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顾麟这是做好了要么下次考的好，那么下次挨打的时候不疼。
可惜的是，计划刚开始便折戟，顾子吟回来了不说，还全程听见了他的话。
“明知道你皇婶身子不好，就不该让她去。”
顾子吟的声音从顾麟身后传来，吓得顾麟立刻就躲在了钟心的身后。
“你别吓唬他，去看看先生说什么。”
钟心有些好笑：“万一是先生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顾子吟点头，对着顾麟招了招手：“走，和我去见先生。”
顾麟的先生，是顾子吟聘请从朝中退下的大儒。
以前也是太子的先生，太子能独当一面后，他便退下来，现在又被顾子吟悄悄请进太子府教授顾麟。
钟心送走叔侄二人，便想着除夕怎么过。
以往除夕顾子吟是要在宫中过的，但想着顾麟说的话。
顾子吟不喜欢过任何节日，一时之间，钟心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人在府里预备一些过年用的东西。
她私心里，是想回侯府过年的。
但又觉得这样不好，正纠结呢，就见顾子吟回来了。
钟心小心的观察了下顾子吟的神色，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开口问道：“先生骂的狠么？”
“特别狠，给我骂的都抬不起头了。”
顾子吟忍着笑配合道：“气的我将顾麟打包送回宫里了。”
“也对，明日是就是除夕了……”
钟心看着顾子吟：“明日要怎么过？进宫么？”
“不进宫，一会收拾收拾回侯府，我们在侯府过年。”
顾子吟坐在沉吟片刻道：“就是不知道岳父岳母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女婿大过年的还蹭吃蹭喝心里不满。”
钟心惊喜极了：“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我已经让人送信去侯府了，心儿可以先去收拾东西。”
顾子吟坐在桌旁，看着钟心忙里忙外，心里却想着刚刚李老同他说的话。
李老问他该如何教导顾麟，如果是正常做皇子，做一个贤王，那李老就按照贤王方面去培养顾麟。
如果顾子吟未来想要让顾麟继承大统，那就要一点点开始教顾麟帝王心术。
帝王心术么？
顾子吟手指缓缓转着茶杯，再教出来一个冷心冷肺的帝王？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钟心之前与他说，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顾子吟眸光沉了沉，轻叹了口气。
钟心收拾了很多东西，兴致勃勃的坐上马车才想到宫里的事。
“你不进宫真的可以吗？皇上和太后会不会生气啊？”
“这时候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顾子吟靠在车厢上，看着钟心小心试探的表情：“我不愿意进宫，他们还能绑着我进宫？”
认识钟心前，他是讨厌麻烦，认识钟心后，他更是觉得只要钟心开心就行。
到了侯府后，李氏和钟臣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谁能想到嫁出去的女儿，还能回来过年？
至于说什么外嫁女回来过年好不好的，李氏只想说，家里真有那个运道怎么都是好，家里没有那个运道，就是孤家寡人过年，那也是不好。
在李氏看来，一家人圆圆满满，过年时家人团聚，就是最大的好。
“用膳了吗？五皇子回宫了？”
李氏拉着钟心往府里走：“你嫂嫂回秦相府了，本来我是想着让她回秦府过年的，可她不愿意回去。”
钟心点头：“嫂嫂也想回吧，可秦相家毕竟有两个嫂嫂，应该是怕两个嫂嫂介意。”
“净胡说。”
李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回来，你嫂嫂还能不愿意？同理，她嫂嫂也不会不愿意的。”
“那能一样吗，我的嫂嫂天下第一好。”
钟心笑眯眯道：“嫂嫂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不用晚膳，应该就快回来了。”
两人坐在没多久，秦望舒就回来了，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钟心赶紧扶着秦望舒坐下。
“岳父岳母，今日有个好消息。”
顾子吟笑呵呵道：“我的人传讯过来，世子爷已经平安抵达桐城，还命人送回来了书信和礼物。”
说着，他便命人将东西拿进来。
这消息对侯府众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虽然他们对顾子吟有信心，但钟耿一日没有消息，他们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钟耿送回来了一大包东西，还有几封信，其中还有给钟心的。
“你怎么在府里没给我啊？”
钟心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接过信才嗔了一眼顾子吟。
“在这里说，你和岳父岳母一起开心，你就会更加高兴，在家没有人可分享，你开心一会就会平静。”
顾子吟看着钟心水灵灵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开心吗？”
钟心使劲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鼻腔有些酸酸的：“开心，我双倍开心，看着爹娘，嫂嫂开心，我更加开心了。”
钟耿送回来的是三件大氅，李氏眼里带着泪：“阿舒，心儿，你们喜欢哪个颜色。”
红色，白色，银鼠色，这三个颜色，如果让钟心选，钟心肯定选白色，亦或是银鼠色。
可秦望舒也一定会喜欢这两个颜色，总不好将大红色的留给李氏…
“呜呜呜，这个破孩子，就不能都买一个色？”
李氏又开心又难过，开心孩子还活着，还知道给她们买东西。
难过可能最后这红色要留给她压箱底了，这儿子除了娶媳妇审美在线，审美就没好过。
顾子吟站到钟心身边，手拎起红色的：“心儿试试红色的。”
钟心最近唇色不像最初那般寡淡，脸色也好了许多，在太子府更是各种温和的药膳不要钱似的给她吃。
可以说，如果不是系统医不好她心疾，只能给她续命，她的身子骨已经和正常女子不差什么。
也许比正常女子身体还要好很多。
为了应新年的景，她今日回来也上了妆，火红色的大氅披在身上，相得益彰。
“好看，心儿穿这般热烈的颜色很好看。”
顾子吟满意的点头，剩下的两件，李氏拿走了银鼠色，留了白色的给了秦望舒。
钟心开开心心的收好礼物，才拆开信件。
信里开头第一句就是钟耿让她把和离书撕了吧，应该用不到了。
之后便是嘱咐她好好陪陪秦望舒，最后又大篇长论讲述钟耿在边关的英武事迹，都没关心她身体如何。
气的钟心只恨手够不到钟耿，要不非要抽他。
侯府众人收到的信几乎大同小异，几乎都是嘱咐他们要好好照顾秦望舒，剩下的讲他在边关的“奇遇”。
除了秦望舒的那封信。
看的众人无语凝噎。
………
边关
“三皇子，秦相若是回去，岂不是都知道我们要起势？”
王莽有些不赞同：“就算不留下他，也不能放他走啊。”
“那毕竟是丞相，放他一人回京，岂不是放虎归山？”
顾晏看着夜空：“他回去有大用。”
他看着京城方向：“明日就是除夕了。”
也不知道秋楚月一个人在京中怎么过。
“三皇子，现在收手也来得及，光明正大去争，未必没有出路，更何况…那个位置，就那么重要吗？”
王莽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久接触下来，他又根本不像热衷哪个位置的人。
“更何况，娘娘还在宫里，若是反了，那娘娘怎么办？”
三皇子转头看向王莽：“所以秦相的作用来了啊。”
“外祖父，如果母妃不愿意要那个位置，可是我想要，外祖父会帮我吗？”
王莽听到这句话，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臣本就不赞同这件事。娘娘如此行事，也是有她的考虑。”
他其实不太理解，在三皇子看来，就算来人规劝他回京，也应该是顾子吟这样的人来。
而且，秦相来的时候，确实对他有些交浅言深。
对外祖父的态度更是让人摸不到头脑，后来是他听到秦相和外祖父两人争执，才了解了一些旧事。
“京中已经立了太子，外祖父，你说。为何父皇从未考虑过我呢？”
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太子死了。他宁可考虑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五，都不愿考虑我，最后我被逼起势，可他却告诉我。宁可将皇位给弟弟，都不愿意给他的儿子！”
“世人皆说，太子生来的宿命便是谋逆，可为何父皇从不对太子设防？”
“为何我只是稍有异动，还未开始行动，他便防备于我，早早断我希望？”
“为何？”
王莽叹了口气：“父母之爱子，哪有那么多为何？”
“就如同当年太后对圣上。与太后对永安王。”
“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无非是爱的多少罢了。”
他看着三皇子：“有些将孩子带到世上来，便成全了这一场父子之情，有些却要为孩子殚精竭虑一生。”
三皇子苦笑，原来，他也从来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
父皇，母妃，就连外祖父，秦相，他们徘徊在他身侧，却始终不是为了他。
就连秋楚月，也在劝他放弃。
母妃也可怜，这一生被秦相放弃，被外祖父放弃，如今外祖父想要弥补母妃，是不是太晚了？
“传令下去，大年初一。大军开拔！直指京师！”
三皇子闭了闭眼，喃喃自语道：“就当做儿臣送给父皇的新年贺礼吧。”
可惜的是，计划刚开始便折戟，顾子吟回来了不说，还全程听见了他的话。
“明知道你皇婶身子不好，就不该让她去。”
顾子吟的声音从顾麟身后传来，吓得顾麟立刻就躲在了钟心的身后。
“你别吓唬他，去看看先生说什么。”
钟心有些好笑：“万一是先生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顾子吟点头，对着顾麟招了招手：“走，和我去见先生。”
顾麟的先生，是顾子吟聘请从朝中退下的大儒。
以前也是太子的先生，太子能独当一面后，他便退下来，现在又被顾子吟悄悄请进太子府教授顾麟。
钟心送走叔侄二人，便想着除夕怎么过。
以往除夕顾子吟是要在宫中过的，但想着顾麟说的话。
顾子吟不喜欢过任何节日，一时之间，钟心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人在府里预备一些过年用的东西。
她私心里，是想回侯府过年的。
但又觉得这样不好，正纠结呢，就见顾子吟回来了。
钟心小心的观察了下顾子吟的神色，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开口问道：“先生骂的狠么？”
“特别狠，给我骂的都抬不起头了。”
顾子吟忍着笑配合道：“气的我将顾麟打包送回宫里了。”
“也对，明日是就是除夕了……”
钟心看着顾子吟：“明日要怎么过？进宫么？”
“不进宫，一会收拾收拾回侯府，我们在侯府过年。”
顾子吟坐在沉吟片刻道：“就是不知道岳父岳母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女婿大过年的还蹭吃蹭喝心里不满。”
钟心惊喜极了：“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我已经让人送信去侯府了，心儿可以先去收拾东西。”
顾子吟坐在桌旁，看着钟心忙里忙外，心里却想着刚刚李老同他说的话。
李老问他该如何教导顾麟，如果是正常做皇子，做一个贤王，那李老就按照贤王方面去培养顾麟。
如果顾子吟未来想要让顾麟继承大统，那就要一点点开始教顾麟帝王心术。
帝王心术么？
顾子吟手指缓缓转着茶杯，再教出来一个冷心冷肺的帝王？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钟心之前与他说，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顾子吟眸光沉了沉，轻叹了口气。
钟心收拾了很多东西，兴致勃勃的坐上马车才想到宫里的事。
“你不进宫真的可以吗？皇上和太后会不会生气啊？”
“这时候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顾子吟靠在车厢上，看着钟心小心试探的表情：“我不愿意进宫，他们还能绑着我进宫？”
认识钟心前，他是讨厌麻烦，认识钟心后，他更是觉得只要钟心开心就行。
到了侯府后，李氏和钟臣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谁能想到嫁出去的女儿，还能回来过年？
至于说什么外嫁女回来过年好不好的，李氏只想说，家里真有那个运道怎么都是好，家里没有那个运道，就是孤家寡人过年，那也是不好。
在李氏看来，一家人圆圆满满，过年时家人团聚，就是最大的好。
“用膳了吗？五皇子回宫了？”
李氏拉着钟心往府里走：“你嫂嫂回秦相府了，本来我是想着让她回秦府过年的，可她不愿意回去。”
钟心点头：“嫂嫂也想回吧，可秦相家毕竟有两个嫂嫂，应该是怕两个嫂嫂介意。”
“净胡说。”
李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回来，你嫂嫂还能不愿意？同理，她嫂嫂也不会不愿意的。”
“那能一样吗，我的嫂嫂天下第一好。”
钟心笑眯眯道：“嫂嫂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不用晚膳，应该就快回来了。”
两人坐在没多久，秦望舒就回来了，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钟心赶紧扶着秦望舒坐下。
“岳父岳母，今日有个好消息。”
顾子吟笑呵呵道：“我的人传讯过来，世子爷已经平安抵达桐城，还命人送回来了书信和礼物。”
说着，他便命人将东西拿进来。
这消息对侯府众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虽然他们对顾子吟有信心，但钟耿一日没有消息，他们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钟耿送回来了一大包东西，还有几封信，其中还有给钟心的。
“你怎么在府里没给我啊？”
钟心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接过信才嗔了一眼顾子吟。
“在这里说，你和岳父岳母一起开心，你就会更加高兴，在家没有人可分享，你开心一会就会平静。”
顾子吟看着钟心水灵灵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开心吗？”
钟心使劲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鼻腔有些酸酸的：“开心，我双倍开心，看着爹娘，嫂嫂开心，我更加开心了。”
钟耿送回来的是三件大氅，李氏眼里带着泪：“阿舒，心儿，你们喜欢哪个颜色。”
红色，白色，银鼠色，这三个颜色，如果让钟心选，钟心肯定选白色，亦或是银鼠色。
可秦望舒也一定会喜欢这两个颜色，总不好将大红色的留给李氏…
“呜呜呜，这个破孩子，就不能都买一个色？”
李氏又开心又难过，开心孩子还活着，还知道给她们买东西。
难过可能最后这红色要留给她压箱底了，这儿子除了娶媳妇审美在线，审美就没好过。
顾子吟站到钟心身边，手拎起红色的：“心儿试试红色的。”
钟心最近唇色不像最初那般寡淡，脸色也好了许多，在太子府更是各种温和的药膳不要钱似的给她吃。
可以说，如果不是系统医不好她心疾，只能给她续命，她的身子骨已经和正常女子不差什么。
也许比正常女子身体还要好很多。
为了应新年的景，她今日回来也上了妆，火红色的大氅披在身上，相得益彰。
“好看，心儿穿这般热烈的颜色很好看。”
顾子吟满意的点头，剩下的两件，李氏拿走了银鼠色，留了白色的给了秦望舒。
钟心开开心心的收好礼物，才拆开信件。
信里开头第一句就是钟耿让她把和离书撕了吧，应该用不到了。
之后便是嘱咐她好好陪陪秦望舒，最后又大篇长论讲述钟耿在边关的英武事迹，都没关心她身体如何。
气的钟心只恨手够不到钟耿，要不非要抽他。
侯府众人收到的信几乎大同小异，几乎都是嘱咐他们要好好照顾秦望舒，剩下的讲他在边关的“奇遇”。
除了秦望舒的那封信。
看的众人无语凝噎。
………
边关
“三皇子，秦相若是回去，岂不是都知道我们要起势？”
王莽有些不赞同：“就算不留下他，也不能放他走啊。”
“那毕竟是丞相，放他一人回京，岂不是放虎归山？”
顾晏看着夜空：“他回去有大用。”
他看着京城方向：“明日就是除夕了。”
也不知道秋楚月一个人在京中怎么过。
“三皇子，现在收手也来得及，光明正大去争，未必没有出路，更何况…那个位置，就那么重要吗？”
王莽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久接触下来，他又根本不像热衷哪个位置的人。
“更何况，娘娘还在宫里，若是反了，那娘娘怎么办？”
三皇子转头看向王莽：“所以秦相的作用来了啊。”
“外祖父，如果母妃不愿意要那个位置，可是我想要，外祖父会帮我吗？”
王莽听到这句话，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臣本就不赞同这件事。娘娘如此行事，也是有她的考虑。”
他其实不太理解，在三皇子看来，就算来人规劝他回京，也应该是顾子吟这样的人来。
而且，秦相来的时候，确实对他有些交浅言深。
对外祖父的态度更是让人摸不到头脑，后来是他听到秦相和外祖父两人争执，才了解了一些旧事。
“京中已经立了太子，外祖父，你说。为何父皇从未考虑过我呢？”
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太子死了。他宁可考虑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五，都不愿考虑我，最后我被逼起势，可他却告诉我。宁可将皇位给弟弟，都不愿意给他的儿子！”
“世人皆说，太子生来的宿命便是谋逆，可为何父皇从不对太子设防？”
“为何我只是稍有异动，还未开始行动，他便防备于我，早早断我希望？”
“为何？”
王莽叹了口气：“父母之爱子，哪有那么多为何？”
“就如同当年太后对圣上。与太后对永安王。”
“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无非是爱的多少罢了。”
他看着三皇子：“有些将孩子带到世上来，便成全了这一场父子之情，有些却要为孩子殚精竭虑一生。”
三皇子苦笑，原来，他也从来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
父皇，母妃，就连外祖父，秦相，他们徘徊在他身侧，却始终不是为了他。
就连秋楚月，也在劝他放弃。
母妃也可怜，这一生被秦相放弃，被外祖父放弃，如今外祖父想要弥补母妃，是不是太晚了？
“传令下去，大年初一。大军开拔！直指京师！”
三皇子闭了闭眼，喃喃自语道：“就当做儿臣送给父皇的新年贺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