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魏地已定,蜀地难行难离,汉王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我们不妨直接顺道再攻下赵地几座城池,陈馀任用小人而不听李左车之言,此时正是动兵时候。”

    李左车是名将李牧的孙子,他后来入韩信帐下,韩信曾向他求计,李左车提出:“百战奇胜”的良策,才使韩信收复燕、齐之地。李左车给后世留下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之名言,他还著有《广武君略》兵书一部。可惜刘邦不爱用六国旧臣,他的新臣太多,他需要满足他手下四百多功臣的权欲,其他人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对于韩信来说,从魏地看赵,仿佛是看囊中之物一般,随手可取,但魏倩在这也是为了看住他,这时候张耳也在,对韩信的想法魏倩看着曾是赵地大将军的张耳,想想都是头皮一麻。

    张耳跑去关中时,刘邦已去往汉中,他就又来到魏地,他来投奔刘邦,魏倩对他很客气。张耳少时为魏国信陵君的门客,曾为魏家亡命至外黄,后来娶到富家女,得到岳父资助,官任外黄令。刘邦早年来拜访信陵君,结果他到时只能看到信陵君的坟,后来曾到外黄县跟随张耳。他算是刘邦的老大哥,后来在魏与陈馀结为刎颈交,二人俱为魏之名士。秦灭魏,以重金悬赏缉拿人,他们两人就改名换姓入陈地,成为里监门。

    后面他与陈馀反目成仇,攻入赵地,被刘邦封为赵王,刘邦感怀这位老大哥,还将唯一的女儿嫁给张耳的儿子张敖,只是张耳死后,张敖这个赵王女婿就成了碍眼的东西,他数次骂张敖,各种看不上,张敖的臣子都为张敖痛哭,主辱臣死,甚至去刺杀刘邦,但对于这样的刺杀,刘邦哈哈一笑,夸刺杀他的人是忠义之士,很是欣赏,就把人给放了。

    扯远了,说到张耳,就不得不说他的至交好友陈馀,陈馀性格高傲,早年交好张耳,成为刎颈之交。大泽乡起义之后,与张耳同投奔陈胜,后跟随将军武臣占据赵地,武臣自立为赵王后,陈馀出任大将军。武臣被部将李良杀死,陈馀与张耳立赵歇为赵王。李良引秦军大将章邯攻赵,张耳、赵歇败走巨鹿,被秦将王离包围,陈馀因自己兵少而不敢进兵攻秦,张耳大怒,责怪陈馀不守信义,陈馀方出兵五千去救巨鹿,然而全军覆没。

    后项羽大军至,大胜秦军,解巨鹿之围。张耳再次见陈馀时,怪他背信弃义。陈馀一气之下将帅印交出,从此张、陈两人绝交。这场至交反目,张耳陈馀各有立场,若论对错,张耳的错更大,但张耳有关系,刘邦愿意给他几分敬重,后来他得以封王。

    项羽分封诸侯王时,陈馀只被封为侯,心有不满,于是联合齐王田荣击走张耳,复立赵歇为赵王,赵歇以陈馀为代王,号“成安君”。韩信平魏之后,与张耳一同攻赵,陈馀未接受谋士李左车的建议,轻视韩信的背水列阵法,败后被斩杀于泜水。

    他与陈馀这样的感情,两人分封都是一块地方,结果被范增挑拨了感觉,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此时韩信闲不住想攻赵给刘邦一个惊喜,魏倩表示大写的拒绝,赵齐楚里面正打着呢,项羽就是搅和进这里面才让刘邦有时间东出。而韩信想插一脚,怎么,刘邦不浪彭城了,他想正面浪一下项羽?

    “将军,不要节外生枝,项羽在里头搅和我们就不要插手,等汉王回来,有合适战机,再灭赵不迟,我们这么点人,哪怕真能亡赵,激怒了项羽,我们受得了项羽猛虎般打仗能力吗?”

    顺风局不要浪,她发现韩信更适合打逆风局,顺风过头他开始想挑战难度了,毕竟魏地得来实在太容易。但这是天下,刘邦打天下容易,是因为他与他手下能耐,其他人打天下时,除了刘秀与李世民那二挂比,谁打天下不得几十上百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项羽杀韩王,夺了韩地又欲夺齐,天下诸候闻风丧胆,赵地少几座城池,是不敢把杀神请过来自寻死路的。况且我们有天雷,火势一开,纵使项羽也无可奈何。”

    “别想了,将军好生待着。”

    天雷就是火药,魏倩不听,她现在在魏地呢,谁也别想浪,害她东奔西逃,她就是要稳稳的赢。

    曹参也从平阳回来,他攻入平阳,活捉了魏豹的一群妻妾儿女,他回来问魏倩怎么办,魏倩有点卡壳。薄姫就是魏豹的老婆,她嫁给魏豹无所出,但她入刘邦后宫没两年就生了文帝刘恒。魏倩对历史上的文帝很是喜爱,毕竟吕雉儿女们是真的不行,而文帝就是放在整个封建王朝,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圣明天子,一己之力让文这个谥号成为各朝皇帝争夺之谥。他的毛病也多,但主要是认知不够,属于人性本善,可以教好的类型。古代对他非常赞誉,现代对他非常贬损,因为他对时人很好,对后人无用,他不开疆扩土,亦不修水利工程,就一味的减税减税,让治下百姓们活得舒适。然后公私不分,让男宠邓通变成权钱尽握的宠臣。

    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评判古人,现代人当然更爱秦皇汉武,毕竟他们对不起时人,对得起后人,秦皇的长城,汉武的版图,秦皇兵马俑不也成了观赏的手办?功在千秋嘛,但是汉初的百姓需要吕雉与文帝这样的统治者,让他们有喘息的空间。

    统治者不需要对后人负责,他们需要对时人负责,毕竟是时人在供养他们。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皇帝的功绩。

    此时曹参问她魏豹妻儿怎么处理,她头皮发麻,因为她肯定不能将薄姫送与刘邦,这样太得罪吕雉,她怎能这样干。但要是不决定,薄姫是入不了宫的,她长得实在不是刘邦的菜,历史上她也是让其他女人帮她,才侍寝怀了刘恒,但刘邦又将她忘在脑后,根本想不起来宫中有这人,他只为戚姫悲伤,为她作诗写歌。

    “曹将军不如去问大将军吧,男人内院事我也不好插手。”

    然后就像历史上一样,韩信做主,让薄姫与几个美貌妾室入了刘邦后宫,其他一道去分地从黔首开始。

    张耳一直待在安邑,他心事重重,魏倩可以与他说一两次话,那肯定不会一直与他说道,还好韩信与张耳一见如故,两人同吃同住。张耳的儿子张敖也带着家眷赶来了,张敖身穿紫色长衫,腰佩宝剑,步履从容,气宇轩昂。剑眉入鬓,目若朗星,正是弱冠之年。怎么说也是能被刘邦吕雉一起看上的女婿,刘邦以后有八个儿子,但只有一个独女,看女婿刚开始能一眼相中,后面自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吕雉相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而鲁元公主美丽富贵低调不搞事,史书曾评公主甚贤,其姿貌虽非绝丽,而举止大方,气象温雅,靓如秋云之吐华月,蔼如春风之拂名花,实世所罕觏也。

    与张敖也算是门当户对,一对佳偶,由于汉初刘邦那段不知真假的推儿女下车,因为后有追兵,他多此一举三次踢儿女下车,又被滕公抱上来,实在太耽误时间,而且古代马车也是车,多两个小孩的重量不耽误速度,速度逃亡时,小孩被踹下去也会死,会被卷进车底下,根本不可能回来抱上去,汉书里面没记载,司马公写的时候隔了百年,这细节明显不合常理,除非司马公当时在车底下看见记下来我才信。由于这故事被很多人认为鲁元悲惨,但事实相反,吕雉宠她,鲁元一生富贵至极,她在赵地当王后,父亲常常怼丈夫,全靠她去调和,张敖更是对她敬重有加百依百顺,她善良美貌还是一对天下最有权势,性情最为强大的父母。

    魏倩看了看张敖,点了点头,确实好看,不愧是能封王的驸马,但有魏倩在,他的王肯定是没了。历史上封是因为旧情与不大不小的功劳,这次他要是封张耳为王,又该封魏倩什么呢?这没法封。

    张敖来见魏倩时,备上厚礼,他眉目俊朗,魏倩也愿意与他说上几句话,然后便互相告辞了。魏倩极少与人交际,与张耳能聚一聚是因为张耳年龄大,又曾是她家的门客,老大叔拽着她说着她曾爷爷的故事,叙述着旧事,她还能赶不成?

    韩信不属于正常人,他情商黑洞,但能力实在牛逼,旁人若如此,她根本不会搭理,但她对韩信,还是有几分耐心在的。他很奇怪,在战场上他甚至能看透对手在想什么,标准现实主义者。但下了战场,他就卡机了,变成理想主义,与很多恋爱脑的女孩一样,靠幻想的结果与人相处。

    比如韩信又从他的中军大帐跑到魏倩这来,与魏倩说着话。

    “魏相待在帐内不出去,岂不苦闷?”

    魏倩抄写着咸阳宫内的古籍,写在纸上,抬头看着进来没话找话的韩信,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们已经很相熟了。

    “不苦也不闷,将军是闲着了,我这正准备在大梁建立沐浴用品工厂与纺织厂,张耳有意入股,将军要不要投点?”

    “我岂会做商贱之事——”韩信看着魏倩的笑脸僵在脸上,他的情商终于动了动,“不过若是魏相产业,信愿投之,今后魏地之事,尽管来找我。”

    魏倩的脸上总算好看点,私下bb也就算了,怎么能骂上明面上呢!不过让韩信掺和是,希望富贵把他的当王的理想放一放,咱们一直做一个大将军不好吗?也许她有些理想化,但当军队有养老保障,百姓富足,军队不可能跟着一个人去造反,百姓思定,信息传播很快,刘邦对韩信的忌惮并不会像历史那般,天下也需要一个大将军,匃奴与平叛,何故内耗。

    韩信与魏倩一道走在田埂上,身后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贵乃不可言。”

    韩信怔了怔,魏倩停住了脚步,拔出了韩信腰间的剑,在蒯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猛的刺下去,锋利的剑刃没入他的身体,这是拜将台上刘邦所赐的剑。在韩信震惊的目光里,蒯通瞪大了眼,这一剑刚好刺入他的心脏,魏倩拔出剑刃,血流如注,她握着满是血的剑柄,手微微发抖,与韩信惊怔的双眼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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