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三章
神庙内部共有三层，第一层、第二层与地下一层。内部的宝可梦不少，但他们大部分躲在了雪堆里，或冰柱后，基本不正面出现在他们面前。
研究团队进入神庙后首先要做的确认七支冒险队的情况，实际上就是寻找他们的尸体。毕竟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基本没可能活下来了，只希望他们的尸骨还安然无恙吧。
柳雨暮对此并不太抱多少希望，她照着名单在神庙内部一层和地下一层找了一遍后，算是零零散散地找到了除了冒险家协会主探险队外的其他六支队伍的尸体。它们有的已经砌进了冰里，虽然勉强维持着原本的模样，但恐怕真从冰里“取”出来时，会完全碎成冰渣。
“没有冒险家协会主探险队的尸体。”柳雨暮照着名单暂时在各处做下标记，这些尸体该如何进行安葬，还要看联盟和冒险家协会那边怎么办了。
大部分尸体集中在地下一层，少部分在一层，第二层他们也上去看了一遍，它和地下一层构造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宽广，地下一层充满了许多的冰柱，并且置身在那处空间中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四处折射画面的冰面充斥着窥探感，让人心头发毛。不过第二层除了冰柱外，还存在着大量冰块遮掩物，同时有不少冰系宝可梦躲在遮掩物后面看着他们，那种窥探感反而减弱了不少。
上下三层都搜寻过一遍了，目前剩下唯一没有去的，只有神庙的最深处，最初的冰皇的遗骸之地了。主探险队的目的极冬饰羽，所以最后那儿也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最深处几何雪花领主明确规定了不可以进去，当然柳雨暮也不知道通往那里的道路，最终只能在记录上留下“尸体位于神庙最深处（存疑）”。
虽然几何雪花说了不能去打扰神庙内宝可梦的生活，但是并没有禁止他们在好奇心旺盛的宝可梦凑上来时与他们搭话。在一些冰系宝可梦主动凑上来时，柳雨暮也试图向他们询问秘境关闭那天的情况，但那对于他们来说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再者，他们也不一定能感觉到秘境的自主关闭，因此无法回答柳雨暮的问题。
当然神庙内并不是没有宝可梦能回答柳雨暮的问题，但是那些宝可梦不可能主动上前来给她提供情报，他们潜藏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这群闯入神庙的不速之客。
“kori”冰砌鹅扒拉着柱子，看着柳雨暮离开的背影，小脚踌躇片刻，还是缓缓收回了目光。
“嗨。”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头上。
“kori？！”冰砌鹅吓了一大跳，差点原地蹦起来，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只两脚兽，其中矮个子黑色眼睛那个不仅拍了拍他的脑袋，还试图揪揪他头顶弯折的毛发。
“几何雪花没看见吧？”林伏安揪了揪这根黑毛，转头小声询问洛桃华。
“没有，几何雪花领主刚才上了二层。不过你确他不会告状吗？”洛桃华紧紧凝视着这只被她们吓得完全不敢动弹的冰砌鹅，只要这家伙有告状的心思，她就先把他的解冻头打出来。
“不会，我观察过了，他最谨慎，也最怂，”林伏安搓了搓冰块头，努力咧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缓和气氛，“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想问你些事情，没有什么恶意。”
“ko、kori……”冰砌鹅抖的更厉害了，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两脚兽就是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洛桃华看着林伏安此时的笑容也是嘴角一抽，不由得说道：“伏特，你还是别笑了，有点瘆人。”
“不是很亲和的笑容吗？”林伏安纳闷歪头。
洛桃华：……
你是对亲和有什么误解吗？
“行吧，那我直接问了。奇克，你待会翻译一下，”林伏安拍了拍冰块头示意他不要紧张，紧接着微微弯下腰凝视冰砌鹅的双眼，问道，“秘境自主关闭那天发生了什么，请问你能回答我们吗？”
“ko、kori……”什、什么自主关闭……
冰砌鹅内心泪流满面，他就不应该来凑这个热闹，他没事有事站在这偷看别人干嘛啊。他只是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企鹅啊QAQ。
“不知道什么是自主关闭吗……”林伏安眉头微皱突然，她想起了迷唇姐总是用的形容词，再度问他，“那，在秘境死去的那天，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kori？”冰砌鹅疑惑半晌，随后他疯狂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冰皇呢，那一天冰皇回到了这个秘境吧，你有知道什么关于冰皇的可以告诉我的讯息吗？”林伏安不意外他们对这些事避之不谈，只是如果连这只看起来最好拿捏的冰砌鹅都不想回答的话，那么其他宝可梦对于这个问题估计只有抗拒与排斥了。
“kori？”冰皇？冰皇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冰砌鹅一脸茫然。
'……不对。'
林伏安缓缓回头看向洛桃华，她们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样的猩红般浓稠的情绪。
'这不对劲。'
不管是雪绒蛾族长也好，冰砌鹅也好，还是几何雪花领主的态度，都完全不知道冰皇在秘境崩塌前回到了【冰雪神庙】的事情。但那支探险队却发出了'冰皇出现了'这样的讯息。他们是如何确认冰皇的身份的，又是在何种情境下见到了冰皇。冰皇的出现绕开了秘境中的所有宝可梦，而知道冰皇身份的仅有三位领主。几何雪花领主并不知道冰皇回归的事情，雪妖女领主不见踪影，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在遗骸之处镇守的迷唇姐领主。
那封最后的讯息，很可能并不是探险队的成员发送的。
那或许是冰皇的诱饵，也可能是，迷唇姐的求救讯息。
“最深处我们应该一定要去了。”在得出这个猜测后，林伏安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是不太想涉险的。这处秘境对于她们来说是超高危级别，她本身是不太想在里头乱闯。
但是就刚才在外面感觉到的那股诡异感，恐怕就算她们不去招惹危险，危险也会主动缠上来，她们能做的只有赶在大难临头前，先一步找到真相。
洛桃华摇了摇头，“几何雪花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们不需要他的同意。'目前明面上守护【冰雪神庙】的是几何雪花领主'，雪绒蛾族长在说出这句话时就透露出了一个讯息，有另外的存在，在暗处守护着秘境，同时，她也是几何雪花最好的牵制。”雪妖女领主的实力强于几何雪花领主，雪绒蛾族长对于这位领主的描述最少，林伏安也难以判断她的性格与对他们的态度。但只要这位领主没有出事，那么自从他们踏入秘境起，应该都在这位领主的监视之下。
好歹是天王级实力的领主，理论上应该没那么容易出事……
吧。
“雪妖女领主吗，”洛桃华了然道，“但是，这位领主来去无踪，我们根本找不到她。”
“不一定是我们去找她。暂时等等吧，先看一下神庙内部的壁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说完，林伏安又拍了拍冰砌鹅的冰块头，在其“人类你又想干嘛”的死鱼眼目光下挑眉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识路，你可以带我们逛逛吗？”
冰砌鹅：（泪目）那我敢说不可以吗
他再也不随便乱凑热闹辣！
冰砌鹅能怎么样，他只能含泪迈着小步伐一歪一扭地在前头带路。
不过林伏安虽然要冰砌鹅带路，却没说自己要去哪，一是她确实不知道能去哪，二是她确实忘记说了，导致冰砌鹅只能战战兢兢地带他们到最近的壁画前，然后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当个摆设。
林伏安和洛桃华饶有兴致地站在壁画的两端，端详了半天大概有了自己的看法。
“我父亲当初有研究过神庙内部的壁画，不过他当时跟我母亲两人解读出了不同的意思。”林伏安伸手抚上壁画上凸起的石块。这一面壁画刻画着一棵大树成长的过程，在最开始是迷唇姐双手交叉仰头看着树苗，随后小树逐步成长为苍天大树，而后大树的枝叶散落，再渐渐走上枯萎与死亡，在这幅壁画的最后迷唇姐站在与最初相对的方向上，双手交叉低头不语。
当然，这是普遍认为。
如果以另一个方向为最初，便刚好能得到一个相反的结论。
不过，牧如缘解读的是第三种。
她认为两端，都是最初。
“迷唇姐的歌声可以使神树生长，也能让神树复生，是这个意思吗？”
而洛桃华同样，也选择了第三种解读。
“啊莫，再强大的力量，总有一天也会枯竭，再茂盛的枝叶，也会有衰颓的时候，谁引领它走过一生，就由谁来带予死亡。在我父亲的解读中，最后的迷唇姐，不是为了给神树带来新生，与之正好相反，她终结了神树的此生，”林伏安顿了顿，看向壁画最后的那只迷唇姐，两只迷唇姐并非毫无差别，最初的迷唇姐睁着眼睛，最后的迷唇姐闭上了双眼，前者见证新生，后者祈祷来生，“……以及，壁画上的迷唇姐，应该不是在唱歌。”
大概是因为迷唇姐说了很多次对着神树唱歌的原因，她们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壁画上的迷唇姐是在唱歌。但是实际上，迷唇姐们祈祷的时候，是不唱歌的。比起歌谣，她们应该会用自己独特的语言念一大段类似祈福的话，不过她们旁边这只迷唇姐好像只会唱歌。可能是因为在神树死去后，也就不需要再对其祈福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迷唇姐好像会灭亡之歌，但是应该没可能靠灭亡之歌使一棵活了很久的古树死去吧，”洛桃华不确定道，她不清楚灭亡之歌达到极致是什么效果，很多宝可梦把自己唱哑了都没法达到灭亡之歌的极致，用砖家的分析来说，就是没有感情全是技巧的灭亡之歌不得行，“壁画之间应该有关联性，我们去看下一……嗯？”
洛桃华目光扫过壁画的最上端，目光骤然顿住，她微微眯起眼睛，在神树之上的那片天空中，似乎有其他的东西刻在上头，等她看明晰后，脸上的表情差点就维持不住了，“……天空上为什么有，有眼睛……？”
“眼睛？”林伏安一愣，联想到神庙外的那两只眼睛，她急忙用超能力飘起来凑到壁画最上方，刚锁定到位置就一眼撞入了那壁画上睁开的微微一弯带着无尽恶意的眼睛里。
现场陷入一片沉寂，林伏安好不容易才把心神从这道恶意中抽出来，她总感觉背脊一凉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一低头却只能看见一只呆头呆脑的冰砌鹅。
林伏安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应该不至于被一只傻子给吓到后，她拿出手机给这只眼睛来一个近照，拍完还淡定地伸手戳了戳眼睛，“这还挺吓人的，但为什么……我草？！”
洛桃华眨了眨眼睛，还没明白过来林伏安为什么爆粗口，然而就很突然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脚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伏安飞扑抱住，两人外加几只宝可梦一起掉到了下面去。
“咳……摔到冰面上都没什么感觉了……”多亏了身上厚实的衣服，林伏安勉勉强强没把自己摔出毛病来。落下前她迅速调整了位置，这才保住了洛桃华的脑袋，不然她八成是要脑袋朝下跟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
而等林伏安摔下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嘛不直接用超能力把洛桃华抓起来，而是跟着跳下来呢……
林伏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询问另外两只明明是超能力系却也跟着她们一起摔了个狗啃泥的宝可梦：“奇克，迷唇姐，你们为什么不用超能力自救？”
其实忘记自己可以自救的奇克：“我看你俩掉下去了我一慌也跟着下来了。”
完全不知道要用超能力自救的迷唇姐：“诶，我以为是在玩游戏？”
“……好吧，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是这样。”林伏安扶额，抬头看向他们掉落的地方，原本的冰面在她按下那个眼睛时骤然抽离，等他们全部掉下来后又自动关上了。这里跟神庙一层完全不同，神庙进去虽然地面是冰面，但两端的墙壁还是正常的石壁，而这处空间里四面八方都是亮瞎人的冰晶，估计连正常走路都难。
林伏安用超能力扶着洛桃华飘起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位于正前方的王座。毕竟它太显眼的，用冰晶打造而成的王座整体布灵布灵地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而在王座之上摆放着一顶皇冠，其模样对照一下应该就是原本由冰皇赠予庙前试炼胜利者的冰雪皇冠。
【冰雪神庙】原本有着一条亘古不变的规矩，外来者必须挑战冰皇，只有胜利了或得到冰皇的认可才能够深入前进，同时，成功者也将得到一顶冰雪皇冠。可惜这条规矩因为冰皇的消失也跟着废除，领主几何雪花虽然叶会试炼每一支队伍，但不会再有冰雪皇冠出现在成功者的头上。
“冰砌鹅，你知道这里是哪吗？”林伏安询问跟着他们一起掉下来的神庙原住民。
“kori”是冰皇的房间，也是冰皇的陵墓。
这次冰砌鹅倒是没有回避，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顶皇冠，在脚步准备向那边迈去时突然瑟缩一下，慌张的躲到了长耳兔的身后，让长耳兔充当起柱子。
“你怎么了？”林伏安飘到他身侧，揪了揪他的小呆毛问道。
“kori”QAQ
“他说他刚刚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想走过去，很害怕。”奇克摸了摸下巴，翻译道。
“冰雪皇冠对神庙内的宝可梦应该不存在吸引力才是吧，你刚刚有没有那种，迫切想要得到它的感觉？”林伏安问道，要是冰雪皇冠存在吸引力，那估计冰皇这个位置就不一定能坐地这么顺利了，造反的也会跟着变多。
冰砌鹅疯狂摇头，他根本不想要那玩意，那玩意看起来又不能吃，而且根本不合头。
“你知道你们族群很久以前的那位冰砌鹅领主吗？”就在这时，奇克骤然发问。
“知、知道……”冰砌鹅又缩了缩脑袋，小声说道，“因为他，我们族群后来过得很不好……”
“你知道当年事情的详细吗？为什么冰砌鹅领主会背叛冰皇？”奇克追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经好奇很久了，领主都是拥护冰皇派，一般来说是冰皇的事情至上，双方很少会起冲突的才是。就算有冲突，也不至于让一位拥护冰皇的领主试图袭击冰皇，这里头要说没有什么弯弯绕绕，他第一个不信。
冰砌鹅忙摆手说道：“我不知道详情啊，那太久太久以前了……不过族中的长辈们都说，是冰皇先背叛了领主。”
“背叛？难不成那任冰皇背弃了什么重要的承诺不成？”奇克眉头一挑，再问道，“话说，冰砌鹅领主在时的冰皇，和上任冰皇是同一只宝可梦吗？”就现在知道的信息整合起来，他都快脑补出一段奇妙的爱恨情仇了。本来奇克以为自己画个简简单单的关系图就行了，没想到真相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这箭头都已经不像直的了。
奇克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打听领主间的关系，要不然可能会得到一个雪妖女领主之所以不再管事就是因为冰砌鹅领主离开的原因。
那就真的太***了。
冰砌鹅沉默良久，就在奇克以为他又要说不知道的时候，他像是才从遥远的记忆中抽身出来，如梦初醒般说道：“是也不是。领主在的时候，曾经更替过冰皇。一开始的冰皇，是领主带大的孩子，后来，上任冰皇杀了她即位了。”
奇克双手环臂，“所以冰砌鹅领主就怀恨在心？”
“……冰皇的更替伴随着牺牲，那一天一定会到来，所以也说不上仇恨。至少，那是在冰的簇拥下死去了，而不是像上任冰皇那样……”冰砌鹅说着，发现这些外来东西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对了，他一脸懵逼地对上他们那满是探究的双眼，一时间吓得企鹅魂差点吐出来。
“你知道的不挺多的吗。”林伏安轻轻笑道，伸手揉了揉他的冰块头，也算是安抚了下这家伙的情绪。
“kori……”冰砌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续躲在长耳兔的后头。躲了一会后又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表示要领路带他们走出去。
“你认路？”林伏安惊讶挑眉。
冰砌鹅拍拍胸脯，区区带路，完全不在话下。
“那就麻烦你了。”林伏安眯眼一笑，掩住眼底的深究。
这处房间里没有任何尸体。虽然称之为冰皇的陵墓，但别说冰皇的影子了，整个房间只有王座和上面的皇冠。换而言之，这里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神庙一层的尸体是直接放任冰雪覆盖，不管是几何雪花领主还是雪妖女领主，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清理尸体的勤快性格。所以那七支探险队，应该都没有来过这个房间。在林徽的笔记里也没有提及冰皇的房间这一空间。
那么，冰砌鹅为什么会知道出去的路？
再往前想，他会不会是特意引导他们到那副壁画前？
“桃夭。”林伏安想到一半，余光撇到很有意思的一幕，她眨了眨眼睛，晃了晃洛桃华的手。
“怎么了？”洛桃华偏头问道。
“你不去管一下你家阿索和帝王拿波吗？”林伏安指着不远处直接踩在帝王拿波背上溜冰的索罗亚克。
洛桃华：……
洛桃华一拍额头，一整个没眼看。
冰皇的房间是一个封闭空间，这一点他们在掉下来的时候就确认过了，出口肯定是需要触碰到什么机关才能打开，冰砌鹅带着他们来到王座前，他指了指王座后面的那面墙，在靠近之后才发现，这面墙同样刻有壁画，只是因为四周过于明亮才掩盖了上面的信息。
“上面好像刻着写文字。”林伏安拿出鳞粉，抹在凸起的文字上，最后显现出来的大体文字她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索性先拍了张照片。
“错、误、的、大、门，错、误、的、选、择，错、误、的、对、立，不、可、能、正、确、的、结、局，”迷唇姐看着这几行文字，一字一顿地照着念了出来，“这些字，跟我们的歌谣用的字是一样的，我们一族好像天生就能看懂这种文字。”
“这应该是你们的'语言'，源于血脉的一部分……所以这段话应该是迷唇姐领主刻的。”林伏安说着，目光随之落到了这段字旁边的壁画上。
壁画与文字正巧对应，首先是一扇门，门的最顶端有一只睁开的眼睛，但与先前看见的两只眼睛不同，它并没有给人一种恶意与注视感，只是平和地俯瞰世间的一切。但在这扇大门的下方，有如同倒影般的另一道门，门的最顶端，是一只紧闭的眼睛。
“如果大门对应秘境入口，那么我们所看见的紧闭的眼睛，是对应着错误的大门吗？”洛桃华想到雪原上的两只眼睛，虽然这是合理的推断，但她心底总有种怪异感。
那只恶意的眼睛里暗含的讥讽，到底是在嘲笑什么，讽刺什么，这一点他们是完全没有头绪。
林伏安没接话，她看向下一幅，对应着“错误的选择”的壁画。
那里只刻着一个冰雪皇冠，但与王座上的那顶冰雪皇冠的样式不太相同，并且二者所给的感觉也完全不同，王座上的那顶皇冠更像一个高仿品。
“这顶皇冠，我在领主婆婆头上看见过！”迷唇姐伸出手摸上刻痕，确定道，“在皇冠的正前方，有一颗冰蓝色的宝石，这个是其他冰雪皇冠没有的！”
迷唇姐领主的冰雪皇冠是由冰神急冻鸟赐予的，那么后来的冰雪皇冠样式和一开始的不同说明那些都不是急冻鸟的存货了。
“冰砌鹅，你知道冰雪皇冠是怎么造出来的吗？”林伏安转头询问似乎什么都知道一点的冰砌鹅。
“kori……？”冰砌鹅挠挠头。
“他说，不就是用不融冰造的吗？”奇克摸了摸下巴，觉得很有道理。
林伏安觉得有理，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有道理。但是要是冰皇没有手，那岂不是造不出来了？”
“kori，kori”冰砌鹅摊摊手。
“他说，那三个领主总有一个有手吧，最后只要能造出来就好了，谁造的并不是很重要。”奇克翻译道。他算是看出来了，作为【冰雪神庙】特产之一的冰雪皇冠，在这帮原住民眼里估计没什么价值，因为要说不融冰，这秘境内部多了去了，高年限的也有一大批，搞不好他们睡的地方随手一挖就有一块千年不融冰。
“也是，反正不管是谁造的，效果都差不多。”林伏安点了点头，正准备去看第三幅画，肩膀就被洛桃华猛地按住。
“伏、伏特……”洛桃华原本平和的语调此时都有些波澜起伏，她略显惊骇地说道，“下一幅，画的，好像是我们……”
“哈？”林伏安和奇克一齐歪头，凑上前去看下一幅壁画。与“错误的对立”对应的，是站在王座前的两个少女，迷唇姐、冰砌鹅、火恐龙和索罗亚克。
被排除在外的帝王拿波：？！
帝王拿波差点泪目激流。
长耳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出现在这幅壁画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呢？怎么没有我？！”奇克睁大了眼睛，火恐龙那憨憨都上去了，他怎么不见了！
他在未来的用处还不如一只憨憨！？
“老弟，别难过，这都是命啊。”刚被长耳兔安慰过的帝王拿波赶紧转头安慰下奇克，奇克深受打击，表示自己要静静。
“是有点像，短发和长发，虽然简化了很多，但还是能看出来好像是我们，不过没有我们本人二分之一的好看。”林伏安点评道。
奇克无语：“这是点评这个的时候吗？”
“没什么好惊讶的啊，既然用的是迷唇姐能看懂的文字，那么留下这幅壁画的极有可能是领主迷唇姐。迷唇姐的特性又有一个预知梦，她们有些应该也能学会预知未来，她看见了什么并不奇怪。不过这副画的后面，好像还有一个身影？奇克，搞不好这就是你呢，走着走着突然摔倒什么的。”林伏安指了指在他们身后很遥远处，似乎躺着一团什么东西。她说这个是奇克当然毫无事实根据，只是希望这小子不要想太多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自己不在上头。”奇克由衷说道。
“你就是想看你英武帅气的一面是吧，”林伏安哪能不懂他，“好了那么最后是第四幅，不可能正确的结局。”
她的视线向右看去，但与前面三幅不同，原本应该是第四幅壁画的位置，现在却是一片空白。
因为不可能正确，所以连个预言都不留了吗。
“大概是因为迷唇姐领主，也看不见正确的结局。或者说在她看见的所有结局中，都没有正确的结局。”洛桃华不认为预知未来所看见的未来，就一定是他们会走向的那个未来。那只是他们未来的万千种可能之一，是最有可能到达的未来，但绝对不是必定的未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错误的对立……桃夭，我们俩应该不太可能反目成仇吧？”林伏安侧头笑问道。
洛桃华也是浅浅一笑，说道：“当然，就算是被操控，也要在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前一头把自己给撞晕才行。”
“我还以为你会说咬舌自尽。”
“如果万不得已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按上面的眼睛还是下面的？”
“下面都闭上了按不了吧。”
林伏安耸耸肩，吸入一口寒气，伸出食指按下大门顶端上睁开的眼睛。不出所料，他们脚下的冰面又被抽离，这一次因为早有准备除了索罗亚克是直接踩着帝王拿波落地的外，其他都借用超能力安稳到了下一层。
“嘶，好冷。”到这一层后，林伏安都明显感觉到温度骤降，洛桃华眉头微皱，将不抗冻的索罗亚克先收回宝可梦球中，帝王拿波倒是皮糙肉硬不怕这个。林伏安本来也想把奇克和烈克尔收回去，结果奇克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件大棉袄，又拿出一个类火囊，做出了完全不想回去的架势。奇克不回去烈克尔自然也不认输，坚持要待在外面受寒受冻。
“你本来就傻了，这不得越冻越傻。”林伏安哭笑不得道。
“吼！”烈克尔双手叉腰，大喊一声，然后被寒气糊了一脸。
林伏安最后还是分了他一条围巾，免得他那被手刀多次的脖颈先承受不了寒气给冻僵了。除此之外她也递给长耳兔一条围巾，洛桃华也从背包中拿出了自己的备用棉袄给她，柳雨暮没有料想到她们这么能闯，所以没把长耳兔的宝可梦球一起给她们，到时候要是冻成冰块了，她们俩还得扛回去解冻才行。
“伏特，我怎么感觉这里是不是已经很接近神庙的深处了？虽然现在掉到了一条冰隧道里，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往上走的样子。”洛桃华眉头微皱，担忧道。
“冰砌鹅，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林伏安选择询问带路的冰砌鹅。然而她一转头，发现那只怂怂的小企鹅直接不见了，长耳兔也这时才反应过来，那只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冰砌鹅好像当时并没有抓着她一起下来。
不、不对。
在解读第三幅壁画的时候，冰砌鹅就已经没有开口说话了。
“当时好像，冰砌鹅躲在长耳兔身后，恰好位于最后方，我和奇克急着看第三幅画的内容，就没有再关注那个家伙了，”林伏安抓了抓头发，因为冰砌鹅实在是太没有威胁，虽然对他知道很多东西感到意外，但她也没有太警惕这只怂怂可爱的小企鹅。结果没想到，他现在的操作简直就像是在杀人灭口啊，“要不，我们尝试看看能不能破冰上去？”
“应该不行。这些应该都是百年、千年，甚至更久的不融冰堆砌而成，没有那么容易击破。”洛桃华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方案。
“那……”
“dang——！”
林伏安还没说出第二个方案，就见上头的冰面再次抽离，那只疑似背刺他们的冰砌鹅以极其不华丽的姿势摔到了他们的包围圈中。
林伏安、洛桃华：……
“还我感情。”林伏安无语扶额，她是万万没想到，万千阴谋论的最后答案是，这只笨企鹅自己没来得及掉下来！！！
这不是显得刚刚在想阴谋论的她俩跟俩傻子一样吗！！！
“ko、kori”QAQ
冰砌鹅哭丧着脸爬起来，迅速躲到长耳兔的背后，那一表情委屈的就像在控诉他们干嘛不等他。
“你一个冰块头为什么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啊？”林伏安走过去伸指戳了戳他的头，“真是吓死人，我还以为你这个怂怂的家伙把我们大伙全部背刺了呢。”
“kori……”冰砌鹅对手指，他也想啊，但奈何没那个胆。
“嗯？什么？”林伏安眉头一挑。
“kokokori！！！”我我我我永远忠于黑毛！！！
俩黑毛人类一噎，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算了，你待会跟紧点我们，企鹅走路是很慢吗？感觉帝王拿波挺溜的啊。”小伏安十分不解。
洛桃华笑道：“那是因为他之前是被溜的那个。”指阿索溜企鹅冰。
林伏安恍然大悟：“确实呢，溜冰溜起来特别顺。”
帝王拿波：……
咋滴，没别的可以迫害就迫害企鹅了是吧？
“好了冰砌鹅，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小小地开了下玩笑后，林伏安转回正题。这一层的温度挺不妙的，要是没有类火囊，她们人类在这里坚持五分钟都难。但是类火囊取出来后的可用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她们必须尽快返回上面才行。
冰砌鹅老实说道：“kori”这是通往冰皇遗骸的路。
果然。
林伏安心沉入谷底，看来他们确实是误打误撞找到了通往最深处的路，但是按理来说这应该属于暗道，其他探险队要想进去最深处，应该是走其他路径才是。“那你知道该怎么返回上层吗？”
“kori”冰砌鹅摇了摇头，通往上层的路早就封死了，现在根本不是那条路的开放时间，“kori，kori”
但是同样，我们也到不了遗骸。
冰砌鹅向奇克解释道，通往遗骸有两道封印，一道是这条冰隧道的入口，用寒冰封死了，一道就是遗骸前的大门，大门上会自动凝结出冰之锁链，他们在场没有谁的力量可以打断那道锁链。
“那我们岂不是被堵死在两个封印的中间了？”奇克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早知道会这样，他就把沙滩美女杂志带过来了，死前还能有个念想。
“没事的，我们去找雪妖女领主，”冰砌鹅拍拍胸脯，表示全都包在他身上，“我知道她在哪，她被困在了一个地方，但是这个家伙，喷火应该可以救她。”
冰砌鹅指向火恐龙，实际上就是因为看见了火恐龙，他才会绕着弯带他们来这里。不过，把目的明明白白地道出来，估计有被群殴的风险。
“小子，”林伏安揪住他的呆毛，阴森森道，“你特意带的路是吧？”
“ko、kori！”冰砌鹅泪流满面，他真的没有耍什么小心思，他只是想拯救一下世界上最漂亮美丽好看的雪妖女领主而已。
“你竟然利用我们去救美女以讨美女欢心，很行嘛你。”林伏安呵呵一笑，差点就要把他打成解冻头了。
冰砌鹅：QWQ小企鹅错了呜呜呜呜……
“……”
“算了。”林伏安松开手，不爽地撇了撇嘴。
“伏特？”洛桃华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办。
“只能去找雪妖女领主了。不过，你不要对烈克尔的喷火抱有什么期待，他的火应该融化不了这些不融冰。”如果说今天做个事的是个人类，那估计已经体验到被群殴的乐趣了。但耍了小心思利用他们去救雪妖女的是只又怂又从心的小企鹅，就当是他帮忙解答了这么多事情的回报了。也是她眼光太好，偏偏找上了这只不一般的冰砌鹅。
“kori！”
“他说那不是不融冰，只是普普通通的绝对零度而已。”奇克木着脸说道。
“普普通通的什么？”林伏安掏了掏耳朵，让他再说一遍。
“普普通通的绝对零度。”奇克阿巴阿巴。
小伏安沉默半晌，转头拍了拍洛桃华的肩膀，“桃夭，靠你的火暴兽了。”
“……那我的火暴兽也不能解绝对零度的冻啊。”洛桃华哭笑不得。
“korikori”冰砌鹅比划比划。
“他说，几何雪花那小子的绝对零度根本不够看，一喷肯定就化了。”无情的翻译器巴拉巴拉。
“kori！”冰砌鹅尖叫，什么几何雪花那小子，他喊的明明是几何雪花领主！！
“嗯，我知道了几何雪花那小子，你不用强调了。”奇克堵住自己的耳朵。
……冰砌鹅你咋不反驳绝对零度根本不够看这句话啊。
林伏安呵呵一笑，问道：“所以说是，几何雪花领主把雪妖女领主冻起来了？这又是有什么私仇吗？”她真的想感慨一句贵圈真乱，真深究起来真不是一个多角恋吗。
“kori”冰砌鹅摇了摇头。
“他说是雪妖女领主主动要求的，是为了救其他宝可梦。”奇克咋舌，好家伙，又来一个，他都已经不知道这个关系图该怎么画了。
“……嘶，算了，你快带路带路，别再说了，不然我都要怀疑我们要被灭口。”林伏安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冰砌鹅闻言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一歪一扭地在前头带路。
这条冰隧道的终点是通往遗骸的大门，冰砌鹅先是试探了一下锁在上头的锁链，确认还是那么结实，只能指了指面前这扇大门说道：“kori”最后一层的机关，就在这里了。
“又是眼睛吗？”林伏安抬头看向这扇门上的图案，与上次那面壁画不同，这扇门仅有一幅画，是在冰晶雕刻下的，急冻鸟的侧影。
这个图案上，没有眼睛。
林伏安把这只急冻鸟的侧影摸了个遍，机关都没给她一点反应，她纳闷地揉了揉冰砌鹅的头，说道：“难道说，要迷唇姐给它唱歌才行？”
“那我试试看？”迷唇姐歪头问道，林伏安想了想也让她试试，搞不好这个机关就这么不走寻常路。
迷唇姐双手交叉，轻轻低下头，唱起了那首在秘境入口处穿过风雪而来的歌谣。歌谣回荡在隧道之中，荡起不绝的回响余音。
“咔擦”
“……草不会真……”
“咔擦——”
大门的锁链断了。
众：……………？
啥。
啥子情况啊这是？！？！
研究团队进入神庙后首先要做的确认七支冒险队的情况，实际上就是寻找他们的尸体。毕竟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基本没可能活下来了，只希望他们的尸骨还安然无恙吧。
柳雨暮对此并不太抱多少希望，她照着名单在神庙内部一层和地下一层找了一遍后，算是零零散散地找到了除了冒险家协会主探险队外的其他六支队伍的尸体。它们有的已经砌进了冰里，虽然勉强维持着原本的模样，但恐怕真从冰里“取”出来时，会完全碎成冰渣。
“没有冒险家协会主探险队的尸体。”柳雨暮照着名单暂时在各处做下标记，这些尸体该如何进行安葬，还要看联盟和冒险家协会那边怎么办了。
大部分尸体集中在地下一层，少部分在一层，第二层他们也上去看了一遍，它和地下一层构造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宽广，地下一层充满了许多的冰柱，并且置身在那处空间中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四处折射画面的冰面充斥着窥探感，让人心头发毛。不过第二层除了冰柱外，还存在着大量冰块遮掩物，同时有不少冰系宝可梦躲在遮掩物后面看着他们，那种窥探感反而减弱了不少。
上下三层都搜寻过一遍了，目前剩下唯一没有去的，只有神庙的最深处，最初的冰皇的遗骸之地了。主探险队的目的极冬饰羽，所以最后那儿也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最深处几何雪花领主明确规定了不可以进去，当然柳雨暮也不知道通往那里的道路，最终只能在记录上留下“尸体位于神庙最深处（存疑）”。
虽然几何雪花说了不能去打扰神庙内宝可梦的生活，但是并没有禁止他们在好奇心旺盛的宝可梦凑上来时与他们搭话。在一些冰系宝可梦主动凑上来时，柳雨暮也试图向他们询问秘境关闭那天的情况，但那对于他们来说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再者，他们也不一定能感觉到秘境的自主关闭，因此无法回答柳雨暮的问题。
当然神庙内并不是没有宝可梦能回答柳雨暮的问题，但是那些宝可梦不可能主动上前来给她提供情报，他们潜藏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这群闯入神庙的不速之客。
“kori”冰砌鹅扒拉着柱子，看着柳雨暮离开的背影，小脚踌躇片刻，还是缓缓收回了目光。
“嗨。”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头上。
“kori？！”冰砌鹅吓了一大跳，差点原地蹦起来，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只两脚兽，其中矮个子黑色眼睛那个不仅拍了拍他的脑袋，还试图揪揪他头顶弯折的毛发。
“几何雪花没看见吧？”林伏安揪了揪这根黑毛，转头小声询问洛桃华。
“没有，几何雪花领主刚才上了二层。不过你确他不会告状吗？”洛桃华紧紧凝视着这只被她们吓得完全不敢动弹的冰砌鹅，只要这家伙有告状的心思，她就先把他的解冻头打出来。
“不会，我观察过了，他最谨慎，也最怂，”林伏安搓了搓冰块头，努力咧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缓和气氛，“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想问你些事情，没有什么恶意。”
“ko、kori……”冰砌鹅抖的更厉害了，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两脚兽就是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洛桃华看着林伏安此时的笑容也是嘴角一抽，不由得说道：“伏特，你还是别笑了，有点瘆人。”
“不是很亲和的笑容吗？”林伏安纳闷歪头。
洛桃华：……
你是对亲和有什么误解吗？
“行吧，那我直接问了。奇克，你待会翻译一下，”林伏安拍了拍冰块头示意他不要紧张，紧接着微微弯下腰凝视冰砌鹅的双眼，问道，“秘境自主关闭那天发生了什么，请问你能回答我们吗？”
“ko、kori……”什、什么自主关闭……
冰砌鹅内心泪流满面，他就不应该来凑这个热闹，他没事有事站在这偷看别人干嘛啊。他只是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企鹅啊QAQ。
“不知道什么是自主关闭吗……”林伏安眉头微皱突然，她想起了迷唇姐总是用的形容词，再度问他，“那，在秘境死去的那天，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kori？”冰砌鹅疑惑半晌，随后他疯狂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冰皇呢，那一天冰皇回到了这个秘境吧，你有知道什么关于冰皇的可以告诉我的讯息吗？”林伏安不意外他们对这些事避之不谈，只是如果连这只看起来最好拿捏的冰砌鹅都不想回答的话，那么其他宝可梦对于这个问题估计只有抗拒与排斥了。
“kori？”冰皇？冰皇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冰砌鹅一脸茫然。
'……不对。'
林伏安缓缓回头看向洛桃华，她们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样的猩红般浓稠的情绪。
'这不对劲。'
不管是雪绒蛾族长也好，冰砌鹅也好，还是几何雪花领主的态度，都完全不知道冰皇在秘境崩塌前回到了【冰雪神庙】的事情。但那支探险队却发出了'冰皇出现了'这样的讯息。他们是如何确认冰皇的身份的，又是在何种情境下见到了冰皇。冰皇的出现绕开了秘境中的所有宝可梦，而知道冰皇身份的仅有三位领主。几何雪花领主并不知道冰皇回归的事情，雪妖女领主不见踪影，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在遗骸之处镇守的迷唇姐领主。
那封最后的讯息，很可能并不是探险队的成员发送的。
那或许是冰皇的诱饵，也可能是，迷唇姐的求救讯息。
“最深处我们应该一定要去了。”在得出这个猜测后，林伏安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是不太想涉险的。这处秘境对于她们来说是超高危级别，她本身是不太想在里头乱闯。
但是就刚才在外面感觉到的那股诡异感，恐怕就算她们不去招惹危险，危险也会主动缠上来，她们能做的只有赶在大难临头前，先一步找到真相。
洛桃华摇了摇头，“几何雪花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们不需要他的同意。'目前明面上守护【冰雪神庙】的是几何雪花领主'，雪绒蛾族长在说出这句话时就透露出了一个讯息，有另外的存在，在暗处守护着秘境，同时，她也是几何雪花最好的牵制。”雪妖女领主的实力强于几何雪花领主，雪绒蛾族长对于这位领主的描述最少，林伏安也难以判断她的性格与对他们的态度。但只要这位领主没有出事，那么自从他们踏入秘境起，应该都在这位领主的监视之下。
好歹是天王级实力的领主，理论上应该没那么容易出事……
吧。
“雪妖女领主吗，”洛桃华了然道，“但是，这位领主来去无踪，我们根本找不到她。”
“不一定是我们去找她。暂时等等吧，先看一下神庙内部的壁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说完，林伏安又拍了拍冰砌鹅的冰块头，在其“人类你又想干嘛”的死鱼眼目光下挑眉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识路，你可以带我们逛逛吗？”
冰砌鹅：（泪目）那我敢说不可以吗
他再也不随便乱凑热闹辣！
冰砌鹅能怎么样，他只能含泪迈着小步伐一歪一扭地在前头带路。
不过林伏安虽然要冰砌鹅带路，却没说自己要去哪，一是她确实不知道能去哪，二是她确实忘记说了，导致冰砌鹅只能战战兢兢地带他们到最近的壁画前，然后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当个摆设。
林伏安和洛桃华饶有兴致地站在壁画的两端，端详了半天大概有了自己的看法。
“我父亲当初有研究过神庙内部的壁画，不过他当时跟我母亲两人解读出了不同的意思。”林伏安伸手抚上壁画上凸起的石块。这一面壁画刻画着一棵大树成长的过程，在最开始是迷唇姐双手交叉仰头看着树苗，随后小树逐步成长为苍天大树，而后大树的枝叶散落，再渐渐走上枯萎与死亡，在这幅壁画的最后迷唇姐站在与最初相对的方向上，双手交叉低头不语。
当然，这是普遍认为。
如果以另一个方向为最初，便刚好能得到一个相反的结论。
不过，牧如缘解读的是第三种。
她认为两端，都是最初。
“迷唇姐的歌声可以使神树生长，也能让神树复生，是这个意思吗？”
而洛桃华同样，也选择了第三种解读。
“啊莫，再强大的力量，总有一天也会枯竭，再茂盛的枝叶，也会有衰颓的时候，谁引领它走过一生，就由谁来带予死亡。在我父亲的解读中，最后的迷唇姐，不是为了给神树带来新生，与之正好相反，她终结了神树的此生，”林伏安顿了顿，看向壁画最后的那只迷唇姐，两只迷唇姐并非毫无差别，最初的迷唇姐睁着眼睛，最后的迷唇姐闭上了双眼，前者见证新生，后者祈祷来生，“……以及，壁画上的迷唇姐，应该不是在唱歌。”
大概是因为迷唇姐说了很多次对着神树唱歌的原因，她们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壁画上的迷唇姐是在唱歌。但是实际上，迷唇姐们祈祷的时候，是不唱歌的。比起歌谣，她们应该会用自己独特的语言念一大段类似祈福的话，不过她们旁边这只迷唇姐好像只会唱歌。可能是因为在神树死去后，也就不需要再对其祈福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迷唇姐好像会灭亡之歌，但是应该没可能靠灭亡之歌使一棵活了很久的古树死去吧，”洛桃华不确定道，她不清楚灭亡之歌达到极致是什么效果，很多宝可梦把自己唱哑了都没法达到灭亡之歌的极致，用砖家的分析来说，就是没有感情全是技巧的灭亡之歌不得行，“壁画之间应该有关联性，我们去看下一……嗯？”
洛桃华目光扫过壁画的最上端，目光骤然顿住，她微微眯起眼睛，在神树之上的那片天空中，似乎有其他的东西刻在上头，等她看明晰后，脸上的表情差点就维持不住了，“……天空上为什么有，有眼睛……？”
“眼睛？”林伏安一愣，联想到神庙外的那两只眼睛，她急忙用超能力飘起来凑到壁画最上方，刚锁定到位置就一眼撞入了那壁画上睁开的微微一弯带着无尽恶意的眼睛里。
现场陷入一片沉寂，林伏安好不容易才把心神从这道恶意中抽出来，她总感觉背脊一凉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一低头却只能看见一只呆头呆脑的冰砌鹅。
林伏安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应该不至于被一只傻子给吓到后，她拿出手机给这只眼睛来一个近照，拍完还淡定地伸手戳了戳眼睛，“这还挺吓人的，但为什么……我草？！”
洛桃华眨了眨眼睛，还没明白过来林伏安为什么爆粗口，然而就很突然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脚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伏安飞扑抱住，两人外加几只宝可梦一起掉到了下面去。
“咳……摔到冰面上都没什么感觉了……”多亏了身上厚实的衣服，林伏安勉勉强强没把自己摔出毛病来。落下前她迅速调整了位置，这才保住了洛桃华的脑袋，不然她八成是要脑袋朝下跟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
而等林伏安摔下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嘛不直接用超能力把洛桃华抓起来，而是跟着跳下来呢……
林伏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询问另外两只明明是超能力系却也跟着她们一起摔了个狗啃泥的宝可梦：“奇克，迷唇姐，你们为什么不用超能力自救？”
其实忘记自己可以自救的奇克：“我看你俩掉下去了我一慌也跟着下来了。”
完全不知道要用超能力自救的迷唇姐：“诶，我以为是在玩游戏？”
“……好吧，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是这样。”林伏安扶额，抬头看向他们掉落的地方，原本的冰面在她按下那个眼睛时骤然抽离，等他们全部掉下来后又自动关上了。这里跟神庙一层完全不同，神庙进去虽然地面是冰面，但两端的墙壁还是正常的石壁，而这处空间里四面八方都是亮瞎人的冰晶，估计连正常走路都难。
林伏安用超能力扶着洛桃华飘起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位于正前方的王座。毕竟它太显眼的，用冰晶打造而成的王座整体布灵布灵地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而在王座之上摆放着一顶皇冠，其模样对照一下应该就是原本由冰皇赠予庙前试炼胜利者的冰雪皇冠。
【冰雪神庙】原本有着一条亘古不变的规矩，外来者必须挑战冰皇，只有胜利了或得到冰皇的认可才能够深入前进，同时，成功者也将得到一顶冰雪皇冠。可惜这条规矩因为冰皇的消失也跟着废除，领主几何雪花虽然叶会试炼每一支队伍，但不会再有冰雪皇冠出现在成功者的头上。
“冰砌鹅，你知道这里是哪吗？”林伏安询问跟着他们一起掉下来的神庙原住民。
“kori”是冰皇的房间，也是冰皇的陵墓。
这次冰砌鹅倒是没有回避，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顶皇冠，在脚步准备向那边迈去时突然瑟缩一下，慌张的躲到了长耳兔的身后，让长耳兔充当起柱子。
“你怎么了？”林伏安飘到他身侧，揪了揪他的小呆毛问道。
“kori”QAQ
“他说他刚刚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想走过去，很害怕。”奇克摸了摸下巴，翻译道。
“冰雪皇冠对神庙内的宝可梦应该不存在吸引力才是吧，你刚刚有没有那种，迫切想要得到它的感觉？”林伏安问道，要是冰雪皇冠存在吸引力，那估计冰皇这个位置就不一定能坐地这么顺利了，造反的也会跟着变多。
冰砌鹅疯狂摇头，他根本不想要那玩意，那玩意看起来又不能吃，而且根本不合头。
“你知道你们族群很久以前的那位冰砌鹅领主吗？”就在这时，奇克骤然发问。
“知、知道……”冰砌鹅又缩了缩脑袋，小声说道，“因为他，我们族群后来过得很不好……”
“你知道当年事情的详细吗？为什么冰砌鹅领主会背叛冰皇？”奇克追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经好奇很久了，领主都是拥护冰皇派，一般来说是冰皇的事情至上，双方很少会起冲突的才是。就算有冲突，也不至于让一位拥护冰皇的领主试图袭击冰皇，这里头要说没有什么弯弯绕绕，他第一个不信。
冰砌鹅忙摆手说道：“我不知道详情啊，那太久太久以前了……不过族中的长辈们都说，是冰皇先背叛了领主。”
“背叛？难不成那任冰皇背弃了什么重要的承诺不成？”奇克眉头一挑，再问道，“话说，冰砌鹅领主在时的冰皇，和上任冰皇是同一只宝可梦吗？”就现在知道的信息整合起来，他都快脑补出一段奇妙的爱恨情仇了。本来奇克以为自己画个简简单单的关系图就行了，没想到真相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这箭头都已经不像直的了。
奇克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打听领主间的关系，要不然可能会得到一个雪妖女领主之所以不再管事就是因为冰砌鹅领主离开的原因。
那就真的太***了。
冰砌鹅沉默良久，就在奇克以为他又要说不知道的时候，他像是才从遥远的记忆中抽身出来，如梦初醒般说道：“是也不是。领主在的时候，曾经更替过冰皇。一开始的冰皇，是领主带大的孩子，后来，上任冰皇杀了她即位了。”
奇克双手环臂，“所以冰砌鹅领主就怀恨在心？”
“……冰皇的更替伴随着牺牲，那一天一定会到来，所以也说不上仇恨。至少，那是在冰的簇拥下死去了，而不是像上任冰皇那样……”冰砌鹅说着，发现这些外来东西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对了，他一脸懵逼地对上他们那满是探究的双眼，一时间吓得企鹅魂差点吐出来。
“你知道的不挺多的吗。”林伏安轻轻笑道，伸手揉了揉他的冰块头，也算是安抚了下这家伙的情绪。
“kori……”冰砌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续躲在长耳兔的后头。躲了一会后又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表示要领路带他们走出去。
“你认路？”林伏安惊讶挑眉。
冰砌鹅拍拍胸脯，区区带路，完全不在话下。
“那就麻烦你了。”林伏安眯眼一笑，掩住眼底的深究。
这处房间里没有任何尸体。虽然称之为冰皇的陵墓，但别说冰皇的影子了，整个房间只有王座和上面的皇冠。换而言之，这里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神庙一层的尸体是直接放任冰雪覆盖，不管是几何雪花领主还是雪妖女领主，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清理尸体的勤快性格。所以那七支探险队，应该都没有来过这个房间。在林徽的笔记里也没有提及冰皇的房间这一空间。
那么，冰砌鹅为什么会知道出去的路？
再往前想，他会不会是特意引导他们到那副壁画前？
“桃夭。”林伏安想到一半，余光撇到很有意思的一幕，她眨了眨眼睛，晃了晃洛桃华的手。
“怎么了？”洛桃华偏头问道。
“你不去管一下你家阿索和帝王拿波吗？”林伏安指着不远处直接踩在帝王拿波背上溜冰的索罗亚克。
洛桃华：……
洛桃华一拍额头，一整个没眼看。
冰皇的房间是一个封闭空间，这一点他们在掉下来的时候就确认过了，出口肯定是需要触碰到什么机关才能打开，冰砌鹅带着他们来到王座前，他指了指王座后面的那面墙，在靠近之后才发现，这面墙同样刻有壁画，只是因为四周过于明亮才掩盖了上面的信息。
“上面好像刻着写文字。”林伏安拿出鳞粉，抹在凸起的文字上，最后显现出来的大体文字她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索性先拍了张照片。
“错、误、的、大、门，错、误、的、选、择，错、误、的、对、立，不、可、能、正、确、的、结、局，”迷唇姐看着这几行文字，一字一顿地照着念了出来，“这些字，跟我们的歌谣用的字是一样的，我们一族好像天生就能看懂这种文字。”
“这应该是你们的'语言'，源于血脉的一部分……所以这段话应该是迷唇姐领主刻的。”林伏安说着，目光随之落到了这段字旁边的壁画上。
壁画与文字正巧对应，首先是一扇门，门的最顶端有一只睁开的眼睛，但与先前看见的两只眼睛不同，它并没有给人一种恶意与注视感，只是平和地俯瞰世间的一切。但在这扇大门的下方，有如同倒影般的另一道门，门的最顶端，是一只紧闭的眼睛。
“如果大门对应秘境入口，那么我们所看见的紧闭的眼睛，是对应着错误的大门吗？”洛桃华想到雪原上的两只眼睛，虽然这是合理的推断，但她心底总有种怪异感。
那只恶意的眼睛里暗含的讥讽，到底是在嘲笑什么，讽刺什么，这一点他们是完全没有头绪。
林伏安没接话，她看向下一幅，对应着“错误的选择”的壁画。
那里只刻着一个冰雪皇冠，但与王座上的那顶冰雪皇冠的样式不太相同，并且二者所给的感觉也完全不同，王座上的那顶皇冠更像一个高仿品。
“这顶皇冠，我在领主婆婆头上看见过！”迷唇姐伸出手摸上刻痕，确定道，“在皇冠的正前方，有一颗冰蓝色的宝石，这个是其他冰雪皇冠没有的！”
迷唇姐领主的冰雪皇冠是由冰神急冻鸟赐予的，那么后来的冰雪皇冠样式和一开始的不同说明那些都不是急冻鸟的存货了。
“冰砌鹅，你知道冰雪皇冠是怎么造出来的吗？”林伏安转头询问似乎什么都知道一点的冰砌鹅。
“kori……？”冰砌鹅挠挠头。
“他说，不就是用不融冰造的吗？”奇克摸了摸下巴，觉得很有道理。
林伏安觉得有理，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有道理。但是要是冰皇没有手，那岂不是造不出来了？”
“kori，kori”冰砌鹅摊摊手。
“他说，那三个领主总有一个有手吧，最后只要能造出来就好了，谁造的并不是很重要。”奇克翻译道。他算是看出来了，作为【冰雪神庙】特产之一的冰雪皇冠，在这帮原住民眼里估计没什么价值，因为要说不融冰，这秘境内部多了去了，高年限的也有一大批，搞不好他们睡的地方随手一挖就有一块千年不融冰。
“也是，反正不管是谁造的，效果都差不多。”林伏安点了点头，正准备去看第三幅画，肩膀就被洛桃华猛地按住。
“伏、伏特……”洛桃华原本平和的语调此时都有些波澜起伏，她略显惊骇地说道，“下一幅，画的，好像是我们……”
“哈？”林伏安和奇克一齐歪头，凑上前去看下一幅壁画。与“错误的对立”对应的，是站在王座前的两个少女，迷唇姐、冰砌鹅、火恐龙和索罗亚克。
被排除在外的帝王拿波：？！
帝王拿波差点泪目激流。
长耳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出现在这幅壁画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呢？怎么没有我？！”奇克睁大了眼睛，火恐龙那憨憨都上去了，他怎么不见了！
他在未来的用处还不如一只憨憨！？
“老弟，别难过，这都是命啊。”刚被长耳兔安慰过的帝王拿波赶紧转头安慰下奇克，奇克深受打击，表示自己要静静。
“是有点像，短发和长发，虽然简化了很多，但还是能看出来好像是我们，不过没有我们本人二分之一的好看。”林伏安点评道。
奇克无语：“这是点评这个的时候吗？”
“没什么好惊讶的啊，既然用的是迷唇姐能看懂的文字，那么留下这幅壁画的极有可能是领主迷唇姐。迷唇姐的特性又有一个预知梦，她们有些应该也能学会预知未来，她看见了什么并不奇怪。不过这副画的后面，好像还有一个身影？奇克，搞不好这就是你呢，走着走着突然摔倒什么的。”林伏安指了指在他们身后很遥远处，似乎躺着一团什么东西。她说这个是奇克当然毫无事实根据，只是希望这小子不要想太多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自己不在上头。”奇克由衷说道。
“你就是想看你英武帅气的一面是吧，”林伏安哪能不懂他，“好了那么最后是第四幅，不可能正确的结局。”
她的视线向右看去，但与前面三幅不同，原本应该是第四幅壁画的位置，现在却是一片空白。
因为不可能正确，所以连个预言都不留了吗。
“大概是因为迷唇姐领主，也看不见正确的结局。或者说在她看见的所有结局中，都没有正确的结局。”洛桃华不认为预知未来所看见的未来，就一定是他们会走向的那个未来。那只是他们未来的万千种可能之一，是最有可能到达的未来，但绝对不是必定的未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错误的对立……桃夭，我们俩应该不太可能反目成仇吧？”林伏安侧头笑问道。
洛桃华也是浅浅一笑，说道：“当然，就算是被操控，也要在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前一头把自己给撞晕才行。”
“我还以为你会说咬舌自尽。”
“如果万不得已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按上面的眼睛还是下面的？”
“下面都闭上了按不了吧。”
林伏安耸耸肩，吸入一口寒气，伸出食指按下大门顶端上睁开的眼睛。不出所料，他们脚下的冰面又被抽离，这一次因为早有准备除了索罗亚克是直接踩着帝王拿波落地的外，其他都借用超能力安稳到了下一层。
“嘶，好冷。”到这一层后，林伏安都明显感觉到温度骤降，洛桃华眉头微皱，将不抗冻的索罗亚克先收回宝可梦球中，帝王拿波倒是皮糙肉硬不怕这个。林伏安本来也想把奇克和烈克尔收回去，结果奇克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件大棉袄，又拿出一个类火囊，做出了完全不想回去的架势。奇克不回去烈克尔自然也不认输，坚持要待在外面受寒受冻。
“你本来就傻了，这不得越冻越傻。”林伏安哭笑不得道。
“吼！”烈克尔双手叉腰，大喊一声，然后被寒气糊了一脸。
林伏安最后还是分了他一条围巾，免得他那被手刀多次的脖颈先承受不了寒气给冻僵了。除此之外她也递给长耳兔一条围巾，洛桃华也从背包中拿出了自己的备用棉袄给她，柳雨暮没有料想到她们这么能闯，所以没把长耳兔的宝可梦球一起给她们，到时候要是冻成冰块了，她们俩还得扛回去解冻才行。
“伏特，我怎么感觉这里是不是已经很接近神庙的深处了？虽然现在掉到了一条冰隧道里，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往上走的样子。”洛桃华眉头微皱，担忧道。
“冰砌鹅，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林伏安选择询问带路的冰砌鹅。然而她一转头，发现那只怂怂的小企鹅直接不见了，长耳兔也这时才反应过来，那只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冰砌鹅好像当时并没有抓着她一起下来。
不、不对。
在解读第三幅壁画的时候，冰砌鹅就已经没有开口说话了。
“当时好像，冰砌鹅躲在长耳兔身后，恰好位于最后方，我和奇克急着看第三幅画的内容，就没有再关注那个家伙了，”林伏安抓了抓头发，因为冰砌鹅实在是太没有威胁，虽然对他知道很多东西感到意外，但她也没有太警惕这只怂怂可爱的小企鹅。结果没想到，他现在的操作简直就像是在杀人灭口啊，“要不，我们尝试看看能不能破冰上去？”
“应该不行。这些应该都是百年、千年，甚至更久的不融冰堆砌而成，没有那么容易击破。”洛桃华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方案。
“那……”
“dang——！”
林伏安还没说出第二个方案，就见上头的冰面再次抽离，那只疑似背刺他们的冰砌鹅以极其不华丽的姿势摔到了他们的包围圈中。
林伏安、洛桃华：……
“还我感情。”林伏安无语扶额，她是万万没想到，万千阴谋论的最后答案是，这只笨企鹅自己没来得及掉下来！！！
这不是显得刚刚在想阴谋论的她俩跟俩傻子一样吗！！！
“ko、kori”QAQ
冰砌鹅哭丧着脸爬起来，迅速躲到长耳兔的背后，那一表情委屈的就像在控诉他们干嘛不等他。
“你一个冰块头为什么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啊？”林伏安走过去伸指戳了戳他的头，“真是吓死人，我还以为你这个怂怂的家伙把我们大伙全部背刺了呢。”
“kori……”冰砌鹅对手指，他也想啊，但奈何没那个胆。
“嗯？什么？”林伏安眉头一挑。
“kokokori！！！”我我我我永远忠于黑毛！！！
俩黑毛人类一噎，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算了，你待会跟紧点我们，企鹅走路是很慢吗？感觉帝王拿波挺溜的啊。”小伏安十分不解。
洛桃华笑道：“那是因为他之前是被溜的那个。”指阿索溜企鹅冰。
林伏安恍然大悟：“确实呢，溜冰溜起来特别顺。”
帝王拿波：……
咋滴，没别的可以迫害就迫害企鹅了是吧？
“好了冰砌鹅，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小小地开了下玩笑后，林伏安转回正题。这一层的温度挺不妙的，要是没有类火囊，她们人类在这里坚持五分钟都难。但是类火囊取出来后的可用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她们必须尽快返回上面才行。
冰砌鹅老实说道：“kori”这是通往冰皇遗骸的路。
果然。
林伏安心沉入谷底，看来他们确实是误打误撞找到了通往最深处的路，但是按理来说这应该属于暗道，其他探险队要想进去最深处，应该是走其他路径才是。“那你知道该怎么返回上层吗？”
“kori”冰砌鹅摇了摇头，通往上层的路早就封死了，现在根本不是那条路的开放时间，“kori，kori”
但是同样，我们也到不了遗骸。
冰砌鹅向奇克解释道，通往遗骸有两道封印，一道是这条冰隧道的入口，用寒冰封死了，一道就是遗骸前的大门，大门上会自动凝结出冰之锁链，他们在场没有谁的力量可以打断那道锁链。
“那我们岂不是被堵死在两个封印的中间了？”奇克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早知道会这样，他就把沙滩美女杂志带过来了，死前还能有个念想。
“没事的，我们去找雪妖女领主，”冰砌鹅拍拍胸脯，表示全都包在他身上，“我知道她在哪，她被困在了一个地方，但是这个家伙，喷火应该可以救她。”
冰砌鹅指向火恐龙，实际上就是因为看见了火恐龙，他才会绕着弯带他们来这里。不过，把目的明明白白地道出来，估计有被群殴的风险。
“小子，”林伏安揪住他的呆毛，阴森森道，“你特意带的路是吧？”
“ko、kori！”冰砌鹅泪流满面，他真的没有耍什么小心思，他只是想拯救一下世界上最漂亮美丽好看的雪妖女领主而已。
“你竟然利用我们去救美女以讨美女欢心，很行嘛你。”林伏安呵呵一笑，差点就要把他打成解冻头了。
冰砌鹅：QWQ小企鹅错了呜呜呜呜……
“……”
“算了。”林伏安松开手，不爽地撇了撇嘴。
“伏特？”洛桃华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办。
“只能去找雪妖女领主了。不过，你不要对烈克尔的喷火抱有什么期待，他的火应该融化不了这些不融冰。”如果说今天做个事的是个人类，那估计已经体验到被群殴的乐趣了。但耍了小心思利用他们去救雪妖女的是只又怂又从心的小企鹅，就当是他帮忙解答了这么多事情的回报了。也是她眼光太好，偏偏找上了这只不一般的冰砌鹅。
“kori！”
“他说那不是不融冰，只是普普通通的绝对零度而已。”奇克木着脸说道。
“普普通通的什么？”林伏安掏了掏耳朵，让他再说一遍。
“普普通通的绝对零度。”奇克阿巴阿巴。
小伏安沉默半晌，转头拍了拍洛桃华的肩膀，“桃夭，靠你的火暴兽了。”
“……那我的火暴兽也不能解绝对零度的冻啊。”洛桃华哭笑不得。
“korikori”冰砌鹅比划比划。
“他说，几何雪花那小子的绝对零度根本不够看，一喷肯定就化了。”无情的翻译器巴拉巴拉。
“kori！”冰砌鹅尖叫，什么几何雪花那小子，他喊的明明是几何雪花领主！！
“嗯，我知道了几何雪花那小子，你不用强调了。”奇克堵住自己的耳朵。
……冰砌鹅你咋不反驳绝对零度根本不够看这句话啊。
林伏安呵呵一笑，问道：“所以说是，几何雪花领主把雪妖女领主冻起来了？这又是有什么私仇吗？”她真的想感慨一句贵圈真乱，真深究起来真不是一个多角恋吗。
“kori”冰砌鹅摇了摇头。
“他说是雪妖女领主主动要求的，是为了救其他宝可梦。”奇克咋舌，好家伙，又来一个，他都已经不知道这个关系图该怎么画了。
“……嘶，算了，你快带路带路，别再说了，不然我都要怀疑我们要被灭口。”林伏安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冰砌鹅闻言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一歪一扭地在前头带路。
这条冰隧道的终点是通往遗骸的大门，冰砌鹅先是试探了一下锁在上头的锁链，确认还是那么结实，只能指了指面前这扇大门说道：“kori”最后一层的机关，就在这里了。
“又是眼睛吗？”林伏安抬头看向这扇门上的图案，与上次那面壁画不同，这扇门仅有一幅画，是在冰晶雕刻下的，急冻鸟的侧影。
这个图案上，没有眼睛。
林伏安把这只急冻鸟的侧影摸了个遍，机关都没给她一点反应，她纳闷地揉了揉冰砌鹅的头，说道：“难道说，要迷唇姐给它唱歌才行？”
“那我试试看？”迷唇姐歪头问道，林伏安想了想也让她试试，搞不好这个机关就这么不走寻常路。
迷唇姐双手交叉，轻轻低下头，唱起了那首在秘境入口处穿过风雪而来的歌谣。歌谣回荡在隧道之中，荡起不绝的回响余音。
“咔擦”
“……草不会真……”
“咔擦——”
大门的锁链断了。
众：……………？
啥。
啥子情况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