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我妈妈……”

    想起曾经,诸伏秾白的心里就隐隐作痛,无论是萩原妈妈,还是巴克利教授,她感激有,亲近依赖有,亦把两人当作家人,可诸伏夫妇是她近十几年的人生中第一对无限包容宠爱她的人。

    也许是她矫情,但这份特殊让诸伏秾白不想称呼别人为父母,即使是调侃。

    “我的父母都永远离开我了……”

    喃喃自语,听着低着头的女孩传来的小声呜咽,赤井秀一头疼的深吸一口气,他想抽烟了,但看着女孩,还是把已经摸到烟盒的手指给抽了回来。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赤井秀一说完这番话其实已经后悔了,他本来就处于动荡不定中,对女孩说他的身世只怕会给两人带来麻烦。

    但看着女孩泪眼朦胧的样子,孱弱无依的模样直接让他耳朵轰鸣了起来。

    赤井秀一承认,如果再这么接触下去,他迟早会变成一个禽兽。

    该死,这姑娘是有什么魔力吗?

    舔了舔唇,移开黏在女孩脸上的视线,看着空气中密布的灰尘似的东西,像是有什么可以钻研的重大研究一样。

    “我有一对特殊的父母,特殊职业,不对你说更好,这俩挺恩爱的,我十四岁的时候还给我造了个妹妹,原本是挺不错的……”

    赤井秀一摸摸自己额头,挺烫,接着说,“但我父亲为了查一桩案子,离开了我们,然后给我们发了一则消息让我们去霓虹避难就消失了!”

    “他则生死不明。”

    极其冷静的,赤井秀一并没有多露出什么痛楚,反而还有闲心懒散的请求女孩,“能给我弹一首曲子吗,不能在你面前抽烟,你得拿个什么来赔我,我母亲要我最近回家一趟,而且我已经要提前毕业了,接下来就是进入fbi,起码让我留个念想吧!”

    诸伏秾白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话来,人呐,最怕的就是生死不明,但眼下,也找不到安慰男人的方法,诸伏秾白破天荒的答应了男人的要求。

    箜篌音域有限,不能演奏过于激烈的曲目,这也是为何她跟巴克利教授如此要好的原因之一,两人流派相同,都主张轻灵婉扬的风格来抚慰治愈人心。向上挑起,温柔的曲音响起,赤井秀一微阖着绿眸,黑色夹克衫依旧衬得他十分好看。

    身材高大的绿眸男人半仰在沙发上,琼丽的女孩面容温柔,晚阳似火,将两人的氛围一下子映出了温馨来。

    赤井秀一要走了。

    诸伏秾白看着他收拾好的东西,稀稀拉拉的几个包裹,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却仅仅只留下了这些。

    “我的小姑娘,这么伤心可会给人错觉的哦!”赤井秀一从房间里拎出一个箱子,正好看见诸伏秾白怅然看着他行礼的模样,内心愁绪也生了几分,倒是开口半真半假的玩笑起来。

    “本来大家都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同伴,还不允许人伤心一会儿吗?”诸伏秾白也没还嘴,在美国的这么久,即使开始对赤井秀一有偏见,但他确确实实的用行动改变了她的看法。

    “呐,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孤身一人的时候真把自己当作死不了的小强,追寻父亲没错,但也别这么不要命,你不止有你父亲,你还有很多,有你妈妈,有你朋友……”

    “那有你吗?”

    赤井秀一没管女孩话里揶揄的所谓小强,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女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男人爱美色,赤井秀一也没能逃得过这个劣根性,比起别人来说比较好的一点是,他还算维持着一点浅薄的正义感,对女孩平常完全不设防的亲近频频避让。

    既然打算让两人之间画下句号,赤井秀一现在也不在掩饰自己,幽幽的绿眸看着女孩乖巧又迷茫的仰视着他,内心的怜爱一下子喷涌了上来。

    诸伏秾白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的目光,她现在对于之前的幼稚行为感到抱歉,但当时她确实是对赤井秀一的初始印象不算好,至于现在,她眉眼带笑,有些孩子气的说道,“当然有了,也许你自己不知道,其实我很庆幸能遇到你,赤井学长,我很喜欢你,希望你以后在华盛顿能一切安好!”

    fbi的总部在华盛顿,一个城市那么大,除非诸伏秾白特意去找,否则两人今天只怕是最后一面了。

    她从未觉得赤井秀一有进不去fbi的可能性,在同租的这段时间,赤井秀一的优秀她也是看见的,往死里灌黑咖啡,日夜完全把自己当铁打的,难得一次生病他也能拿着书心无旁骛的看着。

    他一定跟哥哥跟零哥相当有共同语言。

    她唏嘘的想着。

    赤井秀一闷笑两声,他的小姑娘还是这样,懵懵懂懂的安慰着曾经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即使天天戴着口罩出门,赤井秀一也为她解决过不少找上门来的心存侥幸的恶劣男人。

    不过,他以后就不用担心了,那个姓蓝的警察可是相当殷勤。

    想起某个令人不喜的男人,赤井秀一又升起了微妙的感觉。

    甩甩头 ,勉强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把手中掂了许久的包裹打开。

    雾白的礼服缎面泛着流光,立体的裁剪凸显了女孩纤细的身段,肩处的镂空削弱了女孩的孱弱感。赤井秀一看着便能想象诸伏秾白穿上这件礼服会有多美!

    可惜,他看不见了。

    “美国比赛都要穿礼服的,更别说你这种大型选拔赛了,想也知道,你没准备,比赛时间快到了,先用这件吧!”

    又看不起她!

    诸伏秾白气鼓鼓的看着赤井秀一,她敢肯定赤井秀一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忘记了,也不提醒她一句。

    赤井秀一……赤井秀一淡笑不语。

    逗逗可爱小姑娘可是一个非常好的减压方法。

    突然,诸伏秾白像是想到了什么,手肘动作间,发现白裙上没有口袋,她就急急忙忙的回了房间,看得赤井秀一忍不住叮嘱让她慢点跑。

    “找到了,找到了,幸好想起来了!”

    她捧着宝贝一样兴冲冲的看着赤井秀一,手中咖啡色跟卡其色编成渐变样的手绳,其间穿插着暗哑色泽的链条,冲淡了绳体的素净感。

    诸伏秾白没有选择玉质平安扣,反而让人打了一个银香球,婴儿小拇指大小,造型古朴,与素淡的手绳相配也不突兀,里面填充着干了的月宫烛光揉成的香丸。

    香气并不浓郁,清清淡淡的反而好闻得紧。

    “你还怪念旧情的,这么喜欢你的牡丹花吗!”赤井秀一以一种咏叹般的语调说着,暗绿的眼眸在她的脸上描摹着。

    他第一次见诸伏秾白,她就心心念念的拿着那包花种,现在花开了,美是美,但赤井秀一也实在不理解她对此爱得生活处处皆是的行为。

    诸伏秾白一愣,但她的重点却是……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很喜欢月宫烛光,明明我也并不爱这些柔柔弱弱的花卉什么的,但小时候,一看见花店里的它,我就觉得这辈子我一定会很喜欢它。”

    说来诸伏秾白也觉得奇怪,但她苦思冥想也想不明白就干脆抛之脑后了。

    赤井秀一沉思片刻,对她诚恳的道,“你这是纯纯看颜值吧!”

    诸伏秾白脸一下子就黑了。

    她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你不喜欢就把东西还我!”

    她气恼的说着,但赤井秀一跟发疯一样,立马把手绳带上不说,还猛的一下子抱住她。

    “小姑娘,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要走了你别这么狠心了。”

    低哑的男声不容忽视的在耳朵作弄,男人呼出的热气把少女玉珠似的耳垂染得通红。

    诸伏秾白磕磕巴巴道,“我哪有狠心过,既然是你的生日,说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这香这么好闻,你以后睡觉也戴着吧,它应该可以改善改善你的睡眠质量,不是我说,你那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眼影涂反了呢?”

    她说着心里却有些懊恼,生日这种日子一般要好好过的,但赤井秀一从她这里只得到了一个普通的离别礼物。

    他充耳不闻,只轻柔嗅着女孩身上的馥暖香气,也没说自己那是下眼睑她眼神不好使才看错的,只憋笑着,“确实,跟你一样香。”

    “这香跟你身上的香几乎差不多。”他随口解释着,哄着小姑娘不去怀疑他。拜他平日里严谨的态度所赐,诸伏秾白没有怀疑,从赤井秀一的怀中挣扎出来就在自己身上四处嗅嗅,力图找出相似点。

    他可真坏,赤井秀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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