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交响19
丛黎：“……我得给你找点事做做，免得你胡思乱想。”
被吃掉记忆后，纪学默像一方印泥，按一下就会沾上他的颜色，怎么也甩不脱。
他的目光跟随着她，片刻不离：“我能做什么？除了抓住唯一让我成为我的稻草以外。”
他把她当成了稻草。
因为他残存的记忆里只剩下对她说的那句话。
在他看来，她是让纪学默成为纪学默的唯一线索。
丛黎服了：“你还真是目标明确，看来不需要我教你做事。”
纪学默伸出手，等待她的触碰。
他抿着唇，等了好一会儿。
她想，大概他小时候也是这副欠揍又固执的模样。
这间办公室位于最高大厦顶层，没有智能家具和通讯工具。在这座荒凉的孤岛上，两人对峙着。
浅色的亚麻窗帘合拢着，没有风。
她终于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我在外面不能待太久，免得耗费体力。”
纪学默低下眼，仔细查看了一下两人牵住的手，神色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一些细节。
“想不起来就算了。”她说。
大概率是想不起来了。
这并不是普通的失忆，而是被彗兽孢子囊吃掉了记忆。
丛黎回到盒子里，神游天外。
她向来欺硬怕软，正是因此她才会对苍术有格外的宽容和耐心。
她对彗兽的存在感到恶心愤怒，相反的，就会对受害者纪学默产生同情和怜悯。
在纪学默手握权力时，他任何的示弱都会被她认为是阴谋。
但他跌落云端时，他任何的强硬都会被她认为是倔强。
坏了坏了，往后她可能要纵容纪学默那个家伙胡作非为了。
她忏悔了片刻，坚固道心后，开始刷论坛。
休息结束，复盘结束，了解了纪学默的情况，她终于有时间好好看看论坛上到底被炒成了一盘什么样的菜。
总共有三个方向的讨论：关于穿越真相线索B彗兽，关于浮空岛总统被刺的新闻，关于新出的公开情报版块。
帖子//“穿越真相”线索B又是什么鬼
1L：我人傻了……异能，居然是彗兽的孢子，真的假的，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4L：所以被异能吞噬就是被彗兽孢子吞噬嘛，彗兽孢子长大后吞噬了人类，这之后会回去它们的那个维度吗？我有点好奇这里的世界观了。到底有几个维度？维度之间为什么是互通的？
87L：真的没有人好奇，到底是谁获得了线索B吗？上次我记得是玩家“有点”，这次又是谁？
90L：比起是谁获得线索B的，我更在意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获得线索的。意思是有个玩家遇到了彗兽？（惊恐）
91L：楼上说得我有点毛骨悚然了。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了，别再来什么克苏鲁的东西吓人了。
107L：不是克苏鲁，感觉就是不同的维度。像低维世界里随意跑出一只怪物都能KO我们，彗兽的世界应该也这样吧。我的猜想是，这里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科技发展的赛博世界，就是类似我们那个世界的未来。只不过，彗兽那个维度出来干扰了这个世界，从此这里就多了“异能”，人类就相当于感染了一种病毒变异了。
帖子//看到浮空岛发言人的直播了，我去
1L：首楼
2L：在电梯里看到的电视直播，我震惊了。总统真的被刺杀了，但是那个发言人说刺客被当场击毙，想问问那个玩家还好吗？
9L：我觉得新闻大概率是假的，我之前看到有个玩家ID旁边有（已注销）的小字标注。但是玩家“有点方”的ID旁边没有任何标注。
12L：意思是说刺客根本没有被击毙吗？
27L：我从昨天就开始等着直播，今天终于给我等到了啊啊啊啊！今天两个玩家结成同盟的时候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操作太强了。两个玩家拿到的珍稀道具我也好心水！
30L：27楼的发言提醒我了，两个珍稀道具是“誓约之盾”“记忆分存”。我也觉得刺客没死，很有可能是用“记忆分存”修改了浮空岛上人们的记忆。
45L：之前有人担心玩家露脸，哈哈根本不用担心嘛，浮空岛的直播上连尸体都没给我们看，说是因为被完全爆破了。还有人担心玩家暴露……呃现在看来，官方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抓不到，各位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抓去检测意识吧，大佬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97L：等一下，穿越真相B线索那个彗兽，不会也是在浮空岛上触发的吧？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100L：97楼，去看隔壁帖子，关于情报版块的那个帖子。
帖子//公开情报版块！！！
1L：公开情报版块！刚才突然发现论坛里多了这个东西！
2L：里面有好几个匿名玩家发布的情报了。（笑死我们已经是匿名论坛了但因为是固马所以效果不大还需要双重加密）。
5L：我去什么时候论坛可以发图了？用什么拍的？瞳孔相机吗？还是意念相机？
11L：等等，直到现在还没人讨论关于情报【浮空岛之战吃瓜人视角现场图】的内容吗？明明是浮空岛之战现场图片诶！居然没人讨论？！
12L：来了来了，我来讨论了。
13L：讨论什么？情报分享玩家说是“吃瓜人视角”，难不成今天浮空岛上的旅游团里还有玩家的存在吗？完成任务的两个玩家之一用来炫耀成就的自导自演罢了。
14L：楼上对那两个玩家的恶意倒也不用那么大，说不定真的是游客玩家呢。
17L：有一说一，这个情报图片挺神的，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拍的，无人机吗？玩家本体竟是无人机（笑）。
18L：我说她们什么了？陈述事实就是恶意了？
19L：这个任务本来就没有三观，一群人还在那里叫好上了。你们就看热闹吧，刀子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20L：呃楼上不会是之前说“玩游戏把三观玩没了”的那个吧？说话也太冲了，你是现实中不怎么顺心吗？所有人都在努力活着，讨论一下怎么了？没有三观怎么了？别人完成任务怎么了？高难度的任务完成了，就算是炫耀一下又怎么了？更何况，我刚才试过发公开情报了，只有那些被判定有情报价值的图片才会审核通过。肯定是对其他玩家有帮助的情报，才会被审核放上来啊。既然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东西，为什么你那么恨？你不想活着就去死好了。
丛黎翻了一下，有点头疼。
她上论坛的本意是观察玩家情报、顺便看看有没有另一个“高维空间”异能者的情报，但是每个帖子最终的归宿都是吵架。
她一无所获地退出论坛。
……
早晨。
纪学默洗漱完毕，下楼吃了早餐。
“您的休假申请已经通过了，恭喜，请开始您的半年休假吧！”终端上，来自人工智能的提示如此道。
毫不意外，纪学默的休假申请通过了。
作为浮空岛事件的人质，他认为他的精神上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因此申请了半年的休假。
失去记忆的纪学默思考着：“半年的休假……我申请的……为什么？”
工作狂本性驱使他开始怀疑自己休假的动机了。
丛黎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提醒他：别想着回去工作，滚出去休假！
好在纪学默没有执着于这点，他按照丛黎的叮嘱来到最高大厦的电力咖啡厅内。
纪学默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等待亚尔弗的到来。
“很快我就能和你随时随地说话了，对吗？”他问。
她：“是的，你不要经常烦我。”
他有点乖巧地应道：“嗯。”
上午九点半，亚尔弗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高档咖啡厅门口。
不同于上次身套麻袋的难民风穿搭，亚尔弗这次难得穿了一身体面的衣服，金发掩藏在冷帽下，戴了口罩。
【亚尔弗】：进最高大厦的门票也太贵了，你一定要让纪学默给我报销，不然我要闹了。
丛黎：“……知道了，看得出来你很窘迫。”
【亚尔弗】：还有一件事，叶提星又给你抢了一份生命水来（无语），她说你经过战斗需要补一补。
丛黎：“……”
叶提星是补蓝狂魔吗？
被吃掉记忆后，纪学默像一方印泥，按一下就会沾上他的颜色，怎么也甩不脱。
他的目光跟随着她，片刻不离：“我能做什么？除了抓住唯一让我成为我的稻草以外。”
他把她当成了稻草。
因为他残存的记忆里只剩下对她说的那句话。
在他看来，她是让纪学默成为纪学默的唯一线索。
丛黎服了：“你还真是目标明确，看来不需要我教你做事。”
纪学默伸出手，等待她的触碰。
他抿着唇，等了好一会儿。
她想，大概他小时候也是这副欠揍又固执的模样。
这间办公室位于最高大厦顶层，没有智能家具和通讯工具。在这座荒凉的孤岛上，两人对峙着。
浅色的亚麻窗帘合拢着，没有风。
她终于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我在外面不能待太久，免得耗费体力。”
纪学默低下眼，仔细查看了一下两人牵住的手，神色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一些细节。
“想不起来就算了。”她说。
大概率是想不起来了。
这并不是普通的失忆，而是被彗兽孢子囊吃掉了记忆。
丛黎回到盒子里，神游天外。
她向来欺硬怕软，正是因此她才会对苍术有格外的宽容和耐心。
她对彗兽的存在感到恶心愤怒，相反的，就会对受害者纪学默产生同情和怜悯。
在纪学默手握权力时，他任何的示弱都会被她认为是阴谋。
但他跌落云端时，他任何的强硬都会被她认为是倔强。
坏了坏了，往后她可能要纵容纪学默那个家伙胡作非为了。
她忏悔了片刻，坚固道心后，开始刷论坛。
休息结束，复盘结束，了解了纪学默的情况，她终于有时间好好看看论坛上到底被炒成了一盘什么样的菜。
总共有三个方向的讨论：关于穿越真相线索B彗兽，关于浮空岛总统被刺的新闻，关于新出的公开情报版块。
帖子//“穿越真相”线索B又是什么鬼
1L：我人傻了……异能，居然是彗兽的孢子，真的假的，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4L：所以被异能吞噬就是被彗兽孢子吞噬嘛，彗兽孢子长大后吞噬了人类，这之后会回去它们的那个维度吗？我有点好奇这里的世界观了。到底有几个维度？维度之间为什么是互通的？
87L：真的没有人好奇，到底是谁获得了线索B吗？上次我记得是玩家“有点”，这次又是谁？
90L：比起是谁获得线索B的，我更在意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获得线索的。意思是有个玩家遇到了彗兽？（惊恐）
91L：楼上说得我有点毛骨悚然了。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了，别再来什么克苏鲁的东西吓人了。
107L：不是克苏鲁，感觉就是不同的维度。像低维世界里随意跑出一只怪物都能KO我们，彗兽的世界应该也这样吧。我的猜想是，这里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科技发展的赛博世界，就是类似我们那个世界的未来。只不过，彗兽那个维度出来干扰了这个世界，从此这里就多了“异能”，人类就相当于感染了一种病毒变异了。
帖子//看到浮空岛发言人的直播了，我去
1L：首楼
2L：在电梯里看到的电视直播，我震惊了。总统真的被刺杀了，但是那个发言人说刺客被当场击毙，想问问那个玩家还好吗？
9L：我觉得新闻大概率是假的，我之前看到有个玩家ID旁边有（已注销）的小字标注。但是玩家“有点方”的ID旁边没有任何标注。
12L：意思是说刺客根本没有被击毙吗？
27L：我从昨天就开始等着直播，今天终于给我等到了啊啊啊啊！今天两个玩家结成同盟的时候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操作太强了。两个玩家拿到的珍稀道具我也好心水！
30L：27楼的发言提醒我了，两个珍稀道具是“誓约之盾”“记忆分存”。我也觉得刺客没死，很有可能是用“记忆分存”修改了浮空岛上人们的记忆。
45L：之前有人担心玩家露脸，哈哈根本不用担心嘛，浮空岛的直播上连尸体都没给我们看，说是因为被完全爆破了。还有人担心玩家暴露……呃现在看来，官方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抓不到，各位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抓去检测意识吧，大佬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97L：等一下，穿越真相B线索那个彗兽，不会也是在浮空岛上触发的吧？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100L：97楼，去看隔壁帖子，关于情报版块的那个帖子。
帖子//公开情报版块！！！
1L：公开情报版块！刚才突然发现论坛里多了这个东西！
2L：里面有好几个匿名玩家发布的情报了。（笑死我们已经是匿名论坛了但因为是固马所以效果不大还需要双重加密）。
5L：我去什么时候论坛可以发图了？用什么拍的？瞳孔相机吗？还是意念相机？
11L：等等，直到现在还没人讨论关于情报【浮空岛之战吃瓜人视角现场图】的内容吗？明明是浮空岛之战现场图片诶！居然没人讨论？！
12L：来了来了，我来讨论了。
13L：讨论什么？情报分享玩家说是“吃瓜人视角”，难不成今天浮空岛上的旅游团里还有玩家的存在吗？完成任务的两个玩家之一用来炫耀成就的自导自演罢了。
14L：楼上对那两个玩家的恶意倒也不用那么大，说不定真的是游客玩家呢。
17L：有一说一，这个情报图片挺神的，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拍的，无人机吗？玩家本体竟是无人机（笑）。
18L：我说她们什么了？陈述事实就是恶意了？
19L：这个任务本来就没有三观，一群人还在那里叫好上了。你们就看热闹吧，刀子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20L：呃楼上不会是之前说“玩游戏把三观玩没了”的那个吧？说话也太冲了，你是现实中不怎么顺心吗？所有人都在努力活着，讨论一下怎么了？没有三观怎么了？别人完成任务怎么了？高难度的任务完成了，就算是炫耀一下又怎么了？更何况，我刚才试过发公开情报了，只有那些被判定有情报价值的图片才会审核通过。肯定是对其他玩家有帮助的情报，才会被审核放上来啊。既然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东西，为什么你那么恨？你不想活着就去死好了。
丛黎翻了一下，有点头疼。
她上论坛的本意是观察玩家情报、顺便看看有没有另一个“高维空间”异能者的情报，但是每个帖子最终的归宿都是吵架。
她一无所获地退出论坛。
……
早晨。
纪学默洗漱完毕，下楼吃了早餐。
“您的休假申请已经通过了，恭喜，请开始您的半年休假吧！”终端上，来自人工智能的提示如此道。
毫不意外，纪学默的休假申请通过了。
作为浮空岛事件的人质，他认为他的精神上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因此申请了半年的休假。
失去记忆的纪学默思考着：“半年的休假……我申请的……为什么？”
工作狂本性驱使他开始怀疑自己休假的动机了。
丛黎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提醒他：别想着回去工作，滚出去休假！
好在纪学默没有执着于这点，他按照丛黎的叮嘱来到最高大厦的电力咖啡厅内。
纪学默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等待亚尔弗的到来。
“很快我就能和你随时随地说话了，对吗？”他问。
她：“是的，你不要经常烦我。”
他有点乖巧地应道：“嗯。”
上午九点半，亚尔弗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高档咖啡厅门口。
不同于上次身套麻袋的难民风穿搭，亚尔弗这次难得穿了一身体面的衣服，金发掩藏在冷帽下，戴了口罩。
【亚尔弗】：进最高大厦的门票也太贵了，你一定要让纪学默给我报销，不然我要闹了。
丛黎：“……知道了，看得出来你很窘迫。”
【亚尔弗】：还有一件事，叶提星又给你抢了一份生命水来（无语），她说你经过战斗需要补一补。
丛黎：“……”
叶提星是补蓝狂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