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七）
晚上十点一刻，陈黎换上紧急加工出来的新衣服。
上衣略宽松，不过因为下摆可以压进裙子里，并不影响穿着，整体还算合身，远远看着，跟照片里的女孩起码有五分相似。
按照计划，等会儿她单独出去转悠，其他人就在附近盯着，一旦发现万美出现立即动手。
她把枪和手机装进小包里，先朝操场走去。
夜晚的校园被黑色面纱笼罩，显得更加安静神秘。
操场外便是篮球场，几个穿着校服上衣配短裤的女生在打篮球，今夜无月，橙黄色灯光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灯光来源。
篮球砸在篮板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走了走了，回去洗澡睡觉”，女生们捡起篮球，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操场外围用铁丝网圈了起来，正门是锁着的，但有块铁丝网破了个大洞，足以让人通过。
因此操场里也有三两个人在跑圈，或者坐在塑胶草坪上聊天。
看到陈黎钻进操场，江鹤逸道，“把操场上那几个学生驱散”。
“好。”
三人跟着进去拦住跑步和聊天的学生，直接亮出工作证件小声沟通。
有人一头雾水地走开，也有人好奇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谢尧没有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只说，“别问那么多，让你们离开是为了你们安全着想。”
短发女生拉拉同伴的手，“走吧，别妨碍公务。”
她的同伴——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闻言撇撇嘴，不再询问。
等走到正对着操场的教学楼大厅，低马尾拉住短发女生，“先别走，再看会儿”。
“啊？”短发女生明显有些犹豫不安，“这不好吧，时间也不早了，回宿舍睡觉呗”。
“哎呀，有什么关系，白天那么多人都在思学楼看他们抓鬼，可惜咱俩去外面吃饭去了，不然也能看看”，低马尾声音里有点遗憾。
“亲眼看异情局执法，多难得的机会啊，错过这次可能永远都没有下次了，再说咱们离得这么远，肯定没事。”
短发女生想了想，觉得低马尾说的也有道理。
教学楼入口虽然对着操场，但前面还有片空地，直线距离30米以上是有的。
她妥协道，“那好吧，就看十分钟。”
陈黎随便找了块地方坐下，她拿出手机，调高音量，打开扬声器播放事先准备的怀旧歌曲，都是十年前流行的歌。
资料中写着那个女生最爱听某个组合唱的歌曲，这个组合在全国都很有名，曾经红遍大江南北，创作过许多经典老歌，连陈黎都会唱几句。
欢快上扬的音乐回旋在空荡荡的操场。
陈黎唱着唱着，上下眼皮子不自觉打起架来，困意似一阵雾，悄无声息包裹住她。
“小雨，我是妈妈”，再睁眼时，前方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局促地绞着手，看她的眼中既有喜悦又有期待，“你，还记得我吗？”
是万美。
陈黎快速扫视周围环境。
右边是一套带滑滑梯的娱乐设施，前方是一栋教学楼，教学楼二楼的玻璃窗上贴了大象、小猫小狗之类的童趣贴纸。
左侧有个升旗台，竖了三面旗，旗帜自然垂落，一面国旗，一面蓝色旗，中间有个动物图案，还有一面上写的字皱成一团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最后写着“幼儿园”三个字。
见陈黎不吭声，万美向她靠近一步。
陈黎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的手按在身前，心里骤然一凉。
低头看，小包果然不见了。
看来不是幻境，而是梦境，武器没带进来。
又看向胸前，太阳项链倒是还在，这让她紧张的心情稍缓，至少还能用异能。
江鹤逸他们一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她的异能掌握地不好，又没有武器，贸然发起攻击对自己不利，得拖延时间。
“妈妈”，陈黎强行露出个笑容，甜蜜地喊道。
万美静静看着她，眼里氤氲出泪水，片刻后抬手擦掉，“唉，我以为你忘记我了，妈妈很少来看你，你怪不怪妈妈？”
明明隔了两米远，她却瞬间到达陈黎面前，拉起她的手。
阴冷寒气顺着手掌侵入身体，陈黎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颤。
“怎么了？”万美关切地问道，“是冷吗？”
“有一点”，陈黎僵硬地笑着。
万美抬头望天，厚重地如同奶油一般的白色云朵在她的注视下散开，天空变得湛蓝高阔，金色烈日明晃晃地挂在上空，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出太阳了”，万美高兴地说道，“现在不冷了吧”。
万美毕竟是存在了十几年的异灵，实力比老头鬼更强，即使陈黎觉醒了异能，也不能完全化解掉那股寒意。
她心里满是苦涩，嘴上还得说，“不冷了，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妈妈，站着脚酸。”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考虑不周，你去坐吧，我给你买糖葫芦去”，万美道。
哪有卖糖葫芦的？陈黎蹙起眉，目光跟随万美的脚步转移到校门口，那里多了几个影影绰绰的虚影，没多久万美便拿着一串鲜红的糖葫芦回来。
那么问题来了，鬼给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培训的时候也没说这个啊。
不过她在梦里，跟一般的情况好像不一样，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吧。
万美贴心地帮陈黎剥掉糖葫芦外面的透明塑料薄膜才递给她，“快吃吧，你爸爸说你就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水果里面最爱吃的就是草莓。”
陈黎动作缓慢地接过糖葫芦，抓到木棍的那一刻顿时有点精神崩溃。
老实说，本来她都打算好管他三七二十一闭眼吃就是了，但是为什么糖葫芦抓到手里以后会变啊！
她要怎么说服自己木棍上串着的，黏糊糊、血淋淋的东西是糖葫芦？
“妈妈，我牙疼，就不吃糖葫芦了吧”，陈黎深吸口气，讨好地笑着说道。
万美脸色挂了下来，眼底升起怀疑。
“不想吃就不吃”，顿了顿，她又道，“你怎么没带我送给你的发卡，不喜欢吗？”
陈黎：“……”。
什么发卡？没人跟她提过还有这一茬啊，资料里也没说啊。
*
万美动作比江鹤逸他们想象的快，操场起雾时，他们立即拔出了枪，然而还没等看到万美在哪儿，陈黎就遭殃了。
对付能操控梦境的异灵，异情局自然也有一套方法。
最简单的就是用红绳绑住两个人的中指，再借外力催眠，另一个人就可以携带物品进入梦境当中。
江鹤逸的异能等级在薛以晴之上，哪怕江鹤逸愿意，催眠起来也太费时间，谢尧跟薛以晴差不多，他更合适入梦。
系好红绳，谢尧盘腿坐在陈黎旁边，放松身体，任由音符飘进耳朵里。
进入梦境的瞬间，万美就发现了他。
“你是谁？”万美站起来挡在陈黎身前，黑色瞳孔直直看着谢尧。
陈黎趁万美不注意，绕过她大步跑向谢尧，结果才跑了两步脚就跟注了铅般动不了了，回头一看，居然是万美的头发缠住了她。
那些蠕动的黑发仿佛有生命和自主意识，牢牢拴住她的小腿。
万美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意，“你要去哪？”
陈黎没回答她的问题，集中精力对着黑发喊，“松开！断开！滚……”。
还没说完，两颗银色子弹先后击中黑发，刹那间燃烧起蓝色火焰，“滋滋”作响。
黑发猛地从中间断开，回收到万美脚边，而缠在陈黎小腿上的那些则化为黑烟消失。
陈黎拔腿就跑，这回顺利地跑到谢尧跟前。
“你不是我的女儿，小雨不会这样对我的”，万美发出痛苦的哭嚎声，白净的面庞突然裂开，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液。
“你们把我的小雨藏到哪里去了！”
晴朗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就像一下子从白天到了晚上。
黑色长发被万美的恨意操控着从四面八方攻向陈黎和谢尧，谢尧抛给陈黎一把枪，两人背靠着不断射击，也不过是暂缓攻势。
谢尧冷静地大声说道，“万美，你的女儿十一年前就死了，跟我们回异情局轮回转世，说不定下辈子还有机会跟她团聚。”
“你胡说，小雨没有死，她没有死，你们去死吧！”
陈黎劝道，“阿姨，你跟我们走吧，一旦杀了人就回不了头了，小雨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很伤心的。”
但此时的万美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她固执地驱动黑色长发去绞碎这两个诅咒她女儿的人。
陈黎的手背不小心被划出一道血痕。
女巫的血液让黑色长发更加疯狂，争先恐后地涌向陈黎那边。
谢尧转头看到这一幕，目光冰冷地投向万美，“那就没办法了”。
原则上，对待没害死过人的异灵是从轻处置，至于实战中究竟要怎么处置异灵，全然把握在执法人员手中。
他举起枪对准万美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诡异的黑色长发全部停了下来。
万美怔松片刻，咛喃道，“小雨……小雨我来了”。
她主动撤离梦境，梦境便逐渐坍塌，陈黎和谢尧醒了过来，江鹤逸和薛以晴却不在原地，看样子正往对面的教学楼追过去，而后看到什么呆在原地。
陈黎单手撑着地面站起，“什么情况？”
上衣略宽松，不过因为下摆可以压进裙子里，并不影响穿着，整体还算合身，远远看着，跟照片里的女孩起码有五分相似。
按照计划，等会儿她单独出去转悠，其他人就在附近盯着，一旦发现万美出现立即动手。
她把枪和手机装进小包里，先朝操场走去。
夜晚的校园被黑色面纱笼罩，显得更加安静神秘。
操场外便是篮球场，几个穿着校服上衣配短裤的女生在打篮球，今夜无月，橙黄色灯光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灯光来源。
篮球砸在篮板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走了走了，回去洗澡睡觉”，女生们捡起篮球，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操场外围用铁丝网圈了起来，正门是锁着的，但有块铁丝网破了个大洞，足以让人通过。
因此操场里也有三两个人在跑圈，或者坐在塑胶草坪上聊天。
看到陈黎钻进操场，江鹤逸道，“把操场上那几个学生驱散”。
“好。”
三人跟着进去拦住跑步和聊天的学生，直接亮出工作证件小声沟通。
有人一头雾水地走开，也有人好奇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谢尧没有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只说，“别问那么多，让你们离开是为了你们安全着想。”
短发女生拉拉同伴的手，“走吧，别妨碍公务。”
她的同伴——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闻言撇撇嘴，不再询问。
等走到正对着操场的教学楼大厅，低马尾拉住短发女生，“先别走，再看会儿”。
“啊？”短发女生明显有些犹豫不安，“这不好吧，时间也不早了，回宿舍睡觉呗”。
“哎呀，有什么关系，白天那么多人都在思学楼看他们抓鬼，可惜咱俩去外面吃饭去了，不然也能看看”，低马尾声音里有点遗憾。
“亲眼看异情局执法，多难得的机会啊，错过这次可能永远都没有下次了，再说咱们离得这么远，肯定没事。”
短发女生想了想，觉得低马尾说的也有道理。
教学楼入口虽然对着操场，但前面还有片空地，直线距离30米以上是有的。
她妥协道，“那好吧，就看十分钟。”
陈黎随便找了块地方坐下，她拿出手机，调高音量，打开扬声器播放事先准备的怀旧歌曲，都是十年前流行的歌。
资料中写着那个女生最爱听某个组合唱的歌曲，这个组合在全国都很有名，曾经红遍大江南北，创作过许多经典老歌，连陈黎都会唱几句。
欢快上扬的音乐回旋在空荡荡的操场。
陈黎唱着唱着，上下眼皮子不自觉打起架来，困意似一阵雾，悄无声息包裹住她。
“小雨，我是妈妈”，再睁眼时，前方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局促地绞着手，看她的眼中既有喜悦又有期待，“你，还记得我吗？”
是万美。
陈黎快速扫视周围环境。
右边是一套带滑滑梯的娱乐设施，前方是一栋教学楼，教学楼二楼的玻璃窗上贴了大象、小猫小狗之类的童趣贴纸。
左侧有个升旗台，竖了三面旗，旗帜自然垂落，一面国旗，一面蓝色旗，中间有个动物图案，还有一面上写的字皱成一团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最后写着“幼儿园”三个字。
见陈黎不吭声，万美向她靠近一步。
陈黎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的手按在身前，心里骤然一凉。
低头看，小包果然不见了。
看来不是幻境，而是梦境，武器没带进来。
又看向胸前，太阳项链倒是还在，这让她紧张的心情稍缓，至少还能用异能。
江鹤逸他们一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她的异能掌握地不好，又没有武器，贸然发起攻击对自己不利，得拖延时间。
“妈妈”，陈黎强行露出个笑容，甜蜜地喊道。
万美静静看着她，眼里氤氲出泪水，片刻后抬手擦掉，“唉，我以为你忘记我了，妈妈很少来看你，你怪不怪妈妈？”
明明隔了两米远，她却瞬间到达陈黎面前，拉起她的手。
阴冷寒气顺着手掌侵入身体，陈黎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颤。
“怎么了？”万美关切地问道，“是冷吗？”
“有一点”，陈黎僵硬地笑着。
万美抬头望天，厚重地如同奶油一般的白色云朵在她的注视下散开，天空变得湛蓝高阔，金色烈日明晃晃地挂在上空，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出太阳了”，万美高兴地说道，“现在不冷了吧”。
万美毕竟是存在了十几年的异灵，实力比老头鬼更强，即使陈黎觉醒了异能，也不能完全化解掉那股寒意。
她心里满是苦涩，嘴上还得说，“不冷了，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妈妈，站着脚酸。”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考虑不周，你去坐吧，我给你买糖葫芦去”，万美道。
哪有卖糖葫芦的？陈黎蹙起眉，目光跟随万美的脚步转移到校门口，那里多了几个影影绰绰的虚影，没多久万美便拿着一串鲜红的糖葫芦回来。
那么问题来了，鬼给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培训的时候也没说这个啊。
不过她在梦里，跟一般的情况好像不一样，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吧。
万美贴心地帮陈黎剥掉糖葫芦外面的透明塑料薄膜才递给她，“快吃吧，你爸爸说你就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水果里面最爱吃的就是草莓。”
陈黎动作缓慢地接过糖葫芦，抓到木棍的那一刻顿时有点精神崩溃。
老实说，本来她都打算好管他三七二十一闭眼吃就是了，但是为什么糖葫芦抓到手里以后会变啊！
她要怎么说服自己木棍上串着的，黏糊糊、血淋淋的东西是糖葫芦？
“妈妈，我牙疼，就不吃糖葫芦了吧”，陈黎深吸口气，讨好地笑着说道。
万美脸色挂了下来，眼底升起怀疑。
“不想吃就不吃”，顿了顿，她又道，“你怎么没带我送给你的发卡，不喜欢吗？”
陈黎：“……”。
什么发卡？没人跟她提过还有这一茬啊，资料里也没说啊。
*
万美动作比江鹤逸他们想象的快，操场起雾时，他们立即拔出了枪，然而还没等看到万美在哪儿，陈黎就遭殃了。
对付能操控梦境的异灵，异情局自然也有一套方法。
最简单的就是用红绳绑住两个人的中指，再借外力催眠，另一个人就可以携带物品进入梦境当中。
江鹤逸的异能等级在薛以晴之上，哪怕江鹤逸愿意，催眠起来也太费时间，谢尧跟薛以晴差不多，他更合适入梦。
系好红绳，谢尧盘腿坐在陈黎旁边，放松身体，任由音符飘进耳朵里。
进入梦境的瞬间，万美就发现了他。
“你是谁？”万美站起来挡在陈黎身前，黑色瞳孔直直看着谢尧。
陈黎趁万美不注意，绕过她大步跑向谢尧，结果才跑了两步脚就跟注了铅般动不了了，回头一看，居然是万美的头发缠住了她。
那些蠕动的黑发仿佛有生命和自主意识，牢牢拴住她的小腿。
万美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意，“你要去哪？”
陈黎没回答她的问题，集中精力对着黑发喊，“松开！断开！滚……”。
还没说完，两颗银色子弹先后击中黑发，刹那间燃烧起蓝色火焰，“滋滋”作响。
黑发猛地从中间断开，回收到万美脚边，而缠在陈黎小腿上的那些则化为黑烟消失。
陈黎拔腿就跑，这回顺利地跑到谢尧跟前。
“你不是我的女儿，小雨不会这样对我的”，万美发出痛苦的哭嚎声，白净的面庞突然裂开，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液。
“你们把我的小雨藏到哪里去了！”
晴朗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就像一下子从白天到了晚上。
黑色长发被万美的恨意操控着从四面八方攻向陈黎和谢尧，谢尧抛给陈黎一把枪，两人背靠着不断射击，也不过是暂缓攻势。
谢尧冷静地大声说道，“万美，你的女儿十一年前就死了，跟我们回异情局轮回转世，说不定下辈子还有机会跟她团聚。”
“你胡说，小雨没有死，她没有死，你们去死吧！”
陈黎劝道，“阿姨，你跟我们走吧，一旦杀了人就回不了头了，小雨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很伤心的。”
但此时的万美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她固执地驱动黑色长发去绞碎这两个诅咒她女儿的人。
陈黎的手背不小心被划出一道血痕。
女巫的血液让黑色长发更加疯狂，争先恐后地涌向陈黎那边。
谢尧转头看到这一幕，目光冰冷地投向万美，“那就没办法了”。
原则上，对待没害死过人的异灵是从轻处置，至于实战中究竟要怎么处置异灵，全然把握在执法人员手中。
他举起枪对准万美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诡异的黑色长发全部停了下来。
万美怔松片刻，咛喃道，“小雨……小雨我来了”。
她主动撤离梦境，梦境便逐渐坍塌，陈黎和谢尧醒了过来，江鹤逸和薛以晴却不在原地，看样子正往对面的教学楼追过去，而后看到什么呆在原地。
陈黎单手撑着地面站起，“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