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人回到客房收拾好东西之后，略微打坐调息，放松了一下心神。
眼见天快亮，又聚到了周胤书房中。
几人心中还是有些疑虑，慕容珏开口说道：“我觉得最后那手帕写的那个'是'很奇怪。
仅仅凭借栖霞那一缕残魄是干不成复仇这件大事的，而且当日在凌烟阁，混元玄水坠分明那么黑，必定是一个很强悍凶狠的邪祟所为。”
周胤书：“这点我也怀疑，只是裴老爷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们不便再查下去了。”
梁逸点头：“我们只是来帮忙，很显然裴府现在已经不准备查下去了，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呢？这陆少爷死得也不冤枉。”
慕容珏突然想起最后栖霞被用了断魂灭魄丹，一时心头来气，咬牙切齿道：“是啊，这人本就该死，谁杀他都一样。只是那木匣子里还有五个物件，其余五人八成是也被用了这种丹药，不可超生不可步入轮回，可恶至极！”
梁逸：“他为什么要收集那些东西，人都死了留着这些他真的不还害怕吗？我真的很怕鬼耶，就算那个鬼是像栖霞这样的可怜的姑娘。
一想到那些飘来飘去的东西，我……总之就是觉得很阴森，会让我有种不好情绪。”
慕容珏：“你精神力太低了，鬼通常有戾气和偏执并且没有了作为人的理性确实是会感染周围的人哦。”
周胤书：“也许他享受这种杀人过程，收集物品就像是对自己的奖励，杀一人留一个东西，每次看到这些东西时，就像是看到自己的战利品。”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他可能喜欢那些女孩，一种变态的喜欢，占为己有的喜欢。”
“我曾碰到过一个案例，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最终因为一些事情因爱生恨，他杀了这个女人。
直到多年以后案件无意中被人揭发，人们发现他将这个女人的头骨放在了床头旁的墙中，他在床头墙中做了一个壁龛，那个头骨就置于其中，保存多年。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他每日同这个头颅同寝。最后他被绳之以法说了一句话。
‘你们不会知道我多么爱她’在场众人皆感到可怖，无法理解。”
梁逸：“有点道理，这个陆少爷他才来裴府没多久就随身带着这些东西，还放在床下，每日与这些物品同眠，所以我觉得他把这些东西当做战利品。”
慕容珏手抱双臂，上下来回抚了抚手臂，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说道：“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慕容珏跳起来，一拍桌子：“我想起一件事来，我们答应过丹烟这件事不能让崔夫人知道，虽然不是我们透露的，可是崔夫人已经知道了，丹烟可能没有好下场，怎么办？”
梁逸：“对啊，大师兄，不如我们把她带到沧溟山？”
“好！”慕容珏看着周胤书。
周胤书沉默片刻，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若无修行资质，去了沧溟山又能如何？”
慕容珏道：“她在这里能当婢女，到了沧溟山也可以啊，我瞧着她双手甚是粗糙，想必吃了不少苦。如果真的没有修行资质，去沧溟山做个勤杂也比在这里好，说不定有修行天赋也尚未可知。”
周胤书道：“做勤杂倒是可以安排，最重要的是裴府不一定放人，人是卖身到裴府，我们是不可以提出过分的要求。”
梁逸道：“这倒真是个棘手的问题，我相信她肯定是愿意去沧溟山的，”
周胤书道：“听天由命，待会走的时候我向老爷夫人提出来，如果他们不放人，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师羽涅返回苑中一路上都在回想刚刚绿竹林中栖霞的样子，手里紧紧攥着她的骨灰。
回到清风苑柏舟依然没有醒。
她看着手中的骨灰，想要找个容器装起来，可自己这里并没有合适的容器用来装骨灰。
思来想去还是去书房博古架上拿了一个据说挺名贵的白瓷罐子。清风苑作为上等客房使用那些摆件是一直放在那里的。栖霞在裴府辛苦这几年，还死于非命，现在用他们一个罐子也不足为过。
她还顺了一本名为《千古风华》的书，记录的是古代文人雅士的风采与事迹。
而且想到刚刚崔夫人看到自己的那种眼神，自己怕是在此处留不了太久，拿点东西无妨。
刚刚最后手帕中出现的“是”，那三个修士对此并不意外，可完全在她意料之外，自己怎么能不明白
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又陷忧思中，经过这一次，她觉得天无绝人之路。
回到偏房中找了件衣物将骨灰罐包了起来。
伤口还隐隐作痛，换了心口的药粉之后她又温了一剂汤药。
她不是没想过为何自己能引来那些东西，牠们来得奇怪消散地也奇怪，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死了。
难道自己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反之也可能是什么厄难之人，至少到现在为止，这种能力救过过自己两次，但是那些东西好像也没有对自己表现出善意。她隐隐觉得这种能力不能再用，上次清楚看到那些东西将活人撕碎的恐怖场景，至今都记忆犹新。
回想起来一阵寒意，那些魔物是无差别杀人，他们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没能杀自己而已。倘若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一定会殃及他人。
这几日应该谨慎才是，接下来自己的下场可能是被发卖出去。她将煎药的火炉收拾好，药渣埋在了苑后杂草地底下。事实上这些也证明不了什么，只能看出不过是些止血消肿促愈合的药，她习惯严谨。剩余的磨成药粉，随身携带便可。
“咚咚咚……”是敲门声。
现在天还未亮，什么人会来清风苑？
她走出偏房打开了院门，是裴大小姐裴桢，身边没有贴身婢女。
师羽涅疑惑不解，她一直以来好像是个局外人，这次突然造访让她感觉到怪诞的程度。
脑中想起一件事，裴大小姐在自己来清风苑那日好像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来，那句话颇有深意，好像她知道陆再煊从前的行径。
师羽涅面露疑惑：“裴小姐，你找谁？”
“找你。”裴桢说这话时径直走向师羽涅所在的偏房中。
师羽涅在她身后跟了过来，关上门。
房中两人站立着一言不发，有种奇异的氛围。
师羽涅看着她，只见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物件，师羽涅睁大了眼睛，那……是那日遗失的碧玉簪！
为什么会在她手中？
她直奔自己房中，显而易见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东西。
裴桢：“你可认得此物？”
师羽涅伸出手道：“这是奴婢的发簪，不知道何时遗落，还请小姐将发簪还与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裴桢唇角玩味似的上扬：“那可不行哦，你可知这是在哪里捡到的？”
师羽涅没有回答。
裴桢：“在凌烟阁楼下草丛中，想来你的东西在那边遗落也不奇怪，可这上面还沾了血迹那可太奇怪了，而且我得到这簪子是在陆少爷死的那日。”
师羽涅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嘛，如果发现了陆再煊的死和自己有关，为何不告知老爷夫人，直接绑了自己严刑拷打审问呢？而是独自一人前来说些奇怪的话。
是想套自己的话吗？那自己还是闭上嘴少说点话为妙。
师羽涅沉默不语，裴桢有些无趣了。
裴桢："我知道这些事与你有关，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我根本不需要用真相来要挟你。"
她说的对，在他们这些权贵眼里，她想弄死自己给她的表哥报仇根本不需要将真相公之于众，直接弄死自己就可以，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
但是她没有。
师羽涅：“所以，小姐这次来找奴婢是想做什么呢？”
裴桢走到她身后，“我想帮你，你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帮我解决掉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并且我觉得你本人也很有趣。”
师羽涅突然有些始料未及，一个尊贵冷傲的大小姐来到自己房中说自己很有趣？
如果陆再煊对她造成了什么不利影响，而自己误打误撞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她感到有趣也就罢了，可她说自己有趣？
师羽涅转身看着她的后背：“有趣？”
“是的，很有趣，我从未在一个奴隶眼中见到过那样的眼神，你知道吗？人是可以被驯化的，一个人的心志被消磨殆尽后他就如同一幅没有灵魂的躯壳，我见过无数‘奴隶’，都无法逃脱这个身份。
从最初的为了谋生，到最后满足于主子给他的那点可怜的口粮，他们只要活着就行，甘愿一辈子当个奴隶。但是人只要活着就可以吗？失去欲望，失去爱恨，失去贪婪和野心……他们的眼中是一汪死水，毫无希望。
其实不光是他们，你看到的我们这些贵族也是，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很无趣。
可是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还有你做的事可谓壮烈，这就是有趣。”
师羽涅：“所以，你想怎么帮我？”
裴桢：“帮你入仙门。”
此言一出，师羽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简直受宠若惊！
裴桢回头看着她的眼睛，“就是你现在这种眼神，可是，现在的你太弱小，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还是太稚嫩，所以你得强大起来。”
师羽涅：“就因为‘有趣’而帮我，没有任何要求地帮我？”
裴桢笑道：“怎么可能，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师羽涅：“什么事？”
裴桢沉默片刻道：“还没想到。”
师羽涅：“你这样尊贵的人，我又能帮你做什么呢？而且我走出裴府，日后我若反悔不履行诺言，你又当如何？”
裴桢：“随你。”
她总是这样说些出其不意的话，倒是让师羽涅有些哑口无言了。
裴桢：“你会答应吗？我保证不是出卖你人格之事，也不会是滥杀弱小之事。”
师羽涅看着她的眼睛沉吟片刻：“我答应你。”
裴桢似笑非笑，“事实上我能帮你的有限，也不是什么难度很大的事，日后你的造化可要靠你自己。
这次你伙同那些修士做了违背老爷夫人的事，按照我母亲的行事风格，你一定会被发卖，并且就在今日，我会帮你获得一个去沧溟山的机会，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师羽涅正想道谢，裴桢将发簪递给她朝门外走去，“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师羽涅接过发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明所以，情绪起伏过大，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在她意料之外，让她有些茫然。
眼见天快亮，又聚到了周胤书房中。
几人心中还是有些疑虑，慕容珏开口说道：“我觉得最后那手帕写的那个'是'很奇怪。
仅仅凭借栖霞那一缕残魄是干不成复仇这件大事的，而且当日在凌烟阁，混元玄水坠分明那么黑，必定是一个很强悍凶狠的邪祟所为。”
周胤书：“这点我也怀疑，只是裴老爷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们不便再查下去了。”
梁逸点头：“我们只是来帮忙，很显然裴府现在已经不准备查下去了，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呢？这陆少爷死得也不冤枉。”
慕容珏突然想起最后栖霞被用了断魂灭魄丹，一时心头来气，咬牙切齿道：“是啊，这人本就该死，谁杀他都一样。只是那木匣子里还有五个物件，其余五人八成是也被用了这种丹药，不可超生不可步入轮回，可恶至极！”
梁逸：“他为什么要收集那些东西，人都死了留着这些他真的不还害怕吗？我真的很怕鬼耶，就算那个鬼是像栖霞这样的可怜的姑娘。
一想到那些飘来飘去的东西，我……总之就是觉得很阴森，会让我有种不好情绪。”
慕容珏：“你精神力太低了，鬼通常有戾气和偏执并且没有了作为人的理性确实是会感染周围的人哦。”
周胤书：“也许他享受这种杀人过程，收集物品就像是对自己的奖励，杀一人留一个东西，每次看到这些东西时，就像是看到自己的战利品。”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他可能喜欢那些女孩，一种变态的喜欢，占为己有的喜欢。”
“我曾碰到过一个案例，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最终因为一些事情因爱生恨，他杀了这个女人。
直到多年以后案件无意中被人揭发，人们发现他将这个女人的头骨放在了床头旁的墙中，他在床头墙中做了一个壁龛，那个头骨就置于其中，保存多年。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他每日同这个头颅同寝。最后他被绳之以法说了一句话。
‘你们不会知道我多么爱她’在场众人皆感到可怖，无法理解。”
梁逸：“有点道理，这个陆少爷他才来裴府没多久就随身带着这些东西，还放在床下，每日与这些物品同眠，所以我觉得他把这些东西当做战利品。”
慕容珏手抱双臂，上下来回抚了抚手臂，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说道：“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慕容珏跳起来，一拍桌子：“我想起一件事来，我们答应过丹烟这件事不能让崔夫人知道，虽然不是我们透露的，可是崔夫人已经知道了，丹烟可能没有好下场，怎么办？”
梁逸：“对啊，大师兄，不如我们把她带到沧溟山？”
“好！”慕容珏看着周胤书。
周胤书沉默片刻，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若无修行资质，去了沧溟山又能如何？”
慕容珏道：“她在这里能当婢女，到了沧溟山也可以啊，我瞧着她双手甚是粗糙，想必吃了不少苦。如果真的没有修行资质，去沧溟山做个勤杂也比在这里好，说不定有修行天赋也尚未可知。”
周胤书道：“做勤杂倒是可以安排，最重要的是裴府不一定放人，人是卖身到裴府，我们是不可以提出过分的要求。”
梁逸道：“这倒真是个棘手的问题，我相信她肯定是愿意去沧溟山的，”
周胤书道：“听天由命，待会走的时候我向老爷夫人提出来，如果他们不放人，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师羽涅返回苑中一路上都在回想刚刚绿竹林中栖霞的样子，手里紧紧攥着她的骨灰。
回到清风苑柏舟依然没有醒。
她看着手中的骨灰，想要找个容器装起来，可自己这里并没有合适的容器用来装骨灰。
思来想去还是去书房博古架上拿了一个据说挺名贵的白瓷罐子。清风苑作为上等客房使用那些摆件是一直放在那里的。栖霞在裴府辛苦这几年，还死于非命，现在用他们一个罐子也不足为过。
她还顺了一本名为《千古风华》的书，记录的是古代文人雅士的风采与事迹。
而且想到刚刚崔夫人看到自己的那种眼神，自己怕是在此处留不了太久，拿点东西无妨。
刚刚最后手帕中出现的“是”，那三个修士对此并不意外，可完全在她意料之外，自己怎么能不明白
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又陷忧思中，经过这一次，她觉得天无绝人之路。
回到偏房中找了件衣物将骨灰罐包了起来。
伤口还隐隐作痛，换了心口的药粉之后她又温了一剂汤药。
她不是没想过为何自己能引来那些东西，牠们来得奇怪消散地也奇怪，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死了。
难道自己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反之也可能是什么厄难之人，至少到现在为止，这种能力救过过自己两次，但是那些东西好像也没有对自己表现出善意。她隐隐觉得这种能力不能再用，上次清楚看到那些东西将活人撕碎的恐怖场景，至今都记忆犹新。
回想起来一阵寒意，那些魔物是无差别杀人，他们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没能杀自己而已。倘若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一定会殃及他人。
这几日应该谨慎才是，接下来自己的下场可能是被发卖出去。她将煎药的火炉收拾好，药渣埋在了苑后杂草地底下。事实上这些也证明不了什么，只能看出不过是些止血消肿促愈合的药，她习惯严谨。剩余的磨成药粉，随身携带便可。
“咚咚咚……”是敲门声。
现在天还未亮，什么人会来清风苑？
她走出偏房打开了院门，是裴大小姐裴桢，身边没有贴身婢女。
师羽涅疑惑不解，她一直以来好像是个局外人，这次突然造访让她感觉到怪诞的程度。
脑中想起一件事，裴大小姐在自己来清风苑那日好像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来，那句话颇有深意，好像她知道陆再煊从前的行径。
师羽涅面露疑惑：“裴小姐，你找谁？”
“找你。”裴桢说这话时径直走向师羽涅所在的偏房中。
师羽涅在她身后跟了过来，关上门。
房中两人站立着一言不发，有种奇异的氛围。
师羽涅看着她，只见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物件，师羽涅睁大了眼睛，那……是那日遗失的碧玉簪！
为什么会在她手中？
她直奔自己房中，显而易见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东西。
裴桢：“你可认得此物？”
师羽涅伸出手道：“这是奴婢的发簪，不知道何时遗落，还请小姐将发簪还与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裴桢唇角玩味似的上扬：“那可不行哦，你可知这是在哪里捡到的？”
师羽涅没有回答。
裴桢：“在凌烟阁楼下草丛中，想来你的东西在那边遗落也不奇怪，可这上面还沾了血迹那可太奇怪了，而且我得到这簪子是在陆少爷死的那日。”
师羽涅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嘛，如果发现了陆再煊的死和自己有关，为何不告知老爷夫人，直接绑了自己严刑拷打审问呢？而是独自一人前来说些奇怪的话。
是想套自己的话吗？那自己还是闭上嘴少说点话为妙。
师羽涅沉默不语，裴桢有些无趣了。
裴桢："我知道这些事与你有关，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我根本不需要用真相来要挟你。"
她说的对，在他们这些权贵眼里，她想弄死自己给她的表哥报仇根本不需要将真相公之于众，直接弄死自己就可以，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
但是她没有。
师羽涅：“所以，小姐这次来找奴婢是想做什么呢？”
裴桢走到她身后，“我想帮你，你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帮我解决掉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并且我觉得你本人也很有趣。”
师羽涅突然有些始料未及，一个尊贵冷傲的大小姐来到自己房中说自己很有趣？
如果陆再煊对她造成了什么不利影响，而自己误打误撞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她感到有趣也就罢了，可她说自己有趣？
师羽涅转身看着她的后背：“有趣？”
“是的，很有趣，我从未在一个奴隶眼中见到过那样的眼神，你知道吗？人是可以被驯化的，一个人的心志被消磨殆尽后他就如同一幅没有灵魂的躯壳，我见过无数‘奴隶’，都无法逃脱这个身份。
从最初的为了谋生，到最后满足于主子给他的那点可怜的口粮，他们只要活着就行，甘愿一辈子当个奴隶。但是人只要活着就可以吗？失去欲望，失去爱恨，失去贪婪和野心……他们的眼中是一汪死水，毫无希望。
其实不光是他们，你看到的我们这些贵族也是，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很无趣。
可是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还有你做的事可谓壮烈，这就是有趣。”
师羽涅：“所以，你想怎么帮我？”
裴桢：“帮你入仙门。”
此言一出，师羽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简直受宠若惊！
裴桢回头看着她的眼睛，“就是你现在这种眼神，可是，现在的你太弱小，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还是太稚嫩，所以你得强大起来。”
师羽涅：“就因为‘有趣’而帮我，没有任何要求地帮我？”
裴桢笑道：“怎么可能，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师羽涅：“什么事？”
裴桢沉默片刻道：“还没想到。”
师羽涅：“你这样尊贵的人，我又能帮你做什么呢？而且我走出裴府，日后我若反悔不履行诺言，你又当如何？”
裴桢：“随你。”
她总是这样说些出其不意的话，倒是让师羽涅有些哑口无言了。
裴桢：“你会答应吗？我保证不是出卖你人格之事，也不会是滥杀弱小之事。”
师羽涅看着她的眼睛沉吟片刻：“我答应你。”
裴桢似笑非笑，“事实上我能帮你的有限，也不是什么难度很大的事，日后你的造化可要靠你自己。
这次你伙同那些修士做了违背老爷夫人的事，按照我母亲的行事风格，你一定会被发卖，并且就在今日，我会帮你获得一个去沧溟山的机会，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师羽涅正想道谢，裴桢将发簪递给她朝门外走去，“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师羽涅接过发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明所以，情绪起伏过大，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在她意料之外，让她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