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袭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和坐床上的谈青鸾、陈瓷两人面对面。
金斯袭说：“于老师说我们的节目她来帮我们定。”
“然后让我们明天去她家，到时候我俩在学校公交站等你。”陈瓷接着说。
金斯袭说完双旦活动的事，又开始聊刚结束的期中考，陈瓷一把捂住她的嘴，让她别说，话题就往其他地方聊去了，谈青鸾看着她们，嘴角微微勾起，眼眸倒映着晨光。
肖必留她们一起吃午饭，几人吃完饭，又看了会儿电视，直到太阳西垂，不得不分别。
翌日，三人在于莉家里看完要表演的节目，卡点节奏爆发力都能带来极佳的听觉和视觉效果，陈瓷和金斯袭都表示很满意，谈青鸾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可以。
谈青鸾又看了一遍，看着画面里的人，一身露脐装，灯笼裤到脚踝，头顶薄纱感觉好冷，随口一问：“我们到时候也这么穿吗？”
于莉像看傻子一样，“肯定的。”
“那好冷的。”谈青鸾不假思索回道。
这可是在冬天。
谈青鸾没有舞蹈基础，于莉选的舞蹈动作难度不大，指出了些重点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陈瓷两人便带着谈青鸾从基础开始练，谈青鸾在她们身后依葫芦画瓢跟着律动，没过多久就开始汗流浃背，三人瘫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们三人喘完气，又开始大笑起来，瞿忠刚好这时候回家，看见地上躺着的人吓一跳。
三人看见瞿忠，瞬间爬起，站的直直的齐齐的喊了声，“瞿老师好。”
瞿忠打趣道：“于老师，你别把我们班的优等生教傻了。”
于莉摆摆手，“去去去，忙你自己的去吧。”又招呼着拘谨的三人，“别管他，你们继续练。”
练舞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于莉嘱咐三人平时多花点空闲时间练习，后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她，三人便告了辞。
金斯袭跟谈青鸾她们的家不在一个方向，就和她们在附近的公交站台分开了。
天气阴沉沉的，初冬的太阳蒙上雾气，遮遮掩掩一片灰白。
谈青鸾两人抄了一条横穿小巷的近道，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驰骋，寒流滚滚，巷子里没人。
两人说笑着从小巷里经过，猝不及防间，身后一位陌生人拍了一下陈瓷的肩，那人比她高，她抬头回看，只看到对方嘴在动，听不清他说的话，陈瓷打算问清楚他说的啥。
只听得谈青鸾大叫一声“跑。”下一秒，就拉着她就开始狂奔。
谈青鸾比陈瓷先看清那人，是一个疯子，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大冬天只穿着一件短袖，没穿裤子，露出被割的生殖器，整个人疯疯癫癫。
只一秒，谈青鸾就拉着陈瓷往远处跑。
有完没完，上次生死时速还是在十一年前。
那人挥舞着铁棍在后一边狂笑一边追赶，陈瓷吓得双腿直抖，牙齿上下打颤，谈青鸾情况跟她差不了多少，不过比她好一点，毕竟有过经验，她苦笑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疯子虽疯但不傻，见一直追不上两人，他把手里的铁棍狠狠往前甩，电光火石间，陈瓷猛地推开谈青鸾，自己却重重挨了一铁棍，她被砸的一跪，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谈青鸾立即搀扶起陈瓷，两人跑的一瘸一拐，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前后的追击距离在慢慢变短。
峰回路转，前面有两条道，谈青鸾心里大喜。
“瓷瓷，待会儿我俩分开跑，你往左，我往右。”谈青鸾冷静的对陈瓷说，“我待会儿引开他，你记得找人来帮我，我们明天见。”
两人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陈瓷拉着她说一起往左跑，谈青鸾解释两个人跑不快，肯定都会被追上与其都完蛋，还不如让一人安全的去搬救兵，还有点胜算。
陈瓷眼泪止不住的流，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她抹了一把脸说：“好，等她。”
两人分开时，谈青鸾在地上捡了颗石头砸向疯子，疯子受了痛，果然朝她的方向追来。
也不知跑了多久，谈青鸾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冷风和身后那疯子咯吱咯吱的笑直往耳朵里灌，耳朵里的一根筋直抽抽的疼。
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路上只有在风中狂舞的树枝，战栗的草。
阳光穿不透层层乌云，驱散不了这片阴暗潮湿。
虽然知道不能放弃，但她实在跑不动了。
她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看要被疯子追上，将要被深渊吞噬，无尽的绝望中，她身边出现了一辆自行车。
骑车的人朝她喊：上来。
晦暗散尽，恰好此时冬阳透过云层，覆在来人的身上。
一看是吴郁。
谈青鸾腿一跨，坐了上去。
吴郁一阵猛踩，那疯子被他们甩在身后好长一段距离，直至那人的身影看不见，吴郁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一下午的训练加上卖力的奔跑，谈青鸾累得虚脱，双手紧握车座将头抵在吴郁后背闭着眼喘息着问，“你碰见陈瓷了吗？”
“刚好碰到她。”吴郁点点头，“哭着让我来接你。”
“那她回家了吗？”
“不知道”
“她一个人？”谈青鸾抬头惊道。
吴郁忙回：“不是，林台和她一起。”
谈青鸾闻言神情微舒，“那就好。”
“吴郁”
“嗯？”
“谢谢你。”
“不用谢。”
路边的树木缓缓地向后退，风撩起他们的衣角，挡在前面的吴郁遮了大半寒风，仅仅漏出点带有温度的微风拂颊而过。
到楼下，谈青鸾让吴郁先走，她要再坐会儿。
她实在是腿软走不动了。
吴郁靠着自行车，“回去也只能学习，我也在下面偷会儿懒。”
“你不喜欢学习？”谈青鸾不确定地问，不喜欢还次次考第一，简直没天理。
吴郁注视着她，柔声反问，“难道你喜欢？”
“也不能说喜欢。”她神态悠然，语气和缓，把散下的发挽至耳后，双眼格外黑亮，“只是喜欢那种拼搏之后，取得胜利的感觉。”
“胜利的感觉？”
“就是一种成就感，有时候是自己给的，有时候是外人赋予的。”她站起身，用手锤了锤大腿起步往前走，“难道你不是？”
吴郁思索一阵，“我只是想考个好大学。”
谈青鸾缓步走在前面，吴郁跟在身后，吴郁的声音传入她耳朵。
灰蒙蒙的天透了光，她转身回头，恰似明媚艳阳普照人间，她说：“不都是嘛，虽然普普通通，但要乐在其中。”
吴郁怔忡了一瞬，俄顷牵起深深的笑，“你说的对。”
刚到家，陈瓷电话就打过来了，谈青鸾问她腿伤怎么样，陈瓷声音哑哑地说没事，两人又互相关心说了些其他的就挂断了电话。
陈瓷被砸的那一下，所幸没伤到骨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段经历被金斯袭知道后，金斯袭一脸后怕，拉着她俩直说幸好，自那以后她们再也没去过那条小巷。
没过几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谈青鸾知道自己这次物理没考好，有点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打击到了，这次都没有及格，她心一沉，完了。
成绩出来以后，她被秦阳叫去了办公室，她这次实在是把秦阳气到了，以前考的最差的时候至少还会及格，这次可还好，都没及格，还在课上开小差，秦阳希望给她长个教训，藤条用力一挥，伴着风的“呜呜呜”声，狠狠落下，她的手掌仿佛被一排针扎，疼得生理性泪花都冒了出来，手掌红了一大片。
除了风的“呜呜呜”声，还有脚步声，谈青鸾下意识往办公室门口看去。
吴郁手里抱着刚收的物理作业，正好和泪光莹莹的她四目相对，他微微一愣，又转瞬恢复如常，只当没看到，放下作业就走了出去。
一种羞耻感爬上脊背，她好像是麻木了连手都不觉得疼了。
秦阳拿起卷子递给她，“你中间明明还有考的好的时候，你选科的时候我也以为你还有救，如果不想学我这科，那当时你还选个什么理科，都说了不会的多问问，也不见你来问。”又轻言劝道，“不要闷着苦学，记得多问。”
谈青鸾低着头哑声回：“知道了。”
回到教室，陈瓷和金斯袭正苦着脸聊天，谈青鸾刚拉开凳子，金斯袭问，“秦阳骂你啦？”
谈青鸾把卷子塞到桌下，左手揣进衣兜，右手翻开书，脸上扯出一个格外浅的笑说：“没有，就只是说了我几句。”
“那你眼睛怎么红红的。”陈瓷又问。
“刚才灰进眼睛了，揉了一下。”
两人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初冬夜，窗外盏盏街灯闪着光于无尽处蜿蜒而去。
有人叩门，她开了门，吴郁站在外面。
光线斑驳下，她眼根微湿，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看起来无比低落。
吴郁不知怎的想起那天的她，她说喜欢胜利的感觉，说乐在其中时，那恣意的模样。
“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想去。”谈青鸾想也不想就拒绝。
她想把自己关起来，她现在没脸见他，她已经够丢脸了。
吴郁没听她的，牵着她衣袖的就飞奔下楼。
吴郁骑着单车，她坐在后座，耳边的夜风呼呼地吹，她牙齿发抖，鼻尖、脸颊和扶着后座的双手冻得通红，好冷，只剩下冷，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情绪。
“为什么最近都躲着我？”
谈青鸾苍白否认：“我没有啊”
吴郁不紧不慢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帮你？”
“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答。
吴郁失笑道：“那你还挺客气的嘛。”
谈青鸾低下了头，“我已经欠了你太多。”
“我记得上次你问我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我现在想好了。”
“你想要什么？”
“你不是要跳舞吗，你单独跳一次给我看吧。”吴郁忽地一停，转头凝视着她，“怎么样敢不敢？”
谈青鸾一愣：“为什么呀？”
“就很好奇”，他又转身继续骑车，“单纯想看你怎么驯化四肢的。”
谈青鸾的心怦怦跳，脸颊泛起红晕，此刻她觉得这冷风吹得刚刚好。
一帘月，半壁光，她靠在窗台，一手撑着头看着手里的蓝丝帕，静默不语，嘴角扬起一丝无奈地笑，随即她把蓝丝帕折好放进衣柜深处的箱子里。
飞鸟与游鱼，万般皆是缘。
金斯袭说：“于老师说我们的节目她来帮我们定。”
“然后让我们明天去她家，到时候我俩在学校公交站等你。”陈瓷接着说。
金斯袭说完双旦活动的事，又开始聊刚结束的期中考，陈瓷一把捂住她的嘴，让她别说，话题就往其他地方聊去了，谈青鸾看着她们，嘴角微微勾起，眼眸倒映着晨光。
肖必留她们一起吃午饭，几人吃完饭，又看了会儿电视，直到太阳西垂，不得不分别。
翌日，三人在于莉家里看完要表演的节目，卡点节奏爆发力都能带来极佳的听觉和视觉效果，陈瓷和金斯袭都表示很满意，谈青鸾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可以。
谈青鸾又看了一遍，看着画面里的人，一身露脐装，灯笼裤到脚踝，头顶薄纱感觉好冷，随口一问：“我们到时候也这么穿吗？”
于莉像看傻子一样，“肯定的。”
“那好冷的。”谈青鸾不假思索回道。
这可是在冬天。
谈青鸾没有舞蹈基础，于莉选的舞蹈动作难度不大，指出了些重点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陈瓷两人便带着谈青鸾从基础开始练，谈青鸾在她们身后依葫芦画瓢跟着律动，没过多久就开始汗流浃背，三人瘫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们三人喘完气，又开始大笑起来，瞿忠刚好这时候回家，看见地上躺着的人吓一跳。
三人看见瞿忠，瞬间爬起，站的直直的齐齐的喊了声，“瞿老师好。”
瞿忠打趣道：“于老师，你别把我们班的优等生教傻了。”
于莉摆摆手，“去去去，忙你自己的去吧。”又招呼着拘谨的三人，“别管他，你们继续练。”
练舞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于莉嘱咐三人平时多花点空闲时间练习，后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她，三人便告了辞。
金斯袭跟谈青鸾她们的家不在一个方向，就和她们在附近的公交站台分开了。
天气阴沉沉的，初冬的太阳蒙上雾气，遮遮掩掩一片灰白。
谈青鸾两人抄了一条横穿小巷的近道，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驰骋，寒流滚滚，巷子里没人。
两人说笑着从小巷里经过，猝不及防间，身后一位陌生人拍了一下陈瓷的肩，那人比她高，她抬头回看，只看到对方嘴在动，听不清他说的话，陈瓷打算问清楚他说的啥。
只听得谈青鸾大叫一声“跑。”下一秒，就拉着她就开始狂奔。
谈青鸾比陈瓷先看清那人，是一个疯子，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大冬天只穿着一件短袖，没穿裤子，露出被割的生殖器，整个人疯疯癫癫。
只一秒，谈青鸾就拉着陈瓷往远处跑。
有完没完，上次生死时速还是在十一年前。
那人挥舞着铁棍在后一边狂笑一边追赶，陈瓷吓得双腿直抖，牙齿上下打颤，谈青鸾情况跟她差不了多少，不过比她好一点，毕竟有过经验，她苦笑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疯子虽疯但不傻，见一直追不上两人，他把手里的铁棍狠狠往前甩，电光火石间，陈瓷猛地推开谈青鸾，自己却重重挨了一铁棍，她被砸的一跪，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谈青鸾立即搀扶起陈瓷，两人跑的一瘸一拐，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前后的追击距离在慢慢变短。
峰回路转，前面有两条道，谈青鸾心里大喜。
“瓷瓷，待会儿我俩分开跑，你往左，我往右。”谈青鸾冷静的对陈瓷说，“我待会儿引开他，你记得找人来帮我，我们明天见。”
两人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陈瓷拉着她说一起往左跑，谈青鸾解释两个人跑不快，肯定都会被追上与其都完蛋，还不如让一人安全的去搬救兵，还有点胜算。
陈瓷眼泪止不住的流，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她抹了一把脸说：“好，等她。”
两人分开时，谈青鸾在地上捡了颗石头砸向疯子，疯子受了痛，果然朝她的方向追来。
也不知跑了多久，谈青鸾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冷风和身后那疯子咯吱咯吱的笑直往耳朵里灌，耳朵里的一根筋直抽抽的疼。
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路上只有在风中狂舞的树枝，战栗的草。
阳光穿不透层层乌云，驱散不了这片阴暗潮湿。
虽然知道不能放弃，但她实在跑不动了。
她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看要被疯子追上，将要被深渊吞噬，无尽的绝望中，她身边出现了一辆自行车。
骑车的人朝她喊：上来。
晦暗散尽，恰好此时冬阳透过云层，覆在来人的身上。
一看是吴郁。
谈青鸾腿一跨，坐了上去。
吴郁一阵猛踩，那疯子被他们甩在身后好长一段距离，直至那人的身影看不见，吴郁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一下午的训练加上卖力的奔跑，谈青鸾累得虚脱，双手紧握车座将头抵在吴郁后背闭着眼喘息着问，“你碰见陈瓷了吗？”
“刚好碰到她。”吴郁点点头，“哭着让我来接你。”
“那她回家了吗？”
“不知道”
“她一个人？”谈青鸾抬头惊道。
吴郁忙回：“不是，林台和她一起。”
谈青鸾闻言神情微舒，“那就好。”
“吴郁”
“嗯？”
“谢谢你。”
“不用谢。”
路边的树木缓缓地向后退，风撩起他们的衣角，挡在前面的吴郁遮了大半寒风，仅仅漏出点带有温度的微风拂颊而过。
到楼下，谈青鸾让吴郁先走，她要再坐会儿。
她实在是腿软走不动了。
吴郁靠着自行车，“回去也只能学习，我也在下面偷会儿懒。”
“你不喜欢学习？”谈青鸾不确定地问，不喜欢还次次考第一，简直没天理。
吴郁注视着她，柔声反问，“难道你喜欢？”
“也不能说喜欢。”她神态悠然，语气和缓，把散下的发挽至耳后，双眼格外黑亮，“只是喜欢那种拼搏之后，取得胜利的感觉。”
“胜利的感觉？”
“就是一种成就感，有时候是自己给的，有时候是外人赋予的。”她站起身，用手锤了锤大腿起步往前走，“难道你不是？”
吴郁思索一阵，“我只是想考个好大学。”
谈青鸾缓步走在前面，吴郁跟在身后，吴郁的声音传入她耳朵。
灰蒙蒙的天透了光，她转身回头，恰似明媚艳阳普照人间，她说：“不都是嘛，虽然普普通通，但要乐在其中。”
吴郁怔忡了一瞬，俄顷牵起深深的笑，“你说的对。”
刚到家，陈瓷电话就打过来了，谈青鸾问她腿伤怎么样，陈瓷声音哑哑地说没事，两人又互相关心说了些其他的就挂断了电话。
陈瓷被砸的那一下，所幸没伤到骨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段经历被金斯袭知道后，金斯袭一脸后怕，拉着她俩直说幸好，自那以后她们再也没去过那条小巷。
没过几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谈青鸾知道自己这次物理没考好，有点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打击到了，这次都没有及格，她心一沉，完了。
成绩出来以后，她被秦阳叫去了办公室，她这次实在是把秦阳气到了，以前考的最差的时候至少还会及格，这次可还好，都没及格，还在课上开小差，秦阳希望给她长个教训，藤条用力一挥，伴着风的“呜呜呜”声，狠狠落下，她的手掌仿佛被一排针扎，疼得生理性泪花都冒了出来，手掌红了一大片。
除了风的“呜呜呜”声，还有脚步声，谈青鸾下意识往办公室门口看去。
吴郁手里抱着刚收的物理作业，正好和泪光莹莹的她四目相对，他微微一愣，又转瞬恢复如常，只当没看到，放下作业就走了出去。
一种羞耻感爬上脊背，她好像是麻木了连手都不觉得疼了。
秦阳拿起卷子递给她，“你中间明明还有考的好的时候，你选科的时候我也以为你还有救，如果不想学我这科，那当时你还选个什么理科，都说了不会的多问问，也不见你来问。”又轻言劝道，“不要闷着苦学，记得多问。”
谈青鸾低着头哑声回：“知道了。”
回到教室，陈瓷和金斯袭正苦着脸聊天，谈青鸾刚拉开凳子，金斯袭问，“秦阳骂你啦？”
谈青鸾把卷子塞到桌下，左手揣进衣兜，右手翻开书，脸上扯出一个格外浅的笑说：“没有，就只是说了我几句。”
“那你眼睛怎么红红的。”陈瓷又问。
“刚才灰进眼睛了，揉了一下。”
两人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初冬夜，窗外盏盏街灯闪着光于无尽处蜿蜒而去。
有人叩门，她开了门，吴郁站在外面。
光线斑驳下，她眼根微湿，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看起来无比低落。
吴郁不知怎的想起那天的她，她说喜欢胜利的感觉，说乐在其中时，那恣意的模样。
“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想去。”谈青鸾想也不想就拒绝。
她想把自己关起来，她现在没脸见他，她已经够丢脸了。
吴郁没听她的，牵着她衣袖的就飞奔下楼。
吴郁骑着单车，她坐在后座，耳边的夜风呼呼地吹，她牙齿发抖，鼻尖、脸颊和扶着后座的双手冻得通红，好冷，只剩下冷，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情绪。
“为什么最近都躲着我？”
谈青鸾苍白否认：“我没有啊”
吴郁不紧不慢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帮你？”
“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答。
吴郁失笑道：“那你还挺客气的嘛。”
谈青鸾低下了头，“我已经欠了你太多。”
“我记得上次你问我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我现在想好了。”
“你想要什么？”
“你不是要跳舞吗，你单独跳一次给我看吧。”吴郁忽地一停，转头凝视着她，“怎么样敢不敢？”
谈青鸾一愣：“为什么呀？”
“就很好奇”，他又转身继续骑车，“单纯想看你怎么驯化四肢的。”
谈青鸾的心怦怦跳，脸颊泛起红晕，此刻她觉得这冷风吹得刚刚好。
一帘月，半壁光，她靠在窗台，一手撑着头看着手里的蓝丝帕，静默不语，嘴角扬起一丝无奈地笑，随即她把蓝丝帕折好放进衣柜深处的箱子里。
飞鸟与游鱼，万般皆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