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此时此刻，小哥哥听说「我是孕妇」也愣了一楞，对上贺医生透着责备的目光，慌乱地解释道。
「贺医生，我问过了，患者没有怀孕。是我接待错了人了吗？」
说着他忙去翻病例，迟疑地再次向我确认。
「徐宋宋女士？24周岁？未婚未育？末次月经三天前？」
我认命地闭上眼，咬紧牙关。
「是，是，是，是。」
好了，这下冷冽的目光转移回我脸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的凝视。
我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他已经移开视线看起了我的牙片，我飞快地睁开了另一只眼。
室内安静的我有点窒息。
我尬笑一声，眼神飘忽地开口，「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贺清川贺医生呀！我特地从安城过来的，一下车就直接来了，我们之前不认识吧？」
贺清川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没回我的话，说：「你四颗智齿位置都挺正的。会牙疼是因为下牙有盲袋，食物残渣容易残留，月经期免疫力下降，提高了感染概率。你坐好，我再给你看看。」
好好好，不管怎么样略过那个尴尬的话题就很好。
我就知道会好心给「怀孕邻居」递纸提建议的也是个不会让人尴尬的好人。
8
贺清川打开探照灯，看完我的牙，神色不明。
我心下忐忑，难道有牙片拍不出的状况被看出来了？
会很难拔？
我试探地开口：「贺医生？我这牙实际操作有难度？」
「左侧下牙还有三分之一没长出来，右侧还有二分之一，都完全不干扰旁边的牙齿。疼痛频率不高的话，建议不拔。」
「啊？我右边牙齿疼痛频率挺高的。」
我的智齿是五年前开始萌芽的，刚萌芽的那半年偶尔会疼，安静了几年，今天突然发炎频率变高。
贺清川语气毫无波澜，「疼痛频率高的话，可以拔也可以多注重口腔卫生避免，需要自己衡量，要拔的话现在就可以。」
听到马上就可以，我的决心又动摇了，想起了评论里好多人说会疼。
「拔牙会很疼吗？」
小哥哥适时替他回答：「拔牙的时候会打麻药，不疼的。」
我苦瓜脸：「麻药过去呢？」
小哥哥：「看情况，不排除存在脸麻、疼痛等情况，普遍一周内会缓解。拔牙嘛，毕竟有创口要愈合，但你放心我们贺医生技术很好的。」
创口？我脑海里闪过某朋友给我私发的那句留下一个洞，惶恐道。
「那会不会留下一个洞？」
不等小哥哥为我解惑，一声冷笑率先响起：「你是怕亲嘴别人嘬你的洞吗？」
我：「……」
可恶，尴尬竟然也会虽迟但到，我用脚趾抠出新家。
9
「后来呢？」真真很大声的笑完，趴在桌子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眼睛一闭一睁就拔了呀，拔了一侧，没想到麻药过去这么痛，另一侧我又不敢拔了。」
我眼泪汪汪地拿冰块敷着右侧的下巴，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秦放后面来找你了吗？」
啊？
自制冰块失效的好快，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又充斥了我的整个脑袋。
我斯哈了一声，打开手机确认了一眼，「我接受调解后，和他就没任何联系了。」
「吼吼，要我我就不接受调解，不过以你的性格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别再浪费时间在烂人身上了，该拔总是早拔好，长痛不如短痛。你说说你们这事拖了多久。」真真一脸恨铁不成钢。
确实。秦放是我大学同专业的学长，比我高一届。
新生入学的时候，他热情的和我自我介绍，「我叫秦放，二班的班助。我们早加过好友，还聊过不少天，有印象了吗？可爱的小学妹？」
我在网上重拳出击，现实唯唯诺诺，一听这话脸红到了耳尖。
后来，不知道具体哪一天，也许是秦放军训时额外给我送的西瓜，亦或者是新生晚自习秦放总和我们班助换班级管理坐到我旁边。
总之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在几乎全班同学的起哄下默认和秦放在一起了。
大学四年，他都是十佳好男友。
班里谈恋爱的不少，我们是坚持下来的最后一对。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我同样也记不清了，就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的去向越来越语焉不详，开始吵架频率越来越高。
真真作为我的发小兼最好的闺蜜，自从见过秦放，就对我们俩的感情不看好。
最近一年秦放出差频率越来越高，真真还开玩笑说别是背着我其实又谈了个吧，她早就觉得这个男的不单纯。
我还笑她，是不是向网上说的一样闺蜜看闺蜜总是最好的，觉得任何男人都配不上。并信誓旦旦的说和秦放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人品我懂，还有这么多年感情了，总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结果……
慌神间，真真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语气轻松道，「害，别想了。我倒是还怕他纠缠不休呢，没有最好。可算是分了！」
不待我反应，真真速度的打开她身后的冰箱给我取了新的冰块递给我，然后一屁股从对面坐到了旁边，打开了手机界面，「来来来，我这里给你提前准备好了十个帅哥。」
我有气无力，「让我歇歇先。」
真真置若罔闻，我的手机提示音咚咚咚的连续响了好一阵。
我打开对话框一看。
「厚德载物」、「孤独的恶狼」、「飞翔」、「C」、「上善若水」、「笑看人生」……
我：？？？
真真：「最近的流行！一看就成熟稳重！」
我：……
真真凑过脑袋，「你仔细挑挑，至少加一个嘛！走出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下一个。」
真真的目光太过真挚，我难以拒绝的挑了个这些ID里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选择了添加。
真真满脸激动；「宝，有眼光，选了最帅的！」
10
用户名C，头像海天一线的男士有多帅，我是不知道，因为他朋友圈没内容。
在真真的监督下，我主动和该男嘉宾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真真介绍的。」
男嘉宾过了四个小时，回了我一个知道。
我和真真说：「这位男嘉宾应该对我不太感兴趣吧。」
真真看着PO文，抽空回了我一句，「宝，帅哥为什么剩下，就是因为他很忙，并且高冷，且聊且珍惜。」
我：「……能不能不聊了。」
真真：「那换一个？反正住我这我高低给你整个更好的。」
「住我这」三个字重音。
我：「……还是再聊聊。」
为了防止遇见更奇葩的，把自己家挂出去卖了，人在屋檐下的我只能低头每天和这位男嘉宾尬聊，在搜索相亲话术的时候我灵机一动。
嘿嘿，我可以反串普男，这样男嘉宾受不了拉黑我了，就不是我的锅了。我还能和金主真以被伤透了心告别相亲。
于是第一天。
我：「早安，吃了吗？」
对方三个小时后回我：「吃了。」
我：「午安，吃了吗？」
对方下午四点半回我：「吃了。」
我：「晚安，睡了吗？」
对方第二天早上六点回我：「醒了。」
第二天我切换风格。
我：「早上好，帅哥。」
对方中午回我：「你好。」
我秒回：「听真真说你很好强。」
「要强的人会很累。」
「以前要强就要强，以后你不要再要强了。」
我的第四局会还没打出来。
对方先回了，「之前只知道你姓徐，原来你叫徐强，特别。」
First Blood.
我：「您真聪明。」
对方没回，第三天我：「怎么不回我消息，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吗？」
对方中午引用了我昨天那句，「谢谢。」
Double Kill。
……
11
就这样一天一两句我们竟然有来有回的聊了下去，甚至激起了我的挑战欲。
介于还没赢，在完成了三篇信息，两篇计划，终于可以拉屎时，我争分夺秒努力学习土味情况的时，突然接到了人事电话，让我去领导办公室一趟。
吓得我一激灵，以为拉屎时间太长被抓了，赶紧暂停。
结果不是，但也没好多少，我迟到被抓了。
兢兢业业无人夸，一朝迟到领导闻。
领导笑得一如既往的和蔼，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的绵里藏针，「小徐啊，你刚来单位，我就很看好你，年轻向上有活力。今天早上我偶然看了一眼考勤，一看不对劲，从不迟到早退的小徐最近好像生活上有困难了，这不给我急得一空下来就把你叫过来了。」
……真真家住的太远，早高峰又堵。我努力早起加八百米冲刺了，迟到时间才从半小时缩短到只有五分钟这种理由我是万万不能说的。
领导笑眯眯的看了我五分钟，我终于酝酿出了几分情绪，未语泪先流，「不好意思……我失恋了……」
半真半假的话刚起了个头，没想到领导就自顾自接了话茬。
「我就说嘛，小徐这么优秀的小姑娘不会无缘无故迟到的。年轻人嘛，失个恋很正常……」
我正捏着手中的笔记本，准备迎接领导的鸡汤。
结果他话锋一转，「我老朋友有个儿子很优秀，去年刚回国，自己创业。一直让我给介绍对象，之前我就想介绍你，可惜当时你有男朋友。治疗失恋最好的方式就是下一个，作为过来人我懂。为了早日恢复工作状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周五，直接吃个饭认识一下，我等下把微信推给你？」
啊？？？？？
此时此刻，小哥哥听说「我是孕妇」也愣了一楞，对上贺医生透着责备的目光，慌乱地解释道。
「贺医生，我问过了，患者没有怀孕。是我接待错了人了吗？」
说着他忙去翻病例，迟疑地再次向我确认。
「徐宋宋女士？24周岁？未婚未育？末次月经三天前？」
我认命地闭上眼，咬紧牙关。
「是，是，是，是。」
好了，这下冷冽的目光转移回我脸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的凝视。
我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他已经移开视线看起了我的牙片，我飞快地睁开了另一只眼。
室内安静的我有点窒息。
我尬笑一声，眼神飘忽地开口，「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贺清川贺医生呀！我特地从安城过来的，一下车就直接来了，我们之前不认识吧？」
贺清川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没回我的话，说：「你四颗智齿位置都挺正的。会牙疼是因为下牙有盲袋，食物残渣容易残留，月经期免疫力下降，提高了感染概率。你坐好，我再给你看看。」
好好好，不管怎么样略过那个尴尬的话题就很好。
我就知道会好心给「怀孕邻居」递纸提建议的也是个不会让人尴尬的好人。
8
贺清川打开探照灯，看完我的牙，神色不明。
我心下忐忑，难道有牙片拍不出的状况被看出来了？
会很难拔？
我试探地开口：「贺医生？我这牙实际操作有难度？」
「左侧下牙还有三分之一没长出来，右侧还有二分之一，都完全不干扰旁边的牙齿。疼痛频率不高的话，建议不拔。」
「啊？我右边牙齿疼痛频率挺高的。」
我的智齿是五年前开始萌芽的，刚萌芽的那半年偶尔会疼，安静了几年，今天突然发炎频率变高。
贺清川语气毫无波澜，「疼痛频率高的话，可以拔也可以多注重口腔卫生避免，需要自己衡量，要拔的话现在就可以。」
听到马上就可以，我的决心又动摇了，想起了评论里好多人说会疼。
「拔牙会很疼吗？」
小哥哥适时替他回答：「拔牙的时候会打麻药，不疼的。」
我苦瓜脸：「麻药过去呢？」
小哥哥：「看情况，不排除存在脸麻、疼痛等情况，普遍一周内会缓解。拔牙嘛，毕竟有创口要愈合，但你放心我们贺医生技术很好的。」
创口？我脑海里闪过某朋友给我私发的那句留下一个洞，惶恐道。
「那会不会留下一个洞？」
不等小哥哥为我解惑，一声冷笑率先响起：「你是怕亲嘴别人嘬你的洞吗？」
我：「……」
可恶，尴尬竟然也会虽迟但到，我用脚趾抠出新家。
9
「后来呢？」真真很大声的笑完，趴在桌子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眼睛一闭一睁就拔了呀，拔了一侧，没想到麻药过去这么痛，另一侧我又不敢拔了。」
我眼泪汪汪地拿冰块敷着右侧的下巴，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秦放后面来找你了吗？」
啊？
自制冰块失效的好快，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又充斥了我的整个脑袋。
我斯哈了一声，打开手机确认了一眼，「我接受调解后，和他就没任何联系了。」
「吼吼，要我我就不接受调解，不过以你的性格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别再浪费时间在烂人身上了，该拔总是早拔好，长痛不如短痛。你说说你们这事拖了多久。」真真一脸恨铁不成钢。
确实。秦放是我大学同专业的学长，比我高一届。
新生入学的时候，他热情的和我自我介绍，「我叫秦放，二班的班助。我们早加过好友，还聊过不少天，有印象了吗？可爱的小学妹？」
我在网上重拳出击，现实唯唯诺诺，一听这话脸红到了耳尖。
后来，不知道具体哪一天，也许是秦放军训时额外给我送的西瓜，亦或者是新生晚自习秦放总和我们班助换班级管理坐到我旁边。
总之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在几乎全班同学的起哄下默认和秦放在一起了。
大学四年，他都是十佳好男友。
班里谈恋爱的不少，我们是坚持下来的最后一对。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我同样也记不清了，就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的去向越来越语焉不详，开始吵架频率越来越高。
真真作为我的发小兼最好的闺蜜，自从见过秦放，就对我们俩的感情不看好。
最近一年秦放出差频率越来越高，真真还开玩笑说别是背着我其实又谈了个吧，她早就觉得这个男的不单纯。
我还笑她，是不是向网上说的一样闺蜜看闺蜜总是最好的，觉得任何男人都配不上。并信誓旦旦的说和秦放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人品我懂，还有这么多年感情了，总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结果……
慌神间，真真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语气轻松道，「害，别想了。我倒是还怕他纠缠不休呢，没有最好。可算是分了！」
不待我反应，真真速度的打开她身后的冰箱给我取了新的冰块递给我，然后一屁股从对面坐到了旁边，打开了手机界面，「来来来，我这里给你提前准备好了十个帅哥。」
我有气无力，「让我歇歇先。」
真真置若罔闻，我的手机提示音咚咚咚的连续响了好一阵。
我打开对话框一看。
「厚德载物」、「孤独的恶狼」、「飞翔」、「C」、「上善若水」、「笑看人生」……
我：？？？
真真：「最近的流行！一看就成熟稳重！」
我：……
真真凑过脑袋，「你仔细挑挑，至少加一个嘛！走出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下一个。」
真真的目光太过真挚，我难以拒绝的挑了个这些ID里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选择了添加。
真真满脸激动；「宝，有眼光，选了最帅的！」
10
用户名C，头像海天一线的男士有多帅，我是不知道，因为他朋友圈没内容。
在真真的监督下，我主动和该男嘉宾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真真介绍的。」
男嘉宾过了四个小时，回了我一个知道。
我和真真说：「这位男嘉宾应该对我不太感兴趣吧。」
真真看着PO文，抽空回了我一句，「宝，帅哥为什么剩下，就是因为他很忙，并且高冷，且聊且珍惜。」
我：「……能不能不聊了。」
真真：「那换一个？反正住我这我高低给你整个更好的。」
「住我这」三个字重音。
我：「……还是再聊聊。」
为了防止遇见更奇葩的，把自己家挂出去卖了，人在屋檐下的我只能低头每天和这位男嘉宾尬聊，在搜索相亲话术的时候我灵机一动。
嘿嘿，我可以反串普男，这样男嘉宾受不了拉黑我了，就不是我的锅了。我还能和金主真以被伤透了心告别相亲。
于是第一天。
我：「早安，吃了吗？」
对方三个小时后回我：「吃了。」
我：「午安，吃了吗？」
对方下午四点半回我：「吃了。」
我：「晚安，睡了吗？」
对方第二天早上六点回我：「醒了。」
第二天我切换风格。
我：「早上好，帅哥。」
对方中午回我：「你好。」
我秒回：「听真真说你很好强。」
「要强的人会很累。」
「以前要强就要强，以后你不要再要强了。」
我的第四局会还没打出来。
对方先回了，「之前只知道你姓徐，原来你叫徐强，特别。」
First Blood.
我：「您真聪明。」
对方没回，第三天我：「怎么不回我消息，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吗？」
对方中午引用了我昨天那句，「谢谢。」
Double Kill。
……
11
就这样一天一两句我们竟然有来有回的聊了下去，甚至激起了我的挑战欲。
介于还没赢，在完成了三篇信息，两篇计划，终于可以拉屎时，我争分夺秒努力学习土味情况的时，突然接到了人事电话，让我去领导办公室一趟。
吓得我一激灵，以为拉屎时间太长被抓了，赶紧暂停。
结果不是，但也没好多少，我迟到被抓了。
兢兢业业无人夸，一朝迟到领导闻。
领导笑得一如既往的和蔼，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的绵里藏针，「小徐啊，你刚来单位，我就很看好你，年轻向上有活力。今天早上我偶然看了一眼考勤，一看不对劲，从不迟到早退的小徐最近好像生活上有困难了，这不给我急得一空下来就把你叫过来了。」
……真真家住的太远，早高峰又堵。我努力早起加八百米冲刺了，迟到时间才从半小时缩短到只有五分钟这种理由我是万万不能说的。
领导笑眯眯的看了我五分钟，我终于酝酿出了几分情绪，未语泪先流，「不好意思……我失恋了……」
半真半假的话刚起了个头，没想到领导就自顾自接了话茬。
「我就说嘛，小徐这么优秀的小姑娘不会无缘无故迟到的。年轻人嘛，失个恋很正常……」
我正捏着手中的笔记本，准备迎接领导的鸡汤。
结果他话锋一转，「我老朋友有个儿子很优秀，去年刚回国，自己创业。一直让我给介绍对象，之前我就想介绍你，可惜当时你有男朋友。治疗失恋最好的方式就是下一个，作为过来人我懂。为了早日恢复工作状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周五，直接吃个饭认识一下，我等下把微信推给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