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以狄到了第一真理大学，才明白一个真正的大学究竟应该是什么模样。
这个大学是古旧的，建筑物外爬满了绿色植物，钟楼发出的声响带着年代的气息，旁边石块上的记录表明它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专人上去维修，连校园中任何一株参天的树都在提醒着人们，这座校园太老了。
但是这并不让人觉得沉闷，反而充斥着以狄从没感受过的，深厚的，浓重的学术氛围，她这一刻才明白以前课堂上教授们说的“你们的校园没有学术气息”是什么意思，哈兹勃发展不久，哈兹勃大学也是个年岁比以狄还小的新校园，设施确实不错，崭新发亮，比起校园，它更像座科技城。
而这里不同，人来人往的每个学生都抱着厚重的书本或光屏电脑，随处可见的长椅上都有人在相互讨论着课题并奋笔疾书，以狄几近贪婪地看着这里的一切，不断地将脑海中姐姐的身影放在每一处场景中——也许姐姐也在这个长椅上坐过，也许这片草坪上也留下过姐姐的脚印——
终于，她在一座教学楼下的“荣誉校友”榜上看到了姐姐的画像。
她的心脏忽然跳动起来，明显极了，让她一瞬间在想自己的心跳之前是不是停止了，否则现在跳动的频率怎么会这么引人注意，她抬手摸上姐姐的画像，抹去上面常年积下的一层灰，轻声读着姐姐的名字。
“拉莉……”
她终于对自己所正在做的事情有了实感，她实实在在地追寻着姐姐的脚步，她在路上了。
等等——陪她来的人呢？
以狄向两侧探头寻找，都没找到砂金的身影，却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在背后，来源并不近，她转过身，才发现砂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了林荫道的另一侧。
砂金站在一辆喷漆喷得五彩斑斓的冰淇淋车旁，风吹得时间正好，他那头夺目的金发随着风的流动飘起几丝，而今天阳光也很好，映着他琉璃珠一样的眼睛流光溢彩。
两人距离有些远了，砂金稍微拔高了音量。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这时刚好是下课的时间，街道上许多学生来来往往，有不少女生回头偷看，而砂金勾着淡笑，专注的目光始终看着以狄，回头跟摊主说了两句，又回过头来。
“士多啤梨乳酪口味怎么样？我猜你会喜欢这个的。”
以狄的棕发也因风扬起，她抬手把扰人的发丝绕到耳朵之后，同样大声回答他：
“好！”
与此同时，她听到自己胸腔里重重咚了一下。
冰淇淋的味道确实不错，更不错的是砂金用他惊人的交际能力向一块等待冰淇淋完成的几位同学问到了重要的信息。
“你姐姐当年的研究项目非常轰动，为了方便后来的学生查阅，与她有关的研究资料都被存在了图书馆。”
以狄十分庆幸自己带了砂金一起，也再次感叹砂金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帮手。
“不过……这里图书馆的资料要有学生证件才能查阅。”
“再简单不过！”砂金拍了拍身侧男生的肩膀，在两分钟前他们还是陌生人，“这位是我的新朋友，他会帮我们借阅的。”
那个男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挠挠头。
“走吧，我带你们去图书馆。”
那个男生在前面带路时，以狄默默给砂金竖了个大拇指。
当看到一整面书柜的上方写着“研究员拉莉相关资料”时，以狄才意识到姐姐的研究究竟给人们带来了多么大的影响——虽然隔壁拉帝奥教授有这样的三个书柜。
砂金的“新朋友”操作一番。
“我在识别器上输入了你们的面容，后面你们可以在这里刷脸借阅资料了。”
以狄对他万分感谢，砂金则直接在他走后刷脸进入了他的校园系统，并往里面充值了带着不少个零的信用点。
以狄想，她现在欠砂金的可真是不少。
她挑出几本看起来基础一些的资料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瞥见砂金同样在看书，好奇地凑过去。
“你在看什么？”
砂金将书的封面翻过来——《实证调查：我星资金何时才能恢复净流入？》
以狄只看到名字就觉得头开始痛了。
此后的几天，以狄和砂金每天风雨无阻地来图书馆，以狄书上的资料越来越多，又越来越少，而她读书时的状态也从昏昏欲睡变成了精神奕奕，连向来精力充沛的砂金都熬不住了。
“以狄，你来得越来越早了，让我看看，现在才——”砂金抬腕，“早上七点。要我说，晚一些来也没什么的。”
以狄却略带诧异地看着砂金今天的打扮，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合校园氛围，他今天穿着也像学生，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身浅棕色的财经学院制服，胸口纹着第一真理大学的校徽，还用花体的小字写着院训，衬得他整个人都带上了青春活力。
以狄忽然想到什么。
“欸，你等下！”
她从包里掏出一副款式有些旧的黑框眼镜，这是她看书时才戴的，此时她踮脚给砂金戴上，感叹道：
“太像了。”
“像什么？”
以狄正色回答：
“像之前新闻里报道的，被抓起来的那个，教人炒股结果让人赔了几千万的骗子。”
说完她自己看着砂金咯咯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下去。
砂金扯扯唇，发出声轻笑，把眼睛摘下来，上面还有他肌肤的温热，他反手将眼镜戴到以狄脸上，俯下身子，眼眸和以狄平视，盯着她的眼睛皮笑肉不笑。
“喂，不要乱讲话，那位是我的前同事。”
……以狄的笑僵在脸上。
这个大学是古旧的，建筑物外爬满了绿色植物，钟楼发出的声响带着年代的气息，旁边石块上的记录表明它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专人上去维修，连校园中任何一株参天的树都在提醒着人们，这座校园太老了。
但是这并不让人觉得沉闷，反而充斥着以狄从没感受过的，深厚的，浓重的学术氛围，她这一刻才明白以前课堂上教授们说的“你们的校园没有学术气息”是什么意思，哈兹勃发展不久，哈兹勃大学也是个年岁比以狄还小的新校园，设施确实不错，崭新发亮，比起校园，它更像座科技城。
而这里不同，人来人往的每个学生都抱着厚重的书本或光屏电脑，随处可见的长椅上都有人在相互讨论着课题并奋笔疾书，以狄几近贪婪地看着这里的一切，不断地将脑海中姐姐的身影放在每一处场景中——也许姐姐也在这个长椅上坐过，也许这片草坪上也留下过姐姐的脚印——
终于，她在一座教学楼下的“荣誉校友”榜上看到了姐姐的画像。
她的心脏忽然跳动起来，明显极了，让她一瞬间在想自己的心跳之前是不是停止了，否则现在跳动的频率怎么会这么引人注意，她抬手摸上姐姐的画像，抹去上面常年积下的一层灰，轻声读着姐姐的名字。
“拉莉……”
她终于对自己所正在做的事情有了实感，她实实在在地追寻着姐姐的脚步，她在路上了。
等等——陪她来的人呢？
以狄向两侧探头寻找，都没找到砂金的身影，却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在背后，来源并不近，她转过身，才发现砂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了林荫道的另一侧。
砂金站在一辆喷漆喷得五彩斑斓的冰淇淋车旁，风吹得时间正好，他那头夺目的金发随着风的流动飘起几丝，而今天阳光也很好，映着他琉璃珠一样的眼睛流光溢彩。
两人距离有些远了，砂金稍微拔高了音量。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这时刚好是下课的时间，街道上许多学生来来往往，有不少女生回头偷看，而砂金勾着淡笑，专注的目光始终看着以狄，回头跟摊主说了两句，又回过头来。
“士多啤梨乳酪口味怎么样？我猜你会喜欢这个的。”
以狄的棕发也因风扬起，她抬手把扰人的发丝绕到耳朵之后，同样大声回答他：
“好！”
与此同时，她听到自己胸腔里重重咚了一下。
冰淇淋的味道确实不错，更不错的是砂金用他惊人的交际能力向一块等待冰淇淋完成的几位同学问到了重要的信息。
“你姐姐当年的研究项目非常轰动，为了方便后来的学生查阅，与她有关的研究资料都被存在了图书馆。”
以狄十分庆幸自己带了砂金一起，也再次感叹砂金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帮手。
“不过……这里图书馆的资料要有学生证件才能查阅。”
“再简单不过！”砂金拍了拍身侧男生的肩膀，在两分钟前他们还是陌生人，“这位是我的新朋友，他会帮我们借阅的。”
那个男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挠挠头。
“走吧，我带你们去图书馆。”
那个男生在前面带路时，以狄默默给砂金竖了个大拇指。
当看到一整面书柜的上方写着“研究员拉莉相关资料”时，以狄才意识到姐姐的研究究竟给人们带来了多么大的影响——虽然隔壁拉帝奥教授有这样的三个书柜。
砂金的“新朋友”操作一番。
“我在识别器上输入了你们的面容，后面你们可以在这里刷脸借阅资料了。”
以狄对他万分感谢，砂金则直接在他走后刷脸进入了他的校园系统，并往里面充值了带着不少个零的信用点。
以狄想，她现在欠砂金的可真是不少。
她挑出几本看起来基础一些的资料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瞥见砂金同样在看书，好奇地凑过去。
“你在看什么？”
砂金将书的封面翻过来——《实证调查：我星资金何时才能恢复净流入？》
以狄只看到名字就觉得头开始痛了。
此后的几天，以狄和砂金每天风雨无阻地来图书馆，以狄书上的资料越来越多，又越来越少，而她读书时的状态也从昏昏欲睡变成了精神奕奕，连向来精力充沛的砂金都熬不住了。
“以狄，你来得越来越早了，让我看看，现在才——”砂金抬腕，“早上七点。要我说，晚一些来也没什么的。”
以狄却略带诧异地看着砂金今天的打扮，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合校园氛围，他今天穿着也像学生，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身浅棕色的财经学院制服，胸口纹着第一真理大学的校徽，还用花体的小字写着院训，衬得他整个人都带上了青春活力。
以狄忽然想到什么。
“欸，你等下！”
她从包里掏出一副款式有些旧的黑框眼镜，这是她看书时才戴的，此时她踮脚给砂金戴上，感叹道：
“太像了。”
“像什么？”
以狄正色回答：
“像之前新闻里报道的，被抓起来的那个，教人炒股结果让人赔了几千万的骗子。”
说完她自己看着砂金咯咯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下去。
砂金扯扯唇，发出声轻笑，把眼睛摘下来，上面还有他肌肤的温热，他反手将眼镜戴到以狄脸上，俯下身子，眼眸和以狄平视，盯着她的眼睛皮笑肉不笑。
“喂，不要乱讲话，那位是我的前同事。”
……以狄的笑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