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昭昭。”
杨弋在车外焦急地喊着车里的甄情，眼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又折返回自己的车里去拿工具迅速把车窗玻璃敲开。
他用嘴咬着手电筒，小心地把碎玻璃拨开，尽量避免玻璃碎片伤到甄情，然后把手伸进车内用力把车门拉开。
车门大开后杨弋才看到完整的甄情——她将自己蜷缩在座椅上，上身仅穿着单薄的黑色毛衣，可能是因为受冷发热而面色潮红。
杨弋的目光往下移动，发现看上去那么可怜的她，左手却紧紧地握着旁边同样晕倒的男人。
他顾不得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将甄情的手从那个男人的手上掰开，抱起她回到自己的车上，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将甄情包裹严实，然后回身去救车里另外的那个男人。
杨弋把他们两个人都抱回车里之后，将车里的暖气调到最高，驱车前往最近可以落脚的地方。
昏迷中的甄情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热烘烘地气球包裹住，她想睁开眼睛去看时雨却只看到一团雾气，想要开口呼喊却无法出声，黑暗中的她不断地想要破开那个热球，直到有个声音传来，那声音低沉温柔足却以让她平静。
终于她看到雾气里走出来一个人，不是时雨，是她久久未见却让她痛入骨髓的人。
那个人一如分别前谦和温润的样子，冲着她微微一笑，柔声叫着她的小名，但自始至终离她半步远，让她触不到也推不开。
甄情红着眼眶去看他，那人看到她要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但下一秒却整个人消失不见，甄情也从梦中苏醒过来。
“昭昭，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甄情这一觉从凌晨五点多睡到下午三点，杨弋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见她醒过来立刻上前询问。
陌生的房间让甄情有一瞬间恍惚，她将目光缓缓移到那关切询问她的男人身上。
她伸手去触碰那男人的脸，小声地去叫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杨弋......”
杨弋凑近甄情把自己的脸放到她的手中，轻轻回应她，
“昭昭，是我。”
几乎是触摸到杨弋脸庞的一瞬甄情就清醒了，她霍地收回自己的手，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坐起身来问杨弋道：“这是什么地方？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杨弋看着甄情看他的眼神从迷茫到难过再到疏远，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揪过一般，但他还是笑着对甄情说：“我们在你们出事附近的游客服务中心，那个人在旁边的房间。”
甄情说话时眼眶红红的，因为眨眼有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杨弋想要帮她擦去，快要碰到她的那刻，甄情偏头把自己的脸和他的手拉开距离。
房间的氛围因为甄情的动作变得僵硬起来，杨弋把手缓缓放下，故作轻松地笑笑，同甄情说：“我带你去看看他。”
时雨在甄情隔壁的房间，甄情看到他后立刻快步走过去确认他的状况。
杨弋走到跟前和甄情说：“医生简单检查之后判断他是因为撞击还有失温导致的昏迷，已经对他用过药了，目前看来没有什么事情，只需要等他睡醒就可以了。”
杨弋的话给了甄情一剂强心剂，她稍微放下心来，这时才想起来和杨弋道谢。
甄情望着杨弋，目光真诚恳切，郑重向他道谢，
“杨弋，谢谢。”
“不谢。”
杨弋看着她微微笑着，内心却泛起无尽的苦楚。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他们本不应该这么生分的，到底是他对不起她。
只是道歉之后他们再没有别的话题，两个人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旁边还有个昏迷不醒的时雨，杨弋便主动提起带甄情去吃饭，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甄情跟在杨弋后面，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餐厅，这里除了他们还有零星被困的游客，好在食物储存充足，能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暴雪。
甄情点了一份面，杨弋要了和她一样的食物，在等待上餐的时候，杨弋问起甄情和她一起在车上的那个男人，“房间里的那个人是......？”
“时雨，一个朋友。”
甄情回答的很简短，只介绍了时雨的名字还有他们之间模糊的关系，说完她又一次向杨弋致谢道：“真的非常感谢你出手相救，时雨醒了之后......”
“昭昭，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杨弋打断了甄情道谢的话，甄情对他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客气让他觉得呼吸困难，犹如穿反在身上的套头毛衣，除了夜晚回家时脱下，其余时候他只能忍勒脖带给他的不适。
但除了这些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他生硬地说起他的工作，“我在这边的部队服役，刚好这几天在休假。”
“我猜到了。”甄情点点头表示她知道。
她和杨弋是彼此的初恋，大学恋爱四年，毕业前夕他们在双方家长的见证下订婚，打算等甄情研究生一毕业就结婚。
偏偏命运捉弄，杨弋的母亲在他们订婚后的一个月为了救失足落水的小女孩而去世，而杨弋的父亲作为边防武警早在多年前就牺牲在新疆的雪山上，至此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全都离世。
甄情当时抱着跪在灵堂前的杨弋发誓会做他一辈子的亲人，杨弋睁着他几晚没睡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望向甄情，嘴唇嚅嗫几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时甄情并不知道那是杨弋告别的信号，她只比之前更加关心杨弋的一切，直到那年的冬季征兵过后杨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江城。
过了最初慌乱的几天之后甄情就隐约猜到杨弋可能入伍当兵了，他要去追随父母的脚步。
她也才想起在杨弋在他母亲灵堂前的欲言又止，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走了，所以对甄情的誓言他没有回应。
对于杨弋的离开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甄情会崩溃，她的父母还有好友看她时总会有意无意流露出可怜的神情，但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一如既往地学习和兼职。
三年后甄情研究生顺利毕业，那年夏天她遇到了时雨，她的父母和好友也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杨弋也似乎被所有人遗忘。
可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就算忘记了曾经的爱，那么恨呢？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面条已经做好被服务生端了上来，甄情挑起一小筷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杨弋不同于甄情细嚼慢咽的吃法，他挑起一大筷子呼噜呼噜地吸进嘴里，没几口满满一碗汤面便被他吃完了。
他们坐的餐桌上没有餐巾纸，可能被之前在这里吃饭的游客用完了，甄情把身后桌子上的餐巾纸拿过来递给杨弋。
杨弋接纸时不小心碰倒了面碗，碗底剩下的一点儿汤汁顺着桌子流到了甄情的衣服上。
甄情不甚在意地拿纸随意擦了擦，倒是杨弋特意绕过桌子蹲到她的身前拿纸巾给她细细擦拭。
正擦着，他突然说道：
“昭昭，对不起。”
“都过去了。”
甄情知道，杨弋这不是在为不小心撒到她汤汁而道歉，是为当年的不告而别而道歉，这句迟来九年多的道歉，甄情选择接受。
她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当年杨弋的离去在她这里早如过眼云烟，她早就已经不想计较了。
甄情把杨弋拉起来，直白地开始打量他，和她梦里的杨弋不同，现实里的杨弋改变巨大——他不再是从前一副白净书生的模样，高原的紫外线和长期艰苦的训练让他的皮肤变成棕红色，曾经如清泉般柔和的双目也变得深邃坚毅，这是独属于他的荣光。
“杨弋，我是为你骄傲的。”这句话甄情发自内心，毕竟不是每一个都有入伍的决心和勇气，
“如果是九年前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可能会义无反顾跟着你到边疆。”
“如果是六年前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可能会哭着告诉你我绝不会原谅你。”
“可是现实没有如果，所以的发生都是命运带给我们的赠礼，我无条件接受这一切，而你也不必为过往的一些事情向我道歉。”
“我一直都是我，我一直都在向前。”
甄情说这些话时表情很放松，她看向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洁白将一切泥污掩盖，这是她自从杨弋离开后从未有过的释然。
原来原谅一个人是这么的简单，她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竟是这么容易倾诉而出。
“昭昭，你不再爱我了对吗？”
杨弋也看着窗外的落雪，甄情说完那些话之后他问道，语气如同雪花落地般轻柔不可闻。
“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这是甄情的答案，她没有正面回答，但有些事情已经无需直白点明。
等到甄情也吃完那碗面条后，他们去到旁边的小超市闲逛。甄情挑选了一些时雨爱吃的零食以防他醒时餐厅已经关门而饿肚子，杨弋则什么都没有拿，默默地接过甄情手里的东西替她结账。
甄情没有拒绝，如果这样能缓解杨弋心中的亏欠，她愿意配合他。
他们之间的结果早在九年前就已经分明，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何年月，而任何的纠缠都会在岁月里磋磨了断。
杨弋在把甄情送回时雨的房间后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甄情叫住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和李嘉昀一直都有联系吧？”
她的语气很笃定，杨弋不置可否地咧嘴一笑，“我再次向你道歉。”
明明是秘密被戳穿，他却很高兴，甄情说得没错，她一直都是那个聪明坦率的甄情，他的伪装在甄情面前无处遁形。
“阿峥知道后肯定会和你大吵一架，我是不会帮你说话的。”甄情颇有些事不关己地看着他。
杨弋双手一摊，他知道以往历峥发脾气和人吵架，甄情总是在一旁充当和事佬，他也倒像是拿准了甄情的脾气，知道她不会不管，无赖道：
“昭昭，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杨弋在车外焦急地喊着车里的甄情，眼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又折返回自己的车里去拿工具迅速把车窗玻璃敲开。
他用嘴咬着手电筒，小心地把碎玻璃拨开，尽量避免玻璃碎片伤到甄情，然后把手伸进车内用力把车门拉开。
车门大开后杨弋才看到完整的甄情——她将自己蜷缩在座椅上，上身仅穿着单薄的黑色毛衣，可能是因为受冷发热而面色潮红。
杨弋的目光往下移动，发现看上去那么可怜的她，左手却紧紧地握着旁边同样晕倒的男人。
他顾不得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将甄情的手从那个男人的手上掰开，抱起她回到自己的车上，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将甄情包裹严实，然后回身去救车里另外的那个男人。
杨弋把他们两个人都抱回车里之后，将车里的暖气调到最高，驱车前往最近可以落脚的地方。
昏迷中的甄情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热烘烘地气球包裹住，她想睁开眼睛去看时雨却只看到一团雾气，想要开口呼喊却无法出声，黑暗中的她不断地想要破开那个热球，直到有个声音传来，那声音低沉温柔足却以让她平静。
终于她看到雾气里走出来一个人，不是时雨，是她久久未见却让她痛入骨髓的人。
那个人一如分别前谦和温润的样子，冲着她微微一笑，柔声叫着她的小名，但自始至终离她半步远，让她触不到也推不开。
甄情红着眼眶去看他，那人看到她要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但下一秒却整个人消失不见，甄情也从梦中苏醒过来。
“昭昭，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甄情这一觉从凌晨五点多睡到下午三点，杨弋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见她醒过来立刻上前询问。
陌生的房间让甄情有一瞬间恍惚，她将目光缓缓移到那关切询问她的男人身上。
她伸手去触碰那男人的脸，小声地去叫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杨弋......”
杨弋凑近甄情把自己的脸放到她的手中，轻轻回应她，
“昭昭，是我。”
几乎是触摸到杨弋脸庞的一瞬甄情就清醒了，她霍地收回自己的手，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坐起身来问杨弋道：“这是什么地方？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杨弋看着甄情看他的眼神从迷茫到难过再到疏远，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揪过一般，但他还是笑着对甄情说：“我们在你们出事附近的游客服务中心，那个人在旁边的房间。”
甄情说话时眼眶红红的，因为眨眼有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杨弋想要帮她擦去，快要碰到她的那刻，甄情偏头把自己的脸和他的手拉开距离。
房间的氛围因为甄情的动作变得僵硬起来，杨弋把手缓缓放下，故作轻松地笑笑，同甄情说：“我带你去看看他。”
时雨在甄情隔壁的房间，甄情看到他后立刻快步走过去确认他的状况。
杨弋走到跟前和甄情说：“医生简单检查之后判断他是因为撞击还有失温导致的昏迷，已经对他用过药了，目前看来没有什么事情，只需要等他睡醒就可以了。”
杨弋的话给了甄情一剂强心剂，她稍微放下心来，这时才想起来和杨弋道谢。
甄情望着杨弋，目光真诚恳切，郑重向他道谢，
“杨弋，谢谢。”
“不谢。”
杨弋看着她微微笑着，内心却泛起无尽的苦楚。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他们本不应该这么生分的，到底是他对不起她。
只是道歉之后他们再没有别的话题，两个人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旁边还有个昏迷不醒的时雨，杨弋便主动提起带甄情去吃饭，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甄情跟在杨弋后面，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餐厅，这里除了他们还有零星被困的游客，好在食物储存充足，能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暴雪。
甄情点了一份面，杨弋要了和她一样的食物，在等待上餐的时候，杨弋问起甄情和她一起在车上的那个男人，“房间里的那个人是......？”
“时雨，一个朋友。”
甄情回答的很简短，只介绍了时雨的名字还有他们之间模糊的关系，说完她又一次向杨弋致谢道：“真的非常感谢你出手相救，时雨醒了之后......”
“昭昭，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杨弋打断了甄情道谢的话，甄情对他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客气让他觉得呼吸困难，犹如穿反在身上的套头毛衣，除了夜晚回家时脱下，其余时候他只能忍勒脖带给他的不适。
但除了这些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他生硬地说起他的工作，“我在这边的部队服役，刚好这几天在休假。”
“我猜到了。”甄情点点头表示她知道。
她和杨弋是彼此的初恋，大学恋爱四年，毕业前夕他们在双方家长的见证下订婚，打算等甄情研究生一毕业就结婚。
偏偏命运捉弄，杨弋的母亲在他们订婚后的一个月为了救失足落水的小女孩而去世，而杨弋的父亲作为边防武警早在多年前就牺牲在新疆的雪山上，至此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全都离世。
甄情当时抱着跪在灵堂前的杨弋发誓会做他一辈子的亲人，杨弋睁着他几晚没睡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望向甄情，嘴唇嚅嗫几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时甄情并不知道那是杨弋告别的信号，她只比之前更加关心杨弋的一切，直到那年的冬季征兵过后杨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江城。
过了最初慌乱的几天之后甄情就隐约猜到杨弋可能入伍当兵了，他要去追随父母的脚步。
她也才想起在杨弋在他母亲灵堂前的欲言又止，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走了，所以对甄情的誓言他没有回应。
对于杨弋的离开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甄情会崩溃，她的父母还有好友看她时总会有意无意流露出可怜的神情，但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一如既往地学习和兼职。
三年后甄情研究生顺利毕业，那年夏天她遇到了时雨，她的父母和好友也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杨弋也似乎被所有人遗忘。
可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就算忘记了曾经的爱，那么恨呢？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面条已经做好被服务生端了上来，甄情挑起一小筷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杨弋不同于甄情细嚼慢咽的吃法，他挑起一大筷子呼噜呼噜地吸进嘴里，没几口满满一碗汤面便被他吃完了。
他们坐的餐桌上没有餐巾纸，可能被之前在这里吃饭的游客用完了，甄情把身后桌子上的餐巾纸拿过来递给杨弋。
杨弋接纸时不小心碰倒了面碗，碗底剩下的一点儿汤汁顺着桌子流到了甄情的衣服上。
甄情不甚在意地拿纸随意擦了擦，倒是杨弋特意绕过桌子蹲到她的身前拿纸巾给她细细擦拭。
正擦着，他突然说道：
“昭昭，对不起。”
“都过去了。”
甄情知道，杨弋这不是在为不小心撒到她汤汁而道歉，是为当年的不告而别而道歉，这句迟来九年多的道歉，甄情选择接受。
她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当年杨弋的离去在她这里早如过眼云烟，她早就已经不想计较了。
甄情把杨弋拉起来，直白地开始打量他，和她梦里的杨弋不同，现实里的杨弋改变巨大——他不再是从前一副白净书生的模样，高原的紫外线和长期艰苦的训练让他的皮肤变成棕红色，曾经如清泉般柔和的双目也变得深邃坚毅，这是独属于他的荣光。
“杨弋，我是为你骄傲的。”这句话甄情发自内心，毕竟不是每一个都有入伍的决心和勇气，
“如果是九年前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可能会义无反顾跟着你到边疆。”
“如果是六年前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可能会哭着告诉你我绝不会原谅你。”
“可是现实没有如果，所以的发生都是命运带给我们的赠礼，我无条件接受这一切，而你也不必为过往的一些事情向我道歉。”
“我一直都是我，我一直都在向前。”
甄情说这些话时表情很放松，她看向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洁白将一切泥污掩盖，这是她自从杨弋离开后从未有过的释然。
原来原谅一个人是这么的简单，她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竟是这么容易倾诉而出。
“昭昭，你不再爱我了对吗？”
杨弋也看着窗外的落雪，甄情说完那些话之后他问道，语气如同雪花落地般轻柔不可闻。
“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这是甄情的答案，她没有正面回答，但有些事情已经无需直白点明。
等到甄情也吃完那碗面条后，他们去到旁边的小超市闲逛。甄情挑选了一些时雨爱吃的零食以防他醒时餐厅已经关门而饿肚子，杨弋则什么都没有拿，默默地接过甄情手里的东西替她结账。
甄情没有拒绝，如果这样能缓解杨弋心中的亏欠，她愿意配合他。
他们之间的结果早在九年前就已经分明，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何年月，而任何的纠缠都会在岁月里磋磨了断。
杨弋在把甄情送回时雨的房间后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甄情叫住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和李嘉昀一直都有联系吧？”
她的语气很笃定，杨弋不置可否地咧嘴一笑，“我再次向你道歉。”
明明是秘密被戳穿，他却很高兴，甄情说得没错，她一直都是那个聪明坦率的甄情，他的伪装在甄情面前无处遁形。
“阿峥知道后肯定会和你大吵一架，我是不会帮你说话的。”甄情颇有些事不关己地看着他。
杨弋双手一摊，他知道以往历峥发脾气和人吵架，甄情总是在一旁充当和事佬，他也倒像是拿准了甄情的脾气，知道她不会不管，无赖道：
“昭昭，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