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懿一大早起床，推窗一看，果然，那只白鸟又来了。
一连三日，白鸟站在院子里那棵桃花树的枝头上，歪着头，靠着一个小木屋，睁着眼观察他，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不知怎的，看起来有一股傻劲儿。
秋风起，落叶萧萧而下，此时期动物大多行动迟缓，易于捕捉，正是秋猎的好时节。
大正自建国以来，秋猎尤为盛行。
天上飞的，要射；地上跑的，要射；水里游的，不属秋猎范畴，故以不拘时候都要捉。
所以秋日的大正，举头一片或是四周百米开外，只要是活物都不敢从大正人的头上飞，身边过，保不齐下一秒就被箭射了个对穿，成了手中物，盘中餐。
一日，黑云压城，电闪雷鸣，城中百姓皆闭不出门，卫懿的小院也是禁闭门扉。
卫懿坐在书房窗前，发丝和衣袖随风飞舞，手里的书已经合上了，他抬头仰望天空，不远处的黑云之间，有一点银光。
风起时，福宝手上端着一碗药，是他家大公子的，他家大公子自出生起就带有心疾，大公子已过束发两年，走出院的时间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在这一方院，静静地看书、下棋。福宝不禁回想起，早前偷偷不小心听到的夫人和老爷说的体己话，言语句句锥心，“大郎是指望不上了，也不知还有几个年头，我们全家这几年连秋猎都没参加了，为的就是不造杀孽，积德行善，吃斋念佛。可即便这样，也不见大郎的病有一点起色，难道这世间，神佛不渡人。”
想时，福宝已进了书房，一入眼就是卫懿坐在窗前的这一幕，他觉得大公子真是可怜啊。
福宝走到书案前放下药，“大公子，今日的药。”
卫懿听言放下书，刚起身，又转身回望，不远处的那黑云之间的一点银光，离他越来越近，离得近了后，又猛地坠下。
弹指间，一只白鸟溅起一地落叶，落在了他的院子里。
卫懿见状顾不上喝药，快步跑到院中，双手小心捧起那只受伤的白鸟。
他手中的白鸟闭着眼呼吸渐弱，他急得吩咐身边的福宝先去拿药箱，再去叫谢大夫。
当谢大夫火急火燎赶到卫懿院里时，不见病危的人，心里舒了一口气，但见一只被绷带缠满身的鸟时，舒了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稳重的他眉毛一抽，胡子抖了抖，语调又惊又气：“福宝，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人命关天，我若不来就要死了的事？”
一段时间的静默后，福宝自觉地滚出了书房。
于是，谢大夫忙活了一晚上，卫懿看着大夫忙活一晚上，这鸟终于是被救活了。谢大夫走后，卫懿守着那只鸟，不久便睡着了。
卫懿醒来时，那鸟不见了影，卫懿心中想：它应当是已经好了。
又是数日过去，那鸟忽地站在那棵桃花树上。
第一日，他着一身青袍，独坐在窗前看书，修长的手不时地翻动书页。院子外，人声随风传进院里，院子里外自成一派，一处安静，一处热闹，相得益彰。
卫懿偶尔抬头望一望那棵树，然后又静静低下头，嘴角含笑。
过一会儿，他合上书，闭上眼，良久也不动，白鸟观他很久不动，便飞的近了，停在他面前。
天刚破晓，晨雾袅绕，一人一鸟，相对而坐，待他一睁眼，那鸟就展翅飞远了。
第二日，是一个烟雨天，他坐在窗前摆了个棋盘，等着他的弟弟卫宁下学来陪他下棋。
卫宁有着健康的身体，可以去学堂读书交朋友，不似他因为疾病，不得不时常待在这一亩三分地，日日喝难以下咽的药，同时也不似他，可以随时离开他们离开这个家。健康也让卫宁承担着更大的责任。
转念间，他喝完一碗药端着空碗抬眼一望，这样的烟雨天，白鸟身形隐在树叶下，树叶显然是遮不住这雨，白鸟全身都被雨打湿。
卫懿放下碗，把福宝叫进屋：“福宝，去拿几块楠木板过来。”
卫宁刚进书房就见他哥，提着个简易小木屋，步履匆匆朝院中走去，他不解地问：“哥，你去干什么？”
卫懿走的远了，远远地只见他冲卫宁摆摆手。门里站着的福宝答了话：“回二公子，前不久有只傻鸟被大公子救了，起先本已飞走了，但最近两日总是来，就在那棵桃树上。”福宝说完指了指院子里的那棵桃树，“也不知道那只傻鸟，这几日是怎么躲过大正秋猎的弓箭。”
卫宁往窗外抬头一看，一鸟从树间飞起，飞向远处，再一看，卫懿拿着做好的小木屋，正在爬树，树底下小厮焦急万分，止不住地劝：“大公子，小的去就行了，你要当心，可别摔了。”
卫懿放置好那个小木屋，擦了一把脸上的细雨俯下身对小厮说：“不妨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第三日，天已放了晴，风光大好。
卫宁去了学堂，卫懿坐在窗前，继续着昨日的棋局，他身旁放着些吃食。
今日的他少有的着一身艳丽轻黄色，与院外纵出的银桂，遥相呼应，远远一看只只点点黄金粟。
卫懿下完棋，拿了本书。
那只白鸟原是站在桃树上的小木屋旁边，而后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飞到了他身边。
白鸟以为他会继续看书不管它，结果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它的头，左手向上摊开，现出手心里碎碎的吃食。
书页就停在一页，上面是一句偈颂：虚而灵，空而妙。冷而看，默而照。亭亭雪，没青松，杳杳云，世藏白鸟。
只听得他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杳杳云，世藏白鸟，不如我唤你杳杳可好？”
白鸟当然是不会回应他的，白鸟只是歪着头看着他。
他不由地轻笑，收了左手，右手顺了顺白鸟的头上羽毛，试着唤了声：“杳杳。”
然后书房外有人敲门，卫懿应声，福宝推门进屋。
白鸟听见声响转头看见来人，抖开卫懿的手，扇动翅膀飞到福宝面前，啄了一下他的额头，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福宝吃痛捂住额头，“大公子，这只傻鸟还会欺负人。”
卫懿无奈收回右手捂住额头，闭一闭眼，让福宝出去。
气死了！区区凡人居然说她是傻鸟！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本是三危山上三青鸟，在西王母座下修行，虽不至于上仙，但在三危山上的一众除了西王母不管是谁，也得唤她一声“青鸟姐姐”。
因西王母受此处感召，掐指一算，原是有一九世佛缘之人，长受病患折磨，故派她前来传信渡人，自此她受了命，化形为人间白鸟，自三危山而来。
至此大正百里开外，碰见一小妖，劝她不要来此，她谢过好意，却也没停下行程。
岂料，离了大正约莫百米，四周已没了飞禽和走兽。
她离得目标近了，眼看她马上就要到了，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隐在漫天黑云之下，不多时瞄准她，朝她射了过去。
然后，胸口一阵钻心的痛，世界一片混沌。
这些凡人！胆大包天！
晨曦微露，晨光穿过密密匝匝的树叶，投落一窗晃动的影，光影交错。
青鸟缓缓睁开眼，一白衣男子，容貌俊美，撑着头闭着眼坐在她眼前，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了他一身，她不适时地呆了一瞬，这样出尘的人，在三危山上她没见过。
胸口的痛让她回了神，现下她得赶紧避开凡人，寻一僻静处疗伤。于是，她选择距离大正不远的一处山洞自行疗伤，外伤好的差不多时，她又去了大正，她得完成西王母交付她的事。
再来时，她学的聪明了，她先是化作人形进了大正，待进了院子后再悄悄化为白鸟。
一连三日，她终是明白了，原来她受伤后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西王母要她渡的人。人她倒是确定了，可是病症具体如何根治，她目前法力受损灵力低微，得先回三危山禀过西王母再另行处理。
不过走之前，那个经常叫她傻鸟的人，她要给他个教训。
至于“杳杳”，不过一个名号而已，那人愿叫便叫吧。
不巧的是，她没办法回到三危山，连着数月的尝试仅仅能飞至山脚，她的灵力冲不破那层层仙障，上不了玉宇琼楼。
凡人的那一箭，竟让她修为受损至此！
她在山脚下又苦等了几月，也没碰到其他的仙僚下山，因此她悻悻地回了大正她唯一熟悉的院子里。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一时云遮一时月。
她先是站在桃花树枝上，也不知站了多久，一低头看见那人的窗户开着，就飞了过去。
青鸟飞进窗，不见人影，便往里飞进，似有浅浅水声，她循着声音进屋，只见那人泡在浴桶里，水已经没过他的头。她急切扑扇翅膀，想叫醒那人，可他依旧一直往下滑，她一下慌了神，立即化作人形，拉他出来。
不料，手刚碰到那人的手腕，那人霎时睁开眼，反握住她的手，她一个没站稳，脚一滑，人就被拽进了浴桶。
因这一连串的变故，浴桶中水波急晃，热气弥漫开来，恰如薄雾氤氲缭绕。
青鸟被水迷了眼，双手一抹眼，再睁眼时，那人双手搭在浴桶边缘，将她圈在臂弯之中，居高临下看着她。
目若晨星，璀璨极了。
那人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对她说：“杳杳，你果然是妖精。”
一连三日，白鸟站在院子里那棵桃花树的枝头上，歪着头，靠着一个小木屋，睁着眼观察他，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不知怎的，看起来有一股傻劲儿。
秋风起，落叶萧萧而下，此时期动物大多行动迟缓，易于捕捉，正是秋猎的好时节。
大正自建国以来，秋猎尤为盛行。
天上飞的，要射；地上跑的，要射；水里游的，不属秋猎范畴，故以不拘时候都要捉。
所以秋日的大正，举头一片或是四周百米开外，只要是活物都不敢从大正人的头上飞，身边过，保不齐下一秒就被箭射了个对穿，成了手中物，盘中餐。
一日，黑云压城，电闪雷鸣，城中百姓皆闭不出门，卫懿的小院也是禁闭门扉。
卫懿坐在书房窗前，发丝和衣袖随风飞舞，手里的书已经合上了，他抬头仰望天空，不远处的黑云之间，有一点银光。
风起时，福宝手上端着一碗药，是他家大公子的，他家大公子自出生起就带有心疾，大公子已过束发两年，走出院的时间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在这一方院，静静地看书、下棋。福宝不禁回想起，早前偷偷不小心听到的夫人和老爷说的体己话，言语句句锥心，“大郎是指望不上了，也不知还有几个年头，我们全家这几年连秋猎都没参加了，为的就是不造杀孽，积德行善，吃斋念佛。可即便这样，也不见大郎的病有一点起色，难道这世间，神佛不渡人。”
想时，福宝已进了书房，一入眼就是卫懿坐在窗前的这一幕，他觉得大公子真是可怜啊。
福宝走到书案前放下药，“大公子，今日的药。”
卫懿听言放下书，刚起身，又转身回望，不远处的那黑云之间的一点银光，离他越来越近，离得近了后，又猛地坠下。
弹指间，一只白鸟溅起一地落叶，落在了他的院子里。
卫懿见状顾不上喝药，快步跑到院中，双手小心捧起那只受伤的白鸟。
他手中的白鸟闭着眼呼吸渐弱，他急得吩咐身边的福宝先去拿药箱，再去叫谢大夫。
当谢大夫火急火燎赶到卫懿院里时，不见病危的人，心里舒了一口气，但见一只被绷带缠满身的鸟时，舒了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稳重的他眉毛一抽，胡子抖了抖，语调又惊又气：“福宝，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人命关天，我若不来就要死了的事？”
一段时间的静默后，福宝自觉地滚出了书房。
于是，谢大夫忙活了一晚上，卫懿看着大夫忙活一晚上，这鸟终于是被救活了。谢大夫走后，卫懿守着那只鸟，不久便睡着了。
卫懿醒来时，那鸟不见了影，卫懿心中想：它应当是已经好了。
又是数日过去，那鸟忽地站在那棵桃花树上。
第一日，他着一身青袍，独坐在窗前看书，修长的手不时地翻动书页。院子外，人声随风传进院里，院子里外自成一派，一处安静，一处热闹，相得益彰。
卫懿偶尔抬头望一望那棵树，然后又静静低下头，嘴角含笑。
过一会儿，他合上书，闭上眼，良久也不动，白鸟观他很久不动，便飞的近了，停在他面前。
天刚破晓，晨雾袅绕，一人一鸟，相对而坐，待他一睁眼，那鸟就展翅飞远了。
第二日，是一个烟雨天，他坐在窗前摆了个棋盘，等着他的弟弟卫宁下学来陪他下棋。
卫宁有着健康的身体，可以去学堂读书交朋友，不似他因为疾病，不得不时常待在这一亩三分地，日日喝难以下咽的药，同时也不似他，可以随时离开他们离开这个家。健康也让卫宁承担着更大的责任。
转念间，他喝完一碗药端着空碗抬眼一望，这样的烟雨天，白鸟身形隐在树叶下，树叶显然是遮不住这雨，白鸟全身都被雨打湿。
卫懿放下碗，把福宝叫进屋：“福宝，去拿几块楠木板过来。”
卫宁刚进书房就见他哥，提着个简易小木屋，步履匆匆朝院中走去，他不解地问：“哥，你去干什么？”
卫懿走的远了，远远地只见他冲卫宁摆摆手。门里站着的福宝答了话：“回二公子，前不久有只傻鸟被大公子救了，起先本已飞走了，但最近两日总是来，就在那棵桃树上。”福宝说完指了指院子里的那棵桃树，“也不知道那只傻鸟，这几日是怎么躲过大正秋猎的弓箭。”
卫宁往窗外抬头一看，一鸟从树间飞起，飞向远处，再一看，卫懿拿着做好的小木屋，正在爬树，树底下小厮焦急万分，止不住地劝：“大公子，小的去就行了，你要当心，可别摔了。”
卫懿放置好那个小木屋，擦了一把脸上的细雨俯下身对小厮说：“不妨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第三日，天已放了晴，风光大好。
卫宁去了学堂，卫懿坐在窗前，继续着昨日的棋局，他身旁放着些吃食。
今日的他少有的着一身艳丽轻黄色，与院外纵出的银桂，遥相呼应，远远一看只只点点黄金粟。
卫懿下完棋，拿了本书。
那只白鸟原是站在桃树上的小木屋旁边，而后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飞到了他身边。
白鸟以为他会继续看书不管它，结果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它的头，左手向上摊开，现出手心里碎碎的吃食。
书页就停在一页，上面是一句偈颂：虚而灵，空而妙。冷而看，默而照。亭亭雪，没青松，杳杳云，世藏白鸟。
只听得他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杳杳云，世藏白鸟，不如我唤你杳杳可好？”
白鸟当然是不会回应他的，白鸟只是歪着头看着他。
他不由地轻笑，收了左手，右手顺了顺白鸟的头上羽毛，试着唤了声：“杳杳。”
然后书房外有人敲门，卫懿应声，福宝推门进屋。
白鸟听见声响转头看见来人，抖开卫懿的手，扇动翅膀飞到福宝面前，啄了一下他的额头，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福宝吃痛捂住额头，“大公子，这只傻鸟还会欺负人。”
卫懿无奈收回右手捂住额头，闭一闭眼，让福宝出去。
气死了！区区凡人居然说她是傻鸟！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本是三危山上三青鸟，在西王母座下修行，虽不至于上仙，但在三危山上的一众除了西王母不管是谁，也得唤她一声“青鸟姐姐”。
因西王母受此处感召，掐指一算，原是有一九世佛缘之人，长受病患折磨，故派她前来传信渡人，自此她受了命，化形为人间白鸟，自三危山而来。
至此大正百里开外，碰见一小妖，劝她不要来此，她谢过好意，却也没停下行程。
岂料，离了大正约莫百米，四周已没了飞禽和走兽。
她离得目标近了，眼看她马上就要到了，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隐在漫天黑云之下，不多时瞄准她，朝她射了过去。
然后，胸口一阵钻心的痛，世界一片混沌。
这些凡人！胆大包天！
晨曦微露，晨光穿过密密匝匝的树叶，投落一窗晃动的影，光影交错。
青鸟缓缓睁开眼，一白衣男子，容貌俊美，撑着头闭着眼坐在她眼前，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了他一身，她不适时地呆了一瞬，这样出尘的人，在三危山上她没见过。
胸口的痛让她回了神，现下她得赶紧避开凡人，寻一僻静处疗伤。于是，她选择距离大正不远的一处山洞自行疗伤，外伤好的差不多时，她又去了大正，她得完成西王母交付她的事。
再来时，她学的聪明了，她先是化作人形进了大正，待进了院子后再悄悄化为白鸟。
一连三日，她终是明白了，原来她受伤后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西王母要她渡的人。人她倒是确定了，可是病症具体如何根治，她目前法力受损灵力低微，得先回三危山禀过西王母再另行处理。
不过走之前，那个经常叫她傻鸟的人，她要给他个教训。
至于“杳杳”，不过一个名号而已，那人愿叫便叫吧。
不巧的是，她没办法回到三危山，连着数月的尝试仅仅能飞至山脚，她的灵力冲不破那层层仙障，上不了玉宇琼楼。
凡人的那一箭，竟让她修为受损至此！
她在山脚下又苦等了几月，也没碰到其他的仙僚下山，因此她悻悻地回了大正她唯一熟悉的院子里。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一时云遮一时月。
她先是站在桃花树枝上，也不知站了多久，一低头看见那人的窗户开着，就飞了过去。
青鸟飞进窗，不见人影，便往里飞进，似有浅浅水声，她循着声音进屋，只见那人泡在浴桶里，水已经没过他的头。她急切扑扇翅膀，想叫醒那人，可他依旧一直往下滑，她一下慌了神，立即化作人形，拉他出来。
不料，手刚碰到那人的手腕，那人霎时睁开眼，反握住她的手，她一个没站稳，脚一滑，人就被拽进了浴桶。
因这一连串的变故，浴桶中水波急晃，热气弥漫开来，恰如薄雾氤氲缭绕。
青鸟被水迷了眼，双手一抹眼，再睁眼时，那人双手搭在浴桶边缘，将她圈在臂弯之中，居高临下看着她。
目若晨星，璀璨极了。
那人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对她说：“杳杳，你果然是妖精。”