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我非我。

    ……

    沈崇被林沅汐握着手,看着她一脸情深真切的模样,就觉得可笑至极!这种表情,仿佛将他看到尘埃里,而这些话……是写书人在沈崇身体里感受的。

    是写书人的感受。

    无人爱自己,在沈崇的世界里只想要林沅汐一个人的爱,但是她的眼神总是对自己冷漠,从来都得不到一点爱意。

    他用力推开了林沅汐的身体,反正现在是写书人,其实一直都是写书人,只是那些能量隐藏得很深,而写书人需要这样看见。

    她需要突破梦境。

    “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沅汐的能量与之前不同了,她更像是清醒的一面。就像一直在看戏,看着应该怎样发展?或许有插手安排,或许就是顺其自然。

    她就是在看着,然后在这一刻恰好的时机重新进入了林沅汐的身体里。其实是醒来,没有什么进入和不进入,只有将注意力放在某一面向。

    她从未离开,这一部分清醒的自己。

    但不保证,能够停留多久。

    写书人也察觉到,她就是自己某面清醒的部分。

    林沅汐和写书人,就是同一个,只是不同的面向。都是她在写,完成自己的目的最重要,其余的风景可以乱眼,但不能扰心了。

    她看向沈崇,“听不懂?要臣妾再一句一句说给你听吗?”

    “你要说什么?”沈崇问,是写书人……唉,反正都是自己。

    是她在写自己的能量挣扎、斗争,目的就是要将她带出梦境的纠缠、执念。

    所以,这是只属于她的故事。他人能不能看懂,其实不重要。

    林沅汐不想乱戏了,说些什么戏外的话,倒还不如在已有的戏里相遇自己。

    她要做的,是将自己带出幻境。

    能带出自己的,只有清醒的自己。

    林沅汐走近了沈崇,伸手抚摸上了他的脸,轻轻的动作,轻柔的看着他,“夫君,您是大悠国的皇帝陛下……”

    她走近了,看着他颤动的眸子,“整日与我纠缠,同我斤斤计较,还不如解决当前的困境要紧。”

    “斤斤计较?!朕!”不行,写书人写不出来,她得让能量扭动到另一面,那一面隐藏得极深的黑暗,那被黑暗能量捆绑在黑暗里的自己。

    只有那一部分,才能明白到底执的是什么。写书人只是固定在情境的角色而已,完全没有全知视角。

    她只是写出来,还是不要插手文字了。

    还是做不到,她要学会的是放念,不再纠缠。

    沈崇的眼眸瞬间一狠,那瞳孔里的黑雾仿佛更深,恨意明显。他抬手紧紧掐住了林沅汐的脖子,脚步往前逼近着她!

    “你在戏耍朕?!!在这个故事里,朕想干嘛就干嘛!灵芝因你而死,你应该崩溃!懊悔不已!你应该找死,给她偿命!”

    “……我不会,”林沅汐明知道是他,那一部分对应的能量。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写书人,与那个身份无关。

    她还是某一面清醒的自己,看着眼前恨意深深的沈崇,“我不会因为她的事,感到懊悔。”

    “你为什么不会?!你应该这样!如果不是你,不是为了给你治伤,灵芝不会死!还有将军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不会遣散的遣散,逃离的逃离!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担心项上人头!是你护不住他们!”

    林沅汐冷冷看着他,其实写书人还不明白,她还是想说。写在这里,曾经她梦里遇到的两个人,是她自己。

    是内在不同的能量呈现,是呈现的实相,是梦里的虚相。是某个空间时间过去找她的能量,是等待着她的未来书写的能量。

    就是内在的能量,她应该知道的,不要再逃避了。

    林沅汐的手握住了沈崇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真好……还是借助那个人,带着自己来找他了。

    写得乱没关系,找到他就好。

    他隐藏得太深了,这一部分被黑暗捆绑住的能量,就是需要去发现以及化解的。

    这是她的路。

    写书人其实明白……她不接受。

    “他人有他人的路,沈崇……”林沅汐的目光沉稳,犹如月光在黑暗里照耀的感受,冷冷的暖,让人惧怕又贪念的柔情。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好不容易等她稳定下来,你就要这么对我吗?”

    她看着他,握紧了脖子上的手,而沈崇的手也渐渐松开,眼眸微怔。

    “我们的能量不是连续的,这次的我们,是哪一个我们?我找到了你,但这里的你,却是将自己迷失了。”

    “你?”沈崇的头好痛!他怔怔松开了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头!

    好痛!……好像,什么在抽离?什么又在回来?

    是注定的剧情吗?注定……他要做被找到的那一方?在那个人的书里,文字里,心念里。

    到头来?我就是个工具?!写书人在说。

    是的,你只需要做到这一步。之前都是你在逃避,而且你的心念不稳,才会将你慢慢引过来。不知你何时再乱,但是我终于见到他了。

    林沅汐在和写书人说,可不是林沅汐,只是写书人内在某一部分的自己。

    她说:被黑暗捆绑的它,找到那部分“遗失”的能量,也是在写书人的身体里找回自己。让写书人将扭动的能量合一,稳定下来,这一世就不再受到执念的牵扯,受到幻境的吸引。

    好吧。接着写吧。

    “朕,朕的头好痛……”沈崇捂着头,周围的人仿佛都静了?只有林沅汐在动,她走向后退开的他。

    “沈崇,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其实说这话,林沅汐就明白了。

    是因为需要,需要他来扮演这部分在经历之中,被意识“遗落”的能量。扮演这个扭曲得十分扭曲的能量,让这“遗失”的能量回归,记起来自己是谁。

    她需要收回自己的能量。

    “别执着了,我们……”

    “别过来!!!”

    沈崇吼她,伸着一只手要挡着她的靠近!“不要过来!我不回去!!!”

    “沈崇,”林沅汐叫他,因为他没有名字。

    小可爱?这是写书人叫的,林沅汐现在内在的能量虽然也是写书人,但还是有细微不同。

    她走近他,“咱们让剧情重新来,好不好?这次,我来编造,属于我们的故事。”

    “你要怎么编造?!”

    之前写书人就想重新写剧情,是她这部分能量在要求,她也不是完全清醒的一面。只要存在了,就有千千万万的面向,他们只是在自救。

    他们现在所做的,不需要世上的人懂。

    “交给我,你跟我来?”

    林沅汐走上前,朝着他伸出手,等着他走过来。

    沈崇捂着头,头痛内心也很痛苦,他现在有些不稳。看着林沅汐伸出的手,仿佛什么吸引力一般,他真的很想牵上。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脑子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那还不是跟被操纵的角色没有区别!谁操纵?不管是谁!他为什么要听话!

    他要逃!逃得没有任何人控制的程度!他要做自己的主宰者!甚至主宰这故事里的所有人!

    他的念强大到能量也强大了,用尽力气将幻境幻化成黑雾,然后所有的景象都淹没在昏暗浓雾中。

    他走向前,在黑暗浓雾的包裹中,伸手拉出了林沅汐的手。这个身影,这一世……就不该再出现。

    既然出现了,他就困住她!

    他走近,俯身贴近她的耳边,“你只能听我的,不是我听你的!你是我的奴隶,就不该有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林沅汐呢喃,在黑雾里看不清眼前的人。

    原来,这样的自己,就是迷失得很深的自己吗?这部分能量,如果迟迟不出现,又将隐藏到哪一生?哪一世呢?

    虽然生生世世是幻象,意识可以穿越时空到任何一个故事里,前就是后,后就是前,当下不只是当下,反正这些种种,都是说不明白的。

    她必须得抓住他!不让他乱窜了!

    不然,这游戏幻境不会结束的。

    她得破自己的执念。

    回到自己的本相里面去,那才是休息,那才是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的供养。

    “你是我的,全天下都得是我的!”沈崇拉着她吼,虽然写这些话写书人觉得无语。

    沈崇让幻境变幻,手却紧紧拽着林沅汐的手,他搂住了她的腰,“你逃不过的!陪我在幻境里挣扎吧。没有你,我不存在。”

    “……对不起,就让我来收了你吧。”

    林沅汐冷淡的开口,看着变幻的四处,看着眼前模样有些扭曲的沈崇。不是真的模样扭曲,是能量在疯狂扭曲,他的面相没有改变。

    她看的,不是外在,是能量的呈现。

    能量?就是构成一切的根源。

    是心执。

    在这无尽幻境内,构成扭动的能量就是心执。

    或许从一开始,意识想要存在,这想要存在便是心念,念生执了。

    玩这么久,该收拾烂摊子了。

    “你妄想!!!!”沈崇吼。

    林沅汐冷淡着,“沈崇,无数幻境,这一次……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还是做我的皇后,”沈崇贴近她,轻轻狠声,“你被我困着,只能听从我的安排。”

    “……随你,无论在哪里,我会找到你的。”林沅汐开口。

    幻境变幻剧烈。

    皇宫,皇后寝宫——

    林沅汐从丝绸床被里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知道这身体是换了。

    这里不是写书人的游戏时空,所以不必遵守那里的规则。让你写在书里,就是让你无视规则,打破规则的。

    这也是在帮你,明白吗?

    不明白……写书人回答。

    不要再被规则束缚了,任由心流来写。你能做得很好,但是你一直都在阻拦,进展到这里还是告诉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的心念,为你而呈现。

    一切外象,皆由内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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