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言语牵动了某人的心，那埋藏于记忆中的小小嫉妒与苦闷彻底消散，笑容爬上了他压制不住的嘴角。
秦醉定定地望着尚言，轻声道：“知道了。”
只是不过一会儿，他便忍不住率先移开目光，感觉自己的心尖依然在颤动，脑海里还在回荡对方的那句话，酥痒自心口蔓延至全身，让秦醉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她都那样说了，我做些什么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
“果然还是觉得困了吧？”尚言调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秦醉脑子里的臆想。
“什么？”
尚言微微叹气，为难道：“阿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吧？你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不能再硬撑着了。”
“……没事，我还好。”他沉默了一瞬，反驳道。
然后，尚言便凑近了嘴硬的人，低声恳求着：“阿醉，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怎么见过你的睡颜呢？现在难得有机会，我不困而你困，真的不打算满足满足我的小愿望吗？”
“……”
“阿醉？”
“……”
“阿醉——”
“……”
“秦醉！让你睡你就睡！”尚言收起了那副好脸色，颐指气使道。
“你之前还说那样的话，难道不希望我们两个好好利用现在的这段时间吗？”秦醉很不理解，“如果用来睡觉，无疑是浪费。”
尚言别过头不理他。
“我等到晚上再休息也是完全可以的。”
“……”
“我睡觉了，你不会觉得无聊吗?这里也没有书给你看。”
“……”
情势调转，秦醉终于低头了：“好，我收拾收拾好好睡一觉，你别板着脸了。”别一句都不理他啊。
尚言这才转头，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
那会儿说自己想看他的睡颜，也到并不完全是假话。睡着的他如同沉静的深水，难以察觉其内里有多么深沉，棱角分明的五官在俊朗的同时无端显得冷漠，与平日里那副轻松挂着笑的危险模样不太一样。
尚言坐在床畔，垂眸安静地看着很快睡着了的某人，看了许久，才恍然意识到：原来看对方沉沉睡去是这种感觉啊。
这种，只能一个人等待、一个人守护、一个人担忧的感觉，原来是这样酸涩又满足的滋味儿。
时间静默着走了一会儿，确认他睡熟之后，尚言起身离开。
*
地下实验室内，乔博士有些头疼地上前迎接突然过来的尚小姐，他直接问：“尚小姐，是还有什么事吗？”
“2.5药剂的缓解剂研究资料呢？”尚言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
乔桥挑了挑眉，随手一指：“喏，那边的柜子里，都是。”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尚言迈动脚步，走到那里按照编号一份一份地快速阅读着……又或者说，在有目的地查找什么。
2.5药剂，其实全称是2.5版本异能觉醒药剂，是当年官方中央实验室所研究的异能觉醒剂的失败品之一，这2.5项目是由乔桥带头领导研发的。
与后来其他人牵头研发的3.2版本相比，这一版的药剂稳定性极差，刺激性强，副作用极其危险（催动受剂者异能失控直至本人完全异化），觉醒概率中等，可推广性不高，成本极高。
本来这一版的药剂在被划定上失败的名号时，便该就此沉寂。可，乔桥当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偷偷留下了两支藏在了自己的住宅，而偏偏真就有两个人闯了进去使用了这两支试剂。
说实话，乔桥在得知这一点的时候，不仅惊叹于暴君和尚小姐的幸运——居然坚持那么久都没有异化掉，更暗自唾骂自己的倒霉——药剂被发现被使用就罢了自己本人还被正主给捉住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重操旧业，研究起了针对这一版药剂副作用的缓解剂。
“根据你的研究显示，缓解剂目前还有将近一半的概率失败。”尚言皱着眉看向乔博士，手里握紧了其中一份资料。
“是啊。”乔桥叹了一口气，“就算提取针对性的异能血液的*&#*，这个概率也只会提升不到10%。”
但话音刚落下，他整个人就被不知何时冒出的藤蔓给虚虚缠绕住了。
“嘶……姐！尚小姐！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嘛啊？”乔博士讪笑着讨好道，整个人都极力避免自己被刺扎到。
而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的尚言则没有再看他，将视线再次移回纸上，眸光泛冷：“你若是没用了，我可以找别人。”
“姐，姐姐，我真的尽力了，那不是[美梦]塌了之后，我的实验室和研究助手都没了吗，现在这……这进度是有点慢，但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说服费七出动参与这项研究，他肯定感兴趣。”乔桥着急忙慌地解释着。
他如今和费七有别的实验项目合作，对费七的个人能力确实有一番认识。
“费七的事，自由我们考虑。”尚言将手中的最后一份资料也放回了柜子里，声音依然很冷淡，“你也清楚，我们当初给了你多少资源……不要天真地以为[美梦]塌了，我和秦醉就也塌了。”
“是是……”乔桥不敢多说话了。他承认，自己来到泛七后，确实有些懈怠3.2药剂的缓解剂的研究，总是沉迷于和费七一起搞别的实验。
尚言微微松动了对乔博士的束缚，危险的藤蔓缓缓地褪去，而乔博士本人则站在原地还一动不敢动。他暗叹自己的倒霉，怎么这姑娘没醒前，自己被暴君抓着威胁恐吓，现在人醒了，自己还是躲不过被威胁的命。
唉，要是速效剂能直接变成长效剂就好了。可惜实验样本太少了。
“对了，郁达的检测报告呢？”尚言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
“哦哦，我去给您拿。”乔桥立马动身，去了另一间房里翻翻找找，“找到了！”
他快速迈着步子，双手将报告呈交给了这个危险的女人。尚言瞥了一眼突然变得很狗腿的乔博士，倒是没有多言，低头看起了数据。
“你先去忙你的。”察觉到那人一直在跟前等着，尚言添了一句。
乔桥点头称好，脚下抹油似的很快就溜走了。
本来只是顺手看看郁达的检测报告，但尚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无他，从报告上显示，郁达的异能强度在中阶往上。
可是之前在万德，没有人会怀疑郁达是一个高阶异能者。各个基地之间的检测标准虽有差异，但针对能力最强的高阶异能者的标准往往都非常严格。
要么，是万德在检测方面出了问题；要么，是郁达的异能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
“他的哥哥郁顺，可是真不简单啊……也不对，这兄弟两个都不怎么简单。”四周无人，她低声喃喃着，有什么思绪飞速地划过了她的大脑，仿佛灵光一现。
“[黑风]，[黑风]，我大概想到他的异能怎么用最好了。”
尚言没在地下实验室里待多久，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吵闹着的晴云和姚格，她站在远处安静看了一会儿，等他们离开了，这才踏上回去的步伐。
等回到休息的地方时，这才发现某人已经醒了，坐在床畔沉着脸，待尚言靠近了，也不曾看她。
“不睡了？”尚言主动开口问。
秦醉微微侧脸，眼中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又躺了回去。他安静地闭上眼睛，仿佛又一次陷入了睡眠中。
“……”女人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搞不清这人刚刚究竟清不清醒，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想了半天，她打算再出去逛逛，只是脚刚迈出半步，身后便传来一道好似很平静的声音：“回来。”
“阿醉？”尚言回头，“你……”
一回头，她这才发觉秦醉已经又一次起身了，这次他直接下了床，直接朝她走过来。尚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自己被拉着上床躺下，还没搞清楚秦醉这究竟是醒了没醒。
男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在躺好后重新闭上眼，轻声道：“你不能走。”
俨然一副要尚言陪他睡觉的趋势。
尚言迟疑了一会儿：“……哦。”也行吧，反正她也只对泛七的实验室感一点兴趣。
于是，在渐渐昏黄下来的天色中，尚言静静地看着另一人的睡颜，于这难得的时光里，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身体本能的困倦，而不是异能失控带来的影响。
好久没这样自然的睡意了。她缓缓闭上眼，陪着秦醉一同沉浸入梦乡之中。
再次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尚言举起昨天被握了很久的手腕，沉默好一会儿才起身收拾。今天，不会再如昨天那般清闲了。
*
与费七的见面，其实很随意。主要是费七太随意了。明明也算是一个基地的领导人，却大喇喇地蹲在地下实验室的入口百无聊赖等着他们。
尚言毫不掩饰地打量了一番这个传闻也不甚清晰的中年人，在对方“你们可算来了啊”的表情中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与身侧的秦醉对视一眼，然后开口：“费首领，百闻不如一见啊。”
秦醉定定地望着尚言，轻声道：“知道了。”
只是不过一会儿，他便忍不住率先移开目光，感觉自己的心尖依然在颤动，脑海里还在回荡对方的那句话，酥痒自心口蔓延至全身，让秦醉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她都那样说了，我做些什么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
“果然还是觉得困了吧？”尚言调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秦醉脑子里的臆想。
“什么？”
尚言微微叹气，为难道：“阿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吧？你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不能再硬撑着了。”
“……没事，我还好。”他沉默了一瞬，反驳道。
然后，尚言便凑近了嘴硬的人，低声恳求着：“阿醉，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怎么见过你的睡颜呢？现在难得有机会，我不困而你困，真的不打算满足满足我的小愿望吗？”
“……”
“阿醉？”
“……”
“阿醉——”
“……”
“秦醉！让你睡你就睡！”尚言收起了那副好脸色，颐指气使道。
“你之前还说那样的话，难道不希望我们两个好好利用现在的这段时间吗？”秦醉很不理解，“如果用来睡觉，无疑是浪费。”
尚言别过头不理他。
“我等到晚上再休息也是完全可以的。”
“……”
“我睡觉了，你不会觉得无聊吗?这里也没有书给你看。”
“……”
情势调转，秦醉终于低头了：“好，我收拾收拾好好睡一觉，你别板着脸了。”别一句都不理他啊。
尚言这才转头，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
那会儿说自己想看他的睡颜，也到并不完全是假话。睡着的他如同沉静的深水，难以察觉其内里有多么深沉，棱角分明的五官在俊朗的同时无端显得冷漠，与平日里那副轻松挂着笑的危险模样不太一样。
尚言坐在床畔，垂眸安静地看着很快睡着了的某人，看了许久，才恍然意识到：原来看对方沉沉睡去是这种感觉啊。
这种，只能一个人等待、一个人守护、一个人担忧的感觉，原来是这样酸涩又满足的滋味儿。
时间静默着走了一会儿，确认他睡熟之后，尚言起身离开。
*
地下实验室内，乔博士有些头疼地上前迎接突然过来的尚小姐，他直接问：“尚小姐，是还有什么事吗？”
“2.5药剂的缓解剂研究资料呢？”尚言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
乔桥挑了挑眉，随手一指：“喏，那边的柜子里，都是。”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尚言迈动脚步，走到那里按照编号一份一份地快速阅读着……又或者说，在有目的地查找什么。
2.5药剂，其实全称是2.5版本异能觉醒药剂，是当年官方中央实验室所研究的异能觉醒剂的失败品之一，这2.5项目是由乔桥带头领导研发的。
与后来其他人牵头研发的3.2版本相比，这一版的药剂稳定性极差，刺激性强，副作用极其危险（催动受剂者异能失控直至本人完全异化），觉醒概率中等，可推广性不高，成本极高。
本来这一版的药剂在被划定上失败的名号时，便该就此沉寂。可，乔桥当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偷偷留下了两支藏在了自己的住宅，而偏偏真就有两个人闯了进去使用了这两支试剂。
说实话，乔桥在得知这一点的时候，不仅惊叹于暴君和尚小姐的幸运——居然坚持那么久都没有异化掉，更暗自唾骂自己的倒霉——药剂被发现被使用就罢了自己本人还被正主给捉住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重操旧业，研究起了针对这一版药剂副作用的缓解剂。
“根据你的研究显示，缓解剂目前还有将近一半的概率失败。”尚言皱着眉看向乔博士，手里握紧了其中一份资料。
“是啊。”乔桥叹了一口气，“就算提取针对性的异能血液的*&#*，这个概率也只会提升不到10%。”
但话音刚落下，他整个人就被不知何时冒出的藤蔓给虚虚缠绕住了。
“嘶……姐！尚小姐！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嘛啊？”乔博士讪笑着讨好道，整个人都极力避免自己被刺扎到。
而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的尚言则没有再看他，将视线再次移回纸上，眸光泛冷：“你若是没用了，我可以找别人。”
“姐，姐姐，我真的尽力了，那不是[美梦]塌了之后，我的实验室和研究助手都没了吗，现在这……这进度是有点慢，但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说服费七出动参与这项研究，他肯定感兴趣。”乔桥着急忙慌地解释着。
他如今和费七有别的实验项目合作，对费七的个人能力确实有一番认识。
“费七的事，自由我们考虑。”尚言将手中的最后一份资料也放回了柜子里，声音依然很冷淡，“你也清楚，我们当初给了你多少资源……不要天真地以为[美梦]塌了，我和秦醉就也塌了。”
“是是……”乔桥不敢多说话了。他承认，自己来到泛七后，确实有些懈怠3.2药剂的缓解剂的研究，总是沉迷于和费七一起搞别的实验。
尚言微微松动了对乔博士的束缚，危险的藤蔓缓缓地褪去，而乔博士本人则站在原地还一动不敢动。他暗叹自己的倒霉，怎么这姑娘没醒前，自己被暴君抓着威胁恐吓，现在人醒了，自己还是躲不过被威胁的命。
唉，要是速效剂能直接变成长效剂就好了。可惜实验样本太少了。
“对了，郁达的检测报告呢？”尚言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
“哦哦，我去给您拿。”乔桥立马动身，去了另一间房里翻翻找找，“找到了！”
他快速迈着步子，双手将报告呈交给了这个危险的女人。尚言瞥了一眼突然变得很狗腿的乔博士，倒是没有多言，低头看起了数据。
“你先去忙你的。”察觉到那人一直在跟前等着，尚言添了一句。
乔桥点头称好，脚下抹油似的很快就溜走了。
本来只是顺手看看郁达的检测报告，但尚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无他，从报告上显示，郁达的异能强度在中阶往上。
可是之前在万德，没有人会怀疑郁达是一个高阶异能者。各个基地之间的检测标准虽有差异，但针对能力最强的高阶异能者的标准往往都非常严格。
要么，是万德在检测方面出了问题；要么，是郁达的异能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
“他的哥哥郁顺，可是真不简单啊……也不对，这兄弟两个都不怎么简单。”四周无人，她低声喃喃着，有什么思绪飞速地划过了她的大脑，仿佛灵光一现。
“[黑风]，[黑风]，我大概想到他的异能怎么用最好了。”
尚言没在地下实验室里待多久，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吵闹着的晴云和姚格，她站在远处安静看了一会儿，等他们离开了，这才踏上回去的步伐。
等回到休息的地方时，这才发现某人已经醒了，坐在床畔沉着脸，待尚言靠近了，也不曾看她。
“不睡了？”尚言主动开口问。
秦醉微微侧脸，眼中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又躺了回去。他安静地闭上眼睛，仿佛又一次陷入了睡眠中。
“……”女人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搞不清这人刚刚究竟清不清醒，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想了半天，她打算再出去逛逛，只是脚刚迈出半步，身后便传来一道好似很平静的声音：“回来。”
“阿醉？”尚言回头，“你……”
一回头，她这才发觉秦醉已经又一次起身了，这次他直接下了床，直接朝她走过来。尚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自己被拉着上床躺下，还没搞清楚秦醉这究竟是醒了没醒。
男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在躺好后重新闭上眼，轻声道：“你不能走。”
俨然一副要尚言陪他睡觉的趋势。
尚言迟疑了一会儿：“……哦。”也行吧，反正她也只对泛七的实验室感一点兴趣。
于是，在渐渐昏黄下来的天色中，尚言静静地看着另一人的睡颜，于这难得的时光里，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身体本能的困倦，而不是异能失控带来的影响。
好久没这样自然的睡意了。她缓缓闭上眼，陪着秦醉一同沉浸入梦乡之中。
再次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尚言举起昨天被握了很久的手腕，沉默好一会儿才起身收拾。今天，不会再如昨天那般清闲了。
*
与费七的见面，其实很随意。主要是费七太随意了。明明也算是一个基地的领导人，却大喇喇地蹲在地下实验室的入口百无聊赖等着他们。
尚言毫不掩饰地打量了一番这个传闻也不甚清晰的中年人，在对方“你们可算来了啊”的表情中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与身侧的秦醉对视一眼，然后开口：“费首领，百闻不如一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