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弄哭了别找我
今天是周日，年懿刚醒脑袋就跟炸了似的疼，还是喝多了，她想。
关于昨晚，她醉归醉心底是静的，最后也是她自己出门打了辆的士回家——趁费落找代驾的间隙。
说来也好笑，费落走到小区外面刚找着个瞎晃悠的代驾，余光就瞥见一个跟年懿身型十分相像的女生钻进一辆出租车，车子启动车窗缓缓下降，他看见了那张欠收拾的脸。
年懿躺在床上，双手使劲按压太阳穴，缓解了些她腾出手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年懿眯上眼，阅完所有未读信息，她没有回复，翻了个身继续睡。
基本是上海狐朋狗友发来的信息，回不回都一样。
还有几条白梨津邀她出去玩的，她也没理。
回笼觉睡到下午一点。
她被饿醒。
年清湾在客厅打视频会议，看到年懿抽着烟眯着眼小混混似的走出来就心烦，简单总结完后挂断视频，她冲年懿喊道：“你丑不丑啊，我的天呐！”
年懿睡眼惺忪动都没带动一下，就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插腰抽烟看风景。
“阿姨走的时候给你热了饭，赶紧去吃。”年清湾抱起电脑走回书房，和她在一个空间里真的很难不想揍她。
隔了良久，她发着呆声音轻轻道：“我想转学。”
“转不了！”年清湾的声音在厨房响起。
“哦。”
“那我想休学。”
“休不了！”
“哦。”
年懿抽完烟踱着步子走去餐厅，她拉开椅子坐下，年清湾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面前，随后也坐下看向她，“你为什么想转学，才去了两天啊，是有人欺负你吗？”
“小姨。”
“嗯？”
“你要不打我一顿。”年懿喝了一口牛奶，右手捏着汤勺搅拌那碗还在冒热气的汤水。
“你想你爸了？”年清湾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以外，她为什么会说出打她一顿这种话。
年懿笑起来，“我今年暂时没有去死的计划。”
“既然还没想死一会儿就去洗个澡打扮一下跟我出门。”年清湾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
“去哪？”年懿低头吃了两口饭，语气含糊问道。
“吃饭啊。”
“不去。”
“那你干嘛？”
“睡觉。”
年清湾人都走了又折回来站她面前，“你以前不是很爱出去玩吗，现在就天天睡觉，你别睡死了。”
年懿挽起袖子继续低头吃饭，没应话。
忽的，年清湾眯了眯眼，走进几步她翻开年懿的衣领，“你脖子怎么了？”
年懿跟着望去，白皙的皮肤明晃晃烙了个牙印，她哦了一声道：“昨天那个小寿星玩疯了咬的。”
“别是哪个男生咬的吧。”年清湾啧啧两声。
“我是这种人？”
“你不是？”
“嗯是，男的咬的，疯了一样说爱我爱的不行，要和我结婚。”
年清湾瘪瘪嘴，“那你怎么说的？”
“我小姨没结婚，她恨所有结婚的女人，所以为了不去流浪，我不能同意。”
“说的我跟恨嫁女似的。”
年懿反问：“你不是？”
“跟你聊不来。”年清湾摆摆手，“虽然你马上二十岁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不是谈男朋友的时间，别乱搞。”
年懿胡乱点点头打发走她，随后看着一桌美味，没有半点胃口。
*
下午两点半年懿还是被年清湾塞进了浴室洗澡打扮一番领出了门。
“整得跟相亲一样。”年懿坐在副驾驶一脸瞧不上年清湾给她准备的白色长裙。
年清湾抽空扭了一下头，看她一眼，没觉着有什么问题，“小女孩穿裙子不是正好？”
“我又不是小女孩。”
“十八九岁的年纪，怎么不是小女孩？”
年懿习惯性掏兜拿烟，摸了个空，她改为双手环胸，“年龄只能算坨毛线，缠缠绕绕一圈又一圈，最后发现全套自己身上了。”
“怎么说？”年清湾没听过这个说法，新奇问道。
“困住的只有自己呗。”
“照你这么说，我三十六岁了，只要自己想得开也算年轻是吗？”
年懿咯咯笑两声，“你这心态，七十六岁也是年轻的。”
“那你呢，多美好的青春啊。”
“美好的是十九岁，不是我这个只会抽烟睡觉的屌丝。”
年清湾没了笑意，她看着前方走走停停的车流，不自觉鼻头发酸，“你爸妈对不起你，他们的错，你不是只会抽烟睡觉的屌丝。”
年懿没注意到她的情绪，继续没心没肺问道：“那是什么？”
“春天，我的春天。”
“.....”
“肉麻。”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年懿转头望向窗外，快环下的江景尽收眼底，玻璃映出一张笑脸。
*
目的地是郊外一座开发过的旅游山，露营胜地。
奥迪轿跑底盘低，有一段山路坑洼歪扭的，但凭借年清湾的高超技术还是开了上去。
下车后年懿扶着车门惊魂未定，“以后别让我跟你上山。”
年清湾打开后备箱搬出两箱烧烤食材，对她道：“别抱怨了千金，过来拿东西。”
年懿负责拎铁签一次性碗筷，剩下的年清湾抱走，她跟在身后环顾四周。
人不少。
周边停了十多辆七座商务车，这个点都在棚子下串烤串，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棚子后面是自己扎的帐篷，连接点挂了许多暖色灯，脚下是柔软的绿草地，抬眼是清爽舒服的蓝天白云以及久违的阳光。
年清湾走进，一眼就看见了大部队，“落落，沪声。”
身后的年懿听到这两个名字怔了一下，待她看清名字的主人后有一瞬间想掉头就走。
费落接走年清湾怀里的重物，姜沪声挤眉弄眼冲年懿乐呵，他弯腰夺走她手里的两个塑料袋，费落跟年清湾在前面走，他与年懿在后边并排走，他小声道：“你就是清湾姨的侄女啊，真是....”
“阴魂不散。”年懿面无表情接过话茬。
“嘿，讲这种话，分明是剪不断理还乱，冤冤相报何时了。”
年懿嗤笑，“哟，少爷还会说成语，你爸妈总算肯让你识字了？”
“何止，现在都肯让我自己上厕所了。”姜沪声回怼。
“记得感恩。”
“半年没见，你嘴还是一样贱。”
年懿谈谈一笑，“半年没见，你嘴还是一样蠢。”
前方，年清湾安置好物品问费落：“你妈她们呢？”
“打麻将。”
“自己带麻将来的？”
“老板茶室有个麻将桌。”费落抬抬下巴示意她朝费母位置看去，“三个人打一圈了，就差你。”
“行，诺，那个我侄女，上星期刚转去你们学校，你照顾好哦。”
费落偏头看着还在往自己方向走来的两人，“别照顾好了，人家不领情。”
“哎哟，你跟她接触接触就知道了，人很好的。”
他想了起昨晚，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可说不准，反正弄哭了你别找我。”
年清湾冲他胳膊拍了一巴掌，降低音量道：“认真跟你讲的，刚去没两天哦，回来跟我说想休学，这事你得管，看看谁欺负她了，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让你妈必须带你出来。”
“管什么，我欺负的啊。”
年清湾见他一幅吊儿郎当样，又补了一巴掌，“你认识吗你就欺负，我交代这事你得给我办好，不然让你妈停你卡。”
费落挪动了两步，笑道：“我都说了我欺负的你又不信。”
“欺负什么？”姜沪声放下袋子挤进话题中。
费落意有所指瞄了眼年懿，年清湾没看到，交代三人整理下食物便进屋搓麻将了，年懿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咬咬牙勾了个凳子原地坐下。
“噢，欺负你啊，”姜沪声等年清湾离开才凑到她面前戏谑道，“谁欺负你啊，声哥给你揍回去。”
说完他站直了身子跟着费落一块儿笑起来。
这打趣人的场景和站位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时三人在上海读的同一所学校，她高一，费落姜沪声初三，最混的三个人裹搅在了一起，成天郎心狗肺的四处惹事，简直臭名昭著。
两年后费落父母将他接回了北京，而姜沪声和她留在上海，高三上半学期她也被迫休学，混蛋的日子总算是到了头。
现如今，当真像姜沪声说的那般，剪不断理还乱。
缘分总是捉弄人，本该相忘江湖的阴差阳错又聚在了一起，反倒是那些爱得撕心裂肺的七八年也没能求得个结果。
“别不说话了，”姜沪声提了下裤子蹲在年懿身边，“赏个脸，去那边的溪走走？”
相比姜沪声绅士的询问费落就直接多了，他走过去握住她胳膊硬是给拽了起来，“手机没收，晚上之前不会还你。”
费落一手拿着刚从她手里抢来的手机一手把玩着火机，迈着慢悠的步子朝溪边走去。
“走咯，犟什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姜沪声揽着她肩膀带动她向前走，“在这她们都看得见，不好干点什么。”
“你想干点什么？”年懿没好气道。
“抽烟咯，年懿噢你这个人自己不正经就算了，我又不跟你同流合污。”姜沪声吸了一口冷气。
有太阳归有太阳，空气照样是冷的。
“你冷不冷啊？”姜沪声脑袋伸前伸后看她穿的薄裙。
“冷啊！”
“穿你男朋友外套去，我也冷，不给你了。”姜沪声说着还不忘拉上夹克拉链。
“你神经病？”
“哦哦，错了，前男朋友前男朋友。”姜沪声憋笑，止不住看她脸色。
年懿笑了笑，双手环胸，“文曼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聊天来着。”
“你没意思了啊。”姜沪声听不得这个名字。
“哦错了错了，是姜沪声前女友昨天还跟我聊天来着。”年懿睨他一下，翻了个白眼。
姜沪声认栽的笑着摇摇头，胳膊从她肩膀下来双手合十拜了拜，“fine，惹不起你。”
“人还没出国呢，嘴巴倒先练上了。”
姜沪声啧一声，“有完没完，我都不招你了，你也差不多点。”
年懿哼笑，“那说正经的，你几号回上海？”
“就这两天，过完年去英国，怎么了？”
“回去方便的话给我爸公司泼两桶红油漆呗。”
“没必要吧，你走的时候够难看了，还来。”
“他儿子不是刚满月，当姐姐的不送他个开门红，合适吗？”
年懿见他没反应，“算了，我自己回去泼。”
“没不答应你，他肯定查不到我头上，就是...”
“就是...”年懿学了下他扭捏的腔调，懒懒道：“你觉着好玩就去，耽误事你就别去，犹豫什么。”
姜沪声索性掰开了说：“你放下得了，他那有点风吹草动你就上蹿下跳，你以为他能有什么影响，人家搂着新媳妇抱着热乎儿子，指不定乐哪去了，你就钻死角，非不放过自己。”
关于昨晚，她醉归醉心底是静的，最后也是她自己出门打了辆的士回家——趁费落找代驾的间隙。
说来也好笑，费落走到小区外面刚找着个瞎晃悠的代驾，余光就瞥见一个跟年懿身型十分相像的女生钻进一辆出租车，车子启动车窗缓缓下降，他看见了那张欠收拾的脸。
年懿躺在床上，双手使劲按压太阳穴，缓解了些她腾出手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年懿眯上眼，阅完所有未读信息，她没有回复，翻了个身继续睡。
基本是上海狐朋狗友发来的信息，回不回都一样。
还有几条白梨津邀她出去玩的，她也没理。
回笼觉睡到下午一点。
她被饿醒。
年清湾在客厅打视频会议，看到年懿抽着烟眯着眼小混混似的走出来就心烦，简单总结完后挂断视频，她冲年懿喊道：“你丑不丑啊，我的天呐！”
年懿睡眼惺忪动都没带动一下，就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插腰抽烟看风景。
“阿姨走的时候给你热了饭，赶紧去吃。”年清湾抱起电脑走回书房，和她在一个空间里真的很难不想揍她。
隔了良久，她发着呆声音轻轻道：“我想转学。”
“转不了！”年清湾的声音在厨房响起。
“哦。”
“那我想休学。”
“休不了！”
“哦。”
年懿抽完烟踱着步子走去餐厅，她拉开椅子坐下，年清湾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面前，随后也坐下看向她，“你为什么想转学，才去了两天啊，是有人欺负你吗？”
“小姨。”
“嗯？”
“你要不打我一顿。”年懿喝了一口牛奶，右手捏着汤勺搅拌那碗还在冒热气的汤水。
“你想你爸了？”年清湾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以外，她为什么会说出打她一顿这种话。
年懿笑起来，“我今年暂时没有去死的计划。”
“既然还没想死一会儿就去洗个澡打扮一下跟我出门。”年清湾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
“去哪？”年懿低头吃了两口饭，语气含糊问道。
“吃饭啊。”
“不去。”
“那你干嘛？”
“睡觉。”
年清湾人都走了又折回来站她面前，“你以前不是很爱出去玩吗，现在就天天睡觉，你别睡死了。”
年懿挽起袖子继续低头吃饭，没应话。
忽的，年清湾眯了眯眼，走进几步她翻开年懿的衣领，“你脖子怎么了？”
年懿跟着望去，白皙的皮肤明晃晃烙了个牙印，她哦了一声道：“昨天那个小寿星玩疯了咬的。”
“别是哪个男生咬的吧。”年清湾啧啧两声。
“我是这种人？”
“你不是？”
“嗯是，男的咬的，疯了一样说爱我爱的不行，要和我结婚。”
年清湾瘪瘪嘴，“那你怎么说的？”
“我小姨没结婚，她恨所有结婚的女人，所以为了不去流浪，我不能同意。”
“说的我跟恨嫁女似的。”
年懿反问：“你不是？”
“跟你聊不来。”年清湾摆摆手，“虽然你马上二十岁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不是谈男朋友的时间，别乱搞。”
年懿胡乱点点头打发走她，随后看着一桌美味，没有半点胃口。
*
下午两点半年懿还是被年清湾塞进了浴室洗澡打扮一番领出了门。
“整得跟相亲一样。”年懿坐在副驾驶一脸瞧不上年清湾给她准备的白色长裙。
年清湾抽空扭了一下头，看她一眼，没觉着有什么问题，“小女孩穿裙子不是正好？”
“我又不是小女孩。”
“十八九岁的年纪，怎么不是小女孩？”
年懿习惯性掏兜拿烟，摸了个空，她改为双手环胸，“年龄只能算坨毛线，缠缠绕绕一圈又一圈，最后发现全套自己身上了。”
“怎么说？”年清湾没听过这个说法，新奇问道。
“困住的只有自己呗。”
“照你这么说，我三十六岁了，只要自己想得开也算年轻是吗？”
年懿咯咯笑两声，“你这心态，七十六岁也是年轻的。”
“那你呢，多美好的青春啊。”
“美好的是十九岁，不是我这个只会抽烟睡觉的屌丝。”
年清湾没了笑意，她看着前方走走停停的车流，不自觉鼻头发酸，“你爸妈对不起你，他们的错，你不是只会抽烟睡觉的屌丝。”
年懿没注意到她的情绪，继续没心没肺问道：“那是什么？”
“春天，我的春天。”
“.....”
“肉麻。”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年懿转头望向窗外，快环下的江景尽收眼底，玻璃映出一张笑脸。
*
目的地是郊外一座开发过的旅游山，露营胜地。
奥迪轿跑底盘低，有一段山路坑洼歪扭的，但凭借年清湾的高超技术还是开了上去。
下车后年懿扶着车门惊魂未定，“以后别让我跟你上山。”
年清湾打开后备箱搬出两箱烧烤食材，对她道：“别抱怨了千金，过来拿东西。”
年懿负责拎铁签一次性碗筷，剩下的年清湾抱走，她跟在身后环顾四周。
人不少。
周边停了十多辆七座商务车，这个点都在棚子下串烤串，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棚子后面是自己扎的帐篷，连接点挂了许多暖色灯，脚下是柔软的绿草地，抬眼是清爽舒服的蓝天白云以及久违的阳光。
年清湾走进，一眼就看见了大部队，“落落，沪声。”
身后的年懿听到这两个名字怔了一下，待她看清名字的主人后有一瞬间想掉头就走。
费落接走年清湾怀里的重物，姜沪声挤眉弄眼冲年懿乐呵，他弯腰夺走她手里的两个塑料袋，费落跟年清湾在前面走，他与年懿在后边并排走，他小声道：“你就是清湾姨的侄女啊，真是....”
“阴魂不散。”年懿面无表情接过话茬。
“嘿，讲这种话，分明是剪不断理还乱，冤冤相报何时了。”
年懿嗤笑，“哟，少爷还会说成语，你爸妈总算肯让你识字了？”
“何止，现在都肯让我自己上厕所了。”姜沪声回怼。
“记得感恩。”
“半年没见，你嘴还是一样贱。”
年懿谈谈一笑，“半年没见，你嘴还是一样蠢。”
前方，年清湾安置好物品问费落：“你妈她们呢？”
“打麻将。”
“自己带麻将来的？”
“老板茶室有个麻将桌。”费落抬抬下巴示意她朝费母位置看去，“三个人打一圈了，就差你。”
“行，诺，那个我侄女，上星期刚转去你们学校，你照顾好哦。”
费落偏头看着还在往自己方向走来的两人，“别照顾好了，人家不领情。”
“哎哟，你跟她接触接触就知道了，人很好的。”
他想了起昨晚，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可说不准，反正弄哭了你别找我。”
年清湾冲他胳膊拍了一巴掌，降低音量道：“认真跟你讲的，刚去没两天哦，回来跟我说想休学，这事你得管，看看谁欺负她了，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让你妈必须带你出来。”
“管什么，我欺负的啊。”
年清湾见他一幅吊儿郎当样，又补了一巴掌，“你认识吗你就欺负，我交代这事你得给我办好，不然让你妈停你卡。”
费落挪动了两步，笑道：“我都说了我欺负的你又不信。”
“欺负什么？”姜沪声放下袋子挤进话题中。
费落意有所指瞄了眼年懿，年清湾没看到，交代三人整理下食物便进屋搓麻将了，年懿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咬咬牙勾了个凳子原地坐下。
“噢，欺负你啊，”姜沪声等年清湾离开才凑到她面前戏谑道，“谁欺负你啊，声哥给你揍回去。”
说完他站直了身子跟着费落一块儿笑起来。
这打趣人的场景和站位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时三人在上海读的同一所学校，她高一，费落姜沪声初三，最混的三个人裹搅在了一起，成天郎心狗肺的四处惹事，简直臭名昭著。
两年后费落父母将他接回了北京，而姜沪声和她留在上海，高三上半学期她也被迫休学，混蛋的日子总算是到了头。
现如今，当真像姜沪声说的那般，剪不断理还乱。
缘分总是捉弄人，本该相忘江湖的阴差阳错又聚在了一起，反倒是那些爱得撕心裂肺的七八年也没能求得个结果。
“别不说话了，”姜沪声提了下裤子蹲在年懿身边，“赏个脸，去那边的溪走走？”
相比姜沪声绅士的询问费落就直接多了，他走过去握住她胳膊硬是给拽了起来，“手机没收，晚上之前不会还你。”
费落一手拿着刚从她手里抢来的手机一手把玩着火机，迈着慢悠的步子朝溪边走去。
“走咯，犟什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姜沪声揽着她肩膀带动她向前走，“在这她们都看得见，不好干点什么。”
“你想干点什么？”年懿没好气道。
“抽烟咯，年懿噢你这个人自己不正经就算了，我又不跟你同流合污。”姜沪声吸了一口冷气。
有太阳归有太阳，空气照样是冷的。
“你冷不冷啊？”姜沪声脑袋伸前伸后看她穿的薄裙。
“冷啊！”
“穿你男朋友外套去，我也冷，不给你了。”姜沪声说着还不忘拉上夹克拉链。
“你神经病？”
“哦哦，错了，前男朋友前男朋友。”姜沪声憋笑，止不住看她脸色。
年懿笑了笑，双手环胸，“文曼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聊天来着。”
“你没意思了啊。”姜沪声听不得这个名字。
“哦错了错了，是姜沪声前女友昨天还跟我聊天来着。”年懿睨他一下，翻了个白眼。
姜沪声认栽的笑着摇摇头，胳膊从她肩膀下来双手合十拜了拜，“fine，惹不起你。”
“人还没出国呢，嘴巴倒先练上了。”
姜沪声啧一声，“有完没完，我都不招你了，你也差不多点。”
年懿哼笑，“那说正经的，你几号回上海？”
“就这两天，过完年去英国，怎么了？”
“回去方便的话给我爸公司泼两桶红油漆呗。”
“没必要吧，你走的时候够难看了，还来。”
“他儿子不是刚满月，当姐姐的不送他个开门红，合适吗？”
年懿见他没反应，“算了，我自己回去泼。”
“没不答应你，他肯定查不到我头上，就是...”
“就是...”年懿学了下他扭捏的腔调，懒懒道：“你觉着好玩就去，耽误事你就别去，犹豫什么。”
姜沪声索性掰开了说：“你放下得了，他那有点风吹草动你就上蹿下跳，你以为他能有什么影响，人家搂着新媳妇抱着热乎儿子，指不定乐哪去了，你就钻死角，非不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