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平阳侯府中。
灵汐本来是打算睡醒了去找箫夫人，没想道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在知道自己睡了一整夜加半天，她也惊呆了，幸好大夫已经给她把过脉，说是她之前在外边几日住不习惯，路上又车马劳顿所至，无需用药，睡醒就好了。
梳洗过后，她在自己房间里喝鸡丝粥，清梅陪她一起用饭，顺便转达箫夫人的话：“昨日小姐未醒时，夫人来看过小姐，特意叮嘱，小姐今日若是没有不适，便去看看夫人，说她想您了，去陪她说说话。”
灵汐点了点头：“那用完早膳就去找舅母吧，我已经没有不舒服了。”
回程路上表哥说让她去找舅母，有可能是因为，有些事需要箫夫人衡量，要不要告诉她。
换做平时，她无所谓知不知道，但是昨天马车擦肩而过时，那个没看清脸的人，不知怎么，她心里莫名在意。
用完饭，她本来想直接过去的，清梅让她等等，给她换了一身新做的衣服，红色镶边的窄袖短襦，下边百褶裙白色为底，上面绣了五色仙草。
灵汐乖乖张开手让她帮忙，一开始她也不习惯，后来发现想自己穿，费时还费力，干脆交给清梅了。
清梅又将昨日赶着绣出来的红色发带系在她头上，末尾追了两颗精巧的金色铃铛，垂在她脑后，弄完左右看看，满足：“好了，小姐今日这身打扮，灵秀的不得了，夫人看了都要迷倒了呢！”
灵汐乐，相处久了她就发现，清梅特别爱好打扮她，像是打扮心爱的手办娃娃一样，每天都能搭配出不一样的衣服和配饰，完了每天对着她必要夸奖一番，她都快免疫了，不过好话谁不喜欢听呢。
“嗯，我也喜欢，走吧，再晚些，舅母都要歇午觉了。”
一得空喜欢跑到箫夫人院里的箫慕风今天不在，灵汐估摸着他翘了几天课，应该是去补课业了，倒是箫夫人看到她，眼睛一亮，拉着她夸个不停：“哟，几日不见，我家玉儿又变好看了，这身打扮也好看，衬着喜气！”
灵汐乐得配合：“嗯，清梅挑的，我也很喜欢。”
一旁的清梅福了福身子，笑道：“是夫人眼光好，今儿这衣裳，是夫人前些日子让云霓阁给小姐量身做的，昨日正好送来。”
箫夫人拉着灵汐，看了她一眼，笑道：“是你用心了，前儿些银铺做了些新首饰送进府里，你去挑几件，就当是你家小姐赏你了。”
清梅知道箫夫人性子，欢喜道：“谢夫人，谢小姐。”
旁边的清禾微笑道：“跟我去挑罢，难得夫人这般大方，晚了怕是没好的了。”
箫夫人挥挥手赶人：“有你的份，你一起去挑罢，清净些，我跟玉儿说说话。”
清禾行礼，退下的时候顺便将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带出去了。
身边再无第三人。
灵汐知道要说紧要的事了。
箫夫人看着漂亮乖巧的玉儿，白玉的皮肤，精致如画的五官，一双眼像是水寖过的黑玉石一般，忍不住轻轻用指尖碰了碰她长长的睫毛，暗叹，跟她只见过几面的小姑子越来越像了，以前还只有三分，自从她瘦了之后，看着竟有六分像了。
灵汐安静闭着眼，睫毛在箫夫人指尖忽闪忽闪的：“舅母？”
箫夫人回过神来，收回手指，摸了摸她头顶，微微笑道：“玉儿越来越好看了，舅母都看呆了，这次出门有没有好好玩？”
灵汐沉默，想了想自己一路上的多灾多难，还是决定轻轻带过，毕竟以后不想出门还是不能出门时两回事。
“去的时候大表哥带我骑马，太快了晕马，回来的路上吃东西晕马车，跟表哥去买酒碰上抢劫的，不过表哥留了好多侍卫，没事，后面那个人看见表哥出来，还道歉赔礼了。”
“在庄子里过得舒服，李家姐姐好看，脾气也好，带着我看书，画画，她还会刺绣，不过表哥喜欢出门打猎，不太喜欢过来陪我们玩，说是男女有别。”
箫夫人听她慢慢一件一件说着，忍不住打断她：“你表哥喜欢锦兰吗？”
灵汐万万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出来，眼睛不由得瞪大，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箫夫人看她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葱削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当锦兰那丫头的心思谁看不出来？以前你不方便见外人，她没理由见人，你生辰一过，便让她哥哥邀风儿带上你。”
“可惜风儿是个不开窍的，从小主意又大，我与她母亲便商量着，给她机会一试，若不成，便让她早日断了这心思，免得白白耽误人家姑娘。”
感情大家都知道了，就大表哥还蒙在鼓里。
不对，大表哥也算知道，只是他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
灵汐有些感慨，看来大表哥不解风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了。
箫夫人暗暗叹气，她是挺喜欢好友家的女儿，知根知底的，性情容貌家世，无一不好，可奈何没这缘分。
连玉儿这个六岁孩子都知道了，就自家儿子毫无反应。
箫夫人不想管了，左右风儿还小，过几年再说。
“这些事，倒也不必让你表哥知道，日后锦兰亲事定下，这事便算过去了。”
灵汐有些郁闷：“锦兰姐姐也说她母亲给她挑了一门亲事，过不了多久便会先定下来，她好像也没比我大多少岁，这么早成婚吗？”
箫夫人失笑：“定下婚约，离成亲还早着呢，她家里就她一个女儿，疼的跟眼珠子一般，必要多留几年在家，不会让她早早嫁人的。”
“京中哪家姑娘不是早早相看，定下了，嫁衣都要绣好几年呢！舅母也得给你留意着了，万一错过好的，岂不是让我家玉儿嫁不出去？”
箫夫人逗她。
灵汐仰着小脸，认真道：“我不想嫁人，舅母别把我嫁出去好不好？”
箫夫人收了笑，轻声问道：“玉儿为什么不想嫁人？”
“我不喜欢嫁人。”
“傻孩子，嫁人哪有喜不喜欢的，只有喜不喜欢的人，舅母跟你保证，只让你嫁给喜欢的人。”
灵汐知道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追问：“要是我一辈子不想嫁人呢？舅母会不要我吗？”
箫夫人看着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会有这想法，不解风情的大儿子，还有小小年纪就说不想嫁人的灵汐，她家这是哪里不对吗？
见小姑娘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她，她不忍心，叹道：“不想嫁，便不嫁，家里还是养得起你的，怎么会不要你。”
“谢谢舅母，”灵汐美滋滋，“我就是这么一问，万一以后想嫁了呢，所以舅母别担心我啦，大表哥要紧。”
箫夫人表示不想管：“风儿这般模样家世，不愁门当户对的，难的是要他喜欢，等你舅舅回来了一起头疼。”
“噢。”
灵汐继续说起路上见闻：“回去的路上表哥带我去一个小店去买酒，说是舅舅最喜欢喝的，卖酒的让表哥跟他进去后院拿别的酒，我就留在外边等着，过了一会儿外边又来一辆马车，也是来买酒的。”
“我告诉他酒都被我们买走啦，他提出要加钱换一坛，我说，这是我哥哥买下的，我不能做主，让他等表哥出来自己问，他却以为我在敷衍他，打算直接抢。”
箫夫人忍不住皱眉：“这也太无理了。”
灵汐点头：“对呀，幸好表哥留下的侍卫厉害，将他拦下了，没打几下，马车里有人一出声，那个打架的就停手了，正好表哥也出来了。”
“那个人傻乎乎的听不明白别人说话，我便生气了，说不卖给他们，表哥也生气，但是车里的人给了表哥一个盒子后，表哥就放那个人走了。”
“表哥肯定是认识那个人的，但是我问他，他不告诉我。”
“你觉得那是个什么人？”箫夫人问她。
灵汐摇了摇头：“没看到人，里面那个人好像生病了，那个打架的手下年纪也不大，看着跟表哥差不多，身手挺厉害的。”
箫夫人迟疑了半晌，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将一个熟悉的盒子放到桌上。
“这是那个人给的赔礼？”
灵汐好奇盯着盒子：“我路上想看，表哥不让我打开，说要等舅母决定，给不给我看。”
箫夫人问道：“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灵汐想了想，坦然：“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舅母要是不想说，我便不看了。”
箫夫人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块莹润的美玉，上面雕着精美繁复的花纹。
“这是安王殿下的令符。”
她抚着灵汐细软的头发，轻声说道：“当今陛下是安王殿下的同胞亲弟，因他体弱多病，由胞弟继承大统，未曾想，安王殿下出生后，也继承了他父亲的体弱多病，因此不常现于人前。”
“你如今长大了，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了。”
“陛下知道你后，曾跟你舅舅玩笑般提过，想帮他侄儿，也就是安王殿下，与你定下婚约。”
啊？灵汐傻眼，怎么还有她的事？
箫夫人安慰她：“放心，你跟他没有婚约，那时我与你舅舅商量过，以你体弱为由，推辞掉了，也不算是欺君，那时候你生病，确实全京城在找大夫，连太医院御医都请了几位过去。”
那就好，不然莫名多了一个婚约对象，她总觉得怪怪的。
“只是陛下跟你舅舅的口头玩笑，别人并不知道，只是这位殿下如今送这般贵重的礼物，却不知道当年他知不知情，又做何想。”
灵汐懂了，烫手山芋。
“我又不爱出门，听你的意思，那位殿下身体不好，也不爱出门，放心好了，我们估计没有机会碰上的。”
灵汐安慰箫夫人。
箫夫人轻轻叹气：“只好如此了，不到万不得已，别去动那块令符，天大的人情，就怕还不了。”
“那这东西舅母帮我保管吧。”
灵汐知道那是烫手山芋后更不想碰了。
“锦兰姐姐说等她从别庄回来，就邀请我去她家里玩，这几日我想想要送她什么礼物，上次走的时候，她送我的糕点特别好吃。”
可惜后来都吐光了。
箫夫人拉着站起来准备走的灵汐，没好气：“还有还几日，急什么，坐着，我还有事没说。”
灵汐后知后觉发现，好像去挑首饰的清禾清梅都还没回来。
她回到箫夫人身边又坐了下来。
“姚丞相家的女儿，递了帖子过来，邀你去下月十五的诗会。”
灵汐茫然，不确定问道：“邀我去诗会？我连字都没认全，这个月才开始学写字，她认真的吗？”
“大抵是因为，姚家两个女儿，都是一岁能文，三岁能诗的奇才吧！”
箫夫人也无奈，寻常人家中，哪怕孩子再聪慧，如何肯让孩子早些吃苦？偏他家的女儿不寻常，逼得别家也不得不开始卷起来。
“必须要去吗？”
箫夫人道：“别人免不得要卖他家几分面子，去捧个场，我们家早先与他家有些龌龊，倒不必给他面子，你若不想去，便不去。”
霸气，灵汐喜欢：“那我不去了，最近都不想出门，锦兰姐姐那里约好了不算。”
箫夫人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渴了，喝了口茶水，才继续道：“也好，你日后见了姚家的人，不想搭理，便离远些，他家的人都有些讨人厌。”
上次出门的时候，大表哥也这么说。
灵汐真的有些好奇了：“姚家为什么这么招人嫌？”
灵汐本来是打算睡醒了去找箫夫人，没想道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在知道自己睡了一整夜加半天，她也惊呆了，幸好大夫已经给她把过脉，说是她之前在外边几日住不习惯，路上又车马劳顿所至，无需用药，睡醒就好了。
梳洗过后，她在自己房间里喝鸡丝粥，清梅陪她一起用饭，顺便转达箫夫人的话：“昨日小姐未醒时，夫人来看过小姐，特意叮嘱，小姐今日若是没有不适，便去看看夫人，说她想您了，去陪她说说话。”
灵汐点了点头：“那用完早膳就去找舅母吧，我已经没有不舒服了。”
回程路上表哥说让她去找舅母，有可能是因为，有些事需要箫夫人衡量，要不要告诉她。
换做平时，她无所谓知不知道，但是昨天马车擦肩而过时，那个没看清脸的人，不知怎么，她心里莫名在意。
用完饭，她本来想直接过去的，清梅让她等等，给她换了一身新做的衣服，红色镶边的窄袖短襦，下边百褶裙白色为底，上面绣了五色仙草。
灵汐乖乖张开手让她帮忙，一开始她也不习惯，后来发现想自己穿，费时还费力，干脆交给清梅了。
清梅又将昨日赶着绣出来的红色发带系在她头上，末尾追了两颗精巧的金色铃铛，垂在她脑后，弄完左右看看，满足：“好了，小姐今日这身打扮，灵秀的不得了，夫人看了都要迷倒了呢！”
灵汐乐，相处久了她就发现，清梅特别爱好打扮她，像是打扮心爱的手办娃娃一样，每天都能搭配出不一样的衣服和配饰，完了每天对着她必要夸奖一番，她都快免疫了，不过好话谁不喜欢听呢。
“嗯，我也喜欢，走吧，再晚些，舅母都要歇午觉了。”
一得空喜欢跑到箫夫人院里的箫慕风今天不在，灵汐估摸着他翘了几天课，应该是去补课业了，倒是箫夫人看到她，眼睛一亮，拉着她夸个不停：“哟，几日不见，我家玉儿又变好看了，这身打扮也好看，衬着喜气！”
灵汐乐得配合：“嗯，清梅挑的，我也很喜欢。”
一旁的清梅福了福身子，笑道：“是夫人眼光好，今儿这衣裳，是夫人前些日子让云霓阁给小姐量身做的，昨日正好送来。”
箫夫人拉着灵汐，看了她一眼，笑道：“是你用心了，前儿些银铺做了些新首饰送进府里，你去挑几件，就当是你家小姐赏你了。”
清梅知道箫夫人性子，欢喜道：“谢夫人，谢小姐。”
旁边的清禾微笑道：“跟我去挑罢，难得夫人这般大方，晚了怕是没好的了。”
箫夫人挥挥手赶人：“有你的份，你一起去挑罢，清净些，我跟玉儿说说话。”
清禾行礼，退下的时候顺便将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带出去了。
身边再无第三人。
灵汐知道要说紧要的事了。
箫夫人看着漂亮乖巧的玉儿，白玉的皮肤，精致如画的五官，一双眼像是水寖过的黑玉石一般，忍不住轻轻用指尖碰了碰她长长的睫毛，暗叹，跟她只见过几面的小姑子越来越像了，以前还只有三分，自从她瘦了之后，看着竟有六分像了。
灵汐安静闭着眼，睫毛在箫夫人指尖忽闪忽闪的：“舅母？”
箫夫人回过神来，收回手指，摸了摸她头顶，微微笑道：“玉儿越来越好看了，舅母都看呆了，这次出门有没有好好玩？”
灵汐沉默，想了想自己一路上的多灾多难，还是决定轻轻带过，毕竟以后不想出门还是不能出门时两回事。
“去的时候大表哥带我骑马，太快了晕马，回来的路上吃东西晕马车，跟表哥去买酒碰上抢劫的，不过表哥留了好多侍卫，没事，后面那个人看见表哥出来，还道歉赔礼了。”
“在庄子里过得舒服，李家姐姐好看，脾气也好，带着我看书，画画，她还会刺绣，不过表哥喜欢出门打猎，不太喜欢过来陪我们玩，说是男女有别。”
箫夫人听她慢慢一件一件说着，忍不住打断她：“你表哥喜欢锦兰吗？”
灵汐万万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出来，眼睛不由得瞪大，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箫夫人看她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葱削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当锦兰那丫头的心思谁看不出来？以前你不方便见外人，她没理由见人，你生辰一过，便让她哥哥邀风儿带上你。”
“可惜风儿是个不开窍的，从小主意又大，我与她母亲便商量着，给她机会一试，若不成，便让她早日断了这心思，免得白白耽误人家姑娘。”
感情大家都知道了，就大表哥还蒙在鼓里。
不对，大表哥也算知道，只是他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
灵汐有些感慨，看来大表哥不解风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了。
箫夫人暗暗叹气，她是挺喜欢好友家的女儿，知根知底的，性情容貌家世，无一不好，可奈何没这缘分。
连玉儿这个六岁孩子都知道了，就自家儿子毫无反应。
箫夫人不想管了，左右风儿还小，过几年再说。
“这些事，倒也不必让你表哥知道，日后锦兰亲事定下，这事便算过去了。”
灵汐有些郁闷：“锦兰姐姐也说她母亲给她挑了一门亲事，过不了多久便会先定下来，她好像也没比我大多少岁，这么早成婚吗？”
箫夫人失笑：“定下婚约，离成亲还早着呢，她家里就她一个女儿，疼的跟眼珠子一般，必要多留几年在家，不会让她早早嫁人的。”
“京中哪家姑娘不是早早相看，定下了，嫁衣都要绣好几年呢！舅母也得给你留意着了，万一错过好的，岂不是让我家玉儿嫁不出去？”
箫夫人逗她。
灵汐仰着小脸，认真道：“我不想嫁人，舅母别把我嫁出去好不好？”
箫夫人收了笑，轻声问道：“玉儿为什么不想嫁人？”
“我不喜欢嫁人。”
“傻孩子，嫁人哪有喜不喜欢的，只有喜不喜欢的人，舅母跟你保证，只让你嫁给喜欢的人。”
灵汐知道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追问：“要是我一辈子不想嫁人呢？舅母会不要我吗？”
箫夫人看着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会有这想法，不解风情的大儿子，还有小小年纪就说不想嫁人的灵汐，她家这是哪里不对吗？
见小姑娘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她，她不忍心，叹道：“不想嫁，便不嫁，家里还是养得起你的，怎么会不要你。”
“谢谢舅母，”灵汐美滋滋，“我就是这么一问，万一以后想嫁了呢，所以舅母别担心我啦，大表哥要紧。”
箫夫人表示不想管：“风儿这般模样家世，不愁门当户对的，难的是要他喜欢，等你舅舅回来了一起头疼。”
“噢。”
灵汐继续说起路上见闻：“回去的路上表哥带我去一个小店去买酒，说是舅舅最喜欢喝的，卖酒的让表哥跟他进去后院拿别的酒，我就留在外边等着，过了一会儿外边又来一辆马车，也是来买酒的。”
“我告诉他酒都被我们买走啦，他提出要加钱换一坛，我说，这是我哥哥买下的，我不能做主，让他等表哥出来自己问，他却以为我在敷衍他，打算直接抢。”
箫夫人忍不住皱眉：“这也太无理了。”
灵汐点头：“对呀，幸好表哥留下的侍卫厉害，将他拦下了，没打几下，马车里有人一出声，那个打架的就停手了，正好表哥也出来了。”
“那个人傻乎乎的听不明白别人说话，我便生气了，说不卖给他们，表哥也生气，但是车里的人给了表哥一个盒子后，表哥就放那个人走了。”
“表哥肯定是认识那个人的，但是我问他，他不告诉我。”
“你觉得那是个什么人？”箫夫人问她。
灵汐摇了摇头：“没看到人，里面那个人好像生病了，那个打架的手下年纪也不大，看着跟表哥差不多，身手挺厉害的。”
箫夫人迟疑了半晌，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将一个熟悉的盒子放到桌上。
“这是那个人给的赔礼？”
灵汐好奇盯着盒子：“我路上想看，表哥不让我打开，说要等舅母决定，给不给我看。”
箫夫人问道：“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灵汐想了想，坦然：“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舅母要是不想说，我便不看了。”
箫夫人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块莹润的美玉，上面雕着精美繁复的花纹。
“这是安王殿下的令符。”
她抚着灵汐细软的头发，轻声说道：“当今陛下是安王殿下的同胞亲弟，因他体弱多病，由胞弟继承大统，未曾想，安王殿下出生后，也继承了他父亲的体弱多病，因此不常现于人前。”
“你如今长大了，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了。”
“陛下知道你后，曾跟你舅舅玩笑般提过，想帮他侄儿，也就是安王殿下，与你定下婚约。”
啊？灵汐傻眼，怎么还有她的事？
箫夫人安慰她：“放心，你跟他没有婚约，那时我与你舅舅商量过，以你体弱为由，推辞掉了，也不算是欺君，那时候你生病，确实全京城在找大夫，连太医院御医都请了几位过去。”
那就好，不然莫名多了一个婚约对象，她总觉得怪怪的。
“只是陛下跟你舅舅的口头玩笑，别人并不知道，只是这位殿下如今送这般贵重的礼物，却不知道当年他知不知情，又做何想。”
灵汐懂了，烫手山芋。
“我又不爱出门，听你的意思，那位殿下身体不好，也不爱出门，放心好了，我们估计没有机会碰上的。”
灵汐安慰箫夫人。
箫夫人轻轻叹气：“只好如此了，不到万不得已，别去动那块令符，天大的人情，就怕还不了。”
“那这东西舅母帮我保管吧。”
灵汐知道那是烫手山芋后更不想碰了。
“锦兰姐姐说等她从别庄回来，就邀请我去她家里玩，这几日我想想要送她什么礼物，上次走的时候，她送我的糕点特别好吃。”
可惜后来都吐光了。
箫夫人拉着站起来准备走的灵汐，没好气：“还有还几日，急什么，坐着，我还有事没说。”
灵汐后知后觉发现，好像去挑首饰的清禾清梅都还没回来。
她回到箫夫人身边又坐了下来。
“姚丞相家的女儿，递了帖子过来，邀你去下月十五的诗会。”
灵汐茫然，不确定问道：“邀我去诗会？我连字都没认全，这个月才开始学写字，她认真的吗？”
“大抵是因为，姚家两个女儿，都是一岁能文，三岁能诗的奇才吧！”
箫夫人也无奈，寻常人家中，哪怕孩子再聪慧，如何肯让孩子早些吃苦？偏他家的女儿不寻常，逼得别家也不得不开始卷起来。
“必须要去吗？”
箫夫人道：“别人免不得要卖他家几分面子，去捧个场，我们家早先与他家有些龌龊，倒不必给他面子，你若不想去，便不去。”
霸气，灵汐喜欢：“那我不去了，最近都不想出门，锦兰姐姐那里约好了不算。”
箫夫人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渴了，喝了口茶水，才继续道：“也好，你日后见了姚家的人，不想搭理，便离远些，他家的人都有些讨人厌。”
上次出门的时候，大表哥也这么说。
灵汐真的有些好奇了：“姚家为什么这么招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