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一片沉寂，村民们都在自顾自地忙手里的事，几乎听不见交流，与寻常村庄祭祀前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
洛星幼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找到陈婆婆，正要上前询问，却听见一阵争吵。
“凭什么用我家的？去年也是我家出的，今年该换人了！”
陈婆婆手上动作依旧，一遍遍从一个缸里筛粉，看样子在制作焚香用的香。
“被神选中，是你们家的荣幸。”
“我可去他……”
与陈婆婆争吵的男人突然噤声，只听陈婆婆幽幽道：“不可不敬，神会听到的。”
洛星幼心中疑惑，看男人的样子并非尊敬山神，反而有些厌恶。
这不是一个求神庇佑的村民该有的态度。
就算现在神迹全无，凡间的人还是大都信仰神明，年年有人烧香拜神，少有不信神佛的凡人，也会以尊敬的态度对待神。
洛星幼轻咳俩声从暗处走出，对陈婆婆礼貌问了声好。
谭香茗也来到这边，对她释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样子完全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婆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陈婆婆浑浊的眼球盯着她，眼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她把男人挥到一边，露出满是香灰的大缸，平静地说：“筛粉吧。”
男人眼眶有些泛红，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怎么，他嗫嚅了俩下嘴唇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走开了。
洛星幼的牌子上是进俎，制香不是她的活，她问陈婆婆：“婆婆，你们这进俎缺人手吗？我来帮忙。”
陈婆婆筛粉的动作一顿，很快又继续，她头也不抬地回复：“不用，进俎的人已经够了。”
洛星幼当然不可能因为这句话就回屋什么也不干，不参与她拿什么过关？
凡间进俎一般用猪和羊，有的地方还会加上熟谷，收谷她不会，但杀猪和羊还是可以的。
“总有忙不过来的地方，我可以给祭品放血或者……”
洛星幼话还没说完，就被“嘭”的一声打断，筛粉用的箩砸在她的脚边。
她看向陈婆婆，这个瘦小的佝偻老妪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里的恨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都说了，进俎的人够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洛星幼皱眉，下意识觉得奇怪。
很快，陈婆婆平静下来，那双浑浊的眼撇过洛星幼，不耐烦地挥挥手：“少添乱了。”说着，她捡起箩筐颤颤巍巍地走到一边，犹如一卷枯叶飘过，带着寂寥的死气。
无奈，洛星幼只好先在村子里四处寻找线索，刚好碰到了问完一圈的巫马巳。
巫马巳对她摇摇头：“他们说，进俎不需要别人帮忙。”
“陈婆婆也是这么说的。”
俩人对视一眼，不谋而合。
不用他们帮忙？
那他们就自己准备。
*
封灵大陆，灵武书院。
“知道吗，圣域要来人了。”
“这可是大消息啊，听说圣域这次特意派了圣女来我们学院交流，连星古书院都没去呢。”
“那是，我们院长可是成过仙的，这点，星古可比不了。”
“唉唉！快看！那是不是圣域的人！”
吵闹中的众人立刻闻声望去，个个伸长了脖子妄图一睹圣女玉容。
一队白衣金纹的修士缓缓走来，队伍中央驾着一间楠木轿辇，轿身雕满精致的星月图案，嵌着金银玉器，由三只疾风鹿拉着。
“不愧是圣域啊，这轿子真是气派。”
“哎，中间坐的是圣女吗？圣女长什么样子啊……”
“听说圣女美貌非凡，看一眼就能让人无法自拔地爱上她。”
清风掀起轿帘的一角，女子端坐轿上，容颜清冷如画，其眉眼间流露出温柔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发丝如墨，几条编发垂在耳边，与额前星月形的金链缠在一起，仿佛叫人看见了天仙下凡。
“好美……”
人群呆滞了一瞬，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这不是温家的大小姐温月怜吗？”
轿辇停在书院门口，温月怜轻抬玉手掀起轿帘，如一幅水墨画卷缓缓展开。她轻移莲步，对着众人微微一笑，温声道：“圣域温月怜，求学灵武书院。”
“什么？求学？”
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惊呼，他们以为圣女莅临灵武书院交流经验便是莫大的殊荣了，没想到竟然是来求学。
要知道，圣域可是封灵大陆最强悍神秘的存在，里面就算是个打杂的小役，最低也要灵将修为，可以说是封灵大陆人人敬畏，人人都想进入的地方。只要进了圣域，便再也看不上其他书院了。
据说，圣域招收弟子只重天赋，不看修为，因为哪怕是灵士一层，在进入圣域学习后，不足半月便能突破灵王。
“圣女大人，按照您的能力，来灵武书院当老师也是屈尊了啊。”
有人斗胆说了一句，他本不期待圣女能有所回应，毕竟像圣女这般皎皎明月又怎么会注意到他这种普通人。
没想到圣女居然回过头对他笑笑，谦虚道：“学无止境，月怜要学的还有很多。”
这套做派，如果洛星幼在这里，说不定会赞叹一句：真是天生做明星的料。
“圣女真是太谦虚了……”
“这辈子要是能娶到圣女这样的女人，那真是……”
“圣女刚刚看了我一眼，是不是说明我有机会……”
“得了吧，天底下就没人能配得上圣女，除非圣域选出来个圣子，那才叫门当户对呢……”
“哎？可我听说，温大小姐被选上圣女前，可是要与建安侯联姻呢。”
“那个跛脚侯爷？你可别开玩笑了……”
温月怜站在议论中心，面上是不变的温柔的笑，只是在听到“建安侯”三个字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瞥过一眼。
过了一会儿，书院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见过圣女大人。”老者鞠躬作揖，脸上却没有半分尊重的神色，说出的话更是不客气：“圣女若是求学，下个月五号是书院集体招生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五号，还请在这段时间内前来，其余时间，一概不收。”
“若非求学，书院除开放日外，禁止外人入院。”老者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听后忍不住开口：“院长，这可是圣女大人……”
“圣女怎么能和那帮普通人相提并论？”
“院长……”
温月怜并不生气，只是坦然回礼：“是月怜唐突了。”
她转身，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扫过人群，温声细语：“很期待以后能与诸位一起学习。”
说完，她乘上轿辇，伴着轿下传来的阵阵舆论满意离去。
轿子穿过长街，停在一处大宅前。
温家。
大门轰地打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急切地奔出来，身上的肥肉横颤，面上神色慌张。
“拜见圣女大人。”中年人以一个完全臣服的姿势跪伏在地，微微颤抖着。
温月怜笑了，缓步走近。
“父亲。”她抬手将人扶起。
“我们父女之间，何须如此虚礼？”
温父不敢看他的女儿，只一味地点头应和：“是……是……圣女大人说得对。”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一直待在温家。”温月怜提醒道：“父亲与月怜这般生疏，叫月怜好生伤心。”
温父听了这话，更是吓得走不动道，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温月怜搀扶住他，笑眯眯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她戏谑地看向他的腿，问到：“腿脚不便？”
嘴上问着，手下力度丝毫不减，生生将人拖进了堂内。
大堂下位坐着一个女人，面容枯槁，低眉顺眼，只是从五官上可见是个美人。一袭华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宽宽大大，极不合身。见到温月怜进屋，嘴里发出“嘶嘶”的喊声。
“林姨娘也在？”温月怜手一松将人丢到一边，温仕儒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一抬眼看到温月怜手上拿的东西，吓得几乎晕过去。
温月怜坐在林姨娘身边，手上拿着一张做工粗糙的手巾，期待地望着她：“林姨娘不是说我的女红做得好吗？看看可还喜欢？”
女人受了刺激般将手巾猛地拍开，“啊啊”地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恨恨地盯着温月怜，瘦削的脸上嵌着俩颗瞪得吓人的眼珠。
“啪！”温月怜还没说什么呢，温仕儒早就健步上前，一巴掌将林姨娘扇倒在地，扇完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转而对温月怜陪着笑脸。
“圣女大人莫怪，这手巾甚好，不论是做工还是材质皆为上乘……”
温月怜不耐烦地打断他，这副嘴脸她早已看过很多遍了，没心情再听下去，只用对待下人般的语气使唤道：“够了，我有些累了，去把主屋收拾出来，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住在那里。”
“我不喜欢住的地方有其他人的痕迹，明白吗父亲？”
“是……明白……”温仕儒躬着身退下，完全不在意被他扇倒在地的林姨娘。
林姨娘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撑着身体想爬起来，却被温月怜一脚踩回地面。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靠山。”温月怜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露出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高傲：“姨娘，少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了。”
“我与你不一样。”
*
九霄塔内。
整个村子几乎被洛星幼和巫马巳俩人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点线索。
“咚咚——咚咚——”一间上了锁的屋子内传出阵阵敲门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像里面人无聊时的解闷之举。
“打开看看？”嘴上这么问，巫马巳早已做出行动，灵气汇于掌心紧紧一捏，手中的锁毫发无伤。
见锁打不开，巫马巳又换了种办法，想着直接把屋子烧了。
“火灵咒，焚。”
一团火球在触碰到屋子的一瞬间，犹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门内传出一道小女孩的声音：“婆婆，是你来给我们送饭了吗？”
洛星幼一挑眉，心中冒出个想法。她接过锁，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巫马巳诧异的目光中轻松地打开了。
巫马巳：……？
“你有钥匙？”
“陈婆婆给的。”
屋子里绑着俩个小孩，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一男一女，身上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小男孩的个头矮一点，瑟缩在小姑娘身后，一双眼怯怯地盯着俩人。
小姑娘的胆子要大一点，面对洛星幼，眼里满是好奇，问她：“你好漂亮呀，是神吗？”
小男孩的身体止不住发抖，几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自以为旁人听不见的音量小声说：“姐姐，神来吃我们了吗？”
洛星幼听后，在俩个孩子面前缓缓蹲下，双眼含笑地看着他们。
她好像找到关键NPC了。
洛星幼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找到陈婆婆，正要上前询问，却听见一阵争吵。
“凭什么用我家的？去年也是我家出的，今年该换人了！”
陈婆婆手上动作依旧，一遍遍从一个缸里筛粉，看样子在制作焚香用的香。
“被神选中，是你们家的荣幸。”
“我可去他……”
与陈婆婆争吵的男人突然噤声，只听陈婆婆幽幽道：“不可不敬，神会听到的。”
洛星幼心中疑惑，看男人的样子并非尊敬山神，反而有些厌恶。
这不是一个求神庇佑的村民该有的态度。
就算现在神迹全无，凡间的人还是大都信仰神明，年年有人烧香拜神，少有不信神佛的凡人，也会以尊敬的态度对待神。
洛星幼轻咳俩声从暗处走出，对陈婆婆礼貌问了声好。
谭香茗也来到这边，对她释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样子完全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婆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陈婆婆浑浊的眼球盯着她，眼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她把男人挥到一边，露出满是香灰的大缸，平静地说：“筛粉吧。”
男人眼眶有些泛红，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怎么，他嗫嚅了俩下嘴唇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走开了。
洛星幼的牌子上是进俎，制香不是她的活，她问陈婆婆：“婆婆，你们这进俎缺人手吗？我来帮忙。”
陈婆婆筛粉的动作一顿，很快又继续，她头也不抬地回复：“不用，进俎的人已经够了。”
洛星幼当然不可能因为这句话就回屋什么也不干，不参与她拿什么过关？
凡间进俎一般用猪和羊，有的地方还会加上熟谷，收谷她不会，但杀猪和羊还是可以的。
“总有忙不过来的地方，我可以给祭品放血或者……”
洛星幼话还没说完，就被“嘭”的一声打断，筛粉用的箩砸在她的脚边。
她看向陈婆婆，这个瘦小的佝偻老妪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里的恨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都说了，进俎的人够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洛星幼皱眉，下意识觉得奇怪。
很快，陈婆婆平静下来，那双浑浊的眼撇过洛星幼，不耐烦地挥挥手：“少添乱了。”说着，她捡起箩筐颤颤巍巍地走到一边，犹如一卷枯叶飘过，带着寂寥的死气。
无奈，洛星幼只好先在村子里四处寻找线索，刚好碰到了问完一圈的巫马巳。
巫马巳对她摇摇头：“他们说，进俎不需要别人帮忙。”
“陈婆婆也是这么说的。”
俩人对视一眼，不谋而合。
不用他们帮忙？
那他们就自己准备。
*
封灵大陆，灵武书院。
“知道吗，圣域要来人了。”
“这可是大消息啊，听说圣域这次特意派了圣女来我们学院交流，连星古书院都没去呢。”
“那是，我们院长可是成过仙的，这点，星古可比不了。”
“唉唉！快看！那是不是圣域的人！”
吵闹中的众人立刻闻声望去，个个伸长了脖子妄图一睹圣女玉容。
一队白衣金纹的修士缓缓走来，队伍中央驾着一间楠木轿辇，轿身雕满精致的星月图案，嵌着金银玉器，由三只疾风鹿拉着。
“不愧是圣域啊，这轿子真是气派。”
“哎，中间坐的是圣女吗？圣女长什么样子啊……”
“听说圣女美貌非凡，看一眼就能让人无法自拔地爱上她。”
清风掀起轿帘的一角，女子端坐轿上，容颜清冷如画，其眉眼间流露出温柔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发丝如墨，几条编发垂在耳边，与额前星月形的金链缠在一起，仿佛叫人看见了天仙下凡。
“好美……”
人群呆滞了一瞬，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这不是温家的大小姐温月怜吗？”
轿辇停在书院门口，温月怜轻抬玉手掀起轿帘，如一幅水墨画卷缓缓展开。她轻移莲步，对着众人微微一笑，温声道：“圣域温月怜，求学灵武书院。”
“什么？求学？”
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惊呼，他们以为圣女莅临灵武书院交流经验便是莫大的殊荣了，没想到竟然是来求学。
要知道，圣域可是封灵大陆最强悍神秘的存在，里面就算是个打杂的小役，最低也要灵将修为，可以说是封灵大陆人人敬畏，人人都想进入的地方。只要进了圣域，便再也看不上其他书院了。
据说，圣域招收弟子只重天赋，不看修为，因为哪怕是灵士一层，在进入圣域学习后，不足半月便能突破灵王。
“圣女大人，按照您的能力，来灵武书院当老师也是屈尊了啊。”
有人斗胆说了一句，他本不期待圣女能有所回应，毕竟像圣女这般皎皎明月又怎么会注意到他这种普通人。
没想到圣女居然回过头对他笑笑，谦虚道：“学无止境，月怜要学的还有很多。”
这套做派，如果洛星幼在这里，说不定会赞叹一句：真是天生做明星的料。
“圣女真是太谦虚了……”
“这辈子要是能娶到圣女这样的女人，那真是……”
“圣女刚刚看了我一眼，是不是说明我有机会……”
“得了吧，天底下就没人能配得上圣女，除非圣域选出来个圣子，那才叫门当户对呢……”
“哎？可我听说，温大小姐被选上圣女前，可是要与建安侯联姻呢。”
“那个跛脚侯爷？你可别开玩笑了……”
温月怜站在议论中心，面上是不变的温柔的笑，只是在听到“建安侯”三个字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瞥过一眼。
过了一会儿，书院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见过圣女大人。”老者鞠躬作揖，脸上却没有半分尊重的神色，说出的话更是不客气：“圣女若是求学，下个月五号是书院集体招生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五号，还请在这段时间内前来，其余时间，一概不收。”
“若非求学，书院除开放日外，禁止外人入院。”老者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听后忍不住开口：“院长，这可是圣女大人……”
“圣女怎么能和那帮普通人相提并论？”
“院长……”
温月怜并不生气，只是坦然回礼：“是月怜唐突了。”
她转身，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扫过人群，温声细语：“很期待以后能与诸位一起学习。”
说完，她乘上轿辇，伴着轿下传来的阵阵舆论满意离去。
轿子穿过长街，停在一处大宅前。
温家。
大门轰地打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急切地奔出来，身上的肥肉横颤，面上神色慌张。
“拜见圣女大人。”中年人以一个完全臣服的姿势跪伏在地，微微颤抖着。
温月怜笑了，缓步走近。
“父亲。”她抬手将人扶起。
“我们父女之间，何须如此虚礼？”
温父不敢看他的女儿，只一味地点头应和：“是……是……圣女大人说得对。”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一直待在温家。”温月怜提醒道：“父亲与月怜这般生疏，叫月怜好生伤心。”
温父听了这话，更是吓得走不动道，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温月怜搀扶住他，笑眯眯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她戏谑地看向他的腿，问到：“腿脚不便？”
嘴上问着，手下力度丝毫不减，生生将人拖进了堂内。
大堂下位坐着一个女人，面容枯槁，低眉顺眼，只是从五官上可见是个美人。一袭华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宽宽大大，极不合身。见到温月怜进屋，嘴里发出“嘶嘶”的喊声。
“林姨娘也在？”温月怜手一松将人丢到一边，温仕儒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一抬眼看到温月怜手上拿的东西，吓得几乎晕过去。
温月怜坐在林姨娘身边，手上拿着一张做工粗糙的手巾，期待地望着她：“林姨娘不是说我的女红做得好吗？看看可还喜欢？”
女人受了刺激般将手巾猛地拍开，“啊啊”地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恨恨地盯着温月怜，瘦削的脸上嵌着俩颗瞪得吓人的眼珠。
“啪！”温月怜还没说什么呢，温仕儒早就健步上前，一巴掌将林姨娘扇倒在地，扇完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转而对温月怜陪着笑脸。
“圣女大人莫怪，这手巾甚好，不论是做工还是材质皆为上乘……”
温月怜不耐烦地打断他，这副嘴脸她早已看过很多遍了，没心情再听下去，只用对待下人般的语气使唤道：“够了，我有些累了，去把主屋收拾出来，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住在那里。”
“我不喜欢住的地方有其他人的痕迹，明白吗父亲？”
“是……明白……”温仕儒躬着身退下，完全不在意被他扇倒在地的林姨娘。
林姨娘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撑着身体想爬起来，却被温月怜一脚踩回地面。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靠山。”温月怜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露出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高傲：“姨娘，少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了。”
“我与你不一样。”
*
九霄塔内。
整个村子几乎被洛星幼和巫马巳俩人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点线索。
“咚咚——咚咚——”一间上了锁的屋子内传出阵阵敲门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像里面人无聊时的解闷之举。
“打开看看？”嘴上这么问，巫马巳早已做出行动，灵气汇于掌心紧紧一捏，手中的锁毫发无伤。
见锁打不开，巫马巳又换了种办法，想着直接把屋子烧了。
“火灵咒，焚。”
一团火球在触碰到屋子的一瞬间，犹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门内传出一道小女孩的声音：“婆婆，是你来给我们送饭了吗？”
洛星幼一挑眉，心中冒出个想法。她接过锁，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巫马巳诧异的目光中轻松地打开了。
巫马巳：……？
“你有钥匙？”
“陈婆婆给的。”
屋子里绑着俩个小孩，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一男一女，身上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小男孩的个头矮一点，瑟缩在小姑娘身后，一双眼怯怯地盯着俩人。
小姑娘的胆子要大一点，面对洛星幼，眼里满是好奇，问她：“你好漂亮呀，是神吗？”
小男孩的身体止不住发抖，几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自以为旁人听不见的音量小声说：“姐姐，神来吃我们了吗？”
洛星幼听后，在俩个孩子面前缓缓蹲下，双眼含笑地看着他们。
她好像找到关键NP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