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时间是一剂良药，能淡化一切痛苦。
许尽欢此刻摸摸心脏的位置，看来四年还是太短暂，伤痛还没愈合，痛苦的根源又找上门来了。
四年前，孟衍在两人分手后就立刻带上甘慕雅一同飞往国外留学深造。得知消息的许尽欢那时在心里暗暗发下毒誓，孟衍要是一辈子不回来死在外面才算他命好呢，但他要是敢回来，还能出现在自己跟前，一定让他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如今，看着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跟前的人，许尽欢不动声色地活动活动腕骨。
孟衍，你死定了，落到老娘手里！
孟衍起身，面向许尽欢，身高优势带来天然的压迫感。
漆黑的眸子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视线从上而下，一寸一寸缓慢地扫过许尽欢的身体
——长眉，杏眼，红唇，往下是脆弱得一捏就断的脖颈，精致诱人的锁骨。许尽欢的腰很细，他一只手就能轻松的握住。再往下，是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不同于李大军直白而污秽的凝视，孟衍的目光更让许尽欢感到毛骨悚然，像是一头食肉动物看到猎物时的打量，不寒而栗。
许尽欢被他盯得汗毛倒立，但一想到过去发过的毒誓，立刻挺直腰杆，端起凛然正气的架势。抬头挺胸走到电脑桌前拿起记录板，在办公椅上端坐下，“姓名。”
满室静默许久，孟衍低低轻笑，那声音像是从胸腔内震荡出来的，“你不知道？”
许尽欢被他这副永远玩弄人于股掌之中的态度激怒了，“你是黎吧啦啊，这么有名谁都知道你？”
孟衍倾身靠向她，两手撑在桌沿，轻轻抬起下巴点着她手上的文件板，“刚刚你的同事已经登记过了。”
许尽欢满脸写着尴尬，但又不想输了气场，于是学着史易审讯犯人的模样，凶巴巴地冲他说，“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没用的话不要说。这是警局不是你家，听明白了没有？”
说这些话的时候，如果她不是这么一身不良少女打扮可能更有威慑力。
孟衍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这么可爱啊，许尽欢。
见他不说话老实坐着，许尽欢以为是自己的话终于震慑到他了，心里倍感畅快，无比舒心。
她拿起手上的记录册翻看着，视线落在不良行为那一行，想起停在单位门口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A88888以及杜芬说过的话，顿时计上心来，佯装才认出他的样子，感慨道，“是你啊孟衍，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孟衍配合着许尽欢拙劣的表演，也不戳穿，顺着她接话，“是啊，四年不见，你...变化很大。”
许尽欢心里腹诽，你可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表里不如一，我今天必须要把你这层人皮面具扒下来。
她脸上带着伪善的笑，“你一个五好公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见义勇为了？”
说完，也不给孟衍留下解释的机会，假模假样地看记录，随后表情浮夸地指着某处，情绪充沛，“哟，你是因为这事儿进来的呀！”
用看似善解人意实则阴阳怪气的语调接着道，“嗨呀，虽然说有欲望是人之常情，但人之所以为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有不同于动物的理性思考能力啊。你看看你”，说着许尽欢从记录册中取出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网址。
玩归玩，闹归闹，许尽欢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到位，“光是一个月你就点击这么多次，说是误击都没人信。浏览这种不良网站，第一很可能会泄露个人隐私，第二存在很严重的诈骗风险，第三......”
孟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许尽欢看在眼里只觉得他就是不服气，继续指桑骂槐：“做人要有控制力，没有控制力可以学嘛，一年不行学两年，两年不行就学四年嘛。四年都不行”，她顿了顿，“那确实就算不上人类范畴了。”
气也发完了，许尽欢颇为公事公办地从办公桌右侧抽屉里取出一台相机，“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对你们这类人员的证件以及本人进行复印拍摄存证，虽然咱们认识，但是也要按照流程走，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孟衍依旧坐着不动如山，许尽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正要给他来上一段法条Rap，门倏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史易急冲冲地从外面大迈步进来。
见来人，许尽欢睨了孟衍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迎上去打小报告，“史队，这人不配合拍照怎么处理？”
史易冲她使眼色，她愣是没看懂，还是呆呆地杵在面前。史易恨铁不成钢，把她推开，转头满脸热络地往屋里走，语气中带着歉意，“真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多亏有孟先生帮忙才能这么快找到嫌疑人，耽误你时间了。”说着便要同人握手。
孟衍根本没看伸来的手，目光越过史易落在他身后的许尽欢身上。许尽欢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史易隐约觉得屋里带着火药味，还没等他想明白，孟衍象征性地握了握他的手，两三秒立刻收回。
史易听说这位刚回国的技术天才非常不近人情，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现在一看也还可以嘛，于是再接再厉，“我们原先也是打算今天去和孟先生见一面，没想到闹出来这种乌龙。早就听说过孟先生的名气，今天一看果然很厉害。不知道你对我们反诈小组技术顾问这份工作有没有兴趣？”
孟衍笑笑，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我觉得在这里浪费一个早上就够了。”
许尽欢嘴角抽了抽，在后面都快听不下去，这人嘴巴有多毒她是知道的，伸手撴了撴自家队长的衣角，想好意提醒他别说了没用的。
见惯大世面的史队长哪能遇到这种小困难就退缩。他注意到孟衍的视线总是落在他身后的许尽欢上，心里盘算着，估计刚才这个没头没脑的丫头哪里得罪了这条神龙，要不然怎么一直盯着她不放。他转过头，严肃地看着许尽欢：“穿的什么衣服，赶紧去换了。”
许尽欢被史易这一操作惊呆了，不是你让我先把活干了的吗？临出门时，幽幽地留下一句，“卸磨杀驴。”
史易满头黑线，正琢磨着怎么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就听见孟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史易：“......”
他揉搓着脑门，余光瞟见椅子上的手机，拿起追出去。
结果刚出门就看见孟衍站在走廊的照片墙前盯着一个人的工作照，目光专注，他顺着看过去。
照片上的许尽欢面容青涩稚嫩，轻轻地抿着唇，嘴角微微扬起，乖巧得一本正经。
-
中心区派出所，审讯室内传出“嘭”的一声。
坐在许尽欢身边的包打听狠拍桌面，怒斥道：“李大军，你的犯罪事实我们已经摸排清楚了，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给我完完整整地把你们组织内部的人员交代出来。”
对面审讯椅上的李大军套着橘色小马甲，双手被拷住，脸上嚣张气焰却分毫未减，“警察同志，我都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让我怎么交代？你为了业绩总不能让我冤枉好人吧？”
包打听更是火冒三丈，又是一阵猛拍。
许尽欢清清嗓音，翻动着资料，与旁边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声音不紧不慢地，“你有两个孩子？”
李大军嗤地一笑，嘲讽着，“警官，打感情牌这招已经过时了。”
许尽欢不为所动，继续道，“据我调查，你除了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以外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现在就想问问你，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大概是戳中了他的软肋，李大军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许尽欢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脸上挂着伤感的情绪，“我就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包打听见她这副模样和口气就知道，这死丫头又戏精上身了。
“当年我还在念大学，遇人不淑，碰见个死渣男还怀孕了，那时候头脑发热以为孩子生下来这人的性子会转好，结果没想到他是死性不改。半夜和有夫之妇幽会被人家丈夫发现，一不小心被打了个半身不遂，从此再不能人道。”
李大军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完全沉浸在故事里，“然后呢？”
许尽欢憋出两滴眼泪，满脸懊悔，“那年我有事外出几天，给他们父子俩专门请了个人在家里照看。没想到……我看人不准，到家后发现他已经后背生疮，四肢发烂发臭，饿死在床边。我那可怜的孩子也饿得骨瘦嶙峋，奄奄一息……”
许尽欢的满怀悲情的描述语调给人带来十足的画面感冲击，不要说两个孩子的父亲，连包打听都不禁动容，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戏演得差不多了，她一边踢桌底下包打听的鞋，一边收场：“我这是前车之鉴，孩子还是放在自己手边养才能安心。我看过你的罪案，最多判三年，你要是能给警方提供更多的线索和证据还能减刑......”
-
审讯室内的画面被实时传输到玻璃墙外的监听显示屏上。
孟衍目光灼灼地盯着屏幕上的人，史易自然也看见许尽欢精彩夺目的“表演”，尴尬地解释，“年轻人的审讯方式比较与众不同。”
他没有反驳，不动声色地磨了摸后槽牙，语气意味深长，“是吗？”
史易完全摸不清这位号称技术天才的脑回路，早上还手机时明明还在拒绝，秉持着来日方长的想法送他出门口。正好遇上从食堂吃饭回来的包打听，两人随口聊了两句这案子追查到底有难度，让许尽欢也加入审讯工作多学学。
一扭头这位科技专家神龙摆尾出其不意又绕回来了，说是这案子他也许能帮上忙......
-
许尽欢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抬头看眼时间，早已过了饭点。但一想到孟衍，本来饥肠辘辘的胃瞬间没了食欲。
这家伙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他居然还敢回来！！！？
她愤愤地摇摇头，想把脑袋里讨厌的人甩干净。走到大门口，传达室的张大爷大老远就冲她招手。
那辆红色的小三蹦停在门口太碍事，张大爷让她开走。她打电话联系史队，对方似乎在忙，只说让她先把车开回去，就立刻撂下电话。
许尽欢感觉今天一整天都过得极其艰难，但又安慰自己，邪门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正这么想着，“嘎——”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精准地停在她的面前。
她低头看一眼，嗯......果然，又邪门了，A88888......
车窗降落，响起孟衍如玉击石的嗓音，“上车，我们谈谈。”
许尽欢演了一天戏累得够呛，没心思和他玩，当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车随人缓慢移动，许尽欢装也不装了，头也不回直截了当地，“我和你无话可谈。”
“是吗？”尾音拖拽得很长，挑衅意味十足。许尽欢看过去时，他还微微挑起眉。
孟衍单手撑在车窗，声音微微抬高点，不是特别大声，但又刚刚好足够周围十米内的人听见。
“我想和你谈谈我们那个——”
“——骨瘦如柴的孩子。”
许尽欢此刻摸摸心脏的位置，看来四年还是太短暂，伤痛还没愈合，痛苦的根源又找上门来了。
四年前，孟衍在两人分手后就立刻带上甘慕雅一同飞往国外留学深造。得知消息的许尽欢那时在心里暗暗发下毒誓，孟衍要是一辈子不回来死在外面才算他命好呢，但他要是敢回来，还能出现在自己跟前，一定让他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如今，看着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跟前的人，许尽欢不动声色地活动活动腕骨。
孟衍，你死定了，落到老娘手里！
孟衍起身，面向许尽欢，身高优势带来天然的压迫感。
漆黑的眸子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视线从上而下，一寸一寸缓慢地扫过许尽欢的身体
——长眉，杏眼，红唇，往下是脆弱得一捏就断的脖颈，精致诱人的锁骨。许尽欢的腰很细，他一只手就能轻松的握住。再往下，是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不同于李大军直白而污秽的凝视，孟衍的目光更让许尽欢感到毛骨悚然，像是一头食肉动物看到猎物时的打量，不寒而栗。
许尽欢被他盯得汗毛倒立，但一想到过去发过的毒誓，立刻挺直腰杆，端起凛然正气的架势。抬头挺胸走到电脑桌前拿起记录板，在办公椅上端坐下，“姓名。”
满室静默许久，孟衍低低轻笑，那声音像是从胸腔内震荡出来的，“你不知道？”
许尽欢被他这副永远玩弄人于股掌之中的态度激怒了，“你是黎吧啦啊，这么有名谁都知道你？”
孟衍倾身靠向她，两手撑在桌沿，轻轻抬起下巴点着她手上的文件板，“刚刚你的同事已经登记过了。”
许尽欢满脸写着尴尬，但又不想输了气场，于是学着史易审讯犯人的模样，凶巴巴地冲他说，“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没用的话不要说。这是警局不是你家，听明白了没有？”
说这些话的时候，如果她不是这么一身不良少女打扮可能更有威慑力。
孟衍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这么可爱啊，许尽欢。
见他不说话老实坐着，许尽欢以为是自己的话终于震慑到他了，心里倍感畅快，无比舒心。
她拿起手上的记录册翻看着，视线落在不良行为那一行，想起停在单位门口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A88888以及杜芬说过的话，顿时计上心来，佯装才认出他的样子，感慨道，“是你啊孟衍，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孟衍配合着许尽欢拙劣的表演，也不戳穿，顺着她接话，“是啊，四年不见，你...变化很大。”
许尽欢心里腹诽，你可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表里不如一，我今天必须要把你这层人皮面具扒下来。
她脸上带着伪善的笑，“你一个五好公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见义勇为了？”
说完，也不给孟衍留下解释的机会，假模假样地看记录，随后表情浮夸地指着某处，情绪充沛，“哟，你是因为这事儿进来的呀！”
用看似善解人意实则阴阳怪气的语调接着道，“嗨呀，虽然说有欲望是人之常情，但人之所以为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有不同于动物的理性思考能力啊。你看看你”，说着许尽欢从记录册中取出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网址。
玩归玩，闹归闹，许尽欢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到位，“光是一个月你就点击这么多次，说是误击都没人信。浏览这种不良网站，第一很可能会泄露个人隐私，第二存在很严重的诈骗风险，第三......”
孟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许尽欢看在眼里只觉得他就是不服气，继续指桑骂槐：“做人要有控制力，没有控制力可以学嘛，一年不行学两年，两年不行就学四年嘛。四年都不行”，她顿了顿，“那确实就算不上人类范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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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衍依旧坐着不动如山，许尽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正要给他来上一段法条Rap，门倏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史易急冲冲地从外面大迈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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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衍根本没看伸来的手，目光越过史易落在他身后的许尽欢身上。许尽欢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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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易听说这位刚回国的技术天才非常不近人情，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现在一看也还可以嘛，于是再接再厉，“我们原先也是打算今天去和孟先生见一面，没想到闹出来这种乌龙。早就听说过孟先生的名气，今天一看果然很厉害。不知道你对我们反诈小组技术顾问这份工作有没有兴趣？”
孟衍笑笑，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我觉得在这里浪费一个早上就够了。”
许尽欢嘴角抽了抽，在后面都快听不下去，这人嘴巴有多毒她是知道的，伸手撴了撴自家队长的衣角，想好意提醒他别说了没用的。
见惯大世面的史队长哪能遇到这种小困难就退缩。他注意到孟衍的视线总是落在他身后的许尽欢上，心里盘算着，估计刚才这个没头没脑的丫头哪里得罪了这条神龙，要不然怎么一直盯着她不放。他转过头，严肃地看着许尽欢：“穿的什么衣服，赶紧去换了。”
许尽欢被史易这一操作惊呆了，不是你让我先把活干了的吗？临出门时，幽幽地留下一句，“卸磨杀驴。”
史易满头黑线，正琢磨着怎么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就听见孟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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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区派出所，审讯室内传出“嘭”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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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尽欢清清嗓音，翻动着资料，与旁边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声音不紧不慢地，“你有两个孩子？”
李大军嗤地一笑，嘲讽着，“警官，打感情牌这招已经过时了。”
许尽欢不为所动，继续道，“据我调查，你除了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以外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现在就想问问你，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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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军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完全沉浸在故事里，“然后呢？”
许尽欢憋出两滴眼泪，满脸懊悔，“那年我有事外出几天，给他们父子俩专门请了个人在家里照看。没想到……我看人不准，到家后发现他已经后背生疮，四肢发烂发臭，饿死在床边。我那可怜的孩子也饿得骨瘦嶙峋，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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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反驳，不动声色地磨了摸后槽牙，语气意味深长，“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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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扭头这位科技专家神龙摆尾出其不意又绕回来了，说是这案子他也许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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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尽欢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抬头看眼时间，早已过了饭点。但一想到孟衍，本来饥肠辘辘的胃瞬间没了食欲。
这家伙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他居然还敢回来！！！？
她愤愤地摇摇头，想把脑袋里讨厌的人甩干净。走到大门口，传达室的张大爷大老远就冲她招手。
那辆红色的小三蹦停在门口太碍事，张大爷让她开走。她打电话联系史队，对方似乎在忙，只说让她先把车开回去，就立刻撂下电话。
许尽欢感觉今天一整天都过得极其艰难，但又安慰自己，邪门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正这么想着，“嘎——”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精准地停在她的面前。
她低头看一眼，嗯......果然，又邪门了，A88888......
车窗降落，响起孟衍如玉击石的嗓音，“上车，我们谈谈。”
许尽欢演了一天戏累得够呛，没心思和他玩，当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车随人缓慢移动，许尽欢装也不装了，头也不回直截了当地，“我和你无话可谈。”
“是吗？”尾音拖拽得很长，挑衅意味十足。许尽欢看过去时，他还微微挑起眉。
孟衍单手撑在车窗，声音微微抬高点，不是特别大声，但又刚刚好足够周围十米内的人听见。
“我想和你谈谈我们那个——”
“——骨瘦如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