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午夜梦回
林赫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不愿醒。
此刻，梦中，他站在空茫的宇宙中心，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一步之遥的对面，站着他的焉，温暖，美好，雪白的裙袂在风中蹁跹飘舞，一如百年前分别时模样。
林赫明白，他梦见当年分别那一幕了，眼前的少女与其说是焉，不如说是当年焉的一个投影。
果然，她还像当年那样笑着，说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
悦，你先走，我马上去找你，对面的焉笑道。
“你说谎，”林赫望着那张笑盈盈的脸，眼底一片寒凉，“你根本不打算走，你想和那破地方共存亡！你怎么能一边笑得这么温暖，一边对我说谎？”
悦，快走，焉笑道。
“骗子，呵，”林赫冷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咽，“你只是为了骗我走，我当时怎么那么傻就信了你呢？”
乖，走吧，焉说，姐姐很快就去找你。
“很快是多久？几年？几十年？一百年？”林赫嘴角抿直，望着对面清晰可辨的容颜，恶狠狠道，“可笑我被骗多年，仍不敢确信你骗了我，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一直在找，一直在找……你。”
宁愿相信你会来，不愿信你再也来不了。
林赫闭紧眼，长睫毛痛苦地颤了颤，再睁开时，眸中无怨无恨只剩悱恻深情，他伸出手，朝那个幻影伸出手，微抖的手指将将碰上少女的面颊，嘭——
眼前的少女化作千万道光芒，照亮苍穹大地！
梦里，林赫凄然跪倒。
梦外，林赫猛然坐起！
左看右看，对铺的室友呓语两句翻了个身，呼，是麒玉二宿舍不是即将崩塌的羽城……
林赫砰地倒回床铺，抬臂紧紧盖住眼睛，脑海中是当年的分别景象，时光匆匆，镌刻在记忆深处的这一幕却越来越清晰。
……
悦，你先走，我马上去找你，对面的焉笑道。
【我不走，当时的林赫说。】
悦，快走，焉笑道。
【我不走，当时的林赫说。】
乖，走吧，焉说，姐姐很快就去找你。
【真的吗？当时的林赫问。】
……
假的啊，假的，别信，别信！林赫躺在宿舍床上，收回手臂双拳紧握，在心里狂吼——
焉，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生死我都心甘，你怎么忍心呢？怎么忍心让我一人独活？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怎么你的心就那么狠？
黑暗中，感受到林赫强烈的心绪波动，一道黑影渗透而出、蠢蠢欲动，颤抖着，试探着，最终扭曲成巨大的暗影獠牙咬向林赫的咽喉！
林赫双眸蓦地睁开。
对上那双冰冷凉薄的眸子，獠牙惊恐地抖了抖，哗啦，炸成一团凉雾散开了。
“主人、主人，”一个声音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担、担心您，想上前察看您的情、情况。”
“是吗？”嘴角扯开一抹恶魔般的残酷笑意，林赫不置可否。
“当、当然。”那声音小心试探，“您刚刚好像很伤心？”
“你觉得我伤心？呵，”林赫冷晒，“那你最好小心一点，我心情一不好，就想毁灭一切，你是离我最近的目标了。”
“我我我我我错错错错错了了了了了……”那声音越来越小，战战兢兢蜷缩回黑暗中。
林赫目光平静，谨慎地聆听着每个室友的呼吸频率，听起来大家都在沉睡，那么方才的对话应当无人察觉，他放下心，缓缓合上眼，他必须小心，毕竟这里是麒玉二。
之前卫笑考试的时候，他之所以帮卫笑刷分，最大的原因是想再一次被X控制，感受其力量，确认其是否与焉有关，可惜X再没出手。
他怀疑X就是焉，因为他内心对焉不设防，所以X才能控制他，但等待太久、寻找太久、失望太久，以至于他特别想确信，又实在不敢信。
当外衣被卫笑扯坏的时候，整个空间骤然黑暗，他感觉到有双手扯掉旧衣，将新衣披在他背上，抬起他的手臂一一穿过衣袖，再迅速帮他扣好纽扣，动作娴熟、轻柔，接触的手指柔软、温热，当时他太震惊没细想，如今想来，那感觉实在太过熟悉，就像幼时的焉帮幼时的他穿衣时一样！
焉，是你吗？
X到底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你等着，无论你如何隐藏，我一定会找到答案！
决心已下，林赫长舒一口气，身体渐渐放松，临睡前在心底悄悄奢望：还能……梦见焉吗？
很想梦见，又不太想梦见，因为在梦里，他也知道那只是梦，可除了梦，他又去哪里见焉？
有时真羡慕卫笑啊，傻人有傻福，说不定现在正做美梦呢，“呵。”林赫自嘲一笑，翻身入睡。
＃＃＃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我不愿醒。
因为这个梦，实在太美了！
梦中没有阻隔的冰冷玻璃，我双手撑在画框上，靠近，再靠近，差一点点就碰上颜颜樱红娇润的唇——
“卫笑，做什么美梦呢？快醒醒！”
突来的一声吼将我惊醒，画框不见了，颜颜不见了，我一跃而起，扑向出声的骆华，晃他：“气死我了，马上就要亲上了！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亲什么？哇，卫笑你做什么少儿不宜的梦呢？”
我瞪他一眼，胡诌道：“梦见暴打了你一顿！”
“我信你个鬼，脸这么红，肯定是梦见颜乙璇了吧，啊哈哈哈哈！”骆华捧腹大笑，被我一把推倒，跌在床上。
“你本来就是鬼啊！哼，我梦见你变女的了，吵着闹着要嫁给我！”我继续胡诌，无意中瞄见书桌上的表，“凌晨四点？！这点你叫醒我？骆华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我抬脚踹他。
“不承认就算了，变女的我也不会看上你，”骆华跳起来避开，“好心叫你还落埋怨，你没发现宿舍里就剩咱俩了吗？刚刚校园里突然响起一道怪声，老大他们都冲出去了。”
“什么怪声？”我一愣，睡太熟我居然没听到……
“就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麒玉二的学生不过如此嘛’。”
“哈？”我登时兴奋了，“来踢馆的了？挑衅整个学校？”
话音未落，半空里果然传来一道响彻校园的怪声，初听像软糯清脆的少女音，可几秒后又粗沉厚重得像男低音，语气也怪怪的：“呀！又打败了一个呢，只用一根手指就打败了呢，麒玉二的学生果然都笨笨的呢，嘻。”
骆华道：“听见了吧，就是这个怪声。”
我侧耳倾听：“来自操场方向，走，去看看！”说着套上衣服朝操场冲，来不及走门，我和骆华直接跳了窗户，踏风疾行。
夏夜的风凉爽宜人，凌晨四点的校园里罕见的灯火辉煌，数不清的学生和我们一样，半夜惊醒，冲出宿舍楼，朝着校操场蜂拥而去。
跑到目的地看清状况的瞬间，我愣住了。
此刻操场上站满了麒玉二的学生，围成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圈，圈中心站着三个外来者，当先一人就是频出怪声的少年，他大概十六七岁，非常白，又非常瘦，裹着一件猩红色的宽大袍子，袍子外缠满了大瓦数的彩色电灯泡，红，黄，蓝，绿，紫，在暗夜中一闪一闪亮晶晶，比信号灯还抢眼。
然而令我发愣的不是他，而是他左边那位，一个清秀安静、仰望星空的黑衣少年——这人我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了，正是我的初中同学兼死党，喻非！
初中时我、张凯磊、喻非号称二班三侠，我是捣乱大侠，张凯磊是打架大侠，喻非则是考试大侠，喻非每逢考试必得第一，教导主任成天劝他不要和我们这些学渣混在一块，哈哈。
喻非为何出现在麒玉二，还跟挑衅全校的灯泡男在一起？？？
我惊讶地张张嘴，正想问，却见喻非目光扫向我，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我立即闭紧嘴，看来有隐情啊，等结束了再私下问他。
灯泡男的右边站着一个粉色垂肩发、头上梳个小揪揪的娇小女孩子，眼神呆呆的，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发现众人看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写字板，抱在胸口，上面写着一行圆滚可爱的荧光字：不打架，纯围观。
我和骆华挤进内圈的时候，这三人脚下已经躺了十来个翻滚呼痛的麒玉二学生了，四下一问，全是被灯泡男打败的。
“麒玉二不是号称‘人间第一异能名校’吗？看来名不副实啊，哈、哈、哈。”灯泡男大声嘲笑，这次发出的是百岁老妪的喑哑嗓音。
这家伙装了变声器吗？有强迫症？非得变着声音说话？
“卫笑，上。”有人在我耳边说。
我回头一看，就瞧见笑得比狐狸还猾的慕琉白，旁边还站着俊脸比冰块还冷的东烈，一个邪，一个酷，不愧是麒玉二著名的“双王”。
“你们为什么不上？”我问。
“打一个高一的，好像我们欺负他似的，”慕琉白笑吟吟道，“只能麻烦你了。”
“是你们怕麻烦吧！”
说话间，灯泡男又连败十人，越发嚣张：“看来麒玉二‘人间第一异能名校’的称号该换了，不如改成‘人间第一蠢材名校’，哈！哈！哈哈哈！”
“不过是初学者们找你练练手，有什么可猖狂的？”我一个箭步跃入场中，朗声道，“麒玉二卫笑在此，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大爷手上不死无名之辈！”
“呦呵！”看见我的瞬间，灯泡男眼睛一亮，浑身的灯泡也一齐亮了，明晃晃得几乎闪瞎眼！
“总算来了个像样的！”灯泡男竖起大拇指一指自己，用欠揍的清脆少年音道，“异82中，零三千！”
右边的粉发揪少女高举起写字板，上面加了一行字：异82中，李了然。虽然同校，但我的确只是来围观的！
喻非收回望向星空的目光，礼貌微笑道：“在下喻非，也来自异82中。”
“异82中？什么地方？也是异能学校吗？”我扭头问东烈。
东烈颔首：“位于人间界的异能高中一共有十来所，麒玉二、异82中、还有远在欧洲的奥阿菲斯魔法学院均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有点懵，第一次知道除了麒玉二，还有别的古怪高中。
“不如，这样吧，”零三千嘴咧得老长，像在他惨白瘦削的面皮上划开一道狭长刀口，“你我比一场，赌上麒玉二‘第一异能名校’的名誉，如何？”
此刻，梦中，他站在空茫的宇宙中心，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一步之遥的对面，站着他的焉，温暖，美好，雪白的裙袂在风中蹁跹飘舞，一如百年前分别时模样。
林赫明白，他梦见当年分别那一幕了，眼前的少女与其说是焉，不如说是当年焉的一个投影。
果然，她还像当年那样笑着，说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
悦，你先走，我马上去找你，对面的焉笑道。
“你说谎，”林赫望着那张笑盈盈的脸，眼底一片寒凉，“你根本不打算走，你想和那破地方共存亡！你怎么能一边笑得这么温暖，一边对我说谎？”
悦，快走，焉笑道。
“骗子，呵，”林赫冷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咽，“你只是为了骗我走，我当时怎么那么傻就信了你呢？”
乖，走吧，焉说，姐姐很快就去找你。
“很快是多久？几年？几十年？一百年？”林赫嘴角抿直，望着对面清晰可辨的容颜，恶狠狠道，“可笑我被骗多年，仍不敢确信你骗了我，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一直在找，一直在找……你。”
宁愿相信你会来，不愿信你再也来不了。
林赫闭紧眼，长睫毛痛苦地颤了颤，再睁开时，眸中无怨无恨只剩悱恻深情，他伸出手，朝那个幻影伸出手，微抖的手指将将碰上少女的面颊，嘭——
眼前的少女化作千万道光芒，照亮苍穹大地！
梦里，林赫凄然跪倒。
梦外，林赫猛然坐起！
左看右看，对铺的室友呓语两句翻了个身，呼，是麒玉二宿舍不是即将崩塌的羽城……
林赫砰地倒回床铺，抬臂紧紧盖住眼睛，脑海中是当年的分别景象，时光匆匆，镌刻在记忆深处的这一幕却越来越清晰。
……
悦，你先走，我马上去找你，对面的焉笑道。
【我不走，当时的林赫说。】
悦，快走，焉笑道。
【我不走，当时的林赫说。】
乖，走吧，焉说，姐姐很快就去找你。
【真的吗？当时的林赫问。】
……
假的啊，假的，别信，别信！林赫躺在宿舍床上，收回手臂双拳紧握，在心里狂吼——
焉，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生死我都心甘，你怎么忍心呢？怎么忍心让我一人独活？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怎么你的心就那么狠？
黑暗中，感受到林赫强烈的心绪波动，一道黑影渗透而出、蠢蠢欲动，颤抖着，试探着，最终扭曲成巨大的暗影獠牙咬向林赫的咽喉！
林赫双眸蓦地睁开。
对上那双冰冷凉薄的眸子，獠牙惊恐地抖了抖，哗啦，炸成一团凉雾散开了。
“主人、主人，”一个声音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担、担心您，想上前察看您的情、情况。”
“是吗？”嘴角扯开一抹恶魔般的残酷笑意，林赫不置可否。
“当、当然。”那声音小心试探，“您刚刚好像很伤心？”
“你觉得我伤心？呵，”林赫冷晒，“那你最好小心一点，我心情一不好，就想毁灭一切，你是离我最近的目标了。”
“我我我我我错错错错错了了了了了……”那声音越来越小，战战兢兢蜷缩回黑暗中。
林赫目光平静，谨慎地聆听着每个室友的呼吸频率，听起来大家都在沉睡，那么方才的对话应当无人察觉，他放下心，缓缓合上眼，他必须小心，毕竟这里是麒玉二。
之前卫笑考试的时候，他之所以帮卫笑刷分，最大的原因是想再一次被X控制，感受其力量，确认其是否与焉有关，可惜X再没出手。
他怀疑X就是焉，因为他内心对焉不设防，所以X才能控制他，但等待太久、寻找太久、失望太久，以至于他特别想确信，又实在不敢信。
当外衣被卫笑扯坏的时候，整个空间骤然黑暗，他感觉到有双手扯掉旧衣，将新衣披在他背上，抬起他的手臂一一穿过衣袖，再迅速帮他扣好纽扣，动作娴熟、轻柔，接触的手指柔软、温热，当时他太震惊没细想，如今想来，那感觉实在太过熟悉，就像幼时的焉帮幼时的他穿衣时一样！
焉，是你吗？
X到底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你等着，无论你如何隐藏，我一定会找到答案！
决心已下，林赫长舒一口气，身体渐渐放松，临睡前在心底悄悄奢望：还能……梦见焉吗？
很想梦见，又不太想梦见，因为在梦里，他也知道那只是梦，可除了梦，他又去哪里见焉？
有时真羡慕卫笑啊，傻人有傻福，说不定现在正做美梦呢，“呵。”林赫自嘲一笑，翻身入睡。
＃＃＃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我不愿醒。
因为这个梦，实在太美了！
梦中没有阻隔的冰冷玻璃，我双手撑在画框上，靠近，再靠近，差一点点就碰上颜颜樱红娇润的唇——
“卫笑，做什么美梦呢？快醒醒！”
突来的一声吼将我惊醒，画框不见了，颜颜不见了，我一跃而起，扑向出声的骆华，晃他：“气死我了，马上就要亲上了！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亲什么？哇，卫笑你做什么少儿不宜的梦呢？”
我瞪他一眼，胡诌道：“梦见暴打了你一顿！”
“我信你个鬼，脸这么红，肯定是梦见颜乙璇了吧，啊哈哈哈哈！”骆华捧腹大笑，被我一把推倒，跌在床上。
“你本来就是鬼啊！哼，我梦见你变女的了，吵着闹着要嫁给我！”我继续胡诌，无意中瞄见书桌上的表，“凌晨四点？！这点你叫醒我？骆华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我抬脚踹他。
“不承认就算了，变女的我也不会看上你，”骆华跳起来避开，“好心叫你还落埋怨，你没发现宿舍里就剩咱俩了吗？刚刚校园里突然响起一道怪声，老大他们都冲出去了。”
“什么怪声？”我一愣，睡太熟我居然没听到……
“就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麒玉二的学生不过如此嘛’。”
“哈？”我登时兴奋了，“来踢馆的了？挑衅整个学校？”
话音未落，半空里果然传来一道响彻校园的怪声，初听像软糯清脆的少女音，可几秒后又粗沉厚重得像男低音，语气也怪怪的：“呀！又打败了一个呢，只用一根手指就打败了呢，麒玉二的学生果然都笨笨的呢，嘻。”
骆华道：“听见了吧，就是这个怪声。”
我侧耳倾听：“来自操场方向，走，去看看！”说着套上衣服朝操场冲，来不及走门，我和骆华直接跳了窗户，踏风疾行。
夏夜的风凉爽宜人，凌晨四点的校园里罕见的灯火辉煌，数不清的学生和我们一样，半夜惊醒，冲出宿舍楼，朝着校操场蜂拥而去。
跑到目的地看清状况的瞬间，我愣住了。
此刻操场上站满了麒玉二的学生，围成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圈，圈中心站着三个外来者，当先一人就是频出怪声的少年，他大概十六七岁，非常白，又非常瘦，裹着一件猩红色的宽大袍子，袍子外缠满了大瓦数的彩色电灯泡，红，黄，蓝，绿，紫，在暗夜中一闪一闪亮晶晶，比信号灯还抢眼。
然而令我发愣的不是他，而是他左边那位，一个清秀安静、仰望星空的黑衣少年——这人我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了，正是我的初中同学兼死党，喻非！
初中时我、张凯磊、喻非号称二班三侠，我是捣乱大侠，张凯磊是打架大侠，喻非则是考试大侠，喻非每逢考试必得第一，教导主任成天劝他不要和我们这些学渣混在一块，哈哈。
喻非为何出现在麒玉二，还跟挑衅全校的灯泡男在一起？？？
我惊讶地张张嘴，正想问，却见喻非目光扫向我，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我立即闭紧嘴，看来有隐情啊，等结束了再私下问他。
灯泡男的右边站着一个粉色垂肩发、头上梳个小揪揪的娇小女孩子，眼神呆呆的，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发现众人看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写字板，抱在胸口，上面写着一行圆滚可爱的荧光字：不打架，纯围观。
我和骆华挤进内圈的时候，这三人脚下已经躺了十来个翻滚呼痛的麒玉二学生了，四下一问，全是被灯泡男打败的。
“麒玉二不是号称‘人间第一异能名校’吗？看来名不副实啊，哈、哈、哈。”灯泡男大声嘲笑，这次发出的是百岁老妪的喑哑嗓音。
这家伙装了变声器吗？有强迫症？非得变着声音说话？
“卫笑，上。”有人在我耳边说。
我回头一看，就瞧见笑得比狐狸还猾的慕琉白，旁边还站着俊脸比冰块还冷的东烈，一个邪，一个酷，不愧是麒玉二著名的“双王”。
“你们为什么不上？”我问。
“打一个高一的，好像我们欺负他似的，”慕琉白笑吟吟道，“只能麻烦你了。”
“是你们怕麻烦吧！”
说话间，灯泡男又连败十人，越发嚣张：“看来麒玉二‘人间第一异能名校’的称号该换了，不如改成‘人间第一蠢材名校’，哈！哈！哈哈哈！”
“不过是初学者们找你练练手，有什么可猖狂的？”我一个箭步跃入场中，朗声道，“麒玉二卫笑在此，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大爷手上不死无名之辈！”
“呦呵！”看见我的瞬间，灯泡男眼睛一亮，浑身的灯泡也一齐亮了，明晃晃得几乎闪瞎眼！
“总算来了个像样的！”灯泡男竖起大拇指一指自己，用欠揍的清脆少年音道，“异82中，零三千！”
右边的粉发揪少女高举起写字板，上面加了一行字：异82中，李了然。虽然同校，但我的确只是来围观的！
喻非收回望向星空的目光，礼貌微笑道：“在下喻非，也来自异82中。”
“异82中？什么地方？也是异能学校吗？”我扭头问东烈。
东烈颔首：“位于人间界的异能高中一共有十来所，麒玉二、异82中、还有远在欧洲的奥阿菲斯魔法学院均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有点懵，第一次知道除了麒玉二，还有别的古怪高中。
“不如，这样吧，”零三千嘴咧得老长，像在他惨白瘦削的面皮上划开一道狭长刀口，“你我比一场，赌上麒玉二‘第一异能名校’的名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