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传来了点响声，还有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其中一个恭敬地说了点什么，随后就是一道门被带上的砰声。
施窈躲在房间门后，竖着耳朵听了会，听见门被关上，她拨乱了下头发，拉开门，欣喜地跑出，长裙扬起一抹欢快的弧度。
“陈先生！”
客厅中央的男人一袭黑色暗纹大衣，里面配着一条墨绿色领带和象牙灰西装马甲，转过身，唇角带着一抹浅笑。他身上有股历经岁月沉淀后的醇厚韵味，好似一盏温润氤氲的茶，越品越香。
施窈在离他还有几米时，想到了什么，连忙刹住脚步，乖巧立在原地，眼睛里崇拜的亮光却藏不住，如即将挣脱束缚的萤火虫，翩跹到他身边。
“您今天怎么会有空过来？”
陈砚颋移开了目光，表情克制有礼。
若说他这个年纪是已经长成枝繁叶茂的树木，厚重沉稳，深深扎根在原地了，施窈便是自由飘零的蒲公英，一吹，就飘散在空中。可惜，他终究是个俗人，偶尔也会贪念这种生机与自由，会为自己的卑劣想法感到愧疚，却仍忍不住沉溺。
他侧开身，将桌子上的一个暗红色四四方方的精致木盒推至她那边，“记得你上次说颜料快用完了，今天刚好路过这边，便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搭在木盒上的手掌宽厚有力，骨节处有轻微皱起的褶子。
施窈视线下移，落在木盒上，惊喜出声：“这是……史明克莫西尼的油画套装？”
男人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上前一步，爱不释手地想要打开瞧一瞧，却不凑巧在空中撞上了男人收回的手指，一触即分，触感却烙在了脑海里。
陈砚颋收回手，揣进大衣口袋。
施窈打开一看，想到了什么，匆忙合上，转身，“陈先生，您喝什么茶？我去给您泡。”
她笑着说：“上次您带来的白毫银针还有剩的，我都给您存起来了。”
陈砚颋微微一愣，心下一股暖流淌过，面上却道：“不用那么麻烦。”
“哦……”她失落了一瞬，又立马双手合十，眼底流露出期待：“试试嘛，我过几天要送去画廊展览的画，您还没看呢。”
施窈有些赧然：“这画廊还是您帮忙介绍的，不先给您过个眼，我担心到时候无人问津，丢了您的面子。”
他失笑：“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他介绍过去的人怎么可能无人问津，只是对上女孩崇拜而澄澈的眼神，陈砚颋到底没有选择透底。
…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飞机落地，一个年轻男子拖着个行李箱从机场走出。
沿路拦了个出租车，陈琎报出那个心心念念许久的地址，难以按捺激动的心情，他捧着手机给施窈发信息。
「宝宝，我回国了。」
「你现在在家吗，好想好想好想你。」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你，我就好兴奋。」
「窈窈，你呢，见到我你会开心吗？」
呼出一口气，陈琎一手攥着手机，另一只不停敲着大腿，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倒退成残影，走马观花般，被他尽收眼底。
他真的，好兴奋。
而另一边的客厅里，手机连续响了好几下，施窈拿起一看，脸色瞬变。
“怎么了？”陈砚颋收回正欲触碰茶杯的手，轻声询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却透着淡淡关怀。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冷不丁从对面传来，而她又在人眼皮子底下做坏事，心底一颤。
施窈看向桌子上那杯氤氲着热气的茶，再抬眸时，眼睛也润了些，水淋淋的。
她手指攥在一起，“陈先生，学校突然有事让我现在过去一趟……”
桌上的茶还是完好的，一口没动。
对面男人靠在沙发上，气度威严凛然，那眼神压过来，黑沉沉的，仿佛洞悉了一切，他不急不缓开口：“什么事这么着急，需要帮忙吗？”
施窈硬着头皮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陈砚颋脸上笑意淡了些，点点头，“好。”
男人起身，捞起扶手上的大衣。
“陈先生，下次……”
他淡淡看过来一眼，叫施窈下意识噤了声。
人走后，她又气又懊恼，心里把陈琎翻来覆去骂了一遍，却不得不赶时间换了一套简单的衣服，拿上平时上课的书包，匆匆赶回自己之前租的房子。
路上，施窈回复他，顺便探探虚实。
「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什么时候到呀，需要我去接你吗？」
同一时间，出租车上，陈琎盯着施窈发来的信息，眸色渐沉，却没有回复。
车子停在一处破旧的老式小区前，小区门口设了一道简易的拦车杆，往外延伸出的两条小道，坐着几个卖菜的大爷大妈们。
关上车门，施窈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倒退回来，停在一个菜筐前说：“帮我拿一捆青菜，几个青椒，还有两颗土豆。”
她付钱时，道路尽头一辆出租车正在不断驶近。
付完，施窈拎着袋子走向小区，身子刚拐进去，车上男人的视线就看过来了，目光擦着她一处衣角而过。
施窈平时不爱锻炼，爬上七楼后，停在门口微微喘气，缓了会，才从书包侧兜掏出钥匙开门，楼下传来清脆的脚步和行李箱轮子滚在水泥地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钥匙一扭，锁开了，她进门换鞋，带上门后，刚把菜放进冰箱，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谁呀？”
“窈窈，是我。”
富有磁性的声音穿透那扇铁门，清晰响起。
竟然这么快……
施窈平复了下呼吸，趿着拖鞋，轻轻拧开锁，男人风尘仆仆的模样瞬间出现在眼前。
小半年未见，却恍如隔日。
陈琎眼神牢牢攥在她身上，贪婪又克制地从上到下扫视，朝她露出一抹浅笑：“窈窈，见到我，你开心吗？”
施窈也扯出一抹笑：“怎么总问这种问题呀，见到你我当然开心了。”
“那就好。”
他拖着行李箱进来，门锁咔嗒一声，锁上了。
“你先把东西——”
戛然而止，没说完的声音湮没在唇齿间。
“等等……”施窈轻咛一声。
“不，”钳住双手，陈琎急不可耐将她抵在门上，身子紧紧相贴，咬上她的唇，灼热的呼吸扑在彼此的肌肤上，他喃喃：“别拒绝我，窈窕，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
屋子里没开灯，傍晚的云霞红艳艳的，橘红色的光穿过安了铁架的阳台窗户，落在鼓边的泛黄木地板，如一大片泼洒的暖色颜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烙印在墙上的两具影子缠缠绵绵。
施窈躲在房间门后，竖着耳朵听了会，听见门被关上，她拨乱了下头发，拉开门，欣喜地跑出，长裙扬起一抹欢快的弧度。
“陈先生！”
客厅中央的男人一袭黑色暗纹大衣，里面配着一条墨绿色领带和象牙灰西装马甲，转过身，唇角带着一抹浅笑。他身上有股历经岁月沉淀后的醇厚韵味，好似一盏温润氤氲的茶，越品越香。
施窈在离他还有几米时，想到了什么，连忙刹住脚步，乖巧立在原地，眼睛里崇拜的亮光却藏不住，如即将挣脱束缚的萤火虫，翩跹到他身边。
“您今天怎么会有空过来？”
陈砚颋移开了目光，表情克制有礼。
若说他这个年纪是已经长成枝繁叶茂的树木，厚重沉稳，深深扎根在原地了，施窈便是自由飘零的蒲公英，一吹，就飘散在空中。可惜，他终究是个俗人，偶尔也会贪念这种生机与自由，会为自己的卑劣想法感到愧疚，却仍忍不住沉溺。
他侧开身，将桌子上的一个暗红色四四方方的精致木盒推至她那边，“记得你上次说颜料快用完了，今天刚好路过这边，便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搭在木盒上的手掌宽厚有力，骨节处有轻微皱起的褶子。
施窈视线下移，落在木盒上，惊喜出声：“这是……史明克莫西尼的油画套装？”
男人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上前一步，爱不释手地想要打开瞧一瞧，却不凑巧在空中撞上了男人收回的手指，一触即分，触感却烙在了脑海里。
陈砚颋收回手，揣进大衣口袋。
施窈打开一看，想到了什么，匆忙合上，转身，“陈先生，您喝什么茶？我去给您泡。”
她笑着说：“上次您带来的白毫银针还有剩的，我都给您存起来了。”
陈砚颋微微一愣，心下一股暖流淌过，面上却道：“不用那么麻烦。”
“哦……”她失落了一瞬，又立马双手合十，眼底流露出期待：“试试嘛，我过几天要送去画廊展览的画，您还没看呢。”
施窈有些赧然：“这画廊还是您帮忙介绍的，不先给您过个眼，我担心到时候无人问津，丢了您的面子。”
他失笑：“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他介绍过去的人怎么可能无人问津，只是对上女孩崇拜而澄澈的眼神，陈砚颋到底没有选择透底。
…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飞机落地，一个年轻男子拖着个行李箱从机场走出。
沿路拦了个出租车，陈琎报出那个心心念念许久的地址，难以按捺激动的心情，他捧着手机给施窈发信息。
「宝宝，我回国了。」
「你现在在家吗，好想好想好想你。」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你，我就好兴奋。」
「窈窈，你呢，见到我你会开心吗？」
呼出一口气，陈琎一手攥着手机，另一只不停敲着大腿，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倒退成残影，走马观花般，被他尽收眼底。
他真的，好兴奋。
而另一边的客厅里，手机连续响了好几下，施窈拿起一看，脸色瞬变。
“怎么了？”陈砚颋收回正欲触碰茶杯的手，轻声询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却透着淡淡关怀。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冷不丁从对面传来，而她又在人眼皮子底下做坏事，心底一颤。
施窈看向桌子上那杯氤氲着热气的茶，再抬眸时，眼睛也润了些，水淋淋的。
她手指攥在一起，“陈先生，学校突然有事让我现在过去一趟……”
桌上的茶还是完好的，一口没动。
对面男人靠在沙发上，气度威严凛然，那眼神压过来，黑沉沉的，仿佛洞悉了一切，他不急不缓开口：“什么事这么着急，需要帮忙吗？”
施窈硬着头皮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陈砚颋脸上笑意淡了些，点点头，“好。”
男人起身，捞起扶手上的大衣。
“陈先生，下次……”
他淡淡看过来一眼，叫施窈下意识噤了声。
人走后，她又气又懊恼，心里把陈琎翻来覆去骂了一遍，却不得不赶时间换了一套简单的衣服，拿上平时上课的书包，匆匆赶回自己之前租的房子。
路上，施窈回复他，顺便探探虚实。
「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什么时候到呀，需要我去接你吗？」
同一时间，出租车上，陈琎盯着施窈发来的信息，眸色渐沉，却没有回复。
车子停在一处破旧的老式小区前，小区门口设了一道简易的拦车杆，往外延伸出的两条小道，坐着几个卖菜的大爷大妈们。
关上车门，施窈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倒退回来，停在一个菜筐前说：“帮我拿一捆青菜，几个青椒，还有两颗土豆。”
她付钱时，道路尽头一辆出租车正在不断驶近。
付完，施窈拎着袋子走向小区，身子刚拐进去，车上男人的视线就看过来了，目光擦着她一处衣角而过。
施窈平时不爱锻炼，爬上七楼后，停在门口微微喘气，缓了会，才从书包侧兜掏出钥匙开门，楼下传来清脆的脚步和行李箱轮子滚在水泥地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钥匙一扭，锁开了，她进门换鞋，带上门后，刚把菜放进冰箱，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谁呀？”
“窈窈，是我。”
富有磁性的声音穿透那扇铁门，清晰响起。
竟然这么快……
施窈平复了下呼吸，趿着拖鞋，轻轻拧开锁，男人风尘仆仆的模样瞬间出现在眼前。
小半年未见，却恍如隔日。
陈琎眼神牢牢攥在她身上，贪婪又克制地从上到下扫视，朝她露出一抹浅笑：“窈窈，见到我，你开心吗？”
施窈也扯出一抹笑：“怎么总问这种问题呀，见到你我当然开心了。”
“那就好。”
他拖着行李箱进来，门锁咔嗒一声，锁上了。
“你先把东西——”
戛然而止，没说完的声音湮没在唇齿间。
“等等……”施窈轻咛一声。
“不，”钳住双手，陈琎急不可耐将她抵在门上，身子紧紧相贴，咬上她的唇，灼热的呼吸扑在彼此的肌肤上，他喃喃：“别拒绝我，窈窕，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
屋子里没开灯，傍晚的云霞红艳艳的，橘红色的光穿过安了铁架的阳台窗户，落在鼓边的泛黄木地板，如一大片泼洒的暖色颜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烙印在墙上的两具影子缠缠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