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莐曦喝了几天苦药,终于不用喝了,今天暮恬恬送来请帖,邀请她去秋桂楼,也不知道暮恬恬找她做什么。

    她来到中厅,见李璟熠手拢着书卷,低垂着眼睫下,深邃如墨一眼望不到底,直挺的鼻梁,她好想伸手在上面跳动。

    她咬了咬下唇,凑到他身边坐下来,神采奕奕说道:“郎君,我要去秋桂楼。”

    李璟熠眼皮未掀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阅着书卷,语气寡淡:“你去哪里,不必同我说。”

    她双手撑在长榻上,歪着头看着他,勾起唇角:“妾身这是怕郎君找不到我。”

    妾身?

    李璟熠手指翻动书卷的动作僵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皮望向她,见她薄施粉黛,发髻上斜斜插着一只镶着珍珠簪子,细软光滑的乌发挽在身前,玉颈如凝脂,宛若万物灵气培养出来的精灵。

    他望了她一眼就垂下眼眸,拢着书卷,态度冷漠:“这称呼我很不习惯,你还是叫自己的名字。”

    王莐曦弯起狡黠的眸子,凑到他面前,轻柔细语:“妾身知道了。”

    他蹙了蹙眉,她抿着嘴笑了出来,随即起身离开,丝毫不在意他的话。

    王莐曦来到账房,里面的人见是她,都埋头苦干,不敢与她对视上,她面带微笑走向张管家的位置。

    张管家抬眼看见是她,神色凝重,他合上手上的账本,不知这女人又来干什么,怀揣着不安问道:“大小姐,今日来有何事?”

    她瞥了瞥他不安的脸色,眨了清眸,浅浅笑道:“这里除了银两,还有什么值得我来?”

    张管家干巴一笑,“大小姐这次需要多少银两?”

    他这次这么爽快答应了。

    她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盯着他看,须臾,笑盈盈说道:“莐曦不懂,多少才够花,张管家你说,多少银两才能买下那秋桂楼?”

    张管家瞳孔震荡,嘴唇开了又合上,像是被封住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

    秋桂楼是全京城最大的茶楼,出入都是官家贵族子弟,身份低微都不敢进去,传闻这幕后老板身份矜贵,不是背靠达官贵人,就是自身手握大权,神秘高攀不起的大人物,谁都不敢在里面闹事。

    “大小姐,莫要说胡话,那秋桂楼可不是你想买下就能买的。”

    王莐曦:“王府没钱了?”

    这话一出,张管家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大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这秋桂楼背后之人地位显赫,我们王府得罪不起。”

    王莐曦垂下清眸,故作沉思,自言自语:“这么厉害,那去那里应该很安全。”

    她不是怕暮恬恬会对她怎样,暮恬恬对她根本没有敌意,真正怕的是其他有心人。

    假如在里面出事了,那岂不是砸了他家的招牌,所以去那里,可以放一百个安心。

    王莐曦双手拍在桌上,张管家吓得身体抖了一下,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王莐曦:“就跟上次一样。”

    张管家叹了口气,拿出一叠银票交给王莐曦。

    王莐曦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祝张管家能如愿娶到娇妻。”

    张管家瞬间脸垮了下去,咬牙切齿目送她离开。

    ***

    秋桂楼古韵高雅,又不失奢华富丽,装潢精心巧匠细琢,美观大气,叹为观止。

    一进去里面才知道,大厅几乎坐满了人,王莐曦娇俏的身影闯入,她一身水蓝花边长裙,肌肤白皙如雪,唇红齿白,芳香袭人,瞬间引来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二问了她名号,热情带领她来到了一间雅阁。

    暮恬恬见她来,眉欢眼笑从圆椅起身来到她身边,“莐曦你来了。”

    王莐曦弯唇,对她一见如故,像是认识多年的闺蜜,跟她呆在一起感觉很舒适自在。

    暮恬恬拉着她坐到那靠窗的长榻上,东扯西扯跟她说着平常不过的家常话。

    她也乐呵回应,这是她来到这里,唯一一个能跟她交谈默契,志同道合的人。

    暮恬恬靠在软垫忽地想起什么,一脸幸灾乐祸坐起身,凑到她跟前,神秘说道:“你知道吗?听闻唐宇双手残废了,府邸都掀翻了,愣是没敢去找那伤他之人,人人只字不提,好似得罪到不得了的人物,只能吃哑巴亏。”

    暮恬恬捧腹大笑躺倒在长榻上,整个房间都是她的欢笑声。

    王莐曦捏着糕点,小口吃着,眼眸弯起好看的弧度,是哪位天官大人物,替天行道,把这人渣废了,看他那脏手还怎么碰其他女人。

    她仰着头倒在长榻上,今早收拾的发型已经凌乱,乌发散落在肩上,没有喝酒却有着醉人的摸样,无处不在撩动人心。

    暮恬恬坐起身,看着她说道:“喝酒?”

    王莐曦与她对视一眼,在茶楼喝酒,也是可以的吧,她微微点点头。

    暮恬恬心领会神,朝外面呼唤道,交代小二呈上美酒还有菜肴。

    暮恬恬坐到她身旁,问道:“上次你吃的什么药?”

    她一愣,扬了扬眉,什么药,猛然想起上次当着她的面,在文人会吃的药。

    她坐起身,拂了拂身前的乌发,嬉皮笑脸说道:“解酒药。”

    暮恬恬听完,乐呵呵的笑道:“我就知道,你喝了那么多酒没倒下,其中肯定有问题。”

    “上次要不是遇见那女人,我定要撬开你嘴,问出你怎么喝出这么好的酒量,没想到你这般机灵。”

    王莐曦嫣然一笑,蓦然想起那天李璟熠拖着唐宇,他们在竹林发生了什么,唐宇手废了,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她蹙了蹙眉,真是他干的,那唐宇肯定找上门,她摇了摇头,应该跟他无关。

    暮恬恬见她忧心忡忡的摸样,关心道:“莐曦,你怎么了?”

    她摆摆手,随口道:“没事,只是那天没能和你好好说话,不知你那么有趣。”

    暮恬恬笑道:“呵呵……那天王馨宜追在我后面,可她追到一半就离开了,本来我想再去找你,你却离开了。”

    王莐曦:“我看她似乎很着急,想跟你说话,她怎么走一半就放弃了。”

    暮恬恬皱着脸,瞥了眼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提起那件事:“不提她,我也不想跟她有什么交谈。”

    王莐曦手撑着下巴,“她们都说我痴傻,你难道不介意?”

    暮恬恬:“那是她们有眼无珠,我看你比狐狸还机灵。”

    她们两人相视笑出了声。

    马车行驶在热闹夜市,因人群比较多,路上停停顿顿,王莐曦喝了几杯酒,颠簸让她头更加晕乎。

    她身子软绵绵靠在车厢上,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眸,只见车帘被撩起来,他眼尾上翘柔情,望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齐旭看着她双颊泛红,车厢内弥漫着酒香,宠溺道:“莐曦,你怎么喝酒了。”

    她醉醺醺身子往下倒在软垫上,乌发散落遮盖住她小巧的脸蛋,像只醉倒的小狐狸在雪地里撒着娇。

    马车一阵晃荡,他毫不避嫌直接走进来,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揽入了怀里。

    王莐曦双眸迷离,他眸光温柔如水,她神色恍惚,内心仅存的理智推开了他,她坐到另外一边位置,摇晃着脑袋,嘟囔道:“不行,郎君看见就不好了。”

    齐旭声音低沉:“莐曦,文人会第二天怎么没去,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去。”

    王莐曦靠在软垫上,含糊说道:“不好玩,馨宜姐姐丢下我,我还喝了好多酒,什么也没玩。”

    她红晕的小脸在丝绸软垫磨蹭着,她有点热,贴着凉凉的东西很舒服。

    齐旭垂着身前的手紧握,血丝在他眸底蔓延,神色晦暗不明盯着她,缓缓朝她伸出了手。

    霎时门帘再次被撩起来,他抓住帘布的手掌青筋浮起,漆黑如墨的眸蕴藏着锋利的寒意,幽冷扫了眼车里的男人。

    齐旭见是他,神态自若悄然放下手,嘴唇勾起,轻扬着眉看着他,带着挑衅的味道。

    王莐曦转头,他浑身带着矜贵清冷,眉如墨画,她脸上漾起水花,媚眼如丝凑到他面前,挽着他手臂,身子软乎乎的靠上去,另一手绕到他后面,“郎君,你来了。”

    她温软酒香覆盖住他清冷气息,他没有推开她,只是蹙了蹙眉,屏住呼吸,把她抱下车,往另外一辆马车走去。

    齐旭走下马车,清隽的脸庞变得狠戾,眸中的猩红爪牙舞爪撕咬着他的背影。

    ***

    冷风呼啸,虚掩的屋门内,阴沉暴戾的气息弥漫整个屋子,宇青交代完文人会发生的事情,齐旭脸上阴霾笼罩,目光冰冷,气息越加死气沉沉。

    王馨宜你敢动王莐曦,别以为他不敢对她怎样,谁敢伤害莐曦,他绝不手软,不惜一切手段斩断祸害。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真实身份,不好好珍惜现在的荣华富贵,偏偏觊觎其他贪念。

    王馨宜锦衣玉食的生活,怕是过一天少一天,既然你不喜欢她,那他就如她所愿,让她名正言顺远离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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