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知笑了笑,对贺永贵道:“爹,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贺永贵看着小儿子认真的眼神和轻松的神态,嘴张了张,没再说话。

    他刚才是关心则乱,现在稍微冷静下来才想到五郎从来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也许他在外面学了绘画的本事?毕竟七年了,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长的他都快不认识这个儿子。

    贺明知对苏主薄道:“我七年前离开家去边关服兵役,在那里和人学了绘画。如果苏主薄你不放心,我可以先给苏主薄画一幅画像,您觉得画地不错,过了您这关,再带我去见知县大人。”

    苏主薄一听觉得可行,现在这种紧急情况,有任何一丝抓到那个可恶盗匪的可能性都不能轻易放过。只是浪费一会儿工夫,看看贺明知的绘画水平,他还是愿意给他这个机会的,说不定他就真画的不错呢!

    “行,那你就给我画一幅画像吧!哪怕只有七八分像,我都会把你引荐给知县大人。”

    “多谢苏主薄。”

    贺明知给苏主薄行了个礼,他个子高,清瘦,长相英俊,气质清冷,但说话的语调和缓,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哪怕只是最普通的青布衣衫,也让他穿出玉树临风的姿态。

    苏主薄初见他就觉得他外貌出众,现在一番交谈下来,发现此人谈吐也不俗,这样的人居然只是一个农家子,还是个没入学读书的农家子,让人惊讶又惋惜。如果他像他的哥哥那样从小读书,凭着这样的头脑和心性,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

    贺谨荣敏锐在发现苏主薄对贺明知的欣赏,袖子里的手指捏成拳。

    苏主薄要给贺明知准备笔墨纸砚,但贺明知要了炭笔。

    这个时代用炭笔的人多是用来临时记录和工人匠人用来绘图,几乎没有人会用来正经绘画。

    苏主薄有些惊奇,但还是给他拿炭笔,做为一个主薄,炭笔必不可少。

    贺明知站在书案前,认真看了几眼苏主薄,然后就开始落笔。他画地很快,下笔如有神,只简单几笔就把苏主薄的脸部轮廓画了出来。

    贺谨荣虽然画艺不精,但他只看着贺明知下笔的自然,就隐隐感觉到五弟可能真的会画画,而且还画得很好。

    贺明义一开始不敢去贺明知身边,怕影响他作画,但后来看他动作很熟练的样子,他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探头一看,立刻张大了嘴。他五弟真没说假话啊,原来他在外面这些年真的学到画画的本事了!

    贺永贵和郑里正看到贺明义的表情都有些抓心挠肝,想他这是什么表情啊,到底是画得像还是不像?!

    两人还是选择自己悄悄走过去一看究竟,等看到纸上的画像后也是瞪大眼睛。

    这也太像了吧!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线条,但就是让人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苏主薄!

    贺永贵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几乎要喜极而泣,他儿子有出息啦!这回一定能在知县大人面前露脸,先不说很有可能得到赏赐,就算没有赏赐也没关系,有了这个本事,以后再碰上累人危险的徭役就可以向县太爷求个情,不去服役。

    五郎分家后最让人担忧的徭役问题就再也不用担忧,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郑里正也很高兴,贺明知可是他们清水湾的人,能在县太爷面前露脸,也能让县太爷对他们清水湾有好印象。

    苏主薄看他们的神情,在椅子上都有些坐不住了,想亲自去看看。

    贺明知对他道:“苏主薄您可以站起来,我已经记住您的模样。”

    苏主薄一听立刻站起身,快步走过去看。

    “好!真是好啊!明义你画工实在了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工,不知道你的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定是位大家!”

    苏主薄看着这画像真是越看越喜欢,脑海中已经想象到住在百里之外老家的老母看到这张画像的反应,她总说恨不得自己天天陪伴在她身边,要是有这样一幅画像给她看着,也能一解她的思儿之苦吧?

    等贺明知放下炭笔,告诉苏主薄已经画好,苏主薄立刻拿起画像仔细欣赏起来,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郑里正和贺万金在一旁不断地说着“真像啊”、“和苏主薄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画这么像肯定能抓到犯人,县太爷和主薄您可以放心了”这样的话。

    贺谨荣脸上带笑,心情很复杂,既欣喜贺明知能立功,他做为贺明知的哥哥也能露个脸,又有些嫉妒立功的不是自己。

    从小到大,这个小他一岁的弟弟都被他牢牢压在下面,只要有他在,就没人会夸赞贺明知,没想到如今他在画工一事上超越了自己。

    贺谨荣心中告诫自己不要表现出嫉妒的表情,小肚鸡肠的人从来成不了大事。

    苏主薄高兴了一会儿,问贺明知:“明知,你画像确实厉害,但这是看着我画的,如果没见过真人,只凭口述,你能画出来吗?”

    其余人一想也是啊,看见人能画出来,如果没看见过真人呢?他们都有些紧张地看向贺明知,生怕这个立功的机会跑了。

    贺明知道:“可以,虽然会麻烦一些,但还是可以画出来。”

    苏主薄闻言露出笑容,能画出来就行,麻烦一点算什么?他现在完全相信贺明知不会说大话,他都画得这么好了,怎么可能会说大话?

    “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你去见太爷!”

    贺明知自然答应,他看向贺永贵,对他说:“爹,你和郑里正这一早上都辛苦了,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辰,你们去吃饭吧,我一个人和苏主薄去见县令大人就好。”

    贺永贵想说他不饿,想和贺明知一起,但他又有些胆怯,不敢见县太爷,而且折腾了郑里正一早上,也确实不应该再让他饿肚子。

    郑里正忙道:“我不饿,能见县太爷一面,看见县太爷的事被得以解决,这才是要事!”

    苏主薄看他一眼,认识这些年,他还不清楚郑里正什么想法吗?不就是想在县令大人面前混个脸熟吗?罢了,朋友一场,就如他的愿。

    “贺老丈和郑里正跟着一起,余下的人在外等候吧!”

    贺家兄弟们有的人松了口气,有的人很失落,尤其是贺谨荣,他很想见知县大人,但心中的清高不允许他上前请求跟着一起去,最后只能看着苏主薄带着贺明知三人离开。

    苏主薄带着三人到了县太爷的书房之外,一眼看到捕班的捕快们站在门外,一个一个宛如霜打了的茄子。

    不用猜,这是又白跑了一上午,连个贼人的影子都没找到。

    “啪!”

    书房内传来一阵脆响,然后就是一个年轻的男声怒声责问。

    “孙大人!我就问你!在你的管辖范围下丢了如此重要的宝贝,你该当何罪?!你要是不能把犯人抓获,把宝贝找回来,我就让皇太后降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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