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令、旧世界
扑通。
一个干瘦的猎妖人从粗壮的树干后走出,月色下,他手中的猎妖戟泛着森冷的银光,阴暗的视线在接触到陷阱中白狐的瞬间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片刻后,他扯起嘴角,露出满口坏死的牙,用粗粝的声音笑道:“爷爷我这次终于要发财了!”
白狐还未来得及反应,锐利的戟尖便已狠狠地向脖颈刺来,却听咚的一声,猎妖戟被突然弹飞。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白狐回过神,用前爪奋力地撑起身体,伸长脖子向陷阱外探去。不远处,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交叉着双臂,看向自己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意外,而后转头朝怔愣的猎妖人感叹道:“这么可爱的小狐狸你也下得去手”她的视线扫过被打落在一旁的猎妖戟,“猎妖人?呵,我是该说你没良心,还是胆子大呢。”
“你是谁,竟敢坏我好事!”猎妖人被女子嫌恶的语气刺激到,面目变得狰狞,恶狠狠地瞪着她。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游医叶繁星是也。”叶繁星装模装样地行了个礼,抬眼时狡黠地提醒道:“没良心,官府的人快到了哦。”
闻言,猎妖人慌忙朝叶繁星身后望去,不远处丛丛火把正快速围上来,他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连滚带爬地抓起被打飞的猎妖戟重新遁入黑暗中。
“不放下猎妖戟,你是跑不掉的。”叶繁星冷淡的声音被风吹散,融化在一片浓郁的夜色中。
陷阱里,伤痕累累的白狐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摔倒在地上,寒风呼啸而过,无情地划过伤口,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利刃,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血腥味混杂着湿土味灌入鼻腔,眼皮沉重地坠着,却谨慎地不敢昏睡过去。
“放心睡吧。”
那抹鲜艳的红色出现在眼前,白狐感到自己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绷的脊背被轻柔地抚摸着,视线越来越模糊……
*
“阿晏,你一定要找到幻形草。记住,千万别让他们抓到你。千万不要!”
“阿娘!”
少年腾地惊醒,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手里紧紧地抓着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叶繁星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
少年猛地爬起,紧张地往后退去,身上的伤口裂开,也不敢顾及。
“哎,我刚包扎好的,”叶繁星盯着被血洇红的绷带,扶额苦笑,“我昨天救了你,还记得吗?”
少年皱着眉,似是在搜寻记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却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手翻来覆去地打量了好一会后,不可思议地看向叶繁星。
“哦,这个啊,你白狐的样子容易被人盯上,我就给你吃了幻形草。”叶繁星挑起下巴示意,“喏,就是那堆东西,你应该知道吧。”
妖的原型有着比普通动物更光滑明亮的皮毛,许多人愿意高价求购,尤其是在新法令施行后,一张成色好的皮毛便更是千金难求。妖族为躲避捕杀,只得想方设法化为人形,对于未满十六周岁的小妖而言,服用幻形草就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白狐的皮毛最受欢迎,尤其是你这种会发光的。”
“多谢。”少年冷静下来,低着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伤还需要治疗一段时间,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狐狸吧。”
“……我叫晏清。”
“是海晏河清的晏清吗?”
少年眼底发烫,一滴泪珠无声地掉落在被褥上,半晌后,他低声道:“我记不清了,母亲从前教过我一些字,被我忘了。”
叶繁星顿了顿,随即蹲下来,语气温柔,“你的名字很好听,我叫叶繁星,是我某天躺在树上给自己起的。你若是愿意,在你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我教你识字。”
“……好。”
*
监狱。
“叶大人的追踪术真是厉害,”狱卒擦了擦额上的汗,将收上来的猎妖戟丢到一边,朝监狱里死死盯着自己的人,淬了口唾沫,冷哼道:“不知悔改,叶大人的追踪术就下在你的宝贝猎妖戟上。”
*
在叶繁星的照料下,晏清恢复得很好,这天叶繁星和晏清正在院中吃晚饭,同村的花大娘突然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叶繁星面前。
“求叶大人救救翠儿!”花大娘十指紧紧地抓着叶繁星的衣角,平时打扮精致的脸上此刻涕泪横流。
叶繁星放下差点被撞翻的碗筷,双手扶起她,“出什么事了?”
“翠儿被月神山上的猪妖抓走了。”
翠儿继承了花大娘的美貌,在整个月神村都是有名的,追求者众多,平日里不是在相看男子,就是在相看男子的路上。
“你怎知他是猪妖?”
妖若是化为人形,普通人是看不出的,这猪妖总不能是以猪的样子把翠儿驮走的吧,叶繁星在心里想着。
“他亲口说的,他要强娶翠儿!”花大娘抓住叶繁星的胳膊,扯着嗓子哭喊道:“求叶大人快去救救翠儿,再晚就来不及了。”
“晏清,你速去通知官府。”叶繁星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他,“你到时拿着这个便可以找到我。”接着转头看向花大娘,问道:“您身上可有翠儿的物品?”
花大娘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簪子递给叶繁星,“这原是翠儿明日出嫁要戴的簪子,我今日刚为她簪过。”
叶繁星点头接过,施了个追踪术后,簪子表面浮起星星点点的荧光,慢慢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蓝色光团,朝门外飞去。
*
月神山。
黑暗仿佛凝成了实体,覆盖在月神山表面,隔绝了光线,也阻断着声音。叶繁星紧跟着光团,在山林间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深山里,叶繁星只听得见衣物摩擦枝桠的窸窣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不敢停下,生存的本能告诉她,她被盯上了。
眼前的光团停下。
“你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吗?”一道阴鸷的声线划破四周的寂静。不远处,一群飞鸟被惊醒,从浓密的丛林里慌忙逃离。
“谁!”叶繁星按下狂乱的心跳,大声呵道。
“想参加婚礼要先玩个小游戏哦。”声音的主人没有理会叶繁星,兀自说道。
轰隆一声,叶繁星只觉天旋地转,四周竟突然亮了起来。
“哎呀小翠,快别磨蹭了,别让朱公子久等了。”
叶繁星回头,只见一妇人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拉起自己就往院中走去。
“这个朱公子家中世代行商,长相也分外清秀,你且去相看相看,若是不错,就抓紧嫁了吧。”
“花大娘?”叶繁星定睛看清了眼前人,语气颇有些疑惑。
对方的脚步略微一顿,却是没有停下,“娘知道你喜欢邻村的举子,可人家今后是要进京为官的,娘只希望你能平安,那京都的龙潭虎穴不是你能闯得的。”
叶繁星心中了然,自己现在是在扮演着小翠的角色。幻境多为恶妖心中执念所化,师父说过,妖生来有着比人类更敏锐的感知和更浓厚的情感,若是不加以教化,很容易误入歧途,这也是为何妖要入人世、习人学的原因之一。
“孙公子,小翠来了。”花大娘将“小翠”往孙公子面前送了送,笑眯眯地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叶繁星看着眼前的朱公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一个粉雕玉琢的朱公子,眉清目秀,气质儒雅,如果叶繁星看不见这位公子头上顶着的两对粉嫩的大耳朵的话。
“姑娘在笑什么?”朱公子慌张地检查着自己的发冠衣着,“是我今日的装扮太过奇怪了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叶繁星摆摆手,正色道:“没有,你今日的打扮深得我心。”
对方有一瞬间的怔愣,大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翠儿姑娘还是如此爱说笑。”
“你今日来是想求娶我?”叶繁星一脸正经地问道。
没想到“翠儿”如此直白,朱公子本就泛红的耳朵此刻更是像是熟透了一样,两只手摆弄了半天才找对位置,朝“翠儿”行礼,磕磕绊绊道:“在、在下确是来求娶姑娘的。”
叶繁星眼前的景色兀然一变,再一睁眼便是身着喜服,和朱公子相对而立。
“你穿喜服可真好看。”对面的人开口道,神色却无半分欢喜。
“你怎么又来了?”叶繁星听见自己不耐烦道。
“你为何要嫁给他,若你喜欢,我也可以变成儒雅公子的模样。你别嫁给他了好不好?”对面的人拉住“翠儿”的手腕,声音止不住微微颤栗。
“放开!我嫁给谁与你有何关系。”“翠儿”甩开朱公子的手,嫌恶地睨了他一眼,“猪妖也想变公子,呵,笑话。”
新法令已颁布两年,可仍有许多人对妖族存在很深的偏见,叶繁星游历江湖这几年,见过不少这类事件,却没料到有一天这种话会从自己口中说出。
一个干瘦的猎妖人从粗壮的树干后走出,月色下,他手中的猎妖戟泛着森冷的银光,阴暗的视线在接触到陷阱中白狐的瞬间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片刻后,他扯起嘴角,露出满口坏死的牙,用粗粝的声音笑道:“爷爷我这次终于要发财了!”
白狐还未来得及反应,锐利的戟尖便已狠狠地向脖颈刺来,却听咚的一声,猎妖戟被突然弹飞。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白狐回过神,用前爪奋力地撑起身体,伸长脖子向陷阱外探去。不远处,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交叉着双臂,看向自己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意外,而后转头朝怔愣的猎妖人感叹道:“这么可爱的小狐狸你也下得去手”她的视线扫过被打落在一旁的猎妖戟,“猎妖人?呵,我是该说你没良心,还是胆子大呢。”
“你是谁,竟敢坏我好事!”猎妖人被女子嫌恶的语气刺激到,面目变得狰狞,恶狠狠地瞪着她。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游医叶繁星是也。”叶繁星装模装样地行了个礼,抬眼时狡黠地提醒道:“没良心,官府的人快到了哦。”
闻言,猎妖人慌忙朝叶繁星身后望去,不远处丛丛火把正快速围上来,他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连滚带爬地抓起被打飞的猎妖戟重新遁入黑暗中。
“不放下猎妖戟,你是跑不掉的。”叶繁星冷淡的声音被风吹散,融化在一片浓郁的夜色中。
陷阱里,伤痕累累的白狐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摔倒在地上,寒风呼啸而过,无情地划过伤口,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利刃,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血腥味混杂着湿土味灌入鼻腔,眼皮沉重地坠着,却谨慎地不敢昏睡过去。
“放心睡吧。”
那抹鲜艳的红色出现在眼前,白狐感到自己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绷的脊背被轻柔地抚摸着,视线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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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晏,你一定要找到幻形草。记住,千万别让他们抓到你。千万不要!”
“阿娘!”
少年腾地惊醒,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手里紧紧地抓着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叶繁星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
少年猛地爬起,紧张地往后退去,身上的伤口裂开,也不敢顾及。
“哎,我刚包扎好的,”叶繁星盯着被血洇红的绷带,扶额苦笑,“我昨天救了你,还记得吗?”
少年皱着眉,似是在搜寻记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却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手翻来覆去地打量了好一会后,不可思议地看向叶繁星。
“哦,这个啊,你白狐的样子容易被人盯上,我就给你吃了幻形草。”叶繁星挑起下巴示意,“喏,就是那堆东西,你应该知道吧。”
妖的原型有着比普通动物更光滑明亮的皮毛,许多人愿意高价求购,尤其是在新法令施行后,一张成色好的皮毛便更是千金难求。妖族为躲避捕杀,只得想方设法化为人形,对于未满十六周岁的小妖而言,服用幻形草就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白狐的皮毛最受欢迎,尤其是你这种会发光的。”
“多谢。”少年冷静下来,低着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伤还需要治疗一段时间,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狐狸吧。”
“……我叫晏清。”
“是海晏河清的晏清吗?”
少年眼底发烫,一滴泪珠无声地掉落在被褥上,半晌后,他低声道:“我记不清了,母亲从前教过我一些字,被我忘了。”
叶繁星顿了顿,随即蹲下来,语气温柔,“你的名字很好听,我叫叶繁星,是我某天躺在树上给自己起的。你若是愿意,在你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我教你识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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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
“叶大人的追踪术真是厉害,”狱卒擦了擦额上的汗,将收上来的猎妖戟丢到一边,朝监狱里死死盯着自己的人,淬了口唾沫,冷哼道:“不知悔改,叶大人的追踪术就下在你的宝贝猎妖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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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繁星的照料下,晏清恢复得很好,这天叶繁星和晏清正在院中吃晚饭,同村的花大娘突然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叶繁星面前。
“求叶大人救救翠儿!”花大娘十指紧紧地抓着叶繁星的衣角,平时打扮精致的脸上此刻涕泪横流。
叶繁星放下差点被撞翻的碗筷,双手扶起她,“出什么事了?”
“翠儿被月神山上的猪妖抓走了。”
翠儿继承了花大娘的美貌,在整个月神村都是有名的,追求者众多,平日里不是在相看男子,就是在相看男子的路上。
“你怎知他是猪妖?”
妖若是化为人形,普通人是看不出的,这猪妖总不能是以猪的样子把翠儿驮走的吧,叶繁星在心里想着。
“他亲口说的,他要强娶翠儿!”花大娘抓住叶繁星的胳膊,扯着嗓子哭喊道:“求叶大人快去救救翠儿,再晚就来不及了。”
“晏清,你速去通知官府。”叶繁星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他,“你到时拿着这个便可以找到我。”接着转头看向花大娘,问道:“您身上可有翠儿的物品?”
花大娘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簪子递给叶繁星,“这原是翠儿明日出嫁要戴的簪子,我今日刚为她簪过。”
叶繁星点头接过,施了个追踪术后,簪子表面浮起星星点点的荧光,慢慢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蓝色光团,朝门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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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山。
黑暗仿佛凝成了实体,覆盖在月神山表面,隔绝了光线,也阻断着声音。叶繁星紧跟着光团,在山林间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深山里,叶繁星只听得见衣物摩擦枝桠的窸窣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不敢停下,生存的本能告诉她,她被盯上了。
眼前的光团停下。
“你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吗?”一道阴鸷的声线划破四周的寂静。不远处,一群飞鸟被惊醒,从浓密的丛林里慌忙逃离。
“谁!”叶繁星按下狂乱的心跳,大声呵道。
“想参加婚礼要先玩个小游戏哦。”声音的主人没有理会叶繁星,兀自说道。
轰隆一声,叶繁星只觉天旋地转,四周竟突然亮了起来。
“哎呀小翠,快别磨蹭了,别让朱公子久等了。”
叶繁星回头,只见一妇人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拉起自己就往院中走去。
“这个朱公子家中世代行商,长相也分外清秀,你且去相看相看,若是不错,就抓紧嫁了吧。”
“花大娘?”叶繁星定睛看清了眼前人,语气颇有些疑惑。
对方的脚步略微一顿,却是没有停下,“娘知道你喜欢邻村的举子,可人家今后是要进京为官的,娘只希望你能平安,那京都的龙潭虎穴不是你能闯得的。”
叶繁星心中了然,自己现在是在扮演着小翠的角色。幻境多为恶妖心中执念所化,师父说过,妖生来有着比人类更敏锐的感知和更浓厚的情感,若是不加以教化,很容易误入歧途,这也是为何妖要入人世、习人学的原因之一。
“孙公子,小翠来了。”花大娘将“小翠”往孙公子面前送了送,笑眯眯地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叶繁星看着眼前的朱公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一个粉雕玉琢的朱公子,眉清目秀,气质儒雅,如果叶繁星看不见这位公子头上顶着的两对粉嫩的大耳朵的话。
“姑娘在笑什么?”朱公子慌张地检查着自己的发冠衣着,“是我今日的装扮太过奇怪了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叶繁星摆摆手,正色道:“没有,你今日的打扮深得我心。”
对方有一瞬间的怔愣,大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翠儿姑娘还是如此爱说笑。”
“你今日来是想求娶我?”叶繁星一脸正经地问道。
没想到“翠儿”如此直白,朱公子本就泛红的耳朵此刻更是像是熟透了一样,两只手摆弄了半天才找对位置,朝“翠儿”行礼,磕磕绊绊道:“在、在下确是来求娶姑娘的。”
叶繁星眼前的景色兀然一变,再一睁眼便是身着喜服,和朱公子相对而立。
“你穿喜服可真好看。”对面的人开口道,神色却无半分欢喜。
“你怎么又来了?”叶繁星听见自己不耐烦道。
“你为何要嫁给他,若你喜欢,我也可以变成儒雅公子的模样。你别嫁给他了好不好?”对面的人拉住“翠儿”的手腕,声音止不住微微颤栗。
“放开!我嫁给谁与你有何关系。”“翠儿”甩开朱公子的手,嫌恶地睨了他一眼,“猪妖也想变公子,呵,笑话。”
新法令已颁布两年,可仍有许多人对妖族存在很深的偏见,叶繁星游历江湖这几年,见过不少这类事件,却没料到有一天这种话会从自己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