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花挑衅的模样简直是火上浇油,让左氏压了又压的怒火立刻炸了。

    左氏上前就想打宋春花,大声骂道:“你这个搅家精,吃了什么迷药了不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卖俏俏了?你敢冤枉我,我可是你婆婆,你这是大不敬,我打死你都白打!”

    左氏的大儿媳宋玉姑这时候从门外人群里挤进来,挡在宋春花前面,抱住左氏。

    “娘,娘啊,你冷静!五弟妹也是一时糊涂,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要真打坏了,五弟在天之灵也不安心啊!”

    宋玉姑冲着还站着不动的赵兰草吼着:“三弟妹,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五弟妹扶起来!”

    赵兰草心想大嫂冲她瞪什么眼,婆婆生气,她还能忤逆婆婆不成?本来她男人就不成器,她也总是挨骂,躲着婆婆都来不及,还能上赶着?当谁都是受器重的长媳呢?!

    赵兰草慢悠悠地走上前,劝说宋春花:“五弟妹,差不多得了,不就是一个鸡蛋吗?你要真想要,还能要不到?俏俏这小丫头也是的,哥哥姐姐就是和你说笑,你还掉金豆了。五弟妹你也知道,俏俏就是爱哭,水做的似的,其实真没受什么欺负……唉呀!”

    宋春花扬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赵兰草的脸上,大声骂道:“说笑?让我女儿去找她爹要鸡蛋,这也是说笑?!哪家的哥哥姐姐会这样和妹妹说笑?!要不是你们这些当爹娘的背地里胡咧咧,他们怎么会这么说话?真当我不敢打你啊?!”

    赵兰草手刚抬起想要还手,俏俏就大声哭起来。

    “爹爹你快回来啊!有人想打死娘亲,卖掉俏俏!爹爹我怕怕,你快回来啊!”

    宋春花立刻抱住女儿大声嚎哭,扯着嗓子骂贺明知:“贺五郎你这个死鬼!你媳妇孩子要被欺负死了,你还不回来给我们做主啊!你是想我们一起去地下陪你吗?贺五郎,我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院门外,贺明知听到院子里面传出来这一句和他梦中妻子离别前冲他喊的话,来到这个世界后那种脚不着地的飘浮感立刻烟消云散!

    “我回来了!”

    贺明知立刻大喊一声,扒拉开堵在门口的人向里挤。

    门口看热闹的人被这一声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然后就是气愤,想这是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冒失,居然敢接这话茬儿,就算不怕天打雷劈,还不怕宋春花这泼妇抓花他的脸?

    上个月,村头的祝三宝多看了几眼宋春花的胸,被宋春花骂了个狗血淋头,本来要成了的亲事又吹了。

    上上个月,村尾的张麻子嘴上占宋春花便宜,被她拿个棍子追得满村跑,最后不但被打了好几下,还赔了十文钱才算完。

    还有上上个月,邻村的张有钱,人家好声好气地问她有没有改嫁的心思,等到她守孝一年后就请媒人上门提亲,就被她横眉毛竖眼睛地骂了一顿。

    总之宋春花可不是好惹的,只要有男人对她有非分之想,不管好赖,轻则一通骂,重则一通打。

    现在宋春花正对婆家撒泼,面对婆婆,没法儿对婆婆动手,还不能拿送上门来的犯贱精扇巴掌出气?

    不等宋春花回头,众人立刻向两边闪,把喊话的人露出来,免得这人出完声当缩头乌龟,宋春花再把他们赖上,到时候再讹他们一笔,那可太冤了!

    贺明知就这么顺利地冲进家门,正和转过头来的宋春花对上眼。

    宋春花听到那声大喊了,她本来就一肚子火,这声喊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哪个脏心烂肺不要脸皮的混帐玩意儿敢占老娘的便宜?!是皮子紧了吧?!给我死出来!”

    抱着孩子猛地转个身,宋春花一双上挑的凤眼瞪得大大的,像燃烧着两团熊熊火焰,嘴一撇,宛如凶神恶煞,吓得门口的人往后退了一步,心想这占口头便宜的小子要倒霉了!

    他们刚才只顾着向两边闪,没顾着看贺明知的长相,等再看时他已经冲进院子,只能看到一个高挑清瘦的背影。

    “谁家的啊?我怎么看不出来是哪个?咱村还有我不认识的人?”

    “我也认不出来,是外村的。”

    “外村的还敢占这种便宜,是当咱清水湾没人了?!”

    “嘘!不用咱出头,宋春花自己就能收拾他,贺家也不能看着不管。”

    众人小声议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里情况,都想着这人要是不想挨揍,就要被宋春花狠狠敲上一笔。

    可是他们就见宋春花骂完那两句后就消了声,连动都不动了,不但她,院子里的贺家人也都傻愣在那里,宛如见了鬼一样。

    贺明知站在宋春花几步远,突然站住,他只在梦里见过这个妻子,虽然梦境很清晰,但现在突然看到真人,还是有很不真实的感觉,有些害怕再走上前一切就突然消失。

    “我回来了。”

    看着宋春花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疑惑和期待,还有不敢置信,贺明知还是先开口安抚她。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不安定的心突然慢慢平静,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伸出手把她零乱的头发捋好,用衣袖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鸡血。

    宋春花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感觉着他手指的温度,终于回神,第一个动作就是猛然伸手捏住贺明知的脸颊肉。

    “是活的,你是贺五郎?!”

    贺明知被她捏得生疼,但也没拨开她的手,他能感觉到那只手在抖,不由地有些心疼她。

    “是,我是贺五郎,我回来了。对不住你,我回来晚了,你受苦了。”

    贺明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是他的妻子,她现在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抱着孩子与对面那么多人对峙,做为他的丈夫,他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就是让她受委屈了。

    宋春花看着男人眼中的自责和心疼,顿时鼻子一酸,刚才想方设法没能挤出一滴泪的眼睛突然就湿润了。

    “贺五郎,你这个王八蛋!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没死你怎么不早回来啊?!还吓唬我说你死了!我还以为我成寡妇了!你吓死我了!”

    宋春花挥着拳头就往贺明知身上捶,拳头落在身上发出呯呯的声音,一边骂一边哭,她是真委屈,天知道这些日子她多难受。

    贺明知的死讯没传回来前,就算再苦再累,心里有个盼头,等他死了的消息一传回来,她觉得天都塌了。

    这些日子,她白天强撑着,故做坚强,怕吓到女儿,也怕旁人觉得她没了男人好欺负,变得比以往更加刁蛮泼辣,等到晚上女儿睡了才敢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流眼泪。要不是吃得比平时更多,她都怕自己顶不住倒下去,那她女儿可就惨了。

    三个月过去,宋春花也哭够了,告诉自己为了女儿也要坚强,就算没了男人,只靠她一个寡妇也要把女儿好好养大,攒够一笔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出嫁。

    同时她也想着不让贺家好过,谁让他们骗她的男人去服兵役,害她成寡妇,害她的女儿没了爹,他们就要好好对她们娘俩,否则她就算拼着一个恶媳妇的坏名声也要把贺家搅个天翻地覆!

    宋春花下定了决心就坚决执行,天天一个不开心就发疯,把贺家人气得肚儿饱,但又不敢真把她怎么样。

    今天又让宋春花找到了发疯的理由,照例给贺五郎叫魂儿,用这法子恶心贺家人,却没想到真把贺明知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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