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泉县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在元旦这天久违的迎来了阳光,冬阳淡淡的舒舒的幽幽裹挟着腊梅香,穿透氤氲的雾气。

    南方没有暖气,刺骨的风从没关严的窗吹进来,冻醒了床上的人,谈青鸾起身将窗户合紧,拉开窗帘,穿上外套洗漱。

    肖必正穿鞋出门买菜,见谈青鸾出来,“杳杳,早饭在锅里,记得热一下再吃。”

    “知道了。”

    谈青鸾刚洗漱完,正穿着拖鞋往厨房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新年快乐!”谈青鸾一打开门,金斯袭和陈瓷齐齐对她说。

    谈青鸾笑着把两人拉进屋,“你们也是新年快乐!”

    金斯袭眼睛泛着光,眉开眼笑,“我们下午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陈瓷搂着谈青鸾的腰,“我们先看电影。”一双灵气的大眼睛眨了眨,“然后再去泉月湖看烟花,好不好?听说今天晚上那边有烟花秀,这还是泉县在元旦头一次放烟花。”

    谈青鸾微笑道:“好啊。”

    金斯袭把怀里的抱枕往旁边一放,拉过谈青鸾凑近她的耳朵,一脸笑意的朝陈瓷努了努嘴,“我们还是听林台说的有烟花秀,晚上林台也要去泉月湖看。”

    谈青鸾看了一眼陈瓷,眉眼弯弯强调道:“哦,原来还有林台呀~”

    陈瓷面上一红,朝金斯袭扔了个抱枕,“死四喜。”

    金斯袭接住飞过来的抱枕,“我觉得林台挺好的,一表人才又风趣,跟瓷瓷你呀,是绝配。”

    谈青鸾赞同的点点头,“自古以来佳人配才子,咱们瓷瓷是绝对的佳人,林台呢也称得上才子。”

    陈瓷起身靠着谈青鸾肩膀,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青鸾,你别听四喜乱说,你也别乱说。”

    “哦,是吗~”谈青鸾看着她尾音拉长语音,“可我觉得我说的是实话呀。”

    金斯袭抿嘴笑,“瓷瓷,你别脸红呀。”

    陈瓷把手一撒,脸扭到一边,“不理你们了,你们就只会打趣我。”

    说笑间,门口有开关门的响动,原来是肖必提着菜进了屋,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帮忙提着菜的师小旗。

    “杳杳,新年快乐!”师小旗抱的谈青鸾往后一踉跄。

    谈青鸾抱着师小旗,拍了拍她的背,“小旗,新年快乐!”又牵着她坐到沙发上,介绍她们几人相互认识。

    几个少女围坐在沙发上,分享彼此最新的乐趣事,不亦乐乎。

    肖必看一屋子人,笑逐颜开道:“今天真热闹,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她把菜放进厨房后,一边穿着围裙一边跟她们说:“姥姥我呀,今天给你们做大餐,喜迎元旦。”

    “谢谢姥姥。”少女们齐回。

    “小旗,你怎么来了?”谈青鸾问道。

    师小旗道:“还不是想要给你个惊喜。”说着伸出食指,轻戳她的额头,“我可不像某些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谈青鸾摸着额头道:“我可没有,你们每一个我都爱。”

    其他人齐声:”切,你个渣女。”

    少女们说完面对面哈哈笑起来,她们慢慢开始熟悉彼此,开始谈天说地,室内一片喧哗,却不觉得吵闹。

    吃完午饭,谈青鸾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戴好围巾就和三人出门了,她们经过小区后门的时,附近的篮球场有人喊了一声,“陈瓷。”

    几人闻声转头,谈青鸾望向球场,球场上又有她认识的三人,吴郁和林台她不感到意外,没想到赵峥也在。

    嚯,新朋旧友齐聚一堂。

    林台朝着她们的方向跑过来,对陈瓷说:“晚上泉月湖你去吗?”

    陈瓷脸一红,“去也不关你的事。”推着几人向前走,“走啦。”

    她们离开后没多久,球场上打球的几人也散了。

    赵峥把手里的球抛向林台,“刚才关键时刻,你居然跑了,害我们输了个球。”

    林台接过球,上下不停地拍打,“下次再赢回来,赢两个。”

    吴郁用右手把衣服随意的搭在肩上,神情悠然,“你喜欢陈瓷?”

    “嗯。”林台答得直接,他抱起篮球,迎着阳光,“以前觉得她灵动活泼,后来又觉得她坚强,再后来就觉得她可爱了。”

    俗话说: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的时候,那你完了,你沦陷了。

    电影院。

    几人看完电影去上厕所,谈青鸾比其他三人都要先出来,她双手揣进口袋,低着头把下巴埋在围巾里,站在路边等着她们。

    顺着她的目光,一个男生背靠在墙边慵懒又漫不经心,他穿着一身长款棕灰色大衣,内里搭着黑色高领毛衣,下身一条黑裤子,脚上一双白色休闲鞋。

    男生注意到她,抬起桃花眼和她对视,一副俊美邪气的长相。

    一对上他的眼,谈青鸾就转过身,双手拢了拢围巾不再看他。

    不多时,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谈青鸾闻声望去。

    男生白皙的脸上现出一道红印,他身前也多了一位女生,这么冷的天,女生好像不怕冷,穿着短裙和长靴,中间一截光溜溜的大腿,女生眼含热泪说了句,“季次已,你混蛋。”便哭着跑开了。

    男生朝谈青鸾方向看,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幸好这时,师小旗喊:“杳杳,走了。”

    谈青鸾跑上前,牵住陈瓷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九点,泉月湖边是条直路,一眼望不到头,路上人也很多,人潮涌动中林台和赵峥找到了她们,领着她们去到一片视野极佳的一处高台。

    “我们下午就来了。”林台在前面说,“在这个位置看烟花,是最好的。”

    师小旗盯着赵峥,“你怎么也来了?”

    赵峥瞅一眼她,“你看不惯,你走啊,又没谁拦着你。”

    谈青鸾站在她们中间,一手拉一个,将双手靠拢,“你俩一起走吧,我不拦着。”

    师小旗把手一抽,“杳杳,你在胡说什么呢。”

    谈青鸾双手一摊,无奈道:“是我胡说,是我胡说。”

    到了高台,吴郁也在,他背对着他们,站在栏杆旁。

    忽地,寂静的夜空爆出巨大的响声,随着声响,月羞云间千盏万盏明灯,漫天的星光与烟火齐齐绽放,紧接着拖着长长的尾巴滑破天穹消散,随风飘向远方。

    几人激动地跑向栏杆处,谈青鸾走在最后。

    吴郁听见声音转身回头,逆向人群抬步走向她。

    烟火消散,周围恢复了短暂的静谧和一片幽黑。

    谈青鸾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吴郁。”

    吴郁停下脚步,谈青鸾朝他嫣然一笑,“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又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

    火树银花天上开,坠作星雨落高台。

    吴郁复又抬步,两人并肩时,他唤,“谈青鸾”

    谈青鸾仰头望着天空,“欸。”

    他说:“新年快乐。”

    她眼睛里都是笑意,起步向前,“谢谢”

    他跟在她身后,“不用谢”。

    漫天烟火如星坠,纷纷灿烂化雨来。

    师小旗转身向谈青鸾招手,“杳杳,你怎么走这么慢,快来呀。”

    谈青鸾上前牵住师小旗的手,师小旗顺势用力将她拉到身边,搂住她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好美的烟花。”

    赵峥站在师小旗身边,他瞥一眼师小旗,“某人呐,胸无点墨就只会说好美。”

    师小旗仰起头,气鼓鼓揶揄道:“那是,我可不像某人满腹经纶,看不上一个好美。”

    “我可没说我看不上,我也不是满腹经纶。”赵峥伸出右手食指朝吴郁一指,“他才是”

    又来了,又开始犯病了。

    吴郁眉头一皱,“赵峥,你能不能正常点。”

    眼见师小旗要炸毛,谈青鸾赶紧将她拉远至一边,两人站在一处更靠近泉月湖的地方。

    湖中水在风的吹动下,倒映着五彩烟火的平静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谈青鸾伸出手,指着湖面柔声轻语,“小旗,你看。”

    师小旗顺着她指的方向望探出上半身,只有水波浮动的湖面,“怎么了?”

    谈青鸾拨弄额间被风吹乱的发,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悠悠说:“因鱼心湖起波澜。”

    因鱼心湖起波澜,青鸟沉浮琴心关。

    师小旗不解地问:“杳杳,你在说什么?”

    “这是秘密。”

    “好啊”,师小旗挠她痒痒,“你居然瞒着我有秘密了。”

    她们的动静惊动了金斯袭和陈瓷,陈瓷手扶栏杆,探出大半个身子隔着人群朝她们喊道:“青鸾,你们过来呀。”

    金斯袭绕过中间几人,来到她们身后,一手牵一个带到陈瓷身边,四个女生站在了一起。

    混着烟火炸开的声音,金斯袭双手合拢拱起贴在嘴边向远方大喊,“春光在劫,风景无限,我要一往无前。”

    陈瓷接着喊道:“我希望我以后每天都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师小旗上前一步仰着头,“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林台也顺势大喊,“陈瓷。”他转过头眼神真挚地看着陈瓷。

    陈瓷被喊得脸一红不看他,将脸埋在金斯袭的颈窝,其他人开始起哄哈哈笑。

    谈青鸾双手插进兜里,站在他们身后,她满脸笑意仰头闭着眼:真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停留。

    他们的笑声伴着烟火声,余音袅袅,半入冬风半入云,飘向远方。

    不知何时,吴郁走到谈青鸾身边,他的声音不大,伴着烟火升空,绽放成花。

    他说的是:“谈青鸾,那方蓝丝帕你可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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