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8日周一,许洁上班第一天,在丁木南的强势要求下,他成功揽到了送她上班的光荣工作,知道她工作地点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她隆重打扮了一番,一件驼色长呢子大衣配短靴,披着那头卷发,那种高级的知性美分外抢眼,说是自己领导也不为过。

    最近相处她基本都是淡妆,今日乍一看特别不一样,可作为直男,他也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很美、很迷人。

    虽觉得她今日特别耀眼,但在丁木南心里这是不安的,以前她怎么打扮都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可现在不一样,在新公司会发生什么事儿、遇到什么人,完全不在自己掌控内。

    哪个男人会对一位美女没有兴趣呢?哎,想到这就好烦。

    送她上班在原有时间上又增加半小时的车程,她对这件事特别歉疚,可自己并不觉得,并还约定好晚上还来接她下班。

    今日恰逢三八妇女节,又是她工作第一天,丁木南嘱咐冀阿姨做几道拿手好菜,晚上准备与她享受一顿大餐。

    中午午休时,在前台撞见孟悦与她们部门几位女同事一起等电梯,女人一多,前台显得特别嘈杂。

    “这么热闹。”丁木南向她们打招呼。

    “丁总好,今天三八妇女节,我们去聚餐。”孟悦说。

    她话一落,市场部那个叫董珺的孕妇双手护着肚子走出来,见到自己立刻像一只憨萌可爱的熊猫一般笑起来,只是自己知道她不是。

    来来往往的人哪个不是隐藏在一个自己塑造好的盔甲中,身上的盔甲像一台智能机器人,随着场景、人物,切换自如。有人喜欢伪装坚强、有人喜欢伪装软弱。丁木南说不清自己属于哪个,或许是伪装幸福吧,他心底是渴望家庭和父母的爱,可这两样都没有,只有伪装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丁木南胡思乱想着走到范铭办公室,此刻他正皱着眉头看手机。

    自己坐到他桌前,“范董,吃午饭了。”

    他手上继续按着手机,嘴上说了一句“好。”

    自己乖乖等着他,等他发完信息。

    范铭站起身,无奈地摇摇头,“TM的!三八妇女节也要送花,这些无聊的女人怎么什么节都过?就TM差过六一儿童节、父亲节了。”

    听闻,丁木南爆开大口,笑到差点连吐沫星子都喷出来,接着自己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好歹也是范董,听着真是怪可怜。”

    他望着自己,表情仍旧带着那股愤愤不平,“是不是特他妈幼稚?”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女朋友吗?有什么好抱怨的,你就喜欢这口。”

    “你滚蛋!”

    丁木南上下打量他,翻了个白眼,“不是吗?你每任女朋友好像都这样吧。”

    “我那是宠女朋友,追她们时铺垫太满了,导致后面有点难做。”

    自己又嘲笑了一声,“哈哈,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个海归,怎么挑女人方面眼光这么差。”丁木南得意起来,接着说:“你看我的女神,又美又独立,我完全就不会有你这些烦恼。”

    范铭弯下腰,“呸”了一声,“你快闭嘴吧,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之前被你女神虐的惨兮兮地样子啊,我现在都记得。”

    丁木南长笑一声,无所谓道:“我们现在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范铭歪着嘴“哼”了一声,好似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下午收到吕教练发来的信息,他督促自己该去健身了,确实很久没去健身房了,眼下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吕教练,哎。

    想到这,丁木南立刻从网上下单了两个哑铃,方便在家之余也可以坚持运动,难得养成了个健康的生活方式,他不想半途而废。

    下班后,丁木南接上她,又开车回到家。

    虽然挺忙碌的,可体验了一把她是自己爱人的快乐,好似角色扮演,自己意犹未尽。

    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回家吃晚饭,这难道不是夫妻俩该做的事情?

    到家见看到可儿,又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所以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应该也饿了,洗过手就迫不及待坐上餐椅,等着自己一起开动。

    她举起筷子率先夹了一块清蒸多宝鱼,从口中吞下肚,脸上露出一脸回味无穷的享受感。

    “丁总真是太幸福了,每天回到家就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饭菜,真让人羡慕。”

    “不用羡慕啊,以后让冀阿姨每天都做出咱们两人份。”

    她摇摇筷子,“以后我可能要开始加班了。”

    “加班?”他拉着长音问。

    噩耗!这对在自己来说又是噩耗!

    她点点头,抿了下嘴,“我看他们工作状态都比较忙碌,跟你们那不同,今天下班时我们部门所有人都在加班,因为我第一天上班,还没给我安排什么正式工作,所以以后肯定也要忙起来的。”

    “加班如果真的能带来创收那倒可以支持,有了收益大家一起分红嘛,盈利也是一种动力。但众所周知大多加班好像也没什么用,更像是一群群演在完成一个任务,最后搞得没了凝聚力,还很浪费电。”

    她举着筷子,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自己话一落,她仰着头笑出声,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丁总见多识广,这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

    “我当时在美国工作时那边真是不加班。”他又补了一句。

    她叹了声气,拿着筷子继续吃起来。

    如果她加班那岂不是没法接她下班、跟她一起吃晚饭了?想到这丁木南觉得无比失落,好日子这么快就结束啦?不过好在早上还能送她,也算是还有一点点希望吧。

    用餐接近尾声,她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对了,明早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地铁过去。”

    什么?这是要连早上的快乐也要被剥夺了?

    丁木南瞪大了眼珠,脸上多了份委屈,“为什么?”

    她坐直腰板,认真道:“单位都知道我已婚,你这样接送我会让同事误会,我一个新人不想引来什么非议。”

    这?

    丁木南无力反驳,嘴上又想解释,可如鲠在喉,心里的话就是不敢说出来。所以伪装她老公的游戏结束了?只扮演了一天?这未免也太快了。

    他知道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很难看,可自己就是不开心,藏不住。

    “行啦,别不开心,回头请你吃饭,况且我还帮你省了油钱。”

    说完,她主动拿起碗筷往厨房走。

    “你放池子里就行,一会儿我刷。”丁木南仍旧不悦地坐在椅子上,对她嘱咐。

    “你招待我晚餐,我刷碗还不应该嘛。”她打开水龙头。

    丁木南闷闷不乐地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厨房门口望着她的背影。

    “那你晚上不来一起吃饭,冀阿姨做那么多菜不都浪费了。”

    她弯着腰,手上占满泡泡,转头笑道:“你让冀阿姨少做几个菜不就得了,以前你也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啊,按平时张姐那量做呗。”

    说的很有道理,可自己就是如听不懂一般,脑中有千百个理由想质问她。

    “还以为以后都会像今天这样呢。”丁木南没经大脑,把心里话就这么给说出来。

    她只一声嘲笑,没有再安慰自己,专心刷碗。

    丁木南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现在她连哄哄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心里觉得越发的不舒服,瞬间化作大姑娘,扭捏起来。

    猪队友可儿这家伙简直是吃里扒外,她刷碗时这小家伙还要站在她身旁陪着,气得丁木南立刻喊了一嗓子,“可儿,过来。”

    收到自己的命令,可儿立刻转身走到自己身边,他抱起可儿,转身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

    丁木南嘟着嘴抱紧可儿,眼下觉得只有这个小家伙才是最乖巧、懂感恩的,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好。

    自己大老远搬到她身边,刚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结果才一天她就准备玩失踪了?

    他觉得自己胸前发闷、气短,连呼吸都变得费劲。

    一会儿,她坐到自己身旁,整个状态十分轻松,与自己完全两幅画面。

    她单手戳着下巴,如在欣赏宠物一般望着自己。

    她这直勾勾又带着嘲讽的眼神还怪令人不舒服的,丁木南眼神飘来飘去,酝酿了一阵才敢慢慢对上她的视线。

    见自己这样,她伸手顺了顺她的卷发,然后抬着下巴笑起来,“丁总怎么像个大姑娘,性情还一会一变。”

    这?这个女人真过分,不哄自己就罢了,现在还拐着弯的挖苦自己,着实有些过分了。

    “我像大姑娘?”他不开心地反问。

    “是啊,很像,就现在这样。”

    此时,她身上居然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阳刚之气。

    丁木南没有再反驳她,只继续抱着可儿生闷气。

    她叹了声气,伸手拍拍自己大腿,如大姐姐耐心开导弟弟,“好啦,别生气了,咱们住这么近又不是见不到面,姐姐我总要有点自己的事情做吧,总不能天天游手好闲来你家蹭饭吧。”

    丁木南顺着她的声音望过去,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样跟自己说话,不近不远、不陌生,你可以说她像姐姐再哄弟弟,也可以说她在哄男朋友。反正她这样令丁木南一下就化了,胸口的憋闷也散了。

    丁木南懊恼地笑起来,“我是不是有点幼稚?”

    现在他又开始担心另一桩事情,担心她不喜欢自己这样子,感觉秦东应该不会有这一面吧?

    她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回答自己,然后从自己手中抢过可儿,抱着它靠在沙发上。

    自己望着她俩,嘴上又追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回答我?”

    “这还用回答吗?就是很幼稚啊。”

    这女人还真是坦白,一点都不带拐弯的啊。

    丁木南伸出食指向她肋骨下面戳了一下。

    瞬间,她如猫叫一般,“啊”了一声。

    脚下立刻十分灵敏地回踹自己一脚。

    这?反应这么快?还真是一点不吃亏哈。

    “运动菜鸟最好不要招惹女运动员,否则会很吃亏的。”她歪着头,洋洋得意道。

    听闻,丁木南立刻站起身,双手叉腰,想用他的身高优势震慑她,“我现在已经不是运动菜鸟了,好歹也算一个三分之一的运动爱好者,而且已经坚持半年了。”

    好似觉得这样说还不够,丁木南又举起双臂,向她展示自己的二头肌,可穿着衣服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来,但从壮度也可以看出有明显变化吧?

    见状,她弯着身子,笑地前仰后合。

    丁木南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完全自然流露。所以自己此时状态真的很傻吗?那即便是傻也无所谓了,她开心就好。

    他蹲下身子,与她高度持平,笑着问了一句,“有这么好笑吗?”

    “三分之一的运动爱好者,请问你这词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敢称自己是半个,只好说三分之一啊。”他不自信又带着些扭捏地回答她。

    听到自己这么认真解释,她笑地更加灿烂,或许是可儿都觉得受不了,从她怀中跳出来。

    丁木南干脆不说话,就这样看她笑,终于懂了“你快乐我亦快乐”这句话。

    她的笑声逐渐变小,自己很想问她以前与秦东一起时也这样吗?可他知道这话不能问,会煞风景。

    “你虽然没什么幽默感,可有时候很逗。”

    这算是称赞吗?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她站起身,“好啦,我该回去了。”

    丁木南不情愿地送她到门前,临走前还嘱咐了一句“记得吃药。”

    送走她,独自坐回沙发,垂头望着可儿,脑中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俩好像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例如自己胆子变大了,敢向她表达不满了。而她也没有讲大道理来拒绝自己,而是说了句“别生气了。”

    因为这种不一样,导致即便她人走了,丁木南心里也还是没法平静,心中起起伏伏,像观望股市那样一会兴奋、一会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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