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

    “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正在发生着改变。”

    产屋敷耀哉拿着信的手有些颤抖,声音透出了激动。

    信纸是鎹鸦刚刚才送到的,摸起来有些冰凉,上面还带着窗外寒风的凌冽。

    落款出写着名字——富冈义勇。

    男人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板正,一字一句都感觉经过了斟酌。

    简单而凝练。

    他在雪地里发现了带着鬼的少年,最后并没有选择当场将那只鬼斩杀。

    那鬼十分特殊,甚至克制了自己想吃人的欲望,挡在了富冈义勇和她自己的哥哥面前。

    产屋敷耀哉伸手将信递给身边美丽的女人。

    天音伸手接过,看清内容的时候也忍不住红唇微微张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或许我应该将这个好消息告知柱?”

    静静地等待女人将一页的纸读完,产屋敷耀哉这才微微侧头,询问着她的想法。

    天音将手上的信纸放在一旁,微笑着,为他免起袖子。

    产屋敷顺从地抬起手,方便她的动作,

    “不,我认为此事不急,耀哉。”

    女人的声音温柔,同她的丈夫一样,有着强大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鬼杀队能够发展至今,其中从未缺少过每一位家主夫人的帮助。

    “我们尚且不知那鬼到底是否是特殊的,还是先按照信中富冈先生的提议,将其代有前水柱鳞泷先生看管吧。”

    产屋敷耀哉和天音对视了许久,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的也是,天音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两人之间相处的太久,有时对方微微地挑眉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女人从身后的柜子里面取出信纸和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规整的在桌子前面做好。

    产屋敷耀哉的手抬起又放下,天音完全没有给他拿起笔的机会。

    白色头发的女人微微侧头,冲着产屋敷挑眉示意,让他快点开口说要写的内容。

    隐藏在宽大的衣服下面,他的右手臂膀已经爬满了紫色的,狰狞的纹路。

    “谢了天音,我会尽快习惯。”

    天音落笔的动作顿了顿,笔尖点在纸上,晕染出了圆形的痕迹。

    掩饰下心里的心疼,她微笑着朝着男人侧过头去,“不急的。”

    与此同时。

    “祢豆子——,祢豆子——。”

    炭治郎有些焦急的呼喊着妹妹的名字。

    少年有些急躁,双眼焦急地在洞穴里面寻找着。

    随着步子的走进,他终于发现了地上的异样。

    “祢豆子?”

    炭治郎悬着的心猛然放了下来,语气着带着宠溺和小心。

    小小的女孩唰地一下子从土坑里面站了起来,两只手举得高高的,很是可爱。

    炭治郎下意识就笑了,但那笑容始终不达眼底。

    拍拍妹妹的脑袋,少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哀伤的味道,但又马上变得坚定起来。

    他一定会将他妹妹变回人类的。

    妹妹是他,

    唯一还在世界上的亲人了。

    ……

    “富冈先生和鳞泷先生都是很好的人”,灶门炭治郎在自己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来到狭雾山之后,他几乎是每天都会写日记。

    虽然随着训练的难度逐渐上来之后,经常写到一半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半夜偶尔会被难受的睡姿惊醒,他总是会迷迷糊糊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先去对仍然在沉睡的妹妹说一句晚安。

    然后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

    以至于他有一段时间经常早上起来看着自己昨天晚上因为困意而成为鬼画符的笔记发呆。

    最后少年只能叹了口气,缓缓再桌子上面坐下,然后补上昨天的日记。

    一年的时间。

    每天都是训练,训练,然后再训练。

    水之呼吸的每一个形式都已经掌握了,但是鳞泷先生却出了一道难题。

    那天鳞泷先生走了长长的路,将他带到了山上的某处。

    好大的石头。

    “如果想让我同意你去参加最终试炼的话,你得将这块石头劈成两半。”

    炭治郎当场就忍不住长大了嘴巴,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啊!!!

    但是又是半年过去了。

    周围的环境已经从雪天变成了夏天。

    他在这件事情上面依然没有取得丝毫的成功。

    再次面对这块大石头而坐的时候,突然感到了一阵子无力。

    一道声音从头顶上响起来了,“真吵闹。你这样像什么男人啊?”

    带着狐狸面具的人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拿着木刀攻向了少年。

    自那一天之后,灶门炭治郎伤痕累累地回到家中,在日记里写下了两个名字。

    “锖兔”和“真菰”。

    真菰是一位温柔的女孩,她总是能指出炭治郎的问题,并纠正他的一些不必要的动作。

    锖兔看起来要沉默许多,更多的时候只会进行激烈的陪练,然后顺手将他“指导”一顿。

    鳞泷先生发现了他训练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势,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说话算数,自那次之后什么都没有再教给炭治郎。

    但炭治郎床头的草药膏,每次快见底的时候,旁边就会多出一盒新的。

    少年每次训练回来之后,不管多晚,厨房都留着他的饭菜。

    又是一次和锖兔的对打结束,他气喘吁吁地回到了鳞泷先生的木屋。

    少年快速地将自己身上打理干净,这才伸出手,碰了碰妹妹的脸颊。

    弥豆子还没有醒。

    之前鳞泷先生找人来看过的,但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要做的只能是等待。

    在等待的时间锻炼的更多。

    他现在还差远了。

    在桌子上将自己的日记写完,他手掌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大大小小纵横的,像是沟壑一样的疤,茧爬满了双手。

    就连笔上面也微微蹭了一些红色。

    又蹭出血了。

    炭治郎皱了皱眉毛,但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口,他的后背刚刚沾上床,就马上进入了梦乡。

    ……

    日复一日的锻炼。

    有一次太阳下山了。

    炭治郎重复着动作,用尽自己最大可能调动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肉。

    “做的不错,炭治郎。”

    真菰真是太温柔了。

    仿佛有两行清泪从少年的眼里流下,身体的疲劳好像都要被这一句评价治愈了。

    但是如芒刺背的目光仍然没有消失,他知道有一位肉粉色头发的少年坐在那块大石头上面正在看着他。

    突然之间,炭治郎注意到真菰转头,盯着森林的深处。

    石头上的少年也站了起来,面具之下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炭治郎听到他啧了一声嘴,然后说道,“现在才来啊,动作还真是有够慢的。”

    “这不是很好吗?锖兔。”

    一旁的真菰笑了笑,眼底里闪烁着开心的神采。

    是谁?

    他怎么没有察觉到人?

    炭治郎有些奇怪,并且他觉得真菰和锖兔的反应也很奇怪。

    是熟人吗?少年在那里暗自猜测到。

    炭治郎不是先听到声音或者是脚步,而是味道。

    鬼?!

    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刀,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

    没有吃人的臭味,少年的心稍微放下了几分。

    炭治郎觉得有些熟悉,又猛然吸了几下鼻子,但还是没有想出来。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抱歉。”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话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味道,生怯怯的。

    “我只是迷路了。”

    “哈?你这个让人不省……”锖兔率先发出来了奇怪的声音。

    炭治郎还没弄明白,身边的真菰又是“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将少年的话打断了,“放心吧,没有打扰。”

    两人的反应让还有些忐忑的心落地,黑川优没有再捏着嗓子说话,而是大步了出来。

    看向炭治郎和真菰的视线是向下倾斜的。

    原来我才是姐姐啊,黑川优忍不住这样想到。

    “你来这里干吗?恢复记忆了?”原本坐在大石头上的少年起身,站立在上面。

    明明心情还不错,但偏偏还要做出这种姿态,真菰忍不住在炭治郎后面偷偷地又笑了。

    “嗯……”,奇怪的停顿,黑川优的视线忍不住飘忽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将视线又移了回来,“已经差不多恢复完成了。”

    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他们却像是熟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一样聊天。

    大概是从记忆里知道他们一直在看着自己训练吧,黑川优没有感觉到半点的陌生。

    “看到你回来鳞泷先生应该会很高兴的!我们最喜欢鳞泷先生了。”真菰有些开心的说道。

    “不不不,那还是算了。”女人连忙摆了摆手,拒绝了提议。

    这算是近乡情切吗?黑川优从未考虑过现在就要和鳞泷先生相认。

    当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她的眼睛微微暗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明的色彩。

    再次抬眼,她明亮的绿色眼睛直直地看向一旁的人。

    “我是为了你而来的,炭治郎,准确说是,是为了你的鬼妹妹。”

    一直插不上话的少年突然被点名,吓得手里的刀差点就飞了出去,但下一秒就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事情,还有我的名字。”

    他语气还算是不尖锐,只是在进行必备的询问而已。

    黑川优注意到他的动作,歪了歪脑袋。

    不愧是主角啊,反应还真是不错。

    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女人冲着他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微笑,“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我们以前见过的,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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