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曼的伤竟是叶无霜一手造成的。只因为王洛川将她在军营里肆意胡闹的事告知了二王爷,二王爷对她加以责罚,她便怀恨在心。

    她把这笔账全算到了项锦棠头上,可又不敢对项锦棠有所报复,于是只能在学堂里将矛头对准温和善良的阿曼。

    王洛川拿出手帕递给阿曼,拳头不自觉地紧了紧,轻声道:“别难过。”阿曼接过手帕后,王洛川便转身离开。

    阿曼撅了撅嘴,心里不禁感叹,还是小姨好。要是小姨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好好收拾叶无霜一番。

    王洛川手提小吃回到项锦棠的房中,而后缓缓坐下。

    自项锦棠去赈灾,他便来到项府,把项锦棠的房间打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他目光紧盯着窗外,沉思片刻,一声轻哨过后,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窜出,“噗通”一声跪在王洛川面前。

    王洛川手搭在额头,语气慵懒却透着寒意:“找些人狠狠揍叶无霜一顿,别要她性命,留口气就行。”

    “是。”黑衣人应道,仅露出的双眸满是凶狠,眼皮上那块醒目的大疤痕更添几分狰狞。

    当晚,叶无霜刚巧与鲁千雪分开,独自一人在街道上走着。眨眼间,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紧接着她整个人被大力拖进了旁边的巷子。

    “呜呜……”

    叶无霜在拳脚相加的攻击下,整个人瘫倒在地,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刻的她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原本圆润的脸蛋上满是淤青和血迹,在冰冷的地面上趴着,看起来凄惨无比。

    黑衣人见目的达到,不愿多做停留,迅速撤退,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无霜颤抖着抬起手捂着脸,边哭边喊:“你们这群混蛋,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对我!你们就等着吧,会付出惨痛代价的,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

    洛州,粮仓内。

    项锦棠眉头紧皱,正专心致志地翻看着账本,仔细核对朝廷派发至仓库的粮食数额。

    这几日周云起不在,施粥之事倒也正常进行着,可粮食的消耗速度却快得惊人,如今只剩下三万石了,这让项锦棠心里疑窦丛生。

    一番核查后,项锦棠发现了其中的巨大猫腻。

    她很清楚,朝廷下发的粮食一共是十万石,可账本单子上却只写着六万石。整整四万石粮食不翼而飞,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项锦棠不禁攥紧了拳头,望着仓库中日益减少的粮食,她怒从心起,把账本狠狠地摔在麻袋上。

    “这粮食数目怎么对不上?”项锦棠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紧盯着县令质问道。

    县令弓着背,眼神闪躲,看了看账本后,嗫嚅着说:“应该是……是在路上有些损耗遗漏了,周大人操办此事也不容易……”

    “漏了四万石?你开什么玩笑!”项锦棠不禁惊呼。

    听到项锦棠这饱含愤怒的声音,县令顿时慌了神,他抬手慌张地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些……这些都是周大人负责的,他都已经失踪五日了……下官真的不清楚啊!”

    他眼神慌乱地飘忽躲闪着,根本不敢与项锦棠那犀利的目光对视,仿佛只要一对上,就会被看穿所有的秘密。

    项锦棠见状,不禁冷笑一声。

    周云起那家伙被她连捅数十下,若是还能活着从山里走出来,她都得由衷地夸他一句生命力顽强呢。

    走出粮仓,才数十米远,项锦棠就瞧见了周云起。他仅裹着几块破布,鲜血几乎将布浸透,满身的血污触目惊心。

    他整个人脏兮兮的,额前被乱糟糟的头发盖住,若不仔细瞧,根本认不出是谁。

    县令眯着眼,不耐烦地嚷嚷:“哪来的乞丐!赶紧打发走!”

    话落,几个衙役便拿着棍子走上前,粗鲁地拖拽周云起。

    周云起本就重伤,这一拉扯,伤口剧痛,疼得他直不起腰来,只能双手死死捂着伤口,牙齿因剧痛不住打颤。

    项锦棠目光在周云起身上扫视一圈,心想着,他这状况,估计是被捅后没得到及时处理,又淋了雨,伤口恐怕都已经溃烂感染了。

    “你们干什么?我是周云起!”周云起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然而衙役们并未听出他的声音,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周云起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他强忍着剧痛,从怀里掏出令牌。

    尽管令牌上沾了泥土,但模样仍能清晰辨认。没错,那正是周云起的令牌。

    可项锦棠却二话不说,一脚朝着周云起踢了过去,周围人见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冒充周大人?快说,你把他藏哪儿去了?”项锦棠佯装没有认出他,又朝着他伤口处狠狠踢了一脚,而后却又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项锦棠!你别再装了,我如今变成这副鬼样子,不都是你害的?”周云起话音刚落,便用尽全身力气扯下系在手心那块破布,“这块布,是从你身上扯下来的!”

    “哦?”项锦棠莲步轻移上前,一把夺过布条,眼神中满是挑衅,“那你倒是说说,这布条是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扯下的?又是在哪里扯的?”

    周云起顿时语塞,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确,是他设计骗项锦棠出去,这事他确实不占理。

    不过很快,他像是突然想起了关键所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那件衣服肯定有破损之处,把它拿出来比对一下,真相不就大白了?”

    “是啊,拿出来看看就清楚了。”县令赶忙附和道。

    项锦棠柳眉轻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不光冒充周大人,还在此处血口喷人地诬陷我,县令大人难道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要定我的罪?”

    县令顿时愣住,眼神慌乱地四处打量,忽然瞥见旁边的水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拍了拍脑袋:“来人啊,去打水来给他洗脸,是牛是马,一洗便知。”

    接到命令,几个衙役迅速行动,打了一桶水,拿着一块破布走到周云起面前。

    此时天气寒冷,水冰凉刺骨,哗地一下浇在周云起脸上,他忍不住浑身打起哆嗦。

    待洗净后,周云起的容貌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真是周大人!?”众人一片哗然。

    县令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慌了神,立刻跑上前,伸手就要扶起周云起。周云起虚弱地搭在县令身上,眼神却如毒蛇一般阴冷地瞪着项锦棠。

    “项锦棠!是你在夜晚约我去山里,心怀不轨,我只是个文官,无力反抗……结果惨遭你的毒手。之后,你害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竟想杀我灭口,还好我命不该绝,才能活着走出那座山。”

    周云起说得声泪俱下,那悲戚的模样,让项锦棠都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出了这些事。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看向项锦棠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怀疑和谴责。

    “项将军怎么会是这种人?”

    “之前赐婚的时候她死活不同意,现在成婚了,怎么又对周大人做出这种事……”

    “周大人真是太可怜了!”

    “咳。”项锦棠轻咳一声,刹那间,周围嘈杂的议论声顿时消失,恢复了安静。

    她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周大人不愧是文官,故事编得有模有样。”

    紧接着,项锦棠不慌不忙地命人拿出了她所带的所有衣物。

    很快,一排丫鬟鱼贯而出,将衣物展开,整齐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每一件衣物都完好无损、干干净净,丝毫没有破损过的样子。

    周云起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猛地站起,踉跄着扑向那些衣服,双手颤抖地在衣物上仔细打量着,然而,没有一件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迹,这让他呆立当场。

    “不可能啊……我按着她时,明明从她身上按着撕下了一块……”周云起满脸的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语。

    “被按着?”县令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目光像利箭一般紧紧盯着周云起。

    周云起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改口道:“那时我拼命反抗,慌乱之中扯下来的。”

    “而且……而且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就是她约我出去的。”周云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项锦棠心中明了,他所说的人是那个小孩。

    从山上回来后,项锦棠就已经为那孩子找好了养父母,那孩子也早已离开了洛州。

    周云起得知小孩被送走的消息后,如坠冰窖,整颗心都凉透了。他怒目圆睁,对着项锦棠破口大骂,指责她恶毒至极。

    项锦棠却一脸委屈,眼中含泪:“周大人,你为何一回来就要如此诬陷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周云起俯身狠狠捏了一把泥土,用力朝着项锦棠扔了过去,他双眼通红似火,仿佛要喷出愤怒的烈焰:“你把孩子送走,不就是想消除证据吗?”

    “那孩子孤苦伶仃,有人收养,有父母疼爱,难道不是好事吗?你为什么总是以如此恶意来揣测身边的人?”

    项锦棠眼中满是不解与委屈,声音微微颤抖。

    “周大人怎么这样啊?”

    “可不是嘛,项将军一开始还担心他被人冒充呢,他倒好,回来后就这么咄咄逼人。况且项将军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呀。”

    周围的这些议论声传进周云起耳朵里,让他彻底被激怒了,脸色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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