，路子野得很，为了钱可以不要命。这里指的自然是下属的命。
精卫公司很容易进，就是留下来难。因为一般人都活不过第一趟任务。
而公司里最多的，就是亡命徒，也就是一些黑户、末日难民，甚至是退役的夜莺队员。
有传言称精卫里有几个墙外级的快递员，就是夜莺某个犯错被革职的小队，被野总高薪忽悠去了，现在成了公司的金牌团队。
丁素的眼镜突然响了，她按下读取信息的按钮，是顾礼。
“韩队，姜渔已经被带过来了。”
韩时跃下意识地看向丁程野。
果然，这厮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一把抓住了丁素的胳膊，
“就那个制服了探索级塌陷体的小姑娘？”
丁程野这个眼神简直是饿狼扑食，充满了对人才的向往。
韩时跃扶额，“老丁，你知道‘旧民’默认是联邦资产吧。”
丁程野顿时泄了气。
在目睹了姜渔在隔离区的表现后，丁程野第一时间想到了，今天的景象他曾经见过，同样的探索级塌陷体，制止这一切的人是当时还是普通人的韩时跃。
他因此被发掘，进入了夜莺。
进入荒纪纪元后，人类的强化路线分为两条。
一条是基因改造，基因改造与简单地安装机械四肢不同，它是对人本身的基因进行重塑加强，有一限五维的限制。
另一条则是血脉之力，这些人拥有与荆冠同源的支配力，被称为“旧民”。
彼时正是科技荒蛮发展的时代，改造人的势力甚嚣尘上，几乎占据了夜莺的半壁江山，“旧民”则几近没落。
当时的老指挥官挖掘了韩时跃、丁程野等“旧民”加入夜莺，暗中培养，在当年的影山之战中一战成名。
从此，世人再度记起，“旧民”不受一限五维限制，其战力上限没有天花板。
而联邦为更好地管控盘踞各方的势力定下律法，“旧民”为联邦公有资产，觉醒能力后，往往都会被编入夜莺机动队。
丁素心中一动，姜渔是“旧民”的推断确实合理。
可是她回来当天就查了所有资料，姜渔的身份应该已经被注销了。
而联邦居民在出生时就会登记的“旧民”资料库中，根本没有姜渔的姓名。
难道是漏网之鱼？不应该啊。
此时，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韩时跃沉声道。
顾礼带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韩队，丁队。姜渔这次的精神隔离报告出来了。”
“她人呢？”丁程野声音丧丧的，刚发掘一个人才，就要被老韩截胡。
“她刚进主城，现在又受伤了，我把她送去宿舍先休息一下。”
韩时跃听闻后点点头，他翻开姜渔的报告，顿时惊讶地挑起眉。
“实力只是C级的普通人类？”他反复翻看报告上的名字。
是姜渔。
“确定没有搞错？”丁程野此时又活了过来，高声问顾礼。
“应该不会搞错，丁素队长嘱咐我去拿，我还等了好一会儿。”
“而且，昨天进隔离区检测的，只有姜渔自己。”
姜渔既不是改造人，也不是“旧民”。
虽然普通人能达到墙内的C级，已经算是佼佼者。
可这只够进入夜莺机动队的预备役，接受训练才能出战。
一旁的丁程野淡定了不少，他拿定注意姜渔是个好胚子。
他才不拘泥于什么ABCDS级，只要能打的他都要。
“不是‘旧民’就好，我精卫不嫌弃。”丁程野已经激动地想开一瓶香槟庆祝，恨不得现在就把姜渔扛起来回公司入职。
“你等等，”韩时跃终于翻看完了姜渔的报告，“先看看这个再说。”
他直接把报告递到了丁程野面前。
上面写着几个标红的字：“重要风险提示：主体值异常”
目光下移，被圈红的地方写着：
主体值为 2，怀疑重度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