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灵渊有日夜而修灵殿不分日夜。殿内萤火通明，总是人声鼎沸。
孟之绕着大殿转了没一会就见证了由插队引起的互殴，也见到了由于各分区数量差别悬殊而被灵官架着扔下无人问津的命泉的惨案。
有的分区队如长龙，孟之挤都挤不进去；而有的的分区，连温度都要低上几分，孟之看了如此情景大脑自动给加上了一阵冷风带来几片枯叶的特效。
孟之一个一个身份牌看过去：疯子，傻子，外室，妓女，盲人……
好家伙，怪不得其他灵魄排热门队到骂骂咧咧还一步不让。
除了这些实在及格难度太高的，还有一些命泉属于需求量非常大，能同时下去好多灵魄的。
士兵，农夫诸如此类。
在大殿转了一会，孟之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在生物钟的迫使下，她在殿外找了个无人的茶桌趴下睡起了觉。
睡起来再去找大夫。
孟之刚把白冰玉质地的桌面暖的舒舒服服的，正要睡它个昏天黑地，奈何手臂被压麻了，便转头枕上了左手。
不对，左手更麻了，而自己的右手一点都不麻。
灵魄本来就不会困，但是硬要睡也当然能睡着，就是很容易醒，醒了也很难再入睡。
好不容易酝酿了一点的睡意顿时全无。
刚刚本就没有枕左手，为什么左手反而被麻的没有了知觉？
孟之睁开眼，顿时失色。
一条黑蛇正盘在自己的手腕上，正朝自己吐着信子，好一点的是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的动作。
是把我的手当树干了吗？
孟之第一反应是要甩掉它，可是感知到蛇的力度并不轻，怕不仅甩不掉，反而被咬一口真是得不偿失。
这又是哪里来的灵魄？
“那个，你好……”孟之试探着准备试着沟通，“你缠着我的手腕了，现在有点麻，你方不方便松开啊。”
小黑蛇头往前探了探，孟之往后靠了靠。
它竟然无视我！
“哈，不方便就算了，或许你可以换一条手盘？”
说着，孟之将自己的右手伸到它面前。
“那我来帮你吧。”孟之在电视里看到过不少抓蛇的片段，知道大概掐哪里，便准备上手。
她当然不准备让一条蛇继续盘自己的右手，缓兵之计而已。
看我抓你七寸之后你还怎么傲娇！
“住手。”
孟之本来就不太敢下手，被这突然的一呵，吓得将手又缩了回来。
她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只见那人身着月色锦袍，衣服主体泼墨式的晕染着大片天水碧色，由肩头到手臂关节处渐渐渡回月白，衣服最外层套着一层纱袍，上面绣着铜青色的翠竹，以金丝描边。
几捋乌黑的长发在衣前随风舞动，引着孟之的目光逐渐上移，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窥探那抹容色。
从绣着纹样的衣领往上是线条完美的脖颈，喉结微微隆起，那人面部轮廓干净，五官立体，眉眼深邃，他的眼神幽晦，好像有种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如锻的乌发随意束起，额前散着两缕，在微风的轻抚下将眉眼半遮半挡。
饶是孟之阅人无数，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儿。
听见主人的愠怒的声音，小黑蛇往孟之怀里缩了缩。
“……”
喂，别装可怜啊，可不是我抓的你。孟之只觉这蛇是个茶茶的戏精。
“回来。”那人对小黑蛇发起命令。
“……”孟之感觉它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力度加大了许多，如今自己的手被勒的有些发紫。
显而易见，它有点叛逆。
这个举动让孟之很尴尬。
好像是她拐了这傻蛇似的。
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杀戮”，孟之只能试着解释：“我……我什么都没干，是它趁我睡觉缠我的。”
那人收回目光，看向孟之。
孟之是那种温婉甜美的长相，一弯细眉下一双柳叶眼又增添些娇媚，玲珑鼻，樱桃嘴，笑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两个酒窝。
白玉如兰，清扬婉兮。
只见那有些愠怒的神色僵了一瞬，然后又变得毫无波澜。
“知道。”那人语气清冷疏离，音色极为好听。
他上前盯着黑蛇：“三。”
“二。”
“一……”
“一”还未说完，孟之只觉得手上一松，那条黑蛇不情不愿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爬向主人。
好像喊完“一”，自己小命就要没了似的。
“嘿，这招挺好，谢谢啦！”
小黑蛇爬到主人的脖子上撒娇般地蹭了蹭，然而这次并没有得到主人的原谅，只好灰溜溜的钻回主人的袖口，盘在主人的手臂上。
“……”
“……”
两厢沉默。
“你……手没事吧。”
“啊，没事的，被勒麻了，歇一会就好了。”
“抱歉。”
“没事没事，挺好的。”
“嗯。”
“嗯嗯！”
“……”
孟之还是改不掉一见帅哥就红温的臭毛病，讨好型人格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结束这次尴尬又没有什么价值的对话。
“是你吗？”那人试探开口。
哈？孟之满脑子问号。
“额，你认识我？”
“师……是不认识的。”
算了，男人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
“真是奇怪。”孟之活动着刚刚被缠麻的手腕。
在不远处，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孟之。
“你的灵时不多了，可……”
可你才拿了一个玉牌？男人将后半句又咽了回去。
“诶？你怎么也这样说？请问，我是得绝症了吗？”这样的说法孟之今天已经听了两遍了。
“也？”男人并没有回答孟之的话。
“啊，今天一个讨厌的乌龟也是这样说的。”孟之十分记仇。
“所以，你知道这里的医院……医馆在哪里吗？”
“灵魄不会生病。”
自然也没有医馆。
“那……”
“我只是看你灵时只余一年，却只拿到了一枚玉牌，一年后灵散就再也聚不起来了。”
“一年？你又是从何得知的？我听小蝶说聚灵有九年，可我才聚灵两个月。”
两个月，不得是个灵宝宝嘛怎么老得要归西了……
“还是说我夺谁的舍了？可这就是我十八岁的模样啊……”
“修灵殿里有验灵石，你去一验便知。”
这人说的信誓旦旦，也不像唬人的，应该是这里的领导……总之身份肯定不一般。
“验灵石在哪啊，请问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啊？”孟之还是懂点社会上的小九九的，既然能一眼看出灵魄的资历，总归会是个大腿，搞好关系了必要时还能抱一抱。
孟之如今身无分文，就算有想来也无甚价值。她那点小心思估计只能靠对方大发善心需要做好事积德来达成了。
“……”那人抬脚转身就走。
看来是没心情发善心喽。
“跟上。”
发善心了！
孟之立马起身跟上：“好嘞。”
那人走的不快，可架不住腿长，他走一步，孟之得走两步。
晏箫是非常不想在意孟之能不能跟上的，可是听着孟之急促的呼吸声，便不由得缩小了步幅。
“我叫孟之，你叫什么名字呀。”
“晏箫。”
晏岁和逸，梦有箫音。
“好特别的名字。”
“……”
孟之看着晏箫笑了笑，然后看到小黑蛇从他的袖口里探出头，冲自己吐了吐信子。
“它叫晏白。”
说着另一只手敲了一下晏白的头，让他缩回去。
晏箫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上午晏白失踪，他追着晏白的灵迹到了修灵殿，看到它缠在人家姑娘的手腕上迟迟不松开，胆子肥了，叫它敢不理。
本想着这只是个意外，没想到这姑娘长的实在是太像她了，有一瞬间连他也晃了神。
孟之不认识他，所以也只是像，总归不是她。
这里的灵魄成千上万，每个灵魄都有自己的命数，他本不应该插手。可是当他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多嘴提醒了她。
他怕自己又一时恍惚，认错了人，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当孟之顶着哪张相似的脸看着自己介绍自己的姓名，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来气。
还有，他为什么会在意她会不会跟的有点累？
真是奇怪。
验灵石在修灵殿外一个湖中心的小亭子里。湖上没有船只，只有一条浮在湖面上石板路，两个石板之间间隔一步的距离，四周不是水就是莲花等植物。
到湖边时晏白停下示意孟之一个人过去。
看着仅有的一条石板路，孟之有些发怵：“要不你也来？我有点怕。”
“好。”
石板不大也不小，可是看着周围的湖水，孟之有些晕乎，有些找不着平衡，每走一步都会幻想自己下一步可能掉进水里的场面。
这一段路走着实在是不易，就连跟在她后面的晏箫走下来也眉头紧皱。
“这路是不好走哈，连个船都没。”
晏箫收起自己张开了一路的双手，看了她一眼：“嗯。”
验灵亭入口有一个灵官把守，那人看到同行的二人本想阻止告知同时只能一人上亭，可看到孟之后面的人时，顿时改了口。
“神尊。”
身后的人淡淡应了一声：“嗯。”
孟之惊得把自己绊了一下。
神尊？
这晏箫竟是这般来头。看来这次真是碰上一条大腿。
孟之一时不知改怎么面对晏箫。堂堂神尊竟然陪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小灵魄来查灵时？
见孟之迟迟不动，晏箫往旁边移了一步：“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验灵石是一块大的近似椭圆的金丝玉，下方有一块圆形的凸起。
孟之消化完晏箫身份带给自己的震惊之后一个人走到了验灵石前，将手放在下方的凸起处。
嘿，掌纹验证。
手掌触碰瞬间只见丝丝缕缕的游光从圆形凸起漫出，逐渐四散至整块验灵石。
不多时，游光聚在验灵石的石面中央，排成了一行行文字。
简单的几个文字孟之连猜带蒙勉强认了出来。
“灵岁：两个月。”
“灵时：余十个月。”
“玉牌：阴丙——壹（未登记）。”
“注：如未登记，需将灵血滴在玉牌上签订灵约。”
……
其实当知道晏箫的身份后这劳什子灵时根本就不必再查了。
看，还不是查出自己大限将至。
等等，灵岁和灵时加起来才一年！小蝶不是说有九年吗？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别人本硕博九年修的学分你要在一年内修完？
孟之感觉自己天都要塌了。
就算这里一天顶凡间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凡间三百六十五年，按最好的情况不挂科来算，每一世最多活到四十五，还是这一世修完直接无缝衔接去投下一世，连投个好胎的排队时间都没了。
孟之丧着脸将自己的血滴在仅有的一块玉牌上，灵血瞬间被玉牌吸收，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
她拿起玉牌仔细打量。
玉牌的材质看着就非常难得，厚实透亮，在灯光下能看到晶莹的纹路。文字的雕刻的浑然天成，细节精致，就好像这块石头本来就有字似的。
很好，造假难度太高，PASS。
插队抢身份……也太不道德了，PASS。
去无人排队的命泉……
唉。
“灵散了会怎样？”孟之走下台阶，问晏箫。
“……”
“会痛吗？”
这任凭晏箫再有本事也回答不了。
“我未曾体会过灵散，但是所有的灵魄都在拼尽全力地留下来。”
孟之绕着大殿转了没一会就见证了由插队引起的互殴，也见到了由于各分区数量差别悬殊而被灵官架着扔下无人问津的命泉的惨案。
有的分区队如长龙，孟之挤都挤不进去；而有的的分区，连温度都要低上几分，孟之看了如此情景大脑自动给加上了一阵冷风带来几片枯叶的特效。
孟之一个一个身份牌看过去：疯子，傻子，外室，妓女，盲人……
好家伙，怪不得其他灵魄排热门队到骂骂咧咧还一步不让。
除了这些实在及格难度太高的，还有一些命泉属于需求量非常大，能同时下去好多灵魄的。
士兵，农夫诸如此类。
在大殿转了一会，孟之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在生物钟的迫使下，她在殿外找了个无人的茶桌趴下睡起了觉。
睡起来再去找大夫。
孟之刚把白冰玉质地的桌面暖的舒舒服服的，正要睡它个昏天黑地，奈何手臂被压麻了，便转头枕上了左手。
不对，左手更麻了，而自己的右手一点都不麻。
灵魄本来就不会困，但是硬要睡也当然能睡着，就是很容易醒，醒了也很难再入睡。
好不容易酝酿了一点的睡意顿时全无。
刚刚本就没有枕左手，为什么左手反而被麻的没有了知觉？
孟之睁开眼，顿时失色。
一条黑蛇正盘在自己的手腕上，正朝自己吐着信子，好一点的是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的动作。
是把我的手当树干了吗？
孟之第一反应是要甩掉它，可是感知到蛇的力度并不轻，怕不仅甩不掉，反而被咬一口真是得不偿失。
这又是哪里来的灵魄？
“那个，你好……”孟之试探着准备试着沟通，“你缠着我的手腕了，现在有点麻，你方不方便松开啊。”
小黑蛇头往前探了探，孟之往后靠了靠。
它竟然无视我！
“哈，不方便就算了，或许你可以换一条手盘？”
说着，孟之将自己的右手伸到它面前。
“那我来帮你吧。”孟之在电视里看到过不少抓蛇的片段，知道大概掐哪里，便准备上手。
她当然不准备让一条蛇继续盘自己的右手，缓兵之计而已。
看我抓你七寸之后你还怎么傲娇！
“住手。”
孟之本来就不太敢下手，被这突然的一呵，吓得将手又缩了回来。
她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只见那人身着月色锦袍，衣服主体泼墨式的晕染着大片天水碧色，由肩头到手臂关节处渐渐渡回月白，衣服最外层套着一层纱袍，上面绣着铜青色的翠竹，以金丝描边。
几捋乌黑的长发在衣前随风舞动，引着孟之的目光逐渐上移，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窥探那抹容色。
从绣着纹样的衣领往上是线条完美的脖颈，喉结微微隆起，那人面部轮廓干净，五官立体，眉眼深邃，他的眼神幽晦，好像有种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如锻的乌发随意束起，额前散着两缕，在微风的轻抚下将眉眼半遮半挡。
饶是孟之阅人无数，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儿。
听见主人的愠怒的声音，小黑蛇往孟之怀里缩了缩。
“……”
喂，别装可怜啊，可不是我抓的你。孟之只觉这蛇是个茶茶的戏精。
“回来。”那人对小黑蛇发起命令。
“……”孟之感觉它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力度加大了许多，如今自己的手被勒的有些发紫。
显而易见，它有点叛逆。
这个举动让孟之很尴尬。
好像是她拐了这傻蛇似的。
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杀戮”，孟之只能试着解释：“我……我什么都没干，是它趁我睡觉缠我的。”
那人收回目光，看向孟之。
孟之是那种温婉甜美的长相，一弯细眉下一双柳叶眼又增添些娇媚，玲珑鼻，樱桃嘴，笑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两个酒窝。
白玉如兰，清扬婉兮。
只见那有些愠怒的神色僵了一瞬，然后又变得毫无波澜。
“知道。”那人语气清冷疏离，音色极为好听。
他上前盯着黑蛇：“三。”
“二。”
“一……”
“一”还未说完，孟之只觉得手上一松，那条黑蛇不情不愿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爬向主人。
好像喊完“一”，自己小命就要没了似的。
“嘿，这招挺好，谢谢啦！”
小黑蛇爬到主人的脖子上撒娇般地蹭了蹭，然而这次并没有得到主人的原谅，只好灰溜溜的钻回主人的袖口，盘在主人的手臂上。
“……”
“……”
两厢沉默。
“你……手没事吧。”
“啊，没事的，被勒麻了，歇一会就好了。”
“抱歉。”
“没事没事，挺好的。”
“嗯。”
“嗯嗯！”
“……”
孟之还是改不掉一见帅哥就红温的臭毛病，讨好型人格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结束这次尴尬又没有什么价值的对话。
“是你吗？”那人试探开口。
哈？孟之满脑子问号。
“额，你认识我？”
“师……是不认识的。”
算了，男人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
“真是奇怪。”孟之活动着刚刚被缠麻的手腕。
在不远处，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孟之。
“你的灵时不多了，可……”
可你才拿了一个玉牌？男人将后半句又咽了回去。
“诶？你怎么也这样说？请问，我是得绝症了吗？”这样的说法孟之今天已经听了两遍了。
“也？”男人并没有回答孟之的话。
“啊，今天一个讨厌的乌龟也是这样说的。”孟之十分记仇。
“所以，你知道这里的医院……医馆在哪里吗？”
“灵魄不会生病。”
自然也没有医馆。
“那……”
“我只是看你灵时只余一年，却只拿到了一枚玉牌，一年后灵散就再也聚不起来了。”
“一年？你又是从何得知的？我听小蝶说聚灵有九年，可我才聚灵两个月。”
两个月，不得是个灵宝宝嘛怎么老得要归西了……
“还是说我夺谁的舍了？可这就是我十八岁的模样啊……”
“修灵殿里有验灵石，你去一验便知。”
这人说的信誓旦旦，也不像唬人的，应该是这里的领导……总之身份肯定不一般。
“验灵石在哪啊，请问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啊？”孟之还是懂点社会上的小九九的，既然能一眼看出灵魄的资历，总归会是个大腿，搞好关系了必要时还能抱一抱。
孟之如今身无分文，就算有想来也无甚价值。她那点小心思估计只能靠对方大发善心需要做好事积德来达成了。
“……”那人抬脚转身就走。
看来是没心情发善心喽。
“跟上。”
发善心了！
孟之立马起身跟上：“好嘞。”
那人走的不快，可架不住腿长，他走一步，孟之得走两步。
晏箫是非常不想在意孟之能不能跟上的，可是听着孟之急促的呼吸声，便不由得缩小了步幅。
“我叫孟之，你叫什么名字呀。”
“晏箫。”
晏岁和逸，梦有箫音。
“好特别的名字。”
“……”
孟之看着晏箫笑了笑，然后看到小黑蛇从他的袖口里探出头，冲自己吐了吐信子。
“它叫晏白。”
说着另一只手敲了一下晏白的头，让他缩回去。
晏箫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上午晏白失踪，他追着晏白的灵迹到了修灵殿，看到它缠在人家姑娘的手腕上迟迟不松开，胆子肥了，叫它敢不理。
本想着这只是个意外，没想到这姑娘长的实在是太像她了，有一瞬间连他也晃了神。
孟之不认识他，所以也只是像，总归不是她。
这里的灵魄成千上万，每个灵魄都有自己的命数，他本不应该插手。可是当他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多嘴提醒了她。
他怕自己又一时恍惚，认错了人，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当孟之顶着哪张相似的脸看着自己介绍自己的姓名，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来气。
还有，他为什么会在意她会不会跟的有点累？
真是奇怪。
验灵石在修灵殿外一个湖中心的小亭子里。湖上没有船只，只有一条浮在湖面上石板路，两个石板之间间隔一步的距离，四周不是水就是莲花等植物。
到湖边时晏白停下示意孟之一个人过去。
看着仅有的一条石板路，孟之有些发怵：“要不你也来？我有点怕。”
“好。”
石板不大也不小，可是看着周围的湖水，孟之有些晕乎，有些找不着平衡，每走一步都会幻想自己下一步可能掉进水里的场面。
这一段路走着实在是不易，就连跟在她后面的晏箫走下来也眉头紧皱。
“这路是不好走哈，连个船都没。”
晏箫收起自己张开了一路的双手，看了她一眼：“嗯。”
验灵亭入口有一个灵官把守，那人看到同行的二人本想阻止告知同时只能一人上亭，可看到孟之后面的人时，顿时改了口。
“神尊。”
身后的人淡淡应了一声：“嗯。”
孟之惊得把自己绊了一下。
神尊？
这晏箫竟是这般来头。看来这次真是碰上一条大腿。
孟之一时不知改怎么面对晏箫。堂堂神尊竟然陪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小灵魄来查灵时？
见孟之迟迟不动，晏箫往旁边移了一步：“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验灵石是一块大的近似椭圆的金丝玉，下方有一块圆形的凸起。
孟之消化完晏箫身份带给自己的震惊之后一个人走到了验灵石前，将手放在下方的凸起处。
嘿，掌纹验证。
手掌触碰瞬间只见丝丝缕缕的游光从圆形凸起漫出，逐渐四散至整块验灵石。
不多时，游光聚在验灵石的石面中央，排成了一行行文字。
简单的几个文字孟之连猜带蒙勉强认了出来。
“灵岁：两个月。”
“灵时：余十个月。”
“玉牌：阴丙——壹（未登记）。”
“注：如未登记，需将灵血滴在玉牌上签订灵约。”
……
其实当知道晏箫的身份后这劳什子灵时根本就不必再查了。
看，还不是查出自己大限将至。
等等，灵岁和灵时加起来才一年！小蝶不是说有九年吗？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别人本硕博九年修的学分你要在一年内修完？
孟之感觉自己天都要塌了。
就算这里一天顶凡间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凡间三百六十五年，按最好的情况不挂科来算，每一世最多活到四十五，还是这一世修完直接无缝衔接去投下一世，连投个好胎的排队时间都没了。
孟之丧着脸将自己的血滴在仅有的一块玉牌上，灵血瞬间被玉牌吸收，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
她拿起玉牌仔细打量。
玉牌的材质看着就非常难得，厚实透亮，在灯光下能看到晶莹的纹路。文字的雕刻的浑然天成，细节精致，就好像这块石头本来就有字似的。
很好，造假难度太高，PASS。
插队抢身份……也太不道德了，PASS。
去无人排队的命泉……
唉。
“灵散了会怎样？”孟之走下台阶，问晏箫。
“……”
“会痛吗？”
这任凭晏箫再有本事也回答不了。
“我未曾体会过灵散，但是所有的灵魄都在拼尽全力地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