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悄然流逝,柳清云的消息却依然杳无音讯,这不禁让梅遇卿心中的好奇愈发难耐,终是忍不住步至客院的门口。

    恰在此时,石观明恰好从院内走出,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她,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梅道友,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梅遇卿连忙摆手,以眼神示意他莫要直呼其名。

    石观明话音刚落,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侧首望去,随即连忙侧身让开。只见柳清云急匆匆地冲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梅遇卿,欣喜地喊道:“梅道友!我正要找你呢!”

    温乐天在身后无奈地耸了耸肩,与石观明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无奈地笑了。

    徐听晚闻声走出,心中也不禁对柳清云所说的“星星”产生了几分好奇。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她无奈地笑了笑,暗道自己或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安逸了,竟还有闲心去想这些。不过,也确实,这段时间她的头痛没有再犯过。

    柳清云激动地拉着梅遇卿,一路奔向了那晚曾去过的高楼。

    他衣袖中似乎藏着什么,路上人来人往,梅遇卿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表情。

    然而,这一路跑来,即便当着众人的面,梅遇卿也未曾想要甩开他的手。

    柳清云眨了眨眼,挺直腰杆,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一个偏淡紫色的琉璃瓶。

    “你打开看看,里面是星星。”柳清云的声音中带着喘息与激动。

    梅遇卿轻轻旋开瓶盖,清脆的琉璃相撞声响起,瓶身上的纹路精致细腻,隐隐透出瓶中之物。

    淡紫色的五边形花苞,满满一瓶,她惊讶地将其倒在手中。

    “桔梗的花苞就像星星一样。”柳清云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梅遇卿轻笑一声,轻轻捏了捏那“星星”,果然是软软的。原来,他真的为她带来了星星。

    星星在瓶中,光亮在少年的眼中流转。

    “那你以后叫我卿卿吧。”

    “卿卿!”

    “嗯。”

    徐听晚终究还是未能忍住心中的好奇,向温乐天询问道:“他究竟在瓶子里装了些什么?”

    温乐天面露疑惑,解释道:“哦,那是一些桔梗的花苞,就是那种五边形、浅紫色的。”

    “……”徐听晚闻言,一时间竟有些愣怔,她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走进了房间,心中暗自思量,原来竟是如此。

    有心之人,即便是璀璨星辰,亦能设法摘下。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一年的时光又将悄然逝去,随着秋风轻轻摇落枝头的最后一片枯叶,冬日的脚步悄然而至。

    “今年冬天,小师妹仍旧没有归来,即便是黑阁也探寻不到她的踪迹。”温乐天坐在石观明的对面,轻声嘟囔着。

    石观明停下了手中翻阅书卷的动作,缓缓说道:“小师妹一直与大师姐保持着书卷联系,我们无需太过担忧。”

    此时,温乐天放在桌上的书卷微微颤动,他打开一看,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我母亲来了。”

    石观明继续低头沉浸于手中的书卷之中,淡淡道:“若她前来,你与梅道友说一声便是。”

    温乐天点了点头,回应道:“好,我会与梅道友知会的。”

    话音未落,院门猛然被撞开,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门口。徐听晚闻声结束了打坐,起身推开房门,只见温苏正紧紧抱住温乐天,激动地说道:“儿子,你不知道你娘我到底经历了多少波折!”

    温乐天轻轻推开了温苏,脸上带着几分淡然:“能有什么事呢?前几天还说什么爹借尸还魂要来锁我们命的胡话,怕是看话本子看入迷了吧。”

    温苏眉头紧锁,认真道:“你娘我真没骗你!”

    温乐天眉头微皱,反问道:“那你指的是哪件事?”

    “……”

    徐听晚走到石观明身旁,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安静地在一旁注视着这对母子。

    温苏轻轻揉了揉温乐天的脸颊,笑道:“你爹真的找过来了,而且他似乎并不讨厌我!”

    温乐天眉头紧锁,疑惑道:“你不是说他已经不在了吗?”

    “谁不在了?”梅遇卿恰好走进屋内,身后紧跟着沧澜符宗的掌门谢止寒。

    柳清云也随之步入,他站在梅遇卿身旁,两人一同将不解的目光投向徐听晚。

    徐听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不清楚谢掌门为何会突然到访。

    谢止寒缓缓走向温苏,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温乐天,沉声道:“我还活着。”

    温乐天似乎有些愣怔,连忙拱手行礼道:“谢掌门好,您还健在。”

    徐听晚无奈地叹了口气,与石观明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真是出乎意料,温乐天竟然是温苏与谢止寒的孩子。

    温苏微微侧首,望向谢止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谢掌门,别误会,他是我在路上捡到的……”

    温乐天一脸茫然地看着母亲,又转而望向谢止寒,而谢止寒恰好也转头看向他。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急忙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地面。

    徐听晚抬头,只见谢止寒满眼无奈,低垂着眼眸看着胡言乱语的温苏。她轻轻推了推身旁的石观明,示意他们离开。

    她向外走去,心中似有所感,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温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没错,自从得知三人的关系后,她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能争取到谢止寒这一强大的助力。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温苏竟对她微微一笑,说道:“徐小友,请对你的盟友多一些信任。”

    徐听晚闻言,猛地转过头,快步离去。

    温乐天看着其他四人相继离开,心中也萌生了离去的念头。不料,谢止寒突然拉住他的衣襟,将他扯到面前,在他怀里塞了三张极品敛息符。温乐天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不敢有丝毫动弹,他侧头看向母亲,只见温苏尴尬一笑,说道:“快谢谢人家。”

    温乐天拱手道:“谢谢……”

    谢止寒紧紧握住他的手,深情地说道:“我是你父亲,无需如此客气。”

    温乐天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温苏。温苏见状,轻轻将他推了出去,随后看着谢止寒,说道:“谢止寒,都说了有机会让你们见面,你非要这么心急。”

    “你当初为何躲我那么久?”谢止寒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丝委屈。

    “当年在下南城时,你每次见我都拉长着脸,我以为你讨厌我呢。而且,和你发生那样的事,我当然害怕。跑到上北城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温苏解释道。

    谢止寒将头埋进她的脖颈,低声说道:“辛苦了。”

    “……别打扰儿子,让他自己去决定是否接受你。”温苏轻声说道。

    温苏与谢止寒匆忙离去,温乐天则默默地退到了徐听晚的身后,显然不愿随他们一同离开。

    “徐小友,我这儿子生性顽皮,还请你多多包涵。”温苏与徐听晚目光交汇,言辞中带着几分恳切。徐听晚礼貌地回应道:“无妨,三师弟已经帮了我许多忙。”

    温苏望着她,似乎还有话想说,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最终只留下一句:“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可通过书卷联系我。”

    徐听晚闻言,拱手行礼道:“多谢温前辈的提醒。”

    时间如白驹过隙,雪花随风轻舞,最终消散成绵绵细雨,滋润着嫩绿的叶片,而叶片则缓缓飘落,孕育着新的生机。

    徐听晚凝视着手中的书卷,小师妹回复她信息的速度愈发迅速,似乎预示着她的归期已近。

    每当徐听晚询问小师妹还需多久归来,得到的总是“快了”的回答,然而转眼间已近两年。

    “大师姐!”温乐天急匆匆地闯入,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轻声说道,“林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什么?”徐听晚闻言皱起了眉头,难以置信地再次翻开书卷。

    “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林流华呢?”她急切地追问。

    “就是她所为。”温乐天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你详细说说。”徐听晚催促道。

    温乐天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黑阁查出林流华有一个名为死侍庄的地方,里面全是被傀儡符咒操控的人。她显然蓄谋已久,布置了阵法,实施了这场屠杀。”

    “可杀了这么多人,为何外界毫无察觉?”徐听晚满心疑惑。

    温乐天神色凝重地说:“因为整个林家都已落入她的掌控之中,成了她的傀儡。”

    徐听晚闻言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料到林流华竟会如此狠毒。

    温乐天叹了口气:“最关键的是,我们目前还没有办法证明那些人是傀儡。”

    徐听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需我们去证明,也无需我们动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大师姐,你想到什么对策了?”温乐天好奇地问道。

    “你去把清云和观明叫来,我们或许得悄悄出去一趟了。”徐听晚简洁明了地吩咐道。

    四人围坐一圈,温乐天简明扼要地向众人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徐听晚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轻轻放在桌面的中央。

    “大师姐,这是何意?”柳清满心好奇,伸手拿起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随即念出声来:“林家密令:诱惑刺杀叶家长子叶司玉。”

    徐听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淡淡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温乐天似乎有所领悟,他凝视着徐听晚那双在昏暗中闪烁的眼睛,心中既生出一丝胆寒的刺激感,又满怀对徐听晚的仰慕与认同。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石观明开口问道。

    徐听晚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夹起那张纸条,缓缓说道:“西北之地本就狭小,且位于天河上游,大部分地区都是河流,森林更是稀缺,仅有一片,被林家和叶家平分。林家作为御兽世家,那森林中常有妖兽袭击叶家的城民,导致两家关系本就紧张。若是我们将这张纸条交到现任叶家家主叶司玉的手中,再告诉他我父亲也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你们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完,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石观明接过话茬,说道:“那场面,定会很精彩。”

    柳清云惊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一脸难以置信。

    温乐天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让他相信你父亲会出手相助?”

    徐听晚摊了摊手,回答道:“又不是虚构的,我父亲自然会帮他。”

    “这话从何说起?”温乐天一脸困惑。

    她收起纸条,微微一笑,说道:“乐天,我们把那个消息提前放出去吧,好好逼一逼我父亲,同时也看看闭关修炼的他会不会因此现身。”

    “他出不出现能说明什么?”柳清云满脸疑惑,刚才大师姐的话他勉强能理解,唯独这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

    徐听晚浅笑道:“如果他现身,就说明他没有同党,只能独自应对;如果他不出现,那就意味着有人会帮他解决。”

    柳清云瞪大眼睛,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即便是刚才的话他都听明白了,但若是让他自己想出这样的计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我们是现在出发吗?”石观明问道。

    徐听晚点了点头,说道:“秘境对决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得赶在秘境对决之前行动,或许这次秘境对决结束后,我们就要回宗门了。”

    四人各自戴上了精致的人皮面具,换上了朴素的衣裳,随后迈步向外,朝着西北方向的器修世家——叶家进发。

    他们一同御剑飞行,刚离开梅家城不久,一张符纸犹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轻轻飘落在徐听晚的眼前。

    紧接着,爆炸声骤然响起,徐听晚身形矫健地翻滚躲避,勉强稳住了身形立于剑锋之上,然而她的灵力护体却瞬间破碎。

    这一年里,她苦心孤诣地在后山的修炼中斩杀了上百只妖兽,终于领悟剑道真谛,突破至元婴巅峰期。

    然而此刻,她元婴巅峰期的修为,竟被这一张符咒轻易地破了护体灵力。

    “我们遇到大麻烦了。”徐听晚沉声道。

    与此同时,身后的三人被浅云及时接住,柳清云已然昏迷不醒,石观明紧紧扶着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道符咒从徐听晚身旁疾闪而过,紧接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阵法将四人牢牢困住。

    “好久不见,我的宝贝女儿。”林流华的声音刚落下,一阵猛烈的狂风骤起,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紧接着,如同潮水般的符咒汹涌而来,向着众人席卷。徐听晚猛地瞪大了双眼,她调动起全身的灵力,紧握长剑,奋力抵挡这铺天盖地的攻击。

    温乐天迅速取出数把防御纸伞,黑子灵活地附着其上,他凭借灵力操控着棋盘上的白子,巧妙地移动纸伞,为徐听晚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抵挡住了这波凶猛的攻势。

    他手持双弯刀,身形灵活地在符咒的缝隙中穿梭,躲避着那些零散的攻击,同时,他的目光锐利地搜寻着林流华的踪迹。

    浅云则硬抗着那些散落的符咒,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将石观明和柳清云紧紧地护在身后。柳清云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猛地惊醒,回想起刚才在队伍最后方,他隐约看到了林流华的身影。

    “她藏在符咒里面!”柳清云大喊道,话音未落,阵法之中突然狂风大作,符咒漫天飞舞,林流华的身影在符咒的海洋中若隐若现,她轻盈地在符咒上跳跃,手中的符笔轻轻一挥,又一波威力巨大的上品爆裂符咒呼啸而出。

    在温乐天的帮助下,徐听晚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她迅速分析着局势,这是东南风,对应的是巽卦之阵法。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悲秋笔,一张张符咒从她笔下涌出。

    “西北天,主乾卦之阵法。”徐听晚沉声道,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个新的阵法迅速设立,与对方的阵法相互抵消。徐听晚并不指望能找到阵心,因为她知道,在这漫天符咒中,肯定隐藏着一张关键的阵心符咒,毕竟,她的阵法就是林流华传授的。

    然而,设立同样规模的阵法会消耗大量的灵力,她只能做出决断,御剑向下俯冲,一头扎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其他三人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石观明带着柳清云躲在浅云身上,徐听晚大声吼道:“我们分头跑!”话音未落,温乐天紧随其后,一脚轻盈地踏上她的灵剑,一手紧紧拽住她后背的衣襟,另一手则熟练地操控着白子,让上品御灵伞牢牢守护在他们身后。

    林流华对柳清云和石观明的动向置若罔闻,她径直朝徐听晚猛冲而去,声音嘶哑:“任何妄图踩着我上位的人,都得死!还有你,这个毒妇所生的女儿!”

    傀儡符咒,这被严禁的禁术,对识海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让人性情大变,暴躁易怒,甚至癫狂,最终陷入无尽的疯狂之中。然而,这种疯狂并非魔修疯癫后的实力大增,而是纯粹的失去理智,行动愈发迟缓,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令人惊讶的是,这早已被禁的傀儡符咒,竟被林流华所掌握。徐听晚和石观明在一波符咒的攻击下纷纷落地,林流华手持傀儡符咒,步步紧逼徐听晚。徐听晚眉头紧锁,猛地起身,一剑挥向林流华。

    林流华身形微侧,轻松躲过剑锋,她面色苍白,原本温柔的眼眸此刻变得凸出,眼下乌青一片,发丝与符咒纠缠在一起。作为化神中期的高手,他们根本无力与她抗衡。

    “万锋剑法第三式——”徐听晚刚欲施展剑法,一张上品爆裂符便向她袭来。她不得不收回长剑,侧身躲避。温乐天趁机抓住这个机会,拿起双弯刀,脚下一蹬,直冲林流华背后。然而,林流华嘴角微扬,一张符纸甩出,瞬间将他炸飞。

    “乐天,快走!去找你母亲!”徐听晚大声喊道。林流华眉头紧锁,怒吼连连:“温苏,连你也要骗我!为什么都要骗我!为什么!”

    她每吼出一句“为什么”,便有一张符咒飞向徐听晚。她恶狠狠地骂道:“徐听晚,你身上流淌着肮脏的血液!你的父母是这世界上最恶心的存在!”

    话音未落,她眼神一凛,一张极品爆裂符夹杂着数张上品爆裂符,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徐听晚。徐听晚甩出上品土遁符抵挡,却仍被巨大的爆炸力炸飞出去。

    “试想,若我将你的遗体置于你母亲眼前,她会流露出何种神情呢?哈哈哈哈哈哈!”林流华猛地扼住她的咽喉,缓缓加力。徐听晚左手紧攥着她的衣袖,右手紧握剑柄,指尖因用力过猛而刺破掌心,鲜血沿着剑柄与剑刃滴落,溅于地面。

    血染剑刃,本源之力附加,万锋剑法第三式——暗月!徐听晚挥剑一斩,林流华的小臂应声而断,她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盯着自己的左手!

    林流华怒不可遏,右手掷出符咒,直击徐听晚。此刻的她已无力招架,口吐鲜血,视线模糊,人皮面具在符咒的猛烈爆炸下被撕得粉碎。

    徐听晚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接连翻滚数圈,最终撞在一棵树上。她轻笑一声,硬抗下这致命一击,竟奇迹般地未死。

    第二张符咒紧随其后,徐听晚强撑地面,起身倚树。眼见符咒逼近,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最猛烈的爆炸,但仍被余波掀翻。

    她再次挣扎起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这里,只要撑到有人来救她就行。

    第三张符咒呼啸而来,徐听晚扑向一旁,却意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符咒被青云剑一剑刺穿,钉在地上,轰然炸开。林流华瞥了一眼江月平的脸庞,眉头紧锁,最终拾起自己的断手,踏上飞行灵器,仓皇离去。

    江月平紧紧搂住徐听晚的腰际,稳稳地将她扶住。

    “我来晚了。”她的声音低哑,仿佛许久未曾开口言语。

    她试图将上品复灵丹送入徐听晚的口中,却被徐听晚用力按住了手,她的指尖就这样停在了徐听晚柔软的唇瓣上。

    江月平的手缓缓收回,只见徐听晚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你是想害我吗?快拿中品复灵丹来。”

    江月平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取出中品复灵丹,小心翼翼地喂入徐听晚的口中。徐听晚服下丹药后,吐出一口鲜血。

    江月平迅速拿出手帕,轻柔地拭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困难。

    徐听晚紧皱眉头,双手紧紧抓着江月平的衣服,随后无力地搂住她的脖颈,低声恳求:“别杀我。”

    江月平将她打横抱起,目光深邃复杂。

    “我不会杀你,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徐听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嗯,我明白了。”

    她在心底自嘲一笑,尽管如此,也有可能是被利用,才被救下的,不是吗?虽然她觉得江月平并非这种人,但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怨恨呢?

    “月平,欢迎你归来,你的修为如今已达到了何种境界?”徐听晚轻声问道。

    江月平轻轻一笑,说道:“大师姐,难道不先问问我累不累吗?”

    徐听晚显然未曾料到江月平会有此一问,一时间竟愣住了。

    江月平垂下眼眸,轻声答道:“我已至化神中期。”

    听到这句话,徐听晚猛地一僵,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察觉到徐听晚的异样,江月平静静地依偎着她的发丝。

    徐听晚依旧保持着刚才抱住江月平脖颈的姿势,同样紧贴着她的发丝。尽管两人如此亲近,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隔阂横亘在他们之间。

    “恭喜,月平。”徐听晚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江月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徐听晚紧咬着嘴唇,心中不甘:她还是输了。不!她还有机会,还有时间。

    身体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颤抖,她索性将整个身体依靠在江月平身上。对于江月平的真实身份,她一无所知,因此这种毫无防备的亲近,就如同寻常女性朋友之间的自然依偎。

    江月平抱着她重返梅家。

    徐听晚静静地躺在床上,注视着梅遇卿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

    “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梅遇卿关切地问道。

    “卿卿,我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徐听晚皱着眉询问。

    “至少得三个月,这段时间你必须好好休息,知道吗?”梅遇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或许能在秘境对决之前去叶家一趟。

    在此之前,她打算和林流华交换一个秘密。

    “能让梅家家主亲自为我包扎,真是荣幸之至啊。”徐听晚打趣着说道。

    梅遇卿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再说话了。”

    “你帮我把月平叫进来吧,我有事要问她。”徐听晚嘴角微微上扬,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不禁微微皱眉。

    梅遇卿走出房间,对江月平说道:“听晚叫你进去,进去后你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别想那么多事情了,免得又犯头痛的老毛病。她现在需要恢复,又不能吃止痛丹。”

    江月平点了点头,缓缓走进房间。徐听晚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问道:“小师妹,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江月平的目光掠过她头上的黄玉银蝶发簪,低眸说道:“刚好要回来,路上刚好遇见。”

    徐听晚轻轻应了一声,觉得江月平的回答并无不妥。毕竟,就算不是她,是任何一个人,江月平都会停下来看一看的。

    江月平凝视着她的眼睛,徐听晚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要休息吗?”

    之前两人都是住在一个屋子里,床也只有一张。

    但现在有一张临时的小床放在一旁。原本是因为她和柳清云都受了伤,温乐天为了方便照看,才临时搭了一张小床。

    江月平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床,说道:“大师姐,你好好休息,我打坐一会儿。”

    徐听晚点了点头,但总觉得江月平刚才说的话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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