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学长这几天超级忙，清梨没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有听舅妈发消息说有个敌对家族的吸血鬼头头跑出来了，就在学长回来的那一天晚上。猎人在聚集抓捕魔物，来势汹汹。
但是清梨觉得，这关菜鸟师兄什么事啊。
猎人真是教条死板，怎么就连师兄这样的低阶猎人也得打卡签到。真讨厌，她都没有每天在学长脖子和手背咬牙印打卡呢。
这两天，学长匆忙到都来不及倒霉，只不小心被碎瓷片割伤了两次，清梨勉勉强强喝到了两次血。血珠藏进小烧杯，回宿舍蘸着芋泥牛油果欧包吃。
因为匆匆忙忙，她甚至不能抱着手啃。
她想验证的，学长是不是不愿意和她贴贴的计划，同样一直搁置。
下午四点，学长进了门，还没来得及换实验服。
今天学长的衣品依然很棒，宽松款风琴褶白衬衫，装饰黑底银线流星条纹领带，短领带到左上角口袋有一条银链子。
随着走路动作，领带银链子一晃一晃，弯曲的链条上还垂下几颗小星星。
清梨左手拿着奶茶，右手好奇去戳。
指尖离链子还有一段距离，祝今宵瞬间抓住她手腕：“别乱碰。”
清梨嚼着珍珠，眨眨眼作罢，心想，算了，学长可能就是不喜欢别人碰他衣服。
学长的衣服都很有风格，小装饰也多，可她都没有碰过。
“师兄，这个仪器我怎么调不平啊？”小龙在隔壁桌伸长脑袋求助。
祝今宵长腿两三步迈到隔壁操作台前，拨弄仪器。指尖尚未调节按键，他眼睛已经瞥见旁边的罪魁祸首：“磁石扔掉。”
“哦哦，这是我帮人跑腿要送的东西呢。”小龙把影响因素拿走。
小龙调皮多动惯了，手闲着也是闲着，拿着吸铁石，顺手碰了下学长弯腰时垂下的链子。
祝今宵的表情无所谓，没有阻止。
磁石没吸上。小龙不在意，可能链子是塑料的吧，总不可能是纯银的。
同组间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两人话题依旧在回答仪器的注意事项。
清梨的眼睛却瞬间瞪大，奶茶杯重重砸在台子上。
仪器亮起，刻度正常。祝今宵返回清梨的桌子旁，问她今天的进展。
“就还是萃取试验。”清梨嘴上答着，眼睛牢牢盯着领带链条。
凭什么别人能碰？
她再次伸手，稳准狠，直直朝着链条抓去。甚至没留意带了点吸血鬼的速度。
却再度被圈住手腕。
祝今宵轻易抓住她的手，不知从哪里变出块巧克力，塞进她手心。又哄小孩般安抚拍拍，带着她的手离开这条闪烁晃悠的银链子。
转而他从旁边的衣架取下实验服穿上，扣子系上，牢牢扣紧每一颗，严密遮住胸前摇晃的银链子。
清梨眼睛微微眯起，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握拳捏紧，巧克力几乎要被捏化掉。
为什么别人碰他无所谓，为什么就是不给我碰。
清梨不高兴，她想到小狐狸的话，学长是不是真的讨厌她啊，怎么哪哪都不给碰。
*
周末。
谷雨的信息响了三遍。
祝今宵点开手机，谷雨语调严肃，再次强调今晚的任务重要且危险，有只危险系数很高的血族，必须一击必杀。
她对自己炼制的衣服上法阵很自信，完完全全针对血族，威力很大。
领带夹，袖扣，腰带挂扣，全都手笔豪奢做成特高阶银质圣器，用料全是和专门击退吸血鬼的银子弹材质类似的特制纯银。
就连衬衫纽扣都是纯银，保准血族一碰就被灼烧。
祝今宵给导师交了个报告就准备走，两刻钟后就是今夜的高难度猎人任务集合时间。
路过实验室，里面报告厅里倒是一片哄笑热热闹闹。
隔壁中药组的在楼上天台晒陈皮，只要皮不要果肉。清梨第一年没经验，瞧着稀奇，吃了掰下来的果肉，酸到崩溃。今年到了这个时候又在晒，清梨去逗小龙和师妹，小龙真的要去吃，等小龙上了楼，小师妹推推眼镜：“师姐，我家卖陈皮的。”
清梨哄骗了小龙吃，现在小龙下楼了，苦着一张脸和大家玩牌，嚷嚷：“下局我抽到的人要吃果肉啊！”
清梨笑得停不下来，抽空安慰：“下次中药组晒荔枝核，我带你吃荔枝肉，我保证下次真的能吃。”
连翘坐在门对面的位置，眼尖瞧见了祝今宵，对师兄喊：“师兄，过来玩两局嘛。”
祝今宵犹豫片刻，看到清梨也转过身朝他招手，秋水眸流转，实在动人。
又瞧见她身边居然坐了个学弟，他立刻毫不犹豫进了门。
玩的是国王游戏，围坐的一共是六个人，除了师门的五个人外，还有个本科学弟，外号叫灰狼。
他是隔壁农学院的，实验做的不错，清梨师门很忙时会喊他来帮忙。
清梨当年一眼就瞧出来这个学弟是真的狼。
狼人和吸血鬼是死敌。不过，东方狼不惹人讨厌。甚至清梨觉得灰狼弟弟有点憨憨的朴实可爱。
灰狼弟弟总是在楼下等连翘放学。那时清梨刚入学，总爱跟在连翘身边，故而她总是看到这个沉默等人的学弟。等到她们下楼，他就扬起大大笑容，递过奶茶。
“清梨学姐，连翘。”
清梨心想，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他很少加入清梨和连翘的对话，只是在身后跟着。等把清梨送回宿舍，又很沉默安静地跟着连翘。
清梨一开始担心过学姐的安危，比较学姐是对她非常好的普通人。
后来发现东方体系里的狼确实都是忠诚乖巧的，学弟没什么法力，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实人。跟她讨厌的狼人完全不一样。
她问学姐：“学弟追你好久了，还没有放弃耶。”
连翘慵懒伸个懒腰，带卷的马尾垂到沙发靠背：“他都追我几千年了，那又怎么样呢。”顿一下，补充，“这个几千年是夸张手法。”
清梨听着这漫不经心的语调就知道，灰狼弟弟的追求怕是道阻且长了。不过灰狼弟弟人品性格都蛮好，师门都爱带他玩。
“师兄随便坐。”连翘这么说着，却是给小师妹打了个眼色，师妹默默往右边挪动，准备让出离清梨最近的位置。
但是祝今宵却坐到了清梨的正对面，刚巧最远的距离。他坐下后，又仔细把自己的银质袖扣藏起来。
国王游戏抽卡，抽中国王牌的人可以随意号令任意两个号码牌的玩家做任何事。
不做的话就得接受惩罚喝酒。因为玩得很顺畅，灰狼弟弟搬来的一箱新口味果酒还没怎么动过。
小龙还真抽中了国王牌，乐死了：“1号和5号吃酸橘子！”
清梨一看手中的1，眼疾手快，伸手盖在隔壁灰狼弟弟还没翻开的卡牌上。唰，清梨的卡牌变成3。
吸血鬼速度迅疾，但是祝今宵捕捉到清梨的手和别人交叠的那电光石火一刹那，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
从中药实验室拿回来的一个橘子放在众人中间，连空气都是酸的。
灰狼弟弟翻起牌面看到是1号，老老实实掰开半个橘子，脸挤成一团吞下去。一看，5号是连翘，他默默把剩下半个也吞下去。
又一轮，小师妹是国王：“3号和4号大声读出朋友圈签名。”
“不读不读，我喝酒。”连翘受不了这种羞耻感，连连晃动波浪卷发束摇头，认罚倒杯果酒。
清梨心头一跳，悄悄攥紧卡牌，想起来自己照着学长假名改的“求上岸”，也不知道学长有没有注意到。如果别人知道学长昵称是祝岸，而自己是——
“求上岸！”
隔壁却是超大声的一声朗读，清梨瞪大眼望过去，小龙低头拿着手机哗哗翻朋友圈，左手还是4号卡牌。
“又没说是读自己的朋友圈！”小龙钻到规则漏洞，他美滋滋，“我找了一圈，也就应学姐的最励志最读得出口！”
“肯定是考完研忘了改，学姐真是的，都研二了还想着上岸。”
清梨默默想，确实，是很励志。
就是至今没得手。
至于读得出口，小龙啊，但凡你看眼你师兄昵称，你就会发现，这和师妹的“但求一睡xxx”压根没有区别。
她抬眼悄悄看学长，学长倒是神态自若。清梨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这个有点小冒犯的玩笑，学长笨笨的，没有发现耶。
新一轮，又是小龙当国王。
连翘注意到清梨一直往祝今宵那里看，偏偏这两人目前还没有一点互动。
连翘给小龙使了个眼色：“这次要上点惩罚力度哦。”
连翘目光瞥往隔壁的师兄，又瞥回来，趁着祝今宵还在低头整理袖口时，连翘状若无意伸出五指张开，五指在空中停一瞬。
小龙收到，清清嗓子摆足姿态：“这次我要加大尺度互动了哦。”
清梨看了眼自己的牌，比出一个耶，两指抵在下巴，暗示小龙她是几号。
小龙懂她，果然下令:“2号5号亲亲!"
“哦呼！”实验室一派起哄。
清梨高兴极了，啪嗒就把自己的2号牌扔到中心，大大方方展开。
祝今宵愣愣，伸出自己的卡牌，5号。
“不用亲亲，贴贴也行，就贴贴吧！”小龙怕清梨不好意思，又贴心补充。
清梨果断三两步跨到学长身边，把学长旁边的小龙挤开。
橘子香气传来，她望着学长的脸，高高兴兴想贴贴。她还没有贴到过学长的脸呢，最靠近的接触也就是上次偷偷咬他的虎口啦。
祝今宵大脑飞速运转，清梨就快要碰到他的银质纽扣。他已经感觉到带着梨花香气的热意，离他无限靠近，离他这一身灼烧血族的圣器也无限靠近。
她小声而雀跃：“就蹭下鼻尖哦！学长不会拒绝游戏吧！”
她下一秒就要贴到他的脸。好闻的梨花香气已到他的鼻尖。
而周身的圣器已经蓄势待发，只等着这贴身距离。
香气愈加接近，少女的瞳孔里只有他。
不可以！
然而在清梨就要贴过来的一瞬间，祝今宵突然伸手挡住，手上还执有一杯酒，他猛然仰头喝一口酒。
不想做游戏，就认输喝酒。一个果断的拒绝。
清梨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僵在原地。
她眼睛的光颤动一瞬，黯淡下去。她听见自己胸腔有很细小的咔嚓声。
学长捏紧杯子，目光仍在她身上，杯子上的指节捏到发白，肉眼可见的慌张。
祝今宵望着清梨回避开的眼神，她眼睫轻微颤抖。他想，完了，他可能做错事了。
整个实验室骤然一静，唯余仪器嘀嗒声。
清梨垂眸，退回自己的位置，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眼睫随酒液晃动，黯然小口小口抿起。
学长原来真的讨厌她，都不给贴贴。
连翘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举杯，又把场子圆回来：“学弟这次买的酒确实好喝哈。”
灰狼弟弟也赶紧接话，开了瓶新的递给周围人：“对对，这个水蜜桃味的大家都拆开尝尝，尝尝。”
深夜。一切活动结束，实验楼里的热闹，猎人狩猎的任务，全都结束。
谷雨打电话来，语调高兴。
“任务非常圆满！所有的任务全A！你这评分可是猎人历届以来最高分最优秀的！”
祝今宵望着窗外寂静夜色不语。
他脑海中不断重复他挡住清梨时，她眼眸中的愕然与伤心。
他难过地想，在得到师妹喜欢这件事情上，他是个不及格的差生，是笨蛋中的大笨蛋。
她有听舅妈发消息说有个敌对家族的吸血鬼头头跑出来了，就在学长回来的那一天晚上。猎人在聚集抓捕魔物，来势汹汹。
但是清梨觉得，这关菜鸟师兄什么事啊。
猎人真是教条死板，怎么就连师兄这样的低阶猎人也得打卡签到。真讨厌，她都没有每天在学长脖子和手背咬牙印打卡呢。
这两天，学长匆忙到都来不及倒霉，只不小心被碎瓷片割伤了两次，清梨勉勉强强喝到了两次血。血珠藏进小烧杯，回宿舍蘸着芋泥牛油果欧包吃。
因为匆匆忙忙，她甚至不能抱着手啃。
她想验证的，学长是不是不愿意和她贴贴的计划，同样一直搁置。
下午四点，学长进了门，还没来得及换实验服。
今天学长的衣品依然很棒，宽松款风琴褶白衬衫，装饰黑底银线流星条纹领带，短领带到左上角口袋有一条银链子。
随着走路动作，领带银链子一晃一晃，弯曲的链条上还垂下几颗小星星。
清梨左手拿着奶茶，右手好奇去戳。
指尖离链子还有一段距离，祝今宵瞬间抓住她手腕：“别乱碰。”
清梨嚼着珍珠，眨眨眼作罢，心想，算了，学长可能就是不喜欢别人碰他衣服。
学长的衣服都很有风格，小装饰也多，可她都没有碰过。
“师兄，这个仪器我怎么调不平啊？”小龙在隔壁桌伸长脑袋求助。
祝今宵长腿两三步迈到隔壁操作台前，拨弄仪器。指尖尚未调节按键，他眼睛已经瞥见旁边的罪魁祸首：“磁石扔掉。”
“哦哦，这是我帮人跑腿要送的东西呢。”小龙把影响因素拿走。
小龙调皮多动惯了，手闲着也是闲着，拿着吸铁石，顺手碰了下学长弯腰时垂下的链子。
祝今宵的表情无所谓，没有阻止。
磁石没吸上。小龙不在意，可能链子是塑料的吧，总不可能是纯银的。
同组间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两人话题依旧在回答仪器的注意事项。
清梨的眼睛却瞬间瞪大，奶茶杯重重砸在台子上。
仪器亮起，刻度正常。祝今宵返回清梨的桌子旁，问她今天的进展。
“就还是萃取试验。”清梨嘴上答着，眼睛牢牢盯着领带链条。
凭什么别人能碰？
她再次伸手，稳准狠，直直朝着链条抓去。甚至没留意带了点吸血鬼的速度。
却再度被圈住手腕。
祝今宵轻易抓住她的手，不知从哪里变出块巧克力，塞进她手心。又哄小孩般安抚拍拍，带着她的手离开这条闪烁晃悠的银链子。
转而他从旁边的衣架取下实验服穿上，扣子系上，牢牢扣紧每一颗，严密遮住胸前摇晃的银链子。
清梨眼睛微微眯起，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握拳捏紧，巧克力几乎要被捏化掉。
为什么别人碰他无所谓，为什么就是不给我碰。
清梨不高兴，她想到小狐狸的话，学长是不是真的讨厌她啊，怎么哪哪都不给碰。
*
周末。
谷雨的信息响了三遍。
祝今宵点开手机，谷雨语调严肃，再次强调今晚的任务重要且危险，有只危险系数很高的血族，必须一击必杀。
她对自己炼制的衣服上法阵很自信，完完全全针对血族，威力很大。
领带夹，袖扣，腰带挂扣，全都手笔豪奢做成特高阶银质圣器，用料全是和专门击退吸血鬼的银子弹材质类似的特制纯银。
就连衬衫纽扣都是纯银，保准血族一碰就被灼烧。
祝今宵给导师交了个报告就准备走，两刻钟后就是今夜的高难度猎人任务集合时间。
路过实验室，里面报告厅里倒是一片哄笑热热闹闹。
隔壁中药组的在楼上天台晒陈皮，只要皮不要果肉。清梨第一年没经验，瞧着稀奇，吃了掰下来的果肉，酸到崩溃。今年到了这个时候又在晒，清梨去逗小龙和师妹，小龙真的要去吃，等小龙上了楼，小师妹推推眼镜：“师姐，我家卖陈皮的。”
清梨哄骗了小龙吃，现在小龙下楼了，苦着一张脸和大家玩牌，嚷嚷：“下局我抽到的人要吃果肉啊！”
清梨笑得停不下来，抽空安慰：“下次中药组晒荔枝核，我带你吃荔枝肉，我保证下次真的能吃。”
连翘坐在门对面的位置，眼尖瞧见了祝今宵，对师兄喊：“师兄，过来玩两局嘛。”
祝今宵犹豫片刻，看到清梨也转过身朝他招手，秋水眸流转，实在动人。
又瞧见她身边居然坐了个学弟，他立刻毫不犹豫进了门。
玩的是国王游戏，围坐的一共是六个人，除了师门的五个人外，还有个本科学弟，外号叫灰狼。
他是隔壁农学院的，实验做的不错，清梨师门很忙时会喊他来帮忙。
清梨当年一眼就瞧出来这个学弟是真的狼。
狼人和吸血鬼是死敌。不过，东方狼不惹人讨厌。甚至清梨觉得灰狼弟弟有点憨憨的朴实可爱。
灰狼弟弟总是在楼下等连翘放学。那时清梨刚入学，总爱跟在连翘身边，故而她总是看到这个沉默等人的学弟。等到她们下楼，他就扬起大大笑容，递过奶茶。
“清梨学姐，连翘。”
清梨心想，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他很少加入清梨和连翘的对话，只是在身后跟着。等把清梨送回宿舍，又很沉默安静地跟着连翘。
清梨一开始担心过学姐的安危，比较学姐是对她非常好的普通人。
后来发现东方体系里的狼确实都是忠诚乖巧的，学弟没什么法力，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实人。跟她讨厌的狼人完全不一样。
她问学姐：“学弟追你好久了，还没有放弃耶。”
连翘慵懒伸个懒腰，带卷的马尾垂到沙发靠背：“他都追我几千年了，那又怎么样呢。”顿一下，补充，“这个几千年是夸张手法。”
清梨听着这漫不经心的语调就知道，灰狼弟弟的追求怕是道阻且长了。不过灰狼弟弟人品性格都蛮好，师门都爱带他玩。
“师兄随便坐。”连翘这么说着，却是给小师妹打了个眼色，师妹默默往右边挪动，准备让出离清梨最近的位置。
但是祝今宵却坐到了清梨的正对面，刚巧最远的距离。他坐下后，又仔细把自己的银质袖扣藏起来。
国王游戏抽卡，抽中国王牌的人可以随意号令任意两个号码牌的玩家做任何事。
不做的话就得接受惩罚喝酒。因为玩得很顺畅，灰狼弟弟搬来的一箱新口味果酒还没怎么动过。
小龙还真抽中了国王牌，乐死了：“1号和5号吃酸橘子！”
清梨一看手中的1，眼疾手快，伸手盖在隔壁灰狼弟弟还没翻开的卡牌上。唰，清梨的卡牌变成3。
吸血鬼速度迅疾，但是祝今宵捕捉到清梨的手和别人交叠的那电光石火一刹那，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
从中药实验室拿回来的一个橘子放在众人中间，连空气都是酸的。
灰狼弟弟翻起牌面看到是1号，老老实实掰开半个橘子，脸挤成一团吞下去。一看，5号是连翘，他默默把剩下半个也吞下去。
又一轮，小师妹是国王：“3号和4号大声读出朋友圈签名。”
“不读不读，我喝酒。”连翘受不了这种羞耻感，连连晃动波浪卷发束摇头，认罚倒杯果酒。
清梨心头一跳，悄悄攥紧卡牌，想起来自己照着学长假名改的“求上岸”，也不知道学长有没有注意到。如果别人知道学长昵称是祝岸，而自己是——
“求上岸！”
隔壁却是超大声的一声朗读，清梨瞪大眼望过去，小龙低头拿着手机哗哗翻朋友圈，左手还是4号卡牌。
“又没说是读自己的朋友圈！”小龙钻到规则漏洞，他美滋滋，“我找了一圈，也就应学姐的最励志最读得出口！”
“肯定是考完研忘了改，学姐真是的，都研二了还想着上岸。”
清梨默默想，确实，是很励志。
就是至今没得手。
至于读得出口，小龙啊，但凡你看眼你师兄昵称，你就会发现，这和师妹的“但求一睡xxx”压根没有区别。
她抬眼悄悄看学长，学长倒是神态自若。清梨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这个有点小冒犯的玩笑，学长笨笨的，没有发现耶。
新一轮，又是小龙当国王。
连翘注意到清梨一直往祝今宵那里看，偏偏这两人目前还没有一点互动。
连翘给小龙使了个眼色：“这次要上点惩罚力度哦。”
连翘目光瞥往隔壁的师兄，又瞥回来，趁着祝今宵还在低头整理袖口时，连翘状若无意伸出五指张开，五指在空中停一瞬。
小龙收到，清清嗓子摆足姿态：“这次我要加大尺度互动了哦。”
清梨看了眼自己的牌，比出一个耶，两指抵在下巴，暗示小龙她是几号。
小龙懂她，果然下令:“2号5号亲亲!"
“哦呼！”实验室一派起哄。
清梨高兴极了，啪嗒就把自己的2号牌扔到中心，大大方方展开。
祝今宵愣愣，伸出自己的卡牌，5号。
“不用亲亲，贴贴也行，就贴贴吧！”小龙怕清梨不好意思，又贴心补充。
清梨果断三两步跨到学长身边，把学长旁边的小龙挤开。
橘子香气传来，她望着学长的脸，高高兴兴想贴贴。她还没有贴到过学长的脸呢，最靠近的接触也就是上次偷偷咬他的虎口啦。
祝今宵大脑飞速运转，清梨就快要碰到他的银质纽扣。他已经感觉到带着梨花香气的热意，离他无限靠近，离他这一身灼烧血族的圣器也无限靠近。
她小声而雀跃：“就蹭下鼻尖哦！学长不会拒绝游戏吧！”
她下一秒就要贴到他的脸。好闻的梨花香气已到他的鼻尖。
而周身的圣器已经蓄势待发，只等着这贴身距离。
香气愈加接近，少女的瞳孔里只有他。
不可以！
然而在清梨就要贴过来的一瞬间，祝今宵突然伸手挡住，手上还执有一杯酒，他猛然仰头喝一口酒。
不想做游戏，就认输喝酒。一个果断的拒绝。
清梨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僵在原地。
她眼睛的光颤动一瞬，黯淡下去。她听见自己胸腔有很细小的咔嚓声。
学长捏紧杯子，目光仍在她身上，杯子上的指节捏到发白，肉眼可见的慌张。
祝今宵望着清梨回避开的眼神，她眼睫轻微颤抖。他想，完了，他可能做错事了。
整个实验室骤然一静，唯余仪器嘀嗒声。
清梨垂眸，退回自己的位置，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眼睫随酒液晃动，黯然小口小口抿起。
学长原来真的讨厌她，都不给贴贴。
连翘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举杯，又把场子圆回来：“学弟这次买的酒确实好喝哈。”
灰狼弟弟也赶紧接话，开了瓶新的递给周围人：“对对，这个水蜜桃味的大家都拆开尝尝，尝尝。”
深夜。一切活动结束，实验楼里的热闹，猎人狩猎的任务，全都结束。
谷雨打电话来，语调高兴。
“任务非常圆满！所有的任务全A！你这评分可是猎人历届以来最高分最优秀的！”
祝今宵望着窗外寂静夜色不语。
他脑海中不断重复他挡住清梨时，她眼眸中的愕然与伤心。
他难过地想，在得到师妹喜欢这件事情上，他是个不及格的差生，是笨蛋中的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