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莐曦,站住……”

    王莐曦刚进王府,后面就有人叫她,她转过身,只见王馨宜红着眼眶,跟在陈韵后面。

    陈韵面色铁青,瞪大着眼看着她,看来有麻烦了,她发髻上的流苏簪微微倾斜,她缓缓拔了下来,浅笑道:“伯母,这么晚了,找莐曦何事?”

    王莐曦在王府经常闯祸,准确来说是被王凌乔陷害,总是被王凌乔拉出来背锅,陈韵不管对错,经常打骂她,恨不得她立马消失,不过也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连王瞿也瞒着。

    不过,就算不背着他打她,王瞿看见了估计也不会管。

    陈韵气冲冲走到她面前,上来就抬起手,她唇角一勾,蓦地举起双手交叉挡住脸,手中的尖头正好对着陈韵呼过来的一巴掌。

    陈韵惨叫一声,手掌心不断涌出鲜血, “王莐曦,你拿着什么……”陈韵痛得眉毛紧皱,咬着牙看着手掌心的伤口,对着她大发雷霆。

    她眼神惶恐,垂下双手,低头看着被血染红的流苏簪,手微微颤抖,惊叫一声,抬手指着陈韵鲜血淋漓的手,喊道:“流……血了。”

    王馨宜急忙拿出手帕捂住陈韵血口,愤怒的看着她:“王莐曦你做了什么?”

    王莐曦摇着头,紧捏着流苏簪,往后退了几步,清眸湿润,委屈说道:“莐曦没做什么,我最喜欢的簪子脏了,馨宜姐姐怎么办,伯母也流血了……”

    她身子哆嗦着,吸着鼻子,垂下眼睫凝视着手中的簪子,失魂落魄站在原处,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王馨宜眼神税利,打量着她,咬着牙道:“你还装?”

    她抬起清眸望着王馨宜,抿着颤抖着双唇,声线柔软细腻:“莐曦没有。”

    陈韵狠狠瞪了眼王莐曦,对着王馨宜说道:“我就说她是个傻子,你还不信,赶紧找大夫来,疼死我了。”

    王馨宜瞄了眼王莐曦,沉着脸拉着母亲离开。

    王莐曦盯着她们的背影,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眼眸一黯,她们似乎都忘了,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她边走边思索着今日薛婂的话,冷嗤笑一声,突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陈韵表情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女儿容貌随父。

    这么一看还真的一点也不像王瞿,难道是他的?

    带着血迹的流苏簪滑落到地上,桃花绸缎花鞋踩在上面,她神情没有半分不舍。

    脏了就不能要了。

    ***

    王莐曦沐浴完,正准备过去内室,倏忽想到李璟熠,她转身走到中厅,却只见空荡荡的长榻。

    他不在!

    她轻蹙黛眉,走到长榻,上面放着他经常看的书卷,她趴在床榻上翻动着书卷,看不到几行字就已经昏昏欲睡,这么无聊书籍也就他看得津津有味。

    她随手把书卷一丢,用力过猛掉落在地上,她犹豫望了一眼,随即转头当做看不见,这绸垫都是他身上的清香,他到底用了什么了,怎么这么好闻。

    她头埋进绸垫深深吸了一口,遽然间,她抬起脸眼神慌乱,急促从长榻下来。

    上次他恼了,几日不跟她说话,李璟熠这次不会真的跑了!

    她弯下腰着急穿着鞋子,起身一瞬间对视上那双深邃阴郁的眸子,她嫣红的双唇翕动。

    她垂下眼眸,手捏着衣袖,他来多久了,这么多天了,还是这幅死样。

    她掀起眼睫再次望向他,他紧抿着薄唇,像一个寒冰凝固在那里,凝视着她的眼神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又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翻看了不知名的书卷,还有……她闻了闻他的味道。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在他眼里她就像一个变态,她紧咬下唇,该如何挽回形象。

    她只是简单喜欢闻这种味道……

    那清香越来越近,她眼睫煽动,冷峻的面庞近在她眼前,她呼吸变得凌乱不顺畅,大气不敢出,双唇哆嗦:“我……只是……想你了……额……不是我是说……”

    李璟熠紧蹙眉眼,瞥了眼她,神色冷漠从她身侧蹲下,捡起刚刚被她丢掉的书卷。

    他拍了拍书卷,一点也没在意她说了什么,似乎已经习惯她的胡言乱语,神色平淡如水坐到长榻上。

    王莐曦平复呼吸,轻轻拍了自己的小嘴,下次不能乱说,要是他真的受不了她这样,跑了就不好了。

    她身子软软跟着他坐在长榻上,盯着他面庞昳丽妖冶,她去哪里再找一个这么好看的美男。

    她望着他,澄澈的眸子泛着多情的水花,似乎被他迷住了心窍,然后嫣然一笑:“郎君,这么晚去哪里了?”

    李璟熠未抬眼看她一眼,显然知道她的德行,淡淡回道:“出去透气。”

    王莐曦垂下眼眸,不是跑了就好……

    这么晚出去透气?还是他去干什么坏事了!

    她蓦然移动身体,鼻子凑到他身旁,仔细闻了闻,没有血腥味,不是杀人就好。

    她的额头可想而知又被他推开,他拿着书卷隔开他们的距离,随即下了长榻,把书卷放在书桌上,背对着她冷淡说道:“回你屋里去。”

    说完他迈着大步过去浴房。

    王莐曦摸了摸额头,撇了撇嘴回到内室,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

    第二日一早,王莐曦洗漱穿戴后,出来就不见李璟熠,凭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肯定不简单。

    清宁脸色苍白,走起路来很是艰难,拧巴着脸为她送来了早膳,她也当做没看见,她还没开刃,她自个先往枪口上撞去。

    王莐曦端起勺子喝了一口虾滑粥,慢悠悠道:“好吃,这天天喝青菜粥都腻了,这换了口味就是美味。”

    她抬起眼眸,对着清宁说道:“伯父对伯母感情就是好,哪怕一直没有诞下一个儿,为了她也一直没有纳妾,真是令人羡慕。”

    清宁低着头,苍白的脸看着更加无神,咬着下唇似乎在想着什么,手紧紧攥着衣角。

    王莐曦淡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看话本子,男人妻子生不出儿子,在外面偷偷养个女人为他生下一子,最后不顾妻子的阻拦纳女人为妾,妻子在家撒泼打骂,引起男人反感,男人就会把她休了,然后妾就顺利转正,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喝了一口粥就放下,看向站在一旁的清宁,问道:“你说,伯父在外面会不会也养了个娇妻。”

    清宁愣了一下,神色惊慌,低声回道:“大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夫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王莐曦盯着她认真说道:“我们悄悄说,不让她知道就好。”

    …………

    王莐曦用完早膳就直奔账房去,她站在门口望进去,轻扬黛眉,张管家不在这里,也不知是不是见到她躲起来了。

    账房内的人都低着头干活,她坐到张管家的位置,拿起桌上的账簿,看似随意,却把里面的内容都看了遍,直到看到金绣坊,她还想往下看,账簿就被抽走了。

    她抬起眼眸,慵懒靠在椅子上,只见张管家黑着脸,半眯着眼睛盯着她。

    她歪着头,揉了揉太阳穴,对着他说道:“张管家写的字真难看,莐曦都看不懂你在写什么,你要多加练字,要是哪天谁看错了一个字,惹上大祸就麻烦了。”

    张云眉毛紧蹙,把桌前的账簿都收拾起来,沉声道:“大小姐,您就别取笑小的了 。”

    她抿嘴一笑,摸了摸自己发髻,没有一点首饰点缀,长睫下眸如秋水般清澈,却有着几分狡黠。

    她从桌上拿起未被他收起来的毛笔,笔头指着自己发顶,说道:“张管家您也记得我是大小姐,你看我,像不像王府大小姐,一点金银首饰都没有,出去外面,别人还以为我们王府落魄成这寒酸样。”

    张管家紧咬着牙关,抱着账簿瞅了眼她,故作不懂说道:“大小姐,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站起身,拿住毛笔对着他的脸,缓缓说道:“张管家刚来的时候,还瘦巴巴的,如今胖的五官都快变了样。”

    她把笔扔给张管家,也不跟他打哑谜了,直接说出她的目的:“给我银票,我要去买首饰。”

    张管家上次已经被老爷抓到,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敢再给她,只好婉拒道:“大小姐,您别为难奴才了,这银两的事还是要经过老爷的同意,小的才能给您。”

    王莐曦懂事的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直接跟伯父说,只是莐曦老是胡说八道,怕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害了谁只能怪他倒霉了。”

    说罢,她准备离开去找伯父。

    张管家面色铁青,他怎么不知她指着是谁,心神不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她刚走到门口,果然张管家还是叫住了她,他沉着脸拿出银票交给她,扯着乌青的嘴唇:“大小姐,您拿好。”

    她拿着银票在他面前抖着,笑道:“张管家真好,莐曦日后不会亏待你的,好好干活。”

    在账房角落坐着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他听到莐曦的话,不动声色瞄了眼张管家,拿起毛笔接着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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