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您可是我最大的客户了，先生，合作愉快。”
砂金礼貌疏远地跟对面的男士握手，目送他乘坐电梯离开，刚想转身回办公室，另一扇电梯门缓缓打开，翡翠踩着高跟鞋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了个厚重的档案袋。
“砂金，我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信息资源部的助理，她让我把这个捎给你。”
“非常感谢。”
翡翠抱着手臂，目光紧锁着砂金，打量着他翻看资料时的每一个眼神。
“费尽心思要来这么多资料，不过恐怕你不敢全部交给她。”
砂金头也不抬，眼眸上下快速地扫了那份资料的每一页，哼笑。
“怎么会？女士，我跟她是朋友，朋友之间当然要坦诚。”
话音刚落，他从资料中抽出一多半，向另一侧迈了几步，放入碎纸机中。
机械声响了几秒，资料化为垃圾桶中的碎纸。
翡翠歪头，露出颇有兴味的笑。
“噢？这就是你说的坦诚？”
砂金面色从容不迫，嘴角勾着让人看不清善恶的笑。
“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份资料总共就剩下这么多，我可是有多少给多少了。”
翡翠笑着摇摇头，仿佛对此早有预判，大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路过砂金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祝你们友谊长存。”
以狄接到砂金电话的时候正在拉帝奥的课上。
自从她被拉帝奥口头上“逐出师门”就再也没见他了，那天给他道歉之后也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搞得以狄从上他课的前一天晚上就开始觉得尴尬。
但拉帝奥教授点名，上课，一切如常，甚至点到她名字时都没有多余抬头看一眼，这让以狄放心了一些，她正怕和拉帝奥教授有任何交流。
而砂金这通电话打来，她接也不是挂也不是。离她找砂金帮忙已经过去一周多，他一定是有消息了才会联系自己，她恨不得立刻接起电话得到一个回答，但……拉帝奥还在讲台上呢。
哈兹勃大学的课堂氛围并不严格，实际上学生可以随意外出回来，只要不闹出动静影响别人，以严厉著称的拉帝奥的课上同样如此，但偏偏以狄不敢再给拉帝奥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她捧着电话眼珠子在手机和拉帝奥身上来回流转。
幸好下课铃响了，几乎是铃声响起的第一秒钟，以狄就抱着电话冲了出去。
以狄发现砂金似乎每次约自己见面都会在餐厅，咖啡厅，或类似的地方，如果不是两人根本不熟，这些地方实际上更适合约会。
以狄还离餐厅十几米的时候看到风度翩翩的砂金靠在他那辆豪车上等她的时候，如是想到。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脑子里停留了一瞬，她知道自己和砂金目前的关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他口口声声叫她朋友，实际上二人并不了解彼此，但必须承认的是，砂金确实有资本让任何一个和他接触的人都愿意让目光为他停留，无论是相貌，或是其他。
……虽然她也不知道砂金为什么一定要定烛光餐厅就是了，可以俯瞰整个哈兹勃中央城区的高塔餐厅，她刻意佯装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但窗户玻璃上反光映射出的两根粉色天使蜡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你俩来的是家情侣餐厅。
她真想闭着眼睛吃这顿饭。
但砂金似乎无知无觉，甚至没有任何暧昧的铺垫，说出的话与这家餐厅的基调丝毫不搭。
他只是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个棕色甚至密封的文件袋，从桌面上推给以狄。
“以狄小姐，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很可惜，目前只有这么多。”
以狄打开它，如砂金所说的，确实不多，里面的资料只装了文件袋的一半不到。
砂金审视着她的表情，及时地补充：
“时间太久，当时谁都认为它并不是重要信件，因此并没有完整保存。”
以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急于看到这份资料的内容，以至于顾不上侍应生开始上菜，自顾自地翻阅起来。
资料很厚，但内容并不多。大概就是哈兹勃有矿产这件事情最早是从公司传出来的，而她的姐姐拉莉通过勘探后发现哈兹勃似乎真的有矿产，并且十分丰富。她当时还只是第一真理大学的学生，说出的话很少有人相信，也没有人愿意为了她的风言风语买单，去一个废弃星球投资挖矿，于是她找到星际和平公司，希望能从公司得到帮助，星际和平公司邀请拉莉于当时的下周一在公司会面。
以狄翻到最后一页。
“没了？”
从措辞上看，总觉得后面还有内容才对。
砂金摊摊手。
“这里的资料只有这么多，我很抱歉。”
以狄也不恼，顺其自然地点点头。
“好吧，谢谢你的帮助。”
砂金优雅又散漫地将手抬至以狄面前玻璃杯的中间部分，示意侍应生添一半水，又眨着好奇的眼睛问：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以狄抿唇，心里的计划大概有了雏形。
“我打算沿着我姐姐走过的路去找她，我有很多不懂的东西，但我姐姐不一样，她知道的很多，了解的很多，去过你们星系著名的大学读过书，写了许多对矿业至今还有显著贡献的书籍，所以我想，如果我要知道我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那我就也要把她的路走一遍。”
她说完喝了口水，顺着喝水的动作恰好看到砂金垂着眼眸，他似乎陷入沉思，不知道想起什么，以狄放下水杯的清脆一声让他终于回神，面上还是他那标准的笑容。
“这是非常有魄力的决定，小姐，我很钦佩你。这是我的真心话。”他继续说，“不过这份资料属于星际和平公司，我们的每份资料都有对应的编码，在查找资料的过程中，公司对你姐姐的行踪十分重视。”
以狄翻过文件夹，确实，上面写着VGI600-0216。
她点点头，要砂金继续说下去。
“因此公司要求你在利用这份资料寻找你姐姐的过程中，必须有公司人员陪同。当然了，既然这份苦差事是我自己找上门的，这位陪同人员的资格也就落到我身上了，小姐意下如何？”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很容易让人信任，但以狄面对砂金总要留个心眼。
“你确定这是公司的要求？”
砂金早有准备地从公文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
“当然，这里是公司给我的授权书，小姐。”
以狄仔细阅读，发现砂金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份授权书还盖了公司的章。
她有些为难。
“也就是说，我以后做事情要受到公司的制约？”
“怎么会，小姐，你会错我的意了，你的目标并不容易达成，而我会是你这条路上最好的助手。”砂金浅浅地勾着唇角，那双眼睛钩着以狄，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他说的有道理。
“好。”
以狄知道自己是完成不了自己的计划的，但拉帝奥教授大概率不会帮她，她需要一个在她无路可走时能给她托底的帮手，正如砂金说的。
一个公司有权有势的总监，手握她无法想象的人脉和资源，如果他愿意帮她，比她自己一个人另找帮手绝对事半功倍。
她答应得太轻快，砂金反而怔了半秒，他本以为以狄要回去考虑一段时间。
他嘴角勾起一丝兴味，手指点上那份有关她姐姐的人生履历的资料。
“那么小姐，首先，我们的第一站——”
下一秒，他们异口同声。
“第一真理大学。”
她姐姐的母校。
砂金礼貌疏远地跟对面的男士握手，目送他乘坐电梯离开，刚想转身回办公室，另一扇电梯门缓缓打开，翡翠踩着高跟鞋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了个厚重的档案袋。
“砂金，我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信息资源部的助理，她让我把这个捎给你。”
“非常感谢。”
翡翠抱着手臂，目光紧锁着砂金，打量着他翻看资料时的每一个眼神。
“费尽心思要来这么多资料，不过恐怕你不敢全部交给她。”
砂金头也不抬，眼眸上下快速地扫了那份资料的每一页，哼笑。
“怎么会？女士，我跟她是朋友，朋友之间当然要坦诚。”
话音刚落，他从资料中抽出一多半，向另一侧迈了几步，放入碎纸机中。
机械声响了几秒，资料化为垃圾桶中的碎纸。
翡翠歪头，露出颇有兴味的笑。
“噢？这就是你说的坦诚？”
砂金面色从容不迫，嘴角勾着让人看不清善恶的笑。
“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份资料总共就剩下这么多，我可是有多少给多少了。”
翡翠笑着摇摇头，仿佛对此早有预判，大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路过砂金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祝你们友谊长存。”
以狄接到砂金电话的时候正在拉帝奥的课上。
自从她被拉帝奥口头上“逐出师门”就再也没见他了，那天给他道歉之后也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搞得以狄从上他课的前一天晚上就开始觉得尴尬。
但拉帝奥教授点名，上课，一切如常，甚至点到她名字时都没有多余抬头看一眼，这让以狄放心了一些，她正怕和拉帝奥教授有任何交流。
而砂金这通电话打来，她接也不是挂也不是。离她找砂金帮忙已经过去一周多，他一定是有消息了才会联系自己，她恨不得立刻接起电话得到一个回答，但……拉帝奥还在讲台上呢。
哈兹勃大学的课堂氛围并不严格，实际上学生可以随意外出回来，只要不闹出动静影响别人，以严厉著称的拉帝奥的课上同样如此，但偏偏以狄不敢再给拉帝奥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她捧着电话眼珠子在手机和拉帝奥身上来回流转。
幸好下课铃响了，几乎是铃声响起的第一秒钟，以狄就抱着电话冲了出去。
以狄发现砂金似乎每次约自己见面都会在餐厅，咖啡厅，或类似的地方，如果不是两人根本不熟，这些地方实际上更适合约会。
以狄还离餐厅十几米的时候看到风度翩翩的砂金靠在他那辆豪车上等她的时候，如是想到。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脑子里停留了一瞬，她知道自己和砂金目前的关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他口口声声叫她朋友，实际上二人并不了解彼此，但必须承认的是，砂金确实有资本让任何一个和他接触的人都愿意让目光为他停留，无论是相貌，或是其他。
……虽然她也不知道砂金为什么一定要定烛光餐厅就是了，可以俯瞰整个哈兹勃中央城区的高塔餐厅，她刻意佯装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但窗户玻璃上反光映射出的两根粉色天使蜡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你俩来的是家情侣餐厅。
她真想闭着眼睛吃这顿饭。
但砂金似乎无知无觉，甚至没有任何暧昧的铺垫，说出的话与这家餐厅的基调丝毫不搭。
他只是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个棕色甚至密封的文件袋，从桌面上推给以狄。
“以狄小姐，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很可惜，目前只有这么多。”
以狄打开它，如砂金所说的，确实不多，里面的资料只装了文件袋的一半不到。
砂金审视着她的表情，及时地补充：
“时间太久，当时谁都认为它并不是重要信件，因此并没有完整保存。”
以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急于看到这份资料的内容，以至于顾不上侍应生开始上菜，自顾自地翻阅起来。
资料很厚，但内容并不多。大概就是哈兹勃有矿产这件事情最早是从公司传出来的，而她的姐姐拉莉通过勘探后发现哈兹勃似乎真的有矿产，并且十分丰富。她当时还只是第一真理大学的学生，说出的话很少有人相信，也没有人愿意为了她的风言风语买单，去一个废弃星球投资挖矿，于是她找到星际和平公司，希望能从公司得到帮助，星际和平公司邀请拉莉于当时的下周一在公司会面。
以狄翻到最后一页。
“没了？”
从措辞上看，总觉得后面还有内容才对。
砂金摊摊手。
“这里的资料只有这么多，我很抱歉。”
以狄也不恼，顺其自然地点点头。
“好吧，谢谢你的帮助。”
砂金优雅又散漫地将手抬至以狄面前玻璃杯的中间部分，示意侍应生添一半水，又眨着好奇的眼睛问：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以狄抿唇，心里的计划大概有了雏形。
“我打算沿着我姐姐走过的路去找她，我有很多不懂的东西，但我姐姐不一样，她知道的很多，了解的很多，去过你们星系著名的大学读过书，写了许多对矿业至今还有显著贡献的书籍，所以我想，如果我要知道我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那我就也要把她的路走一遍。”
她说完喝了口水，顺着喝水的动作恰好看到砂金垂着眼眸，他似乎陷入沉思，不知道想起什么，以狄放下水杯的清脆一声让他终于回神，面上还是他那标准的笑容。
“这是非常有魄力的决定，小姐，我很钦佩你。这是我的真心话。”他继续说，“不过这份资料属于星际和平公司，我们的每份资料都有对应的编码，在查找资料的过程中，公司对你姐姐的行踪十分重视。”
以狄翻过文件夹，确实，上面写着VGI600-0216。
她点点头，要砂金继续说下去。
“因此公司要求你在利用这份资料寻找你姐姐的过程中，必须有公司人员陪同。当然了，既然这份苦差事是我自己找上门的，这位陪同人员的资格也就落到我身上了，小姐意下如何？”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很容易让人信任，但以狄面对砂金总要留个心眼。
“你确定这是公司的要求？”
砂金早有准备地从公文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
“当然，这里是公司给我的授权书，小姐。”
以狄仔细阅读，发现砂金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份授权书还盖了公司的章。
她有些为难。
“也就是说，我以后做事情要受到公司的制约？”
“怎么会，小姐，你会错我的意了，你的目标并不容易达成，而我会是你这条路上最好的助手。”砂金浅浅地勾着唇角，那双眼睛钩着以狄，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他说的有道理。
“好。”
以狄知道自己是完成不了自己的计划的，但拉帝奥教授大概率不会帮她，她需要一个在她无路可走时能给她托底的帮手，正如砂金说的。
一个公司有权有势的总监，手握她无法想象的人脉和资源，如果他愿意帮她，比她自己一个人另找帮手绝对事半功倍。
她答应得太轻快，砂金反而怔了半秒，他本以为以狄要回去考虑一段时间。
他嘴角勾起一丝兴味，手指点上那份有关她姐姐的人生履历的资料。
“那么小姐，首先，我们的第一站——”
下一秒，他们异口同声。
“第一真理大学。”
她姐姐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